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知道,要給別人做老婆……

白赴星威脅道:“不要等到我主動,我主動時你就死了,我一口氣就能把你親暈,喘不過氣,叽叽叫的那種。”

這獨特的表達方式。顧逆忍着笑。

顧逆嘴唇蹭過他臉頰,低聲道:“好了麽?”

頭頂的兔耳快要化了,白赴星忍不住挨近他,軟聲道:“再一下。”

顧逆平靜道:“到底需要多少下?”

白赴星認真地告訴他:“親到我舒服為止。”

他是在說實話,親到他症狀緩解,但是傳到顧逆耳裏就變了味。

顧逆喉結動了動:“不能這樣對別人說話。”

白赴星看着他。

黑暗中,顧逆道:“你一直捂着我眼睛不累?”

白赴星虛遮着他眼睛,撇撇嘴:“可我松手,你不就看清我了?”

顧逆好笑:“這麽暗,看不見,更何況——”他頓了頓,在白赴星耳邊道:“你很好看麽?”

白赴星:“……”

白赴星果然受不得挑釁,氣得松開手。

樓梯間很暗,但眼睛适應黑暗後,還是能依稀看得見輪廓。

顧逆想起那晚的小妖怪,心裏生出奇異的感覺,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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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觸到軟軟的毛茸茸的東西。

他還沒反應過來,白赴星便推開他。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有人靠近,白赴星吓到不敢動。

顧逆突然捏住他手腕:“怎麽辦?有人過來了。”

白赴星着急地捂住耳朵。

顧逆俯身,和他挨得很近:“我只要發出些動靜,他就會注意到我們。”

白赴星:“……”這人怎麽這麽壞?

白赴星氣得鼻尖發紅,想着如何跑。

顧逆在他耳邊一字一句清晰道:“你可以選擇躲在我身後,讓我保護你,也可以選擇自己出去被人捉起來。”

白赴星愣了一下:“你威脅我。”

顧逆:“嗯。”

白赴星氣勢洶洶:“你把本兔——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屈服你?我警告你——”

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刺眼的白光照來照去:“誰在那邊?”

白赴星往他懷裏一躲:“快把我抱好,小心我親你!”

顧逆:“……”

白赴星軟聲道:“求你了。”

顧逆護好他。

早早這樣不就行了?非要等到我求你才知道害怕。

保安皮靴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了下來,拿着大手電筒,往樓梯間一照。

角落裏,一對情侶抱在一起,身形高大的人占有欲很強地将愛人護在懷裏。

保安只看到了兩個人的背影,忙收了手電筒退出去。

這些小情侶!

他們挨得很近。

顧逆的氣息鋪天蓋地将他包圍,白赴星呼吸有些困難,不知不覺,腦袋上的兔耳悄悄地縮了回去。

顧逆垂眸:“長得是挺好看的。”

白赴星:“……”

白赴星猛地推開他,捂住跳得厲害的心髒。

顧逆擡手:“怎麽了?”

白赴星側了側身,驚慌失措地往外頭走去。

顧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兔子是不是丢了?”

白赴星腳步一頓。

背後的人久久沒說話,在等着他的回答。

白赴星道:“沒有。”

顧逆的聲音帶了點笑:“你說我回房會看到它麽?”

白赴星的手指頭輕輕動了動:“會的。”

顧逆勾了勾唇:“好。”

顧逆回到房,沒有小毛球的身影。

白赴星:“……”不關我事啊!真不關我事!我怎麽知道突然化不成兔形了!

白赴星也很內疚,但是他變不成兔子了,不知道怎麽面對顧逆才能不吓到他。

他又沒地方去,去之前的鬼屋打工。

大家看到他都很開心,頂着逼真的厲鬼妝,熱情地和他聊天:“好幾天沒見你啦,你上次都沒有留聯系方式!”

結束時,老板給他轉賬。

白赴星有些局促:“那個……我沒有收款碼。”

老板好笑:“你這小孩,怎麽出門總不帶手機?”

白赴星小聲道:“我沒有手機。”

所有人都驚呆了。

怎麽這麽可憐?

老板給他結了現金,鼓勵道:“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有錢了。”

大家都很同情他,紛紛飄到他身邊,關心道:“那你住在哪兒啊?”

白赴星回憶了一下門牌號:“之前住在景南路那邊。”

空氣中一下子就安靜了。

白赴星不解道:“怎麽了?”

半晌,有人驚訝道:“你住在景南路那邊?”

白赴星點點頭。

得到他确定的回答,空氣中再一次安靜,所有人都在心裏暗搓搓地震驚。

景南路不是有名的富人區?

寸土寸金。

這小孩在吹牛吧!

白赴星晚上沒地方睡,打算在鬼屋呆一晚,他記得那裏有幾個地方可以躺。

夜深,熱鬧的游樂園冷冷清清。老板晚上回家,鬼屋燈全滅了,烏黑一片。

也不知道顧逆怎麽樣了?

白赴星靠在棺材邊上。

棺材板突然動了動,白赴星不在意地拿手按好。

他會不會想自己?

白赴星來人類這邊以來,基本上沒和顧逆分開後,他非常想顧逆,坐在地上,抱着膝蓋,腦袋抵在膝蓋上。

再次擡起頭,面前站着一排排黑壓壓的鬼,吓了一跳。

怎麽下班了還是這幅裝扮!

這麽敬業?

他們看到是白赴星,也吓了一跳。

無頭鬼手上的腦袋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到白赴星腳邊。

白赴星将道具撿起來,起身,走過去遞給他,問道:“你們怎麽也住在這裏?也沒有住的地方嗎?”

無頭鬼咔嚓将腦袋安上,活動了一下脖子,連接處立刻完好無損。

白赴星:“……”

白赴星原地愣住。

有個腦袋大大的小嬰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奶聲奶氣道:“我們一直住在這裏呀,住了十幾二十年了。”

白赴星:“……”

白赴星腦袋嗡嗡大了一圈,背後一冷,冷靜地後退了兩步:“我緩緩。”

他頓了頓,大膽地張了張口:“你們是不是——嗯?”

那些人也愣了愣:“你是不是也——嗯?”

……白赴星冒出兔耳。

果然,物種以類聚。

白赴星想起每天樂呵呵地喝着冰啤酒的老板,再看了看這群可愛的同事,有些懵:“那老板知道不知道?”

那些人七嘴八舌:“哪裏敢讓他知道?”

“我們不會傷害他的,老板很好,我們都在好好工作。”

有人道:“你真的也不是人?”

白赴星的兔耳動了動:“……不明顯嗎?”

那人嗅了嗅他:“但是你身上的妖氣好淡。”

白赴星想起來就覺得頭疼,無奈道:“因為我患上了奇怪的症狀。”

小嬰孩朝他揮了揮圓乎乎的小肉手:“小寶寶。”

旁邊立刻有人糾正:“是哥哥,別亂叫。”

有人好奇地飄到他身邊:“那個,你以前真的住在景南路那邊嗎?”

白赴星點點頭。

那人眼裏一亮:“那邊住了很多明星,據說我男神就在那邊。”

白赴星随口一問:“你男神?”

那鬼騰地一下飄得老高:“顧逆!你知道吧!我可喜歡他了。”

白赴星不說話。

那只鬼花癡地飄來飄去,快要把自己扭斷:“長得還那麽帥!什麽都那麽好!黑子扒他的黑料都扒不出來。還特別低調,敬業,哪哪都好——”

一直沒說話的白赴星開口了:“你別喜歡他。”

那人愣了愣:“為什麽?你是他黑粉嗎?”

因為他是我的。白赴星在心裏道。

那人熟門熟路地點開社交軟件,翻了翻帖子,讓他看。

很多人在評論區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

白赴星酸酸的,在心裏道,他是我的!

顧逆在燈下看書,耳邊突然這麽安靜,有些不習慣。過了會兒,合上書放好。

“熄燈了。”他下意識說道。

說完才發覺兔子不在。

房間裏就他一個人。

顧逆睡不着,一直在想白赴星。

這麽晚了,他有沒有住的地方?

他是不是連身份證都沒有?

他會不會回到沒認識自己之前住的地方?

如果突然又變成兔形,遇到害怕的東西怎麽辦?小毛球那麽嬌氣。

他想起小毛球剛過來時,害怕自己,打算逃跑,結果被大狼狗追,吓得跳到樹上。

顧逆想到這兒,再也睡不着了,起身下床,往外走。

天色漆黑,不遠處,有只狼狗在撕咬着什麽。

顧逆心被揪起,拿手電筒照過去。

強烈的光襲來,大狼狗吓了一跳,鼻子動了動。

顧逆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大狼狗吓得松口,往後退了兩步,試着叫了一聲,

顧逆拿手電筒照過去,地上躺着一個被咬得皺巴巴的塑料袋。

顧逆松了口氣:“有沒有看到——”

大狼狗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顧逆覺得自己可能瘋了,揉了揉額角:“沒什麽。”

說完轉身離開。

大狼狗:“……”神經病啊!大半夜吓可愛的狗子!

白赴星還是變不成兔子,總是莫名其妙長出兔耳。不過在鬼屋工作,倒是不礙事。

這幾天,奇怪的黏人症一直沒有發作,但還是莫名想顧逆。

白赴星有了錢,第一個就想到了顧逆,跑去給他買奶茶。

于是,顧逆連續兩天回到家都能看到床頭放了一大杯奶茶,加了半杯料的那種。

顧逆:“……”

顧逆調了門口的監控,倍速播放,屏幕顯示沒有一個人靠近過家門口。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顧逆留了張紙條:[不要送奶茶,晚上喝奶茶睡不着。]

傍晚,白赴星熟門熟路地來到顧逆家裏,抱着一小杯奶茶,蹑手蹑腳地走進房間。

他靠近卧室門口,驚訝地察覺到顧逆竟然在家。

但是房間裏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白赴星皺了皺眉,指尖輕輕推開門。

傍晚房間微黑,沒有開燈。白赴星走到床前,看到顧逆在睡覺。

白赴星放下手裏的東西,湊近,忍不住擡手輕輕碰他腦袋。

他額頭怎麽這麽燙?白赴星吓了一跳,

顧逆這兩天晚上喝奶茶睡不着,睡不着便想起白赴星,想起白赴星又沖了幾次冷水澡,終于把自己作感冒了。

熟悉的氣息挨得很近,顧逆下意識捉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将人拉到自己懷裏。

顧逆半睜開眼。

白赴星緊張道:“你你好。”

……不清醒時叫別人老婆,各種甜言蜜語,清醒了就是你好。

顧逆松開手,阖上眼睛。

他是不是生病了?白赴星想着給他降溫,拿來濕毛巾,輕輕敷在他額頭上,蹲在床前看着他。

顧逆的嘴唇很幹,白赴星舍不得走,出去給他倒白開水,耐心地喂他。

他拿濕棉簽輕輕地碰他的唇,卻又被一下子拉到懷裏,掙了掙,沒掙動。

白赴星試着碰了碰腰間的手。

腰間的手禁锢得很緊。

這樣會好一些嗎?白赴星溫順地趴在他身上,維持着這個姿勢,拿棉簽輕輕地塗他的唇。

過了會兒,白赴星覺得自己可能壓得別人很重,試着起身,卻被禁锢得更緊了。

也不嫌重。白赴星摸了摸他的臉。

顧逆體溫不再那麽燙,白赴星歇了一會兒,靜靜地看着他的臉。

鼻梁真高,眼睫毛怎麽這麽長?

白赴星拿指尖碰了碰他的眼睫毛。

這人到底是怎麽長的?

不笑很冷淡,周身是可遠觀不可亵渎的高冷,笑起來又很好看,就像是天神墜入凡塵。

白赴星側臉輕輕貼了貼他的臉,不燙了。

他們挨得很近,白赴星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感覺一直往下蔓延,有個地方仿佛充血一般,不受控制。

白赴星眨眨眼睛,不懂這種感覺,不解地垂眸,憑本能蹭了蹭他,這才好了一些。

顧逆眼睫毛動了動,耳朵很紅。

是不是不舒服?白赴星拿手背給他冰了冰耳朵。

腰間的禁锢突然松開。

白赴星起身,跳下床,卻被拉住胳膊。

白赴星蹲在床前,輕輕把胳膊抽出來。

他得離開了,不然明早顧逆看到自己,自己該如何解釋?

他以前一直想恢複正常,變成人形。

這一刻卻突然想當一只兔子,一直待在他身邊。

白赴星這次一回去就感覺不對勁。

他本來已經得到控制的症狀,昨晚近距離接觸顧逆,一下子被重新勾了出來。

就像顧逆當初勾出他的發|情|期一樣。

怎麽會這樣?

白赴星喘不過氣,迫切需要顧逆的氣息,不得已,過去偷拿別人衣服。

來得很不巧,顧逆今天在家,浴室傳來水聲。

白赴星:“……”

白赴星頂風作案,提心吊膽,蹑手蹑腳,一點點打開卧室的門,挪到衣櫃前面,打開衣櫃,拿了件襯衫,又悄悄把門關好。

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

白赴星暗道不好,看了眼窗戶,抱着衣服就翻窗。太高了,白赴星先一點點地将左腿邁出去,悄悄地看了眼下面,險些就吓死。

他回過頭,一下子就看到了顧逆,險些吓到心髒驟停!

顧逆正半靠在門邊看着他,擡起手,随意地拿毛巾擦頭發。

白赴星:“……”

白赴星此時剛好一條腿跨過窗戶,一條腿還在房間這邊。

顧逆不急不慢地走過去。

白赴星動了動。

顧逆眉頭微蹙:“很高,別亂動。”

白赴星更害怕了。

顧逆:“左腿伸進來。”

白赴星試着将左腿收回去,腿有些軟,站直了一些,險些倒在地上。

下一秒便被人拽着胳膊拉到懷裏。

熟悉的氣息強勢地占滿呼吸,白赴星沒忍住,把他摟緊。

顧逆垂眸看他。

四目相對,白赴星掙紮着起身:“你你你好。”

他身上的衣服明顯大了一號,雖然有好好整理,但一眼便能看出寬大。

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哪兒。

不知道哪來的錢給自己買奶茶?

顧逆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白赴星慌不擇言:“你是不是丢了兔子?我剛才看到它往那邊跑了,你快去追。”

顧逆:“……”

顧逆擡眼看他,平靜道:“你是?”

白赴星真誠道:“我是專門給你打掃房間的熱心市民。”

顧逆:“……”

顧逆拿出手機。

白赴星:“你在幹什麽?”

顧逆:“報警。”

白赴星立刻想起了當時的劣跡人類觀察所,吓了一跳。

顧逆捉住他手腕。

白赴星想跑,卻又忍不住撲到人懷裏,沒控制住,一陣猛吸。

白赴星忙站好:“對不起。”

顧逆松手,看着他。

白赴星立刻道:“我不是小偷。”

顧逆的視線落在他手裏的襯衫上,擡手。

白赴星立刻抱緊,護得緊巴巴的:“這是我的東西。”

顧逆:“……”

顧逆看着他的眼睛。

白赴星心裏一緊。

他不可能認出來了吧?

沒道理,宴會那天樓梯間光線那麽暗,他生病那天晚上光線也暗,而且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除此之外,沒見過任何面。

想入非非之際,顧逆的聲音傳來:“腳冷不冷?”

白赴星低頭,鞋子是那天房間裏的備用拖鞋,露在外頭的腳指頭紅紅的,局促地動來動去。

半晌後,白赴星穿着軟綿綿的拖鞋,端端正正地坐好。

顧逆:“你知道突然出現在別人家裏會怎樣麽?”

白赴星咬了咬唇,豁出去了:“我知道,要給別人做老婆!”

顧逆頓了頓,平靜道:“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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