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嗨,老婆! (1)

少年難受得在床上滾來滾去,察覺到空氣中的涼爽,猛地跳起來,撲向低溫源。

清淡的氣息撲過來,顧逆僵了僵,手都不知道往哪處放。

白赴星緩了一些,虛虛地摟住他脖子,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像是在分辨他是誰。

顧逆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掌心的冰塊仿佛瞬間融化了一般,握着冰袋的手指動了動。

他的小兔妖,在他面前化形了。

神志不清的小兔妖卻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頂着軟軟的粉色兔耳,大大方方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嗨,老婆。”

少年的眼睛黑黑亮亮,一如多次在夢中看到的那樣,所有關于小兔妖的幻影都逐漸清晰。

顧逆指尖微動,觸到光潔的肌膚,意識到他此時什麽都沒穿,分開兩人的距離,轉身背對他。

顧逆解下自己的外套,遞過去:“把衣服穿上。”

小妖怪卻直接撲了過來,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道:“啊?你說什麽?”

顧逆很明顯僵了一下。

少年将他摟得更緊了,光溜溜地緊緊貼在他背上,聲音軟軟糯糯:“顧逆。”

像是察覺到他想掙開自己,白赴星收了收胳膊,帶着奶香味的軟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顧逆,你真好聞。”

顧逆:“先松手。”

白赴星眨眨眼睛,認真道:“可是我不想松手,這樣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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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逆轉過身,面無表情地拿衣服将他裹好。

白赴星眸裏的光閃了閃,不開心地鼓了鼓腮幫子:“這樣很熱。”

顧逆取了件襯衫,遞過去,轉身背對着他:“自己把這件換上。”

白赴星接過衣服,認真穿了好半天,又耐心把扣子一點一點兒扣好。

過了會兒,他邀功一般道:“穿好了,你看。”

顧逆回頭。

少年赤着腳,腿又長又直,白得刺眼,襯衫勉強蓋住臀部。

他的扣子系得歪歪扭扭,不倫不類,兩邊長短不一樣,偏偏自己很得意。

顧逆:“扣子扣錯了。”

白赴星忙低頭看。

顧逆無奈,幫他将扣子一點點解開,耐心地一點一點系好。

他們挨得很近,少年皮膚白皙,一小截精致的鎖骨露在外面。

顧逆動作平靜。

白赴星站得直直的,緊張道:“好了嗎?”

“再一會兒。”顧逆耐心地扣好第二顆扣子。

白赴星的腳指頭紅紅的,無意識在地毯上撓來撓去。

顧逆被逗笑,嘴唇輕輕揚起:“腳冷不冷?”

白赴星:“不冷的。”

顧逆遞過去拖鞋,放在他腳邊:“穿上。”

白赴星腳塞在軟綿綿的拖鞋裏,彎了彎眼睛:“謝謝。”

“這是你要的冰塊。”顧逆将桌子上的冰袋遞過去。

白赴星迷迷糊糊地去拿,但看那東西是重影的,抓了個空,又去拿,還抓了個空,生氣地将壞冰塊揮落在地,摟住顧逆:“我抱你就好了。”

顧逆頓了頓,和他分開距離,道:“小毛球。”

“嗯?”

顧逆:“我兔子呢?”

白赴星拉着他的手,讓他摸了摸自己兔耳,軟聲道:“在這呢。”

掌心觸感又軟又毛茸,心裏更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被什麽輕輕撓動。

白赴星認真道:“你不信還可以摸尾巴的。”

顧逆收回手,聲音有些無奈:“才嗅了一口就成這樣了?”

“嗯,”白赴星認真地點點頭,“因為我之前都沒有聞過。”

從沒有聞過酒味的小妖怪對這東西很敏感,之後會好一些。

顧逆看着對自己毫無防備的人,輕輕道:“你這妖怪膽子可真大。”

白赴星傻樂,張手摟着他脖子,仰臉去看他。

顧逆輕輕挑眉:“不怕我把你送去研究所?”

白赴星彎着眼睛:“你才不舍得呢。”

顧逆不說話。

白赴星便當他默認了,臉有些紅,不自然道:“那你是不是舍不得?”

顧逆轉移話題,平靜道:“手髒了。”說着拿濕巾給他擦了擦。

白赴星一直不好好擦手,在搗亂。

顧逆耐心捉住他的手腕,靜靜道:“雖然不舍得,但若是你一直亂動——”

白赴星臉一紅,打斷他的話:“所以你真不舍得啊?”

顧逆:“……”

說他清醒,他又迷迷糊糊亂說話。

說他醉了,又這麽能抓重點。

白赴星揪揪他衣角,小聲道:“是不是?”

顧逆:“嗯。”

白赴星心裏開心,忍不住想聽更多好話:“為什麽?”

顧逆喉結動了動,平靜地找了個能說服自己的借口:“因為我們生活了這麽多天。”

白赴星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不想當你的兔子,我想當你的——”

顧逆看向他。

白赴星:“老公。”

顧逆僵了僵。

白赴星眨眨眼睛:“我說我想當你的老公。”

顧逆:“……”

顧逆問道:“當我的什麽?”

白赴星趴在他耳邊:“老公。”

少年幹淨清澈的氣息挨得很近。顧逆不說話,頓了頓,道:“我沒聽清。”

白赴星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老——公——”

顧逆的耳朵有些紅,心被那兩個字莫名勾得癢癢,他盡可能平靜地問道:“還熱不熱?”

白赴星搖搖頭:“不熱了。”

顧逆垂眸,幫他把手擦幹淨:“早早睡覺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輕,帶着一點點無奈和寵溺,傳到耳裏是致命的溫柔。白赴星臉一紅,手指頭緊張地動了動,偷偷看着他的側臉。

顧逆擡頭,對上他的眼神:“怎麽了?”

白赴星小聲道:“你真賢惠。”

顧逆好笑。

白赴星輕輕鼓了鼓腮幫子,說得頭頭是道:“你這種類型很适合給我當老婆的。”

顧逆:“……”

顧逆松手:“好了。”

白赴星撲到他懷裏。

顧逆下意識扶住他的腰,又松開,道:“站好。”

“嗯?”少年不解地看向他,聲音軟軟糯糯,帶着鼻音。

顧逆板着臉:“不要抱來抱去。”

少年委屈道:“可我們之前就是這樣的。”

顧逆移開視線:“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赴星不滿意他的冷淡,委屈道:“我是小毛球。”

顧逆應了一聲:“我知道。”

白赴星認真地給他解釋:“我不是吃人的壞妖怪,我是想同你結婚的好妖怪。”

顧逆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你現在不清醒——”

白赴星直接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顧逆僵了僵。

白赴星分開了一些,捧着他的臉,眨眨眼睛:“我好看嗎?”

顧逆沒有回答,也不看他,平靜道:“坐好。”

白赴星坐得端端正正的,臉紅紅:“我是不是很好看?”

顧逆看了他一眼,數秒後,平靜地移開視線,凸起的喉結輕微動了動。

他之前對好看沒什麽概念,但看到這個人,只覺得他所有的一切都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

空氣中安靜了幾秒,白赴星看他不看自己,一下子跳起來,猛地抱住他,開心道:“那就是很好看!”

“嗯。”很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赴星沒想到會得到肯定的回答,彎了彎眼睛,認真道:“那你願意給我當老婆嗎?”

顧逆:“……”

白赴星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拉着他的手一點點往下:“這是什麽?”

白赴星自問自答:“小蠻腰。”

白赴星拉長聲音,咬字清晰:“小——蠻——腰——”

他的腰很細,顧逆喉結動了動,收回了手。

讓你之前說我是球。白赴星揚眉吐氣,捉着他的手繼續,傲嬌地哼了一聲:“這是什麽?”

顧逆頓了頓,猜測道:“腹肌?”

白赴星面露得意,但不說。

他一放松,肚子上便有了薄薄一層肉。

他真的胖了,這段時間被顧逆養胖了很多。

白赴星認真道:“那你願意給我做老婆嗎?我都沒有老婆。”

顧逆面無表情:“先休息。”

白赴星知道自己被拒絕了,鼓了鼓腮幫子,小聲道:“是不是因為我尾巴特別短?”

不等顧逆說話,他便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它很圓,視覺上就很短,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不信你摸摸。”說着就拉過顧逆的手。

掌心觸感毛絨絨的。

白赴星認真道:“而且我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家境殷實,性格穩重,溫柔體貼,多才多藝。”

顧逆不說話,數秒後,唇角彎了彎:“你是說會跳舞?”

白赴星立刻道:“我那是求偶操。”

顧逆:“家境殷實是指肉幹多?”

白赴星被嘲笑了,臉一紅,惱羞成怒,直接用自己最擅長的霸兔硬上弓:“我勸你快點應下來這門婚事,小心我霸王硬上弓,把你親得叽叽叫。”

顧逆:“……”

白赴星按住他,在空氣中啾得百轉千回,聽起來就很慘烈。

顧逆面無表情地配合:“叽叽。”

白赴星滾在床上,笑得直蹬腿。

顧逆無奈地将他按好,輕輕道:“渴不渴?”

白赴星點點頭。

顧逆扯過毯子将他蓋好:“我去給你倒杯水,喝點水準備睡覺。”

白赴星傻乎乎地看着他:“好。”

顧逆出去給他倒水。白赴星等了他好一會兒,無聊地抱住枕頭,嗅了嗅,頓住,不可思議道:“顧逆。”

枕頭十分無辜。

白赴星摟緊:“你怎麽都不說話?”

枕頭無辜地被摟緊。

白赴星浪漫地帶着它,走到窗前,同它一同看月亮。

氣氛美好,白赴星摸了摸柔軟的枕頭:“感覺你比平時柔軟了很多。”

白赴星輕輕地撓了撓枕頭。

窗外月光皎潔,白赴星感情激昂,脫口而出:“你願意和我睡覺嗎?”

空氣中沒有聲音,白赴星就當它同意了,不好意思地輕輕解開枕頭的拉鏈。

顧逆一進門,便看到白赴星環着枕頭,嚴肅地站在窗前,不時低聲耳語,然後含情脈脈地解開枕頭的拉鏈。

顧逆:“……”

白赴星看着棉絨填充物,愣了愣:“顧逆,你怎麽白了這麽多?”

顧逆:“……”

白赴星按了按棉花,輕輕道:“沒關系,這次我們都很清醒,也該糾正當時的錯誤了,就讓你白赴星哥哥在上面罷。”

……顧逆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白赴星耳朵一動,察覺到背後有人,快速将枕頭護好。

顧逆:“……”

白赴星垂眸,皺了皺眉,将枕頭拉鏈拉好。

都怪自己不小心,讓顧逆被人看了去。

白赴星用那種眼神看着門口的人,護住枕頭,低聲道:“別怕。”

顧逆走過去。

白赴星警惕地将枕頭護得更緊了。

顧逆将杯子遞過去:“……喝水。”

白赴星看了他兩眼,又看了看懷裏的枕頭,堅定地摟緊枕頭,壓低聲音:“顧逆,我會保護你的。”

顧逆:“……”

白赴星:“剛才解開你衣裳,我一定會對你負責。”

顧逆:“……”

白赴星将枕頭放好,輕輕道:“等我打敗他,我們便繼續睡覺。”

顧逆:“……”

白赴星起身,決定為心愛的人和這個家而戰,剛起身,腿一軟,整個人往前倒去,撲到顧逆懷裏。

顧逆頭疼地扶住他胳膊。

白赴星嗅了嗅,皺起眉,擡頭頓了幾秒,像是在分辨他是誰,然後看了眼正在等自己回來繼續睡覺的“顧逆”。

顧逆:“……”

顧逆面無表情地走了兩步,拿起枕頭。

白赴星整顆心都繃緊:“顧逆!”

顧逆:“……”

白赴星:“你想要什麽?”

顧逆冷靜地遞過去水杯:“把水喝了。”

白赴星看了眼白水,知道自己面臨的什麽,深深地看了枕頭一眼,終于下定決心一般,一飲而盡。

顧逆:“……”

白赴星眨眨眼睛:“甜的?”

顧逆:“蜂蜜水。”給你這小妖怪解酒的。

白赴星看了他一會兒,像是認出他是誰了,揉了揉眼睛,半晌後,猛地撲過去,軟聲道:“顧逆。”

顧逆:“……”

白赴星看着他:“顧逆,是我啊,我是小毛球。”

顧逆:“……”

白赴星輕輕捉住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将他手裏的枕頭扯下去,小聲道:“不要摸別的毛茸茸。”

顧逆頭疼道:“躺好。”

怎麽越來越暈乎了?

白赴星立刻躺好:“你要與我幕天席地了嗎?”

顧逆扯過薄毯:“這不叫幕天席地。”

白赴星眨眨眼睛:“雙修?被翻紅浪?”

顧逆:“……”

白赴星最後道:“茍合。”

顧逆:“……”

顧逆無奈地起身,再次回來,小妖怪已經把自己剝光了,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顧逆:“閉眼。”

白赴星閉眼,輕輕地努起唇。

顧逆拿熱毛巾擦了擦他的臉。

熱氣蒸騰,毛巾很軟,白赴星輕輕道:“很舒服的。”

顧逆的手頓了頓:“別說話。”

白赴星點點頭。

顧逆又拿熱毛巾給他擦了擦手,看着他輕輕嘟起的唇,無奈地在他額頭上輕敲一下。

白赴星睜開眼。

顧逆面無表情地起身,将毛巾放好,回到床邊,将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頭的人裹好。

白赴星不解地眨眨眼。

顧逆合着衣服在旁邊躺下。

白赴星好奇道:“你怎麽不蓋被子?”

顧逆:“不喜歡蓋被子。”

白赴星蹬了蹬腿:“那我也不要蓋了。”

顧逆按住被子,低聲道:“睡覺。”

白赴星氣呼呼的,用那種十分委屈的表情看着天花板。

分明就是不喜歡我。

不想和我一起睡覺。

他正難過,突然感覺被角被拉了拉,熟悉的氣息把将自己包圍。

白赴星扭頭。

顧逆面無表情地閉上眼睛。

白赴星彎了彎眼睛,手腳并用地抱住他:“你不是不蓋被子嗎?”

……顧逆僵了僵,覺得自己今晚可能睡不着了。

白赴星撒嬌般拿腦袋蹭了蹭他。

顧逆好笑,習慣性擡手摸他腦袋。

動作自然,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樣。

直到白赴星挨他很近,少年身上淡淡的甜香傳來,顧逆不自然地分開距離,說了聲:“抱歉。”

白赴星:“嗯?”

顧逆張了張口:“先睡覺。”

白赴星:“你怎麽不脫衣服?”

顧逆:“……”

白赴星輕輕給他解扣子。

顧逆按住他的手。

白赴星急忙道:“我只是扣扣子不好,但是解扣子這麽簡單還是可以的——”

顧逆打斷他的話:“睡覺。”

白赴星立刻又用那種很委屈的表情看着天花板。

顧逆看了一眼便心軟了,輕輕道:“小毛球。”

白赴星委屈地揣手手。

……完全是人類模樣,兔子行為。

顧逆好笑:“白赴星。”

白赴星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顧逆淡淡道:“你剛才提了一下。”

——[就讓你白赴星哥哥在上面罷。]

白赴星張手抱住他。

顧逆将他的手拿開,教育道:“不能經常與人這樣。”

白赴星眨眨眼:“為什麽?”

顧逆:“這樣不好。”

白赴星癟着嘴:“和你都不行嗎?”

顧逆:“嗯。”

白赴星不開心了:“那怎麽才可以一起睡覺,親親抱抱?”

顧逆停頓了幾秒。

白赴星:“結婚嗎?”

白赴星看他不說話,推開被子起身。

顧逆拉住他手腕:“去哪兒?”

白赴星像幹一件大事一樣嚴肅道:“去給你拿肉幹求婚。”

顧逆:“……”

顧逆頭疼道:“先睡覺,明天再說。”

白赴星平躺在床上,從鼻子裏出氣,委屈地扁扁嘴:“你就是不想與我茍合。”

顧逆:“……”

白赴星看向他,猜測道:“是怕痛嗎?”

顧逆:“……”

白赴星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但你覺得和我躺在一張床上我還會放過你嗎?”

顧逆:“……”

顧逆懶得配合他。

白赴星兇巴巴地吓唬他:“我欺負起人來很有一套的。”

顧逆:“你剛才還說自己溫柔體貼。”

白赴星瞪着他:“你再說。”

白赴星:“我告訴你,你惹我生氣了。你知道嗎?惹人生氣要叫聲好聽的,這樣別人才會放過你。”

顧逆挑眉:“所以?”

白赴星哼了一聲:“叫哥哥,我便放過你。”

顧逆:“……”

顧逆:“傻兔子。”

白赴星伸腿壓住他:“我現在很生氣,根據生氣的程度不同,次數和頻率也不同,所以叫兩聲哥哥。”

顧逆:“毛球。”

“三聲。”白赴星張牙舞爪,腿突然被什麽硌了一下,在原處頓了頓,試探般蹭了蹭。

顧逆倒吸一口涼氣。

嗯?白赴星往下看了一眼:“你又藏東西了!”

顧逆:“……”

白赴星立刻道:“我看看。”

顧逆面無表情地捉住他的手,熄了燈,退出被子外頭。

白赴星癟了癟嘴:“不看就不看,我再也不想看了!”

顧逆隔着被子抱住他:“哪來這麽多話?真吵。”

白赴星把嘴閉緊,決定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過了會兒,白赴星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我難受,想親親你。”

顧逆面無表情地配合:“叽叽。”

白赴星頓了兩秒,笑得肚子疼。

顧逆輕輕勾唇。

白赴星看着他眼裏亮起的小星星,臉一紅,小聲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顧逆:“我知道。”

白赴星挨他近了一些,小聲道:“喜歡你的人多嗎?”

顧逆:“有點。”

白赴星臉一下子就垮了:“啊?”他有些氣餒,腮幫子小幅度地動了動,“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顧逆移開視線:“我想一想。”

竟然還敢有?

白赴星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蓋章。”

“嗯?”

白赴星理直氣壯道:“實不相瞞,我私下裏偷偷給你發了很多張好老婆卡,所以你不能有喜歡的類型了。”

顧逆好笑。

白赴星悄悄地挨他近了一點,糾結了一下,鼓起勇氣問他:“那個——我可以插隊嗎?”

顧逆反應了一下:“你不用插隊。”

白赴星:“為什麽?”

顧逆頓了頓,慶幸四周黑暗,掩藏了自己的不自然:“你不用排隊。”

白赴星嘴角向下:“是因為不喜歡我嗎?”所以都不允許我排隊。

顧逆閉上眼睛:“你真吵。”

白赴星:“是因為我笨笨的,變成人形還有耳朵和尾巴嗎?”

顧逆直接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白赴星臉一紅,耳朵和尾巴受到安撫,都縮了回去。

好一會兒,顧逆平靜的聲音才響起:“乖乖睡覺。”

白赴星點點頭,捉住他的袖子,認真道:“你以後要多親親我,因為我得了黏人症,不,黏你症。而且你一點點都不能兇我,因為我很脆弱的。”

顧逆好笑,不過還是認真地答應了他:“嗯。”

白赴星抱着他脖子,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雖然你說不能随便這樣,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親親你。”

顧逆手指頭動了動。

白赴星眨眨眼睛:“你耳朵好像紅了。”

顧逆遮住他眼睛。

白赴星:“是因為也想和我茍合嗎?”

顧逆:“……”

白赴星:“總有那麽一點點點吧?”

顧逆哄他:“嗯。”

白赴星這才滿意地睡着了。

顧逆那聲“嗯”是在哄他,卻真的一整晚都沒睡着。

小毛球醒來時,顧逆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小毛球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爪爪伸長:“顧——”它快速改口:“叽呀。”

顧逆:“……”

什麽情況?怎麽突然飚出人話?

幸好自己改口快。

小毛球眨着無辜的黑豆眼,它什麽都忘了,只記得自己和顧逆待在傅知謹哪兒,然後自己想嘗嘗酒,再之後便記不清了。

他昨晚是沒有睡覺嗎?小毛球好奇地看着顧逆眼眶下淡淡的淤青。

……昨晚顧逆被蹭得沖了好幾次冷水澡,直到淩晨,白赴星才消停下來,化成兔形。

顧逆輕飄飄道:“都忘了?”

小毛球點點頭。

顧逆緩了緩,平靜道:“以後不許碰酒,一點酒氣都不能聞。”

小毛球點點頭。

顧逆扯過一張紙,遞過去:“按個印。”

小毛球:“……”

這人是有多幼稚?

竟然讓自己一個小動物按爪印!

小毛球看了一眼,紙上寫着:

【小毛球保證不再碰酒精,如違反,任由顧逆處置。見證人:顧逆。】

小兔子生氣地看了他一眼,對上他的黑眼圈莫名有些心虛,低頭,重重按了個爪印。

顧逆起身,邊往外走邊道:“過來,帶你看你的新房間。”

小毛球:“……”

為什麽突然分房睡?小毛球驚到了。

自己究竟對他做了什麽事?

調戲他了還是——

化形了?

不可能,清醒時化形尚且那麽一點困難,醉了更別說了。

小毛球很快就打破了這一假設,百思不得其解。

小毛球沒把分房當回事,等到晚上,顧逆關了燈,它很自覺地躺在他旁邊,和以前一樣鑽進他被窩。

顧逆:“……”

顧逆只能起身,新取了一床被子:“你的。”

小毛球震驚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你竟然和我分被窩!

顧逆:“……”

小毛球生氣地鑽進他被窩,背對着他,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顧逆:“……”

顧逆:“那不能亂動。”

小毛球點點頭,規規矩矩地縮在身邊,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它睡得很熟,肚子一鼓一鼓的。

顧逆看了它一會兒,低聲道:“小毛球。”

小毛球嘟囔了一聲。

顧逆又道:“白赴星。”

小毛球腦袋蹭了蹭,習慣性地拿爪爪抱住他脖子。

小兔子這幾天一直在家裏練習如何控制自己化形,持續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也越來越穩定。

早上醒來,小毛球看了時鐘,它睡過頭,顧逆早早就出去了。

小毛球四處找了找:“叽叽。”

小毛球:“叽叽!”

它看了眼浴室,客廳,書房,都沒有顧逆的身影。他應該是出去了,若是在的話,自己這麽叽叽他早就出來了。

小毛球最後試驗了一遍,聲音很大:“叽!”

你在不在呀!

顧逆待在安靜的客房翻看劇本,聽到了這聲叽,知道它醒來了,準備出去。

看來他不在。小毛球開心地叫了一聲:“太好了!”

……顧逆的動作一頓。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麽神經大條地自爆?

顧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

小兔子躺在床上打了個滾,伸了個懶腰,四肢快速伸長。他現在差不多能控制自如,值得表揚的是,這次耳朵和尾巴也都不在。

白赴星穿着顧逆的襯衫,大搖大擺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開心地唱歌:“啦啦啦:”

聲音嘹亮。

客房裏的顧逆:“……”

沒見過這麽熱愛自爆、神經大條的小妖怪。

想不知道都難。

白赴星:“啦啦啦!”

最後一記高音彪了上去。

顧逆冷靜地捂住耳朵。

白赴星走出去,捏住長長的袖口,自言自語:“他的衣服怎麽都這麽大?”

顧逆輕聲推開房門,看了一眼。

少年背對着自己,只穿了件襯衫,衣擺堪堪遮住臀部,光着兩條又白又直的腿。

顧逆頓了兩秒,平靜地移開視線。

白赴星跑下樓,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冰淇淋,躺在沙發上搗鼓遙控器,試圖退出少兒模式。

終于一個聲音彈了出來:“是否退出少兒模式?”

白赴星激動道:“退出。”

“退出口令,誰最可愛?”

白赴星随口一嘚瑟:“小毛球!”

“叮,退出成功。”

白赴星:“……”

牆上屏幕亮起,人工智能機械的聲音響起:“你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白赴星頓了頓,很快便鎮定下來:“我要聽那個《霸道兔子的影帝小嬌妻》。”

“好的,請稍等。”

過了會兒:“查無此書。”

“……”

白赴星:“《冰山毛球夜夜愛》。”

“你好,我沒聽清,請再說一次。”

白赴星一字一句:“冰山——毛球——夜夜——愛——”

“你好,你所搜索的結果根據法律政策規定,不予顯示。”

白赴星:“那就《我家毛球不可能這麽 A》吧。”

“你好,查到類似推薦,《影帝冷 A 的甜美毛球 O》,是否播放?”

……當然不能播放了,暗示性極強!!!

白赴星毫無猶豫地退出人工服務,跳到聽書頻道。

由于上次聽小說翻車了,這次選了比較實用的,可以增加個人魅力的技能類頻道。

白赴星站得直直的。

輕柔的女聲傳來:“分|開|腿。”

嗯?白赴星耳朵動了動,試着分|開|腿。

輕柔女聲道:“找個舒服的姿勢,左腿擡高,屁股擡起,深呼吸,吸氣呼氣,用力——”

白赴星跟着做,一不小心沒站穩,驚叫一聲,摔倒在沙發上。

顧逆心裏一緊,下意識推開門,剛好看到白赴星趴在沙發上,衣服往上跑了跑,圓潤挺翹的部暴露在空氣中。

顧逆快速移開視線,冷靜地轉移注意力,但滿腦子都是剛才富有沖擊力的一幕。

白赴星整理好衣服,盤腿坐在沙發上繼續拿遙控器調,最後在個人中心發現了一個文件夾。

白赴星:“……”

好哇,這個悶騷的人!

他點開文件夾裏的視頻,開頭是四個黑體大字,紀念禮物。

嗯?白赴星耳朵動了動。

顧逆聽到聲音,這是之前的一部戲殺青時,劇組送的紀念禮物。

畫面裏,顧逆吊着傷胳膊,半躺在椅子上看劇本,擡眼,發現有人在拍他。

表情大概就是省略號。

真有人吊胳膊都能吊得這麽高貴冷豔,像是世俗之外的高嶺之花。

他一定很疼吧。白赴星看了會兒,關掉電視,躺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養顧逆。

顧逆極力平靜下來,看到沙發,想到了剛才沙發上的一幕,翻開書,書頁是白的,想起剛才的那一幕——

他有些煩躁地合上書,擡頭看着天花板。

吊燈形狀圓潤。

……顧逆冷靜地移開視線,閉目養神。

人物心理淺層次分析,——他怎麽那麽白——腦波層次意識與內在力量——分明那麽瘦,有些地方的肉卻——

顧逆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窗口的花瓶。

花瓶的外形弧度很圓潤。

……顧逆走過去,冷靜地把花瓶挪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他的腳無意間碰倒地上的瓶子,裏面的裝飾物噠噠噠地滾落下來,發出連續的清脆的響聲。

“什麽動靜?”白赴星耳朵一動,好奇地起身。

顧逆:“……”

白赴星蹬蹬跑上樓,剛才的聲音好像是從這裏傳出來的,謹慎地推開房間門。

“窗怎麽開着?”白赴星自言自語地走過去,朝下看了一眼,關好窗戶。

他正好奇怎麽回事,門的方向突然傳來動靜。

顧逆回來了。

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回來!

白赴星閉上眼睛,情急之下,沒能化成小毛球。他快速跑回卧室,打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門被打開,顧逆的聲音響起:“小毛球?”

……白赴星正閉上眼睛,兵荒馬亂地試圖變回兔子,過了會兒,睜眼,看了看自己變到一半不倫不類的兔爪。

顧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不行,他進來就會看到一只長着兔耳的小妖怪,還長着兔爪,關系再好也受不住這種考驗!

腳步聲越來越近,快要逼近房間門口。白赴星情急之下直接鎖了門。

顧逆将手覆上門把鎖,沒打開,裏面被人反鎖了。

顧逆:“……”

你別進來啊!白赴星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逆取來備用鑰匙,打開卧室門。

白赴星眼睜睜看着房鎖轉動,門把手往下,松動了一些。

完了,我完了。白赴星使勁扛着門。

顧逆推了推門,感覺到一陣阻力,動作頓了頓。

他道:“誰在裏面?”

白赴星急中生智:“叽呀。”

外頭沉默了一下。

清脆的少年音繼續道:“叽叽。”

顧逆:“……”

這小妖怪到底有多傻?

顧逆沒再推門,忍不住想聽聽他的聲音:“你在裏面做什麽?”

佯裝淡定的清澈少年音:“叽呀。”

我還能幹什麽?我在化形啊!

這次怎麽變得這麽結實!

顧逆勾了勾唇,逗他:“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影?”

白赴星心裏一蹬,集中精神,快給我變回去!

顧逆氣定神閑道:“好像還穿着我的襯衫。”

白赴星:“……”

門內傳來一聲弱弱的帶有一點心虛的聲音:“叽……”

顧逆沒再推門,直到察覺到那邊的阻力消失,輕輕推開門。

屋內空無一人,他看了眼門後。

自己的襯衫堆在地上,一只毛茸茸的小兔球在裏頭縮成一團,極力縮小存在感。

顧逆:“……”

小毛球探出腦袋,緊張地跟他揮了揮爪子。

嗨,是不是很驚喜?

顧逆平靜地抱起它:“怎麽躲在門後?”

小毛團乖巧地蹭蹭他,劫後餘生,其實早就吓得腿軟走不動。

要不要這麽刺激?

今天怎麽回得這麽早?小毛球揮揮爪爪,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顧逆和往日無異,就是走起路來有些不……正常。

沒錯,有人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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