第22章 籌備
時淺懵逼地眨眨眼, 她什麽時候吵着要睡新買的床了?傅知寒怎麽在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偏偏他撒了謊還臉不紅心不跳,表情十分地淡然。
這本事讓時淺嘆為觀止,又不好當面揭穿他的謊話, 只好附和,“新買的床到了嗎?好想現在就回去哦。”
對話頓時暧昧起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關系, 男同事也是聰明人, 一眼就看出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他沒看傅知寒,只對時淺說, “既然你有事,那就下次再約。”
“……”
不得不說這句話還真高明, 時淺還沒答應他請自己吃飯,他就改成了下次,還讓她沒辦法拒絕。
她站在車前, 一副無辜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可不是故意沾花惹草的。
傅知寒看了她一眼, “不上來?”
聽了這話,時淺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她一邊系好安全帶一邊說, “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其實上次跟蹤我那個人是我爸……”
聽着她明顯不帶什麽喜悅的嗓音, 男人眸色晦暗了幾分。
他手頓了頓, 似乎想做什麽但是又覺得不合适, 于是最後什麽都沒做。方向盤轉動,車窗的風景往後移動,時淺沒忍住,“你不忙嗎?”
傅知寒聽出了弦外之音, 他特意空出時間陪她,某人居然這麽問,“你是想說我很閑?”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時淺。”
傅知寒好像很少這樣正式地叫她全名,他的嗓音讓人想到秋天早晨的寒潭,名字在他舌尖繞了一圈,聽起來很蘇。
時淺心一顫,“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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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尊重我們之間的關系。”
她當即想到剛剛的事,“你不會是誤會了吧?我跟剛剛那個人不是很熟,就算他對我有好感,我也會跟他保持距離的。我之前不是說過,我一定會認真負責的嗎?”
傅知寒聽了一堆解釋不為所動,“我指的是戒指。”
“啊?”
“你沒戴戒指。”
時淺表演了一個美女無語,心想自己剛剛解釋了寂寞,搞了半天傅知寒根本沒在意剛剛那個男的,他只是想自己戴上戒指。
這是什麽癖好?為什麽總是那麽執着地讓自己戴戒指?莫非他的初戀以前就戴着這樣的戒指?
時淺頓悟,立即将自己包裝成一個可憐兮兮的替身,“我知道了,戒指以後一定會戴的。”
才怪。
這語氣十分矯情,惹得傅知寒多看了她兩眼,好奇自己妻子今天是不是犯了什麽病。
“所以剛剛那個人對你有好感?”
“……”時淺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內心有些後悔,“我的意思是假設,假設他對我有好感,我也不會回應的。”
他沒說什麽,眼底的濃烈的情緒翻滾,有些窺探不清,接下來一路車廂裏都很安靜。
傅知寒将時淺送到阚子璇那裏,臨走前看向她,“放心,以後你不會再被那個人打擾。”
他剛準備走,時淺又演上了,“不會吧傅總,難道你想表演天涼王破?”
“什麽?”
很顯然,不喜歡浪費時間在網上沖浪的傅知寒觸及到了知識盲區,不太懂天涼王破是個什麽梗。
時淺又接着說,“還是說你要做些違法的事,萬萬使不得,現在掃黑除惡,可不能搞□□那一套。”
傅知寒看她的表情像是看智障,他額頭上似乎劃下一根根黑線,“你在說什麽?”
“我懂我懂,你們霸道總裁都是說一句話就能改變很多事。”
“……”男人腮幫動了動,“你晃晃腦袋。”
時淺沒理解什麽意思,但還是照辦了,然後她就聽見傅知寒問自己,“聽見水聲了嗎?”
“……”
被人身攻擊了的時淺不想再跟傅知寒交流,氣得轉身走上臺階,大概是因為太急的緣故,高跟鞋差點崴到腳。時淺回頭看了一眼,某人眼底擔心的神色剛褪去,正遙遙地看着自己。
又被看笑話了……
時淺尴尬到未來三天都不想見到傅知寒,她趕緊上了樓,一進客廳就看見阚子璇正躺在沙發上激情敲着鍵盤。時淺以為她在寫小說,“上次那本替身文學還沒寫完?”
“什麽啊,我是在跟鍵盤俠理論。”
時淺搞不懂她又卷入了什麽網絡罵戰中,有些無語地坐在一旁。她剝了個橘子,還沒吃,阚子璇張着嘴,時淺只好喂她。
“你今天自己回來的?傅知寒的司機沒來接你了?”
時淺也吃了一口,“傅知寒送我回來的。”
說着她又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阚子璇感嘆,“他這是吃醋了啊,他想讓你每天戴着戒指,別人就會知道你已經結婚,就不會再接近你了。”
“怎麽可能,肯定是他喜歡的人就喜歡戴那什麽戒指。”時淺想,自己才沒有把房子戴在自己手上的愛好。她這種窮人,要是身上帶着這麽貴重的東西,根本沒有心思工作,恐怕每三分鐘就要看一眼戒指丢沒丢,還是放在家裏鎖起來比較保險。
阚子璇點點頭,“那你們準備辦婚禮嗎?”
“他沒說,應該不會吧,沒必要。”
然而事情和時淺想象得完全不一樣,傅知寒不但開始着手準備婚禮,而且看樣子好像很重視。先是選定了一座海島作為婚禮舉辦地點,又請了設計師設計婚禮用到的禮服等。
時淺看了婚禮策劃發過來的圖片,可恥地心動了。像這樣的海島婚禮确實是她想要追逐的浪漫,可偏偏結婚的那個人不是她喜歡的人。
“在看什麽?”
聽到冉可的聲音,時淺趕緊把圖片關閉,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沒看什麽啊,就是跟別人聊天。”
“是這樣啊。”冉可沒有窺探別人隐私的愛好,因此也沒有仔細看她的手機屏幕,“話說你帶的那個實習生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我今天無意間聽說她要辭職。”
“辭職?”
時淺遠遠地看了一眼正在打印文件的連星,她似乎在低着頭想什麽。幹他們這一行無非就是壓力大,但是要成為優秀的財經記者,這些壓力又是必須要承受的。她能一畢業就來這麽好的雜志社實習,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有你這樣的老師,能學到多少東西?”
時淺垂眸思忖着什麽,不一會兒走到連星身旁,她手上還端着一杯咖啡,“你最近有什麽困難嗎?”
說着時淺把資料放在複印機上,她今天穿的一身十分幹練,給人幾分壓迫感。連星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要結婚了,他們讓我辭職回家做全職主婦。”
時淺輕笑了一聲,“那不是好事?”
連星有些意外,擡頭看向她,“你覺得是好事?”
“不用工作了還不好?”時淺把咖啡放在一旁,認真地整理着稿件,“不過沒有了經濟來源,就等于沒有家庭地位。像你這樣一畢業就不工作當家庭主婦的人,哪怕有一天離婚了也找不到工作,你的文憑還沒有一張白紙有用。”
女孩低下頭,“我知道,而且我不覺得他那點工資能養得起我。”
“就算養得起,也不能因為任何東西放棄自己的生活。”時淺信誓旦旦地說,“有時候工作不單單是為了錢,我們年輕人就是要熱愛工作,就比如明天周末不上班,我還不是要寫稿子。”
話音剛落,時淺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一看——
阚子璇:“明天去吃龍蝦,別跟我說要加班,推了推了,朕給你發工資。”
“……”雖然剛說了熱愛工作,但是她給得實在太多了。
時淺剛準備答應,傅知寒又發了條信息過來,“明天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工作先放一放。”
這怎麽又來一個?
時淺問,“明天要做什麽?”
“帶你去挑婚禮需要的飾品。”
“……”
連星看了她一會兒,“姐,你為什麽不說話了?”
“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年輕人要熱愛工作。”
時淺點點頭,“是這樣,最近總覺得疲憊,看來是年紀大了。”
“?”
時淺原本以為只是去珠寶店看看那麽簡單,但是事情好像沒有她想象得那麽簡單,第二天傅知寒先帶她看了禮服、再和婚禮策劃讨論一些細節,做完這些就已經下午了。
她原本還想着回來還能和阚子璇一起吃龍蝦,但是看這情況她的計劃應該是泡湯了。時淺坐在一旁,悄悄給阚子璇發消息,說明了情況。
阚子璇假裝生氣需要人哄,時淺單手支着腮幫打字各種哄她吹她彩虹屁。
突然她覺得周圍安靜下來,擡頭一看傅知寒正看着自己,他眉頭微微皺着,“累了?”
她敷衍地笑了笑,“沒有沒有,你們繼續,我聽着呢。”
傅知寒起身,走到窗邊打了個電話,他逆着光,整個人更顯得高大。
打完電話後沒一會兒,有人送來了下午茶和點心,時淺确定這是給自己的,因為旁邊的人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她心裏小聲說,傅知寒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吃這些的?
幾個人還在認真地談話,傅知寒偶爾偏過頭欣賞女孩吃東西腮幫鼓鼓的樣子,唇角挂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用過晚餐,傅知寒又帶她到珠寶店看預定好的首飾,時淺心想結婚也太累了,難道不是領完證就沒了嗎?至于搞這麽麻煩?難道是因為傅知寒覺得自己這個身份的人婚禮不應該簡單?
出神之際,溫熱的觸感撫上耳垂。時淺顫了一下,這才發現傅知寒在幫她戴耳釘。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慢摸索,似乎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時淺屏住呼吸,敏感的耳垂燒了起來。
她甚至能感覺到傅知寒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剛想擡手拒絕,傅知寒已經成功将耳釘戴了進去。熱度從耳根蔓延,将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時淺趕緊拿起另一只,“我……我自己來。”
傅知寒收回手,帶着幾分掠奪性的目光還放在她身上。
時淺覺得不舒服,暗示道,“你不覺得這樣策劃婚禮,有點對不起某個人嗎?”
醒醒傅總,我不是你的初戀。
她以為傅知寒一定能聽懂自己的弦外之音,然後想起自己還有個白月光于心不忍,于是就會放棄這麽用心地去準備婚禮。沒想到傅知寒認真思忖了半晌,“你說得很有道理。”
這就對了……
然後他接着說,“婚禮應該再隆重一點,不然對不起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