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婚禮

盛修白只能另外找一支筆, 他花了好幾分鐘思考也沒搞明白一向冷淡的好友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說他在炫耀吧,但是又沒完全炫耀。

盛修白篤定地想,自己要是結婚了, 絕對不會這個德行。

預想中的單身派對泡湯了,他找不到機會跟傅知寒一起玩, 談完事情之後就罵罵咧咧走了。臨走前還沒忍住抱怨,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工作狂, 就算結婚了肯定也滿心都是工作,我真是想多了。”

婚禮前還要拍婚紗照, 時淺去請假的時候主編看了眼請假理由,又擡眼看了看她, “你什麽時候結婚的?”

“就前段時間,我這個年紀結婚不是很正常的嗎?”

時淺不想詳細展開,于是随便敷衍了一句。

“搞得神神秘秘的。”主編一邊批假一邊小聲說。

她彎起眉眼, “謝謝主編,到時候給你帶喜糖。”

光是拍婚紗照就拍了一天, 攝影師大概是追求藝術,經常要求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十分為難時淺。雖然她長得還算好看, 但是一面對鏡頭整個人都僵住了, 拍出來一點也不上鏡。

“放松點放松點, 這是拍婚紗照又不是上刑, 怎麽那麽緊張呢?”

确實跟上刑也差不到哪裏去, 時淺腹诽。

她放松不了,畢竟和傅知寒湊那麽近,兩個人的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再近點,就能親到傅知寒了。與愛情無關, 面對傅知寒這樣的帥哥,她覺得自己如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最後她臉都笑僵了,攝影師仍然不滿意。

“你們倆能不能來個深情對視?這看起來一點也不親密,假結婚?”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時淺試圖跟傅知寒來個“深情對視”,雖然傅知寒表情看起來十分正經,但是她只要一“深情”就覺得尴尬,一尴尬就開始笑。

剛剛要她真笑的時候笑不出來,這會兒不該笑的時候她又笑出了鵝叫。大概是跟在傅知寒身邊的那些人見慣了淑女,見她笑成那樣全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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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強行憋住,“我不是故意的。”

傅知寒起身,高大的影子籠着她,“先別拍了。”

她臉上的笑意褪去了一些,看着他的背影想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些過分,傅知寒看起來好像生氣了。

時淺猜測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表現讓他覺得丢臉,又或者是自己一直沒做好表情管理,所以讓他覺得厭煩。

像傅知寒那樣的完美主義者,必然是對所有人或事要求嚴格,自己剛剛的表現大概是讓他覺得不滿了。

時淺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能感覺周圍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雖然他們沒說話,但總給時淺一種他們在議論自己的錯覺。

可能是覺得自己不夠端莊,又或者嘲笑她和傅知寒的婚姻有名無實。

時淺為了緩解尴尬,拿了一瓶罐裝的碳酸飲料過來。但是她明顯忘記自己做了美甲,甲片很長打開易拉罐的難度有些高。在這樣的場景裏,她打不開易拉罐顯然更尴尬了。

時淺有些悔恨,她剛剛為什麽不拿旁邊的礦泉水。正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将她手裏拿着的可樂接了過去。

“哧”的一聲,汽水拉環被打開,能聽見汽水“噗呲”地冒泡泡。時淺小小地抿了一口,擡頭觀察了一下傅知寒的神色,他好像沒生氣。但是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他眼神裏的鋒芒有些擋不住,看上去讓人覺得他好像不是很開心。

“剛跟攝影師說了,等會兒随意拍就行。”

傅知寒聲音淡淡的,聽起來像是冒泡泡的汽水一樣清爽。

時淺有些意外,原來剛剛傅知寒說不拍了,是去找攝影師交流了。不過她不知道,剛剛傅知寒走時帶的那點不悅是因為攝影師說他們不像真結婚的那番話。

傅知寒低頭看她,婚紗勾勒出女孩曼妙的身材,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目光。他心不可控地跳動,見她鼻尖出了點汗,拿紙巾幫她擦了擦,動作很自然。之前看笑話的人見兩人這麽親密,一下子收回了八卦的目光。

時淺不知道為什麽,心砰砰跳了起來。她猜測是因為跟傅知寒離得太近的原因,于是小小地後退了一步。她心想,大概是因為傅知寒今天太好看了吧。他往常穿黑西裝的多,偶爾一次穿白西裝,襯得他皮膚白皙,整個人氣質卓越。

因為傅知寒交代随便拍,不要強迫時淺,攝影師之後就沒再強求,畢竟是消費者給錢,他也不好跟消費者對着幹。

為了讓婚紗照呈現出好的效果,攝影師只好設計一些場景然後抓怕,這樣兩個人的表情才更自然。比如兩個人在草坪上追逐、比如背對着鏡頭。

拍婚紗照免不了親密接觸,牽手還可以接受,之後還有一張要求傅知寒從她身後抱着她,時淺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感覺自己腰肢和他手接觸的部分發着燙,幾乎快要燒起來。

這個姿勢本來就暧昧,更何況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時淺臉頰上的紅過了好久才完全褪去。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再拍婚紗照。

好不容易結束,時淺松了口氣,“我從來不知道拍婚紗照這麽尴尬,想象中難道不應該是甜蜜的嗎?”

傅知寒眯了眯眼,語氣有些許的認真,“不甜蜜嗎?”

“?”

剛剛的照片跟甜蜜有什麽關系?這分明已經把尴尬兩個字刻在臉上了,時淺都不想回憶,無語地看了他兩眼。

傅知寒單手插兜,建議道,“你要是失望的話,可以再拍一次。”

女孩趕緊擺手,“不了不了,哪怕拍得再醜我也不想再拍了。”

兩天後選片,時淺意外地發現那些抓拍的照片還挺好看,尤其是那張兩個人在草坪上追逐的,她白色婚紗拖地,好像在和他私奔一樣。

還有另一張傅知寒從後面摟着她的腰,兩個人都沒有特意去笑,但是暧昧的氣氛恰到好處。好像他們不是夫妻,而是什麽剛剛談戀愛不好意思的情侶一樣。

時淺喜歡得不得了。她又翻了兩張,有些意外,“傅知寒,你居然會笑。”

某人有些無語,“在你眼裏,我是面部表情肌癱瘓嗎?”

她讪讪地笑了兩聲,“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嘛。”

跟傅知寒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很少會笑,時時刻刻都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偶爾笑一次,時淺反而會想自己是不是要被他套路。

傅知寒比時淺上鏡多了,時淺翻了所有的照片,覺得不行的基本是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她沒忍住擡眼觀察了一下傅知寒的五官,十分地對稱端正,所以才能做到各個角度都沒有死角。

“看夠了嗎?”他垂着眸子淡淡地看她。

時淺聳了聳鼻尖,把他之前的卡拿出來拍在桌子上,“看你怎麽了?你還要收費嗎?這些錢夠了嗎?”

她态度好像很嚣張,嗓音卻軟綿綿的,像一只自以為是猛獸張口卻只會嗷嗚的貓。

傅知寒收回視線,似乎有些無奈。

婚紗照制作要一個月左右,正好在這段時間裏傅知寒将婚禮所有流程和細節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海島的氣候很好,邀請的嘉賓基本都是比較親近的人。阚子璇作為伴娘,自然也在邀請的名單之列。去那之前,時淺才從阚子璇那得知包下這樣一座海島舉辦婚禮要多少錢,她只能說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我都快感動了。”

阚子璇想了想,“如果不是你,說不定他也會舉辦這麽盛大的婚禮,所以啊,不要陷進去哦。你可以玩弄他的身體,但是不要愛上他。”

時淺聽到這樣的歪理差點噴出來,“你是不是玩弄別人身體玩弄出經驗了?”

“也就那麽幾個,不要污蔑我。”

去往海島只能通過某航空公司的私人小型飛機,沒有其他往返途徑。之前只是領了證,時淺還沒有已婚的感覺,現在要舉辦婚禮,她才感覺到緊張。

如果按照狗血小說的套路,很有可能在舉辦婚禮的前一刻,新郎接到一個神秘電話。電話那頭可能是白月光突然出了什麽事,然後新郎十分着急,立刻把替身丢在婚禮現場。

而被新郎丢下的替身像是被狠狠打了幾個耳光,她狼狽的模樣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從此以後再也無法擡頭。

時淺腦補過度,立馬打了個寒顫。

按照狗血小說的邏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當新郎沒有按時參加婚禮的時候,她應該随便抓一個帥哥就逃婚,這樣才符合虐渣爽文的套路。

時淺這麽想着,婚禮當天沒穿那雙鑲鑽的高跟鞋,背着給自己做造型的幾個人換了雙運動鞋,方便逃婚。雖然她的猜想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這麽做是有備無患。

婚禮沒有忌諱,所以傅知寒直接過來看她,餘光瞥見放在一旁的高跟鞋,覺得有些奇怪。

“怎麽沒穿這雙鞋?”

他剛準備說什麽,電話響了。傅知寒看見上面的名字皺了皺眉,走到一旁去接聽。時淺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果然,過一會兒他肯定就跟自己說,“對不起,我有重要的事,不能參加婚禮了。”

然而事情跟她想象得不一樣,傅知寒不耐煩地挂斷電話。他走過來,修長的腿立在她面前,還沒等時淺反應,他慢慢蹲下身,想為她換上那雙高跟鞋。

然而一掀裙擺,傅知寒看見了一雙運動鞋。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誰結婚穿運動鞋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摸不透時淺的心思。

“額……我就是忘記換了。”

旁邊對着鏡子檢查眼妝的阚子璇瞪大了眼睛,畢竟是姐妹,她一下子就猜出了時淺的意圖。阚子璇無語地想你怕不是個傻子,人家電視劇裏逃婚都是沒領結婚證才逃婚,你都已經領證了早就是傅家的人了,你逃了有什麽用,法律關系還存在呢。

她沒戳穿時淺的心思,偏偏旁邊有個女孩是傅知寒的表妹,就開着玩笑說,“嫂子這怕不是想逃婚吧?”

本來只是開玩笑的話語,但是說出來之後氣氛都凝固了。

幸好惠女士這會兒不在,不然時淺覺得自己肯定要被教訓。

“沒有,我是真的忘記換了,怎麽可能逃婚,又不是電視劇。”她狡辯,眼神裏透着心虛。

時淺說得确實有道理,一般人當然做不出這種事,但是時淺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別人做不出來的事,他妻子還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傅知寒眼尾上挑,表情有些複雜,說不上是無奈還是不悅,“這裏是海島,你想怎麽逃婚?更何況,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已經領證這件事了?”

“……”不知道為什麽,時淺感覺對方看自己的表情像看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習慣就好,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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