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感覺你沒有我想得那麽……
顧逆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便——”
一見鐘情?白赴星偷偷看他。
顧逆勾了勾唇角:“驚為天球。”
白赴星:“?”
白赴星氣得兔耳險些冒出來,和以前一樣,擡手去打他腦袋。
然後打到了。
白赴星:“……”
白赴星忙揉了揉他腦袋:“對不起,疼不疼?”
他怎麽也不躲?
顧逆感覺到他在關心自己,心裏一動,輕聲道:“不疼。”
白赴星放心地松開手。
顧逆:“……不過後勁大,現在開始疼了。”
白赴星立刻湊近,輕輕地給他吹了吹。
他忘了自己現在是人形,擡起胳膊就能碰到顧逆腦袋。以前是兔子時,要跳到顧逆肩膀上,使勁伸長爪子,才能碰到顧逆腦袋。
當時覺得顧逆超級大。
現在視野不同,突然覺得顧逆也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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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大。
甚至有點小。
氣氛美好,顧逆看他呆呆的,好笑:“在想什麽?”
白赴星認真道:“我感覺你沒有我想得那麽大。”
顧逆:“……”
白赴星彎着眼睛:“甚至有一點點小——哎哎你別走啊——”
*
白赴星一個人待在家,從自己小金庫之一裏拿了袋肉幹,拆開,滿足地一口吃掉。
門發出響動。
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白赴星立刻跑出去看,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人愉快地哼着歌,關了門,嘚瑟地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這小偷真猖狂。白赴星拿了根大棍子,從他背後靠近,正要揮下去。
那人轉身,吓了一大跳:“靠,你是誰——我去!救命啊——”
半晌後,那人縮在桌子底下,罵罵咧咧:“我警告你啊,我身份尊貴,小心我讓保镖抓你!!!”
白赴星蹲下,拿棍子敲了敲地板,板着臉:“出來。”
那人在這種雞飛狗跳的情況下還不忘打量他,驚恐道:“我去,你該不會是顧逆包養的小白臉吧?!世風日下,竟然連顧逆都包養小白臉!”
白赴星聽到他說顧逆,警惕道:“你是誰?”
那人直接道:“我是你哥!”
白赴星拿棍子指了指他,警告般在地上咚咚敲了兩下。
那人快要吓得哭掉,往裏縮了縮:“靠!顧逆從哪兒找來這麽野的小白臉!”
白赴星問:“你哪來的鑰匙?”
那人縮在桌子下頭,讨價還價:“你先告訴我你是顧逆什麽人!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白赴星皺了皺眉:“什麽哪一步?”
那人八卦道:“弟弟,你成年了嗎?你是自願跟着顧逆的嗎?顧逆有沒有強迫你——啊——”
白赴星直接拿棍子把他撈出來,果斷拿布條綁住他的嘴。
那人:“嗚嗚嗚。”
白赴星拿了個小凳子,放在角落,手裏的棍子咚咚了兩下,吓唬道:“坐這,不要跑。”
沒一會兒,門發出聲響,顧逆回來了。
白赴星立刻站好,指了指角落裏的小偷,不好意思地向他邀功:“顧逆,我剛才抓到了一個賊。”
顧逆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然後頓了兩秒。
被捉住的賊:“嗚嗚嗚。”
顧逆:“……”
“捉得好,”顧逆看向他,淡淡道,“自己有沒有受傷?”
白赴星搖搖頭。
賊:“……”
顧逆走過去,看着生無可戀的人,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顧烽。”
顧烽?白赴星愣住。
顧逆把人解開。
顧烽重重地在布條上踩了踩,出完氣,嚴肅地站在那兒,迎光裝逼:“沒錯,是我,我就是掌握全球經濟命脈——”
顧逆打斷他的話,面無表情:“他是我哥。”
白赴星忙道歉:“剛才對不起。”
顧烽光鮮亮麗的自我介紹被這四個字輕描淡寫地打斷,很生氣:“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對待比自己年齡大這麽多的人,我要将你們通通封殺!”
顧逆壓低聲音:“他心眼很小,喜歡借題發揮,不用在意。”
白赴星點點頭。
顧烽靠近白赴星,怒道:“你們是什麽關系?”
顧逆擋在白赴星面前:“別吓唬他。”
顧烽:“?”
護得這麽緊嗎?
再說被吓唬的難道不是我?
白赴星垂着腦袋,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剛才對不起。”
顧烽質問道:“我和顧逆長得不像嗎?”
……白赴星看了他兩眼。
其實認真看來,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完全不同,導致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顧烽問道:“你和我弟弟是什麽關系?”
白赴星:“沒什麽關系。”
顧烽反問:“沒什麽關系你住在他家?”
白赴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逆直接拉過他胳膊,護在身後:“先回房,不用和他說話。”
回房?顧烽敏銳道:“你們睡一起?”
顧逆看着他。
顧烽蹬回去:“你這是什麽眼神?注意輩分。”
顧逆:“……”
顧逆心累,淡淡道:“所以你這次什麽時候回去?”
顧烽:“我要住兩天。”
顧逆嚴謹道:“兩天是不是虛數?”
顧烽伸出兩根手指,一字一句道:“兩天,實數。”
顧逆:“哦,那就好。”
……顧烽住在客房,在心裏罵罵咧咧,這樣對待老人是有報應的!
白赴星走進卧室,顧逆也進了他房間。
如此光明正大,顧烽驚呆了,八卦地趴在門上,但隔音太好了,什麽都聽不到。
他锲而不舍地繼續趴。
顧逆道:“不用怕他,雖然吵了點,但是沒惡意。”
白赴星點點頭,有些內疚:“我今天欺負錯人了,怎麽辦?”
顧逆好笑:“沒關系。”
白赴星實在過意不去,縮在被窩裏,只露出一個沮喪的腦袋在外頭。
顧逆輕咳一聲,淡淡道:“若是你實在過意不去,補償給他弟弟也是可以的。”
白赴星眨眨眼睛:“怎麽補償?”
“都可以,”顧逆板着臉,“不過話說在前面,我比較難說話。”
白赴星将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捉住他的手,腦袋在他手上輕輕蹭了蹭。
顧逆的心快要化了。
他腦袋在顧逆手上蹭來蹭去,真誠道:“可以嗎?”
顧逆矜持道:“嗯。”
白赴星又在他手上蹭了蹭,彎了彎眼睛,盯着他看。
顧逆:“關燈了。”
白赴星連忙縮了縮,把自己蓋好,腳壓住被角:“好了。”
顧逆幫他關了床頭燈,黑暗中,嘴角輕輕揚起。
白赴星心裏癢癢的,認真道:“你怎麽這麽好?”
顧逆俯身:“那兔子找到了麽?”
……白赴星立刻把自己捂住被子裏。
顧逆好笑,扯了扯他被子。
被子裏的人悶聲道:“整天就知道兔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喜歡它。”
顧逆不說話,輕輕撓了撓鼓起的被子。
白赴星整個人都悶在被子裏,過了會兒,聽到被子外低低應了一聲:“嗯。”
嗯?白赴星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顧逆關好房門,一回頭就撞上鬼鬼祟祟的顧烽。
顧烽理直氣壯地指指他:“說,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不要瞞着年長的人。”
顧逆淡定地往前走:“哄他睡覺而已。”
顧烽跟着他身後:“你怎麽不哄自己蒼老的兄長睡覺?”
……顧逆沒理會他,走到自己房門口,頓住腳步。
顧烽痛心疾首:“弟弟你變了,從來沒見過你對人這樣。”
顧逆:“……”
顧逆冷靜了一下,開口道:“對了,他因為今天的事非常內疚——”
顧烽心都要化了,直接道:“沒事沒事,我寶寶真乖。”
顧逆面無表情地把他關在門外。
顧烽:“……”
第二天早上,顧逆做了三人份早餐,白赴星在一旁幫忙,擠上果醬,放在桌子上。
顧烽還沒醒。
白赴星問:“要不要叫他起來?”
“不用,”顧逆将水杯往他那邊推了推,“你今天在家好好待着,不用理會他。”
白赴星點點頭:“嗯。”
顧烽睡到十一點多才醒,慢騰騰地洗臉刷牙,頂着黑眼圈出來。
桌子上放着三明治,顧烽直接咬了一口:“啊,美味!好久沒吃過早餐了。”
白赴星:“……”
顧烽大口吃東西,一邊詐他:“你們昨晚做了什麽我可都知道。”
白赴星比顧逆好逗多了,耳朵一紅,小聲道:“沒做什麽。”
顧烽看向他:“真沒有?”
白赴星點點頭,然後道:“昨天的事對不起。”
顧烽本想說沒關系,話沖到嘴邊機智地轉了轉:“那你告訴我,你和顧逆是什麽關系?發展到哪一步了?”
白赴星:“沒什麽關系,我只是在這裏打工。”
顧烽:“……”
顧烽想了想,喝了一大口果汁:“也是,我就說那小子怎麽可能突然開竅。好了,原諒你了。”
他吃着飯,問道:“你待會兒要不要跟哥出去玩?很好玩的。”
白赴星好奇道:“去哪兒?”
顧烽神神秘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酒吧燈紅酒綠,人聲嘈雜。大老板突然光臨,吧臺的人客客氣氣,連帶着對白赴星也很客套。
白赴星這次對酒的氣味沒那麽敏感,不至于秒暈。
顧烽放松地靠在吧臺上,跟他聊天:“你是不是喜歡顧逆?”
白赴星臉一紅:“沒有。”
“最好沒有,”顧烽吐槽道,“你知道顧逆有多反人性嗎?”
他給白赴星講了幾則顧逆的黑歷史:“你有沒有發現那個人相當不解風情?其實讀書時便是那樣,別人給他要聯系方式,他說他不買東西。”
白赴星:“……”
“當時是公認的校草,男女通殺,還有外校的人專門跑過來看他。”
“但是抽屜裏的情書從來打開過,”顧烽搖了搖頭,提起來就痛心疾首,“在我旁敲側擊之後,沉默了兩秒,表示自己不會做那種無聊的事。”
顧烽拄着腦袋,興致缺缺地打量着來來往往的人,繼續道:“傅知謹中學搗鼓着拍東西,拉了顧逆過去救急,後來為了體驗所謂衆生豐富的內心世界,走上這條路。”
“別人的弟弟多軟萌啊,我弟弟從小就冷冷冰冰,”顧烽取過兩瓶酒,感嘆道,“相當自律,寡淡嚴苛,對感情一竅不通……”
完了,這種人怎麽可能喜歡自己?白赴星心裏的那點點小火苗一下子就滅了。
顧烽道:“但阿逆對你挺特殊的,我昨天就看出來了。”
白赴星垂着腦袋:“沒有,他只是人好。”
“算了,不說這個,”顧烽将開好的酒放在他面前,“一起喝酒。”
白赴星搖搖頭,不能喝,他在紙上按過爪印。
顧烽像是猜透他的心思,笑道:“這麽聽他話幹什麽?他炒了你可以來我這兒。”
最後顧烽還是拗不過他,給他點了瓶牛奶,讓吧臺加熱的那種。
顧烽是交際花類型,很快就碰到了熟人,眼裏一亮,對白赴星道:“小白,我看到個熟人,過去寒暄幾句,你自己先玩。”
白赴星點點頭。
他剛走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跟白赴星搭讪,坐在白赴星旁邊,眼睛都快看直了:“小可愛。”
白赴星緊張道:“你好。”
那人輕佻道:“好有禮貌的小可愛,我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白赴星往後退了退,和他保持距離。
那人問道:“有女朋友了嗎?”
白赴星搖搖頭。
那人又道:“有男朋友了嗎?”
白赴星搖搖頭。
那人道:“有沒有興趣和哥哥談戀愛?哥哥很有錢的。”
白赴星立刻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那人壞笑着動了動眉毛:“那介不介意再多一個?你這麽可愛,腳踩多只船不過分的。”
白赴星搖搖頭:“不用。”
他的模樣與這片燈紅酒綠格格不入,勾得人心癢癢。
“你怎麽這麽可愛?”那人點了杯酒,送過去,“請你喝酒。”
白赴星搖搖頭,坐在這兒等着顧烽回來。
那人稍微傾斜酒杯,輕輕地晃了晃,紅色的液體侵染杯壁:“很好喝,你看顏色多好看。”
白赴星:“我不喝酒。”
那人道:“那你喝的是什麽?”
白赴星:“牛奶。”
那人愣了兩秒,笑出聲:“怎麽會有人這麽可愛?竟然來酒吧喝牛奶。”
那人誘哄道:“小美人,這邊人多,我們去那邊聊好不好?”
白赴星搖了搖頭,視線四處找了找,看到顧烽在那邊和朋友聊天。
那人裝逼地遞過去一個東西:“這是我的名片,了解一下。”
白赴星好奇地低頭,看到了一長串頭銜。
那人道:“娛樂圈的大部分人都和我私交甚好,那些你見都見不到的大佬,我天天見。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白赴星:“……”
那人暗示道:“如果有意向往這方面發展的話,認識我,資源就不用愁了,知道吧?多少小明星都想着爬我的床。”
白赴星視線越過他,看到顧烽和朋友去了別處。
那人拿腦袋擋住他的視線:“怎麽樣?現在有沒有一點點崇拜我?”
……白赴星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那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正了正神色,很像那麽回事:“那些大腕各個期待和我們公司合作,就連那位低調的影帝也不例外。”
他頓了頓,确定吊足人胃口後,一錘定音:“沒錯,我說的就是顧逆。”
白赴星:“……”
白赴星問了一句:“你認識顧逆?”
那人心道果然上鈎了,洋洋自得:“是啊,我和顧影帝特別熟,你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去那邊好好聊。”
顧逆回來後,沒看到白赴星,打電話沒人接。顧烽也沒在家,給顧烽打電話。
顧烽接了電話:“什麽?白赴星——對,在我這兒,我們玩得非常好!他在我身邊啊,嗯?人呢——你瞧我這記性,他在吧臺等我呢!”
那邊聲音嘈雜,顧逆皺起眉:“你們在哪?”
顧烽:“酒吧。”
顧逆臉色沉了幾分:“地址發我。”
那小妖怪懵懵懂懂,不通人情世故,萬一被人誘拐——
他沾不了酒,若是突然長出兔耳,被人送到研究所——
顧逆在趕過去的路上,腦子裏閃出種種可能,從來沒有這麽慌過。
光線昏暗的角落裏,那人正在吹牛,給白赴星講圈裏鮮為人知的八卦和自己牛逼的發家史。
白赴星百無聊賴地聽着,視線随意地四處打量,然後和一個壯漢的視線對上。
壯漢的眼神逐漸求偶。
白赴星嚴肅地搖了搖頭,自己不行。
然後他看了看壯漢,又看了眼身邊的人,點點頭,但身邊這位剛好缺人。
壯漢的視線慢慢移到他身邊那個人身上,頓了頓,逐漸含情脈脈。
白赴星投去鼓勵的眼神。
壯漢終于走了過來。
“所以小美人,你介不介意與我共度良宵,拿肉|體溫暖彼此的肉|體?”那人發出邀請。
白赴星起身。
“你去哪兒——”話還沒說完,壯漢便坐在旁邊。
那人一看來了個競争者,在心裏罵了句娘,這人八成是來跟自己搶人。
他退而求其次:“兄弟,要不我們一起——”然後發現兄弟一直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
那人:“?”
白赴星露出白白的牙齒,揮揮手:“不打擾了,你們好好玩,夜晚愉快。”
那人立刻站起來:“別,你走了我和誰夜晚愉快——”
話說到一半就被壯漢按在椅子上咚了。
白赴星一路都低頭忍着笑,終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坐在酒吧後門的臺階上,捂着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白赴星按了按手機,打算給顧逆打個電話,結果手機屏幕沒亮,試着拍了拍,仍沒有反應,可能是壞了。
白赴星伸了個懶腰,又想起剛才的事,腦袋抵在膝蓋上,肩膀輕輕抖動。
顧逆一過來就看到他在哭。
肩膀輕微抖動,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委屈無助。
顧逆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走過去,把他拉到懷裏抱住,低聲哄道:“好了,沒事。”
白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