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碰碰頭
顧逆煲湯手藝越來越好，比專業的營養補湯都好喝。白赴星喝得心滿意足，腮幫子鼓鼓的：“玉米粒好好吃，蝦仁也好吃，豆腐好吃，排骨給你吃——”
顧逆哄他吃了幾口肉。
白赴星眨眨眼睛：“我把你兒子餓瘦你會生氣麽？”
顧逆沉着臉：“你把自己身體餓壞我會生氣。”
白赴星捉住他的手，臉頰貼在他掌心蹭了蹭，輕輕道：“放心，我不會餓壞的。”
他吃飯的樣子很可愛，顧逆看得心癢癢，決定給寶寶起名叫，白吃。
……白赴星被吓到不敢吃飯。
顧逆：“那樣寶寶一定會很可愛。”
白赴星冷漠臉：“不行，重想。”
何仇何怨，白癡？
顧逆不情不願：“哦。”
白赴星為了陶冶情操，每天都會啃很厚的書，睡前，顧逆照例念東西給他聽。
他的聲音很好聽，帶着磁性，同樣發音的一個字，他随便那麽一念，就很好聽。
本來很無聊的內容，可這個人的聲音像是有什麽魔力一樣，吸引他往下聽。
顧逆每晚給他念半個小時，準時熄燈睡覺。
白赴星嚴肅地摸摸肚子：“爸爸念的話都聽到了嗎？”
Advertisement
顧逆正在合書，聽到這話頓了頓。
白赴星是真的認真聽了，重複了其中一句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抱住。
顧逆：“你剛才說什麽？”
白赴星莫名其妙：“……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顧逆：“上一句。”
白赴星想了想，試着道：“爸爸念的話都聽到了嗎？”
顧逆果然把他摟得更緊了。
白赴星：“……”不至于吧。
許久，顧逆才松開他，親親他頭發：“你怎麽這麽好？”
白赴星：“？”
白赴星板起臉：“請你在寶寶的胎教時刻嚴肅點。”
顧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抱着他，低聲道：“快睡覺。”
白赴星閉上眼睛，過了會兒，平靜地擡手，準确無誤地遮住某人的眼睛。
……真的煩人，閉上眼睛都能感覺到。
有時候，白赴星半夜起來，會看到顧逆睡着的樣子。他的鼻息很輕，和白赴星貼得很近，像是确認這個人在懷裏才能安心睡覺。
白赴星總會出神地看着他，看好一會兒，看他墨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
就像每晚睡前顧逆看着他一樣。
他稍微一動，顧逆會被下意識摟緊他，嘴唇碰到他頭發。
頭頂感覺到溫熱的呼吸，那一刻就會覺得特別幸福。
白赴星彎了彎唇，閉上眼睛。
過了幾天，顧烽家裏的老管家大老遠從歐洲趕了過來。
那是一個嚴謹又古板的老人，看着顧逆長大的，時刻保持貴族風度，千裏迢迢趕來，面不改色地脫帽行禮。
然後從麻袋裏掏出燕窩人參鹿茸，還有一只顧烽極力讓他帶過來的張牙舞爪的雞。
他看到白赴星，視線移到他的腹部，倒也沒有很詫異，拿出聽診器。
白赴星緊張地坐得端端正正。
半晌後，老管家道：“寶寶很健康。”
白赴星：“……”他為什麽看上去接受度這麽高？
接下來，他告訴顧逆該如何正确地照顧白赴星。
白赴星偷偷地把顧逆拉到房間：“他知道了嗎？”
顧逆：“嗯，顧烽也知道。”
白赴星嚴肅道：“他們有沒有很恐懼？有沒有以人妖殊途為由拆散我們。”
顧逆：“……”腦子裏在想什麽？
白赴星：“我一定要告訴他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超級超級愛你！”
顧逆冷漠臉：“說吧，想要什麽？”
白赴星彎了彎眼睛，露出白白的牙齒：“嘻嘻，我想吃冰淇淋。”
顧逆一口回絕：“不行。”
白赴星抱住他的腰，磨他：“就吃一口，我會在嘴裏多含一會兒。”
顧逆想了想：“等老管家下午走了以後。”
“你可以這樣，”白赴星在他耳邊告訴他如何偷拿零食，“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顧逆看着他。
白赴星眨眨眼睛：“怎麽了？”
顧逆平靜道：“你趁我不注意時偷吃過多少零食？”
白赴星無辜臉。
顧逆輕輕捏了捏他臉頰。
顧逆看了眼正試圖把電視調成養生模式的老管家，若無其事地從冰箱裏拿出一個甜筒，又拿了盒牛奶做掩護，面無表情地順利回到房間。
顧逆将牛奶放下，拿着甜筒，又從衣服裏拿出幾小袋零食。
白赴星眼裏一亮：“你太聰明了，一學就會。”
……顧逆并不想要這方面的誇獎，平靜地拆開甜筒。
白赴星迫不及待地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
顧逆提前跟他約定好：“就一下。”
“嗯。”白赴星乖乖地在上面的尖尖上咬了一點點。
顧逆輕聲道：“在嘴巴裏多含一會兒。”
白赴星很聽話地點點頭，沒有再撒嬌亂來，看着他吃剩下的冰淇淋。
他眼巴巴道：“好吃麽？”
顧逆皺眉：“不好吃，很苦。”
白赴星挨他近了近，軟聲道：“那我不想吃了。”
“嗯。”顧逆将最下頭的巧克力尖尖角讓給他吃。
顧逆給他帶來的都是小包裝的零食，山藥薄片，面包幹，拆開讓他吃一兩口，過過嘴瘾。
白赴星正吃得開心，敲門聲突然響起，他倆幾乎同時快速遮住，可以稱得上齊心協力。
白赴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顧逆：“……”
顧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過去打開門。
老管家拿着聽診器，在空氣中嗅了嗅，皺起眉。
他最後再給白赴星檢查一遍，就要回去了。
白赴星認真地模拟心跳，嘴動配音：“咚，咚，咚，咚。”
老管家頓了頓。
白赴星：“咚，咚，咚。”
老管家：“……”
顧逆忍着笑。
這傻子。
老管家給他檢查完，一邊收拾儀器，一邊道：“寶寶很健康，記住要注意休息，少吃零食。”
他倆同時道：“好。”
白赴星看了顧逆一眼。
顧逆：“……”
老管家起身，突然發現櫃子旁邊露出幾袋小零食以及甜筒包裝紙，眯起眼。
顧逆擋住他：“我吃的。”
白赴星：“沒錯，他吃的。”
……顧逆看了他一眼。
白赴星無辜對着天花板眨眼睛。
老管家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想到一個從小像小大人一樣穩重的人竟然會偷吃零食，轉身，走了出去。
顧逆有種不祥的預感，跟出去就聽到他爆笑如雷，打電話迫不及待地跟顧烽分享趣事，用的還是震驚體。
……顧逆頭疼，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圍在一起會怎樣嘲笑自己。
待人走後，白赴星發自內心叫了顧逆好幾聲哥：“你真仗義，我們幹了這杯奶，再碰碰頭，之後交情就夠硬了——”
顧逆直接扒了他褲子。
白赴星捂住褲頭：“你幹什麽？”
顧逆面無表情：“碰碰頭，交情更硬一些。”
白赴星：“啊？”
然後顧逆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和人家白小星打招呼。
白小星被碰得神采奕奕。
之後顧小逆和白小星挨着腦袋，打了很久的招呼。
白赴星臉都要紅透了，一會兒叫哥哥，一會兒叫阿逆，一會兒叫老公。
他亂抓一通，眼眶被刺激得紅紅的。
……他哪知道是這種的碰碰頭交情夠硬！
事後，白赴星對他的看法完全變了，用那種眼神看着他，接連看了好幾天。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那種人！
他用波瀾不驚的語調給白赴星念書時，白赴星盯着他。
他高冷地煮湯時，白赴星盯着他。
他甚至還能面不改色地給白赴星洗澡，白赴星盯着他。
晚上還能相敬如賓地擁着他睡覺，白赴星盯着他。
顧逆看過去。
白赴星立刻紅着臉看天花板。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那種人！
顧逆只是擁着他，在他嘴巴上親了一下，啞聲道：“別一直這樣看我，睡覺。”
白赴星忍不住了。
顧逆給他熱完牛奶，又給自己沖了杯咖啡。白赴星捧着杯子，沖過去怒斥：“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那種人！”
顧逆喝了口咖啡，平靜道：“嗯。”
白赴星被噎了一下：“嗯？”
顧逆半環着胳膊，淡淡道：“我的确是那種人。”
白赴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