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別格勒諾布爾，乘飛機前往冰島。

到了雷克雅未克，萊戈拉斯先去取回了寄存在當地國家地理雜志辦公室的裝備，又替阿拉貢置辦了一身足夠厚的行頭。在阿拉貢抗議自己被裹得過于臃腫而無法行動時，直接被萊戈拉斯以“後生子女身體嬌弱”為由鎮壓下去了。兩個人随後前往冰島南部的維克小鎮安置，修整一天後由萊戈拉斯開着租來的汽車前往瓦特納冰川國家公園。

按照規定，冰川必須要在正規的導游帶領下才能進入。特別是冰洞，每年夏天被水淹沒，冬天重現時內部結構會有所改變，沒有經驗的游客獨自進入非常危險。幸而萊戈拉斯幾乎每年冬天都到這裏來，已經被認可為專業人士，所以能夠直接帶着阿拉貢進入冰川。

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萊戈拉斯不必再掩飾，輕盈地行走在冰雪之上。阿拉貢走的就有點艱難了，時不時陷在雪裏一下，一個不留神，還是因為踩到了裸露在雪地中的冰面而滑了個跟頭。

萊戈拉斯站在一旁笑彎了腰，阿拉貢也不起身，就挂着一幅刻意擺出來的委屈表情，坐在地上看着萊戈拉斯。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風呼嘯而過。

萊戈拉斯漸漸止住笑聲，莫名的被阿拉貢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未曾掩飾的尖耳朵透出一絲紅暈。他試圖走過去把阿拉貢從冰面上拉起來，阿拉貢卻突然俯身傾聽，隔着毛線護耳傳來的聲音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礙他向萊戈拉斯發出提示，“萊戈拉斯，有人在附近。”

萊戈拉斯迅速領會了阿拉貢的意思，腳下發力讓自己和阿拉貢一樣陷入雪中，只不過他正處于彎腰的姿勢，沒有控制好力度反而讓自己撲倒在阿拉貢身上。

這回換成了阿拉貢笑個不停。

遠遠地有一隊游客跟着導游向冰川進發，沒有發現這對兒倒在雪地上的戀人。

等旅游團走遠了，萊戈拉斯翻身站起來，順手拉起阿拉貢，“看來游俠聽聲辨位的能力還在。”

阿拉貢順着萊戈拉斯的力道站了起來，“還得請綠葉王子多多提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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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Breidamerkurjokull冰川分支的水晶藍冰洞時正值正午，冰晶藍冰洞的位置較高，頂部的冰層相對較薄，陽光可以輕易穿透，映照得整個冰洞格外晶瑩剔透。

阿拉貢感覺從未見過如此美景，滿眼盡是純淨的藍，冰面的凹凸不平讓藍色更富有層次，宛若波光粼粼的海底。而最重要的是，他的愛人就站在這片藍色之中，用他迷人的藍眸望向自己。

即便這冰洞的藍色千變萬化，在我心裏也不及你深邃的眼眸美麗。

萊戈拉斯摘掉右手的手套，輕輕撫摸面前的冰壁，仔細感受指尖的冰冷觸感，仿佛在和老友打招呼。

洞穴裏慢慢浮起一陣優雅的歌聲，那是精靈族為哀悼朋友逝去而唱起的挽歌。

阿拉貢肅穆的聽着萊戈拉斯的歌聲，待餘音散去，四周重新恢複寧靜時走到他的背後，雙手輕輕攬住那清瘦的腰。他知道萊戈拉斯一定曾在他逝去後獨自為他吟唱過此曲，于是附在萊戈拉斯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Hannon Le（謝謝你）”。

萊戈拉斯低低地笑了幾聲，共鳴震動了阿拉貢的胸膛，“怎麽樣，這裏很漂亮吧？”

阿拉貢扶着萊戈拉斯轉過身來，讓他能看到自己點頭，然後雙手捧起萊戈拉斯因放在冰面上而變得冰涼的右手，放在唇邊輕輕哈氣，交替着揉搓與撫摸，試圖恢複手的溫度。

呼出的白色水蒸氣讓阿拉貢的面容略有模糊，萊戈拉斯一邊享受着他的照顧，一邊說道：“阿拉貢，這些冰川非常古老，甚至遠在我尚未出生時就已經伫立在此地，它曾與我們共存于魔戒聖戰時期，并且一直存在到了今天。”

萊戈拉斯看着阿拉貢為他重新戴好手套，“剛回歸的時候我有些迷茫，中州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我連找尋一個憑吊你的地方都無法做到。直到我意外的來到此處，”握住阿拉貢的手，萊戈拉斯展顏一笑，“它在這裏沉默無聲的證明，你我共處的時光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每年都會來這裏唱一首挽歌，一如那年我徘徊在米那斯提力斯城外的樣子。”

“以後我會陪你一起來的。”人皇用力回握住精靈的手。

這一次，洞穴裏響起了萊戈拉斯清脆的笑聲，“哈哈哈，阿拉貢，你不會覺得有點奇怪麽？你陪我到這裏來，聽我唱送給你的挽歌！”

溫存了一會兒，萊戈拉斯終于記起自己的本來目的，拿出事先做好保溫措施的相機，在冰洞裏尋找合适的拍攝角度。12月的冰島受極夜影響，日照時間不長，太陽很早就要落下了，萊戈拉斯架起相機等待夕陽為冰洞增添光彩的時刻。

阿拉貢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萊戈拉斯，金發蹁跹飛舞。“好像是冰晶藍冰洞的精靈，”阿拉貢不自覺的說出了心聲，又無聲地嘲笑自己的詞窮，畢竟萊戈拉斯真的是一位人類世界中不多見的精靈。

第一次，阿拉貢産生了學習攝影的念頭，眼前這幅美景值得被永久保存。

10.漫游

坐在普羅旺斯的夏爾餐廳時，阿拉貢內心帶着些許緊張，不過表面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雖然與弗羅多和山姆共進晚餐非常愉快，更何況還可以享受霍比特人親自下廚烹饪的美味，但一想到之後要跟萊戈拉斯去見瑟蘭督伊陛下就讓他放松不下來。

前幾天他們剛剛結束了冰島的旅程，萊戈拉斯提議去普羅旺斯見見弗羅多和山姆，阿拉貢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就在飛機即将降落在普羅旺斯機場時，萊戈拉斯才告訴他，瑟蘭督伊就住在波爾多的密林葡萄酒莊裏，等他們見過弗羅多和山姆以後可以順道過去一趟。

阿拉貢對瑟蘭督伊并不熟悉，不僅是因為魔戒聖戰時期幾乎沒有涉足幽暗密林，更因為他身邊有萊戈拉斯這位幽暗密林的王子，任何需要與瑟蘭督伊溝通的事情都由萊戈拉斯直接代勞了，并且所有的需求都沒有被拒絕過。算起來，他只有将咕嚕姆交由精靈看管時曾面見過瑟蘭督伊。

說實話，過去的阿拉貢并不會因面見瑟蘭督伊陛下而緊張。可惜今非昔比，他剛剛與萊戈拉斯表明心跡，瑟蘭督伊又是三位精靈王中出了名的不好說話，于是一向淡定從容的阿拉貢開始手足無措了。當然，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緊張，不希望因此給萊戈拉斯帶來困擾。

萊戈拉斯已經提前聯系過霍比特人了，他們一到達夏爾餐廳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弗羅多甚至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夏爾餐廳停止營業一天，只為讓老板山姆親自下廚歡迎老朋友。在維林諾的歲月讓山姆充分了解精靈的口味，每一道菜都讓萊戈拉斯和阿拉貢贊不絕口。

先是香槟餐前酒，搭配尼斯沙拉作為開胃菜，之後是蒜香法棍配奶油蘑菇濃湯和魚子醬茄子卷。主菜是香煎牛排配森林野蘑菇和黑松露醬，同時以波爾多幹紅葡萄酒作為佐餐酒，甜點是椰蓉栗子慕斯。在一杯香濃的咖啡之後，山姆又開了一瓶卡爾瓦多斯蘋果白蘭地，作為結束這豪華一餐的餐後酒。

萊戈拉斯對山姆制作的黑松露醬非常感興趣，12月正好是采摘黑松露的時節，于是山姆邀請萊戈拉斯去看夏爾餐廳為搜尋黑松露而豢養的母豬。

餐桌上只剩下弗羅多和阿拉貢，弗羅多笑着祝賀他：“恭喜你，終于和萊戈拉斯在一起了。”

阿拉貢有點詫異，挑起眉頭看向弗羅多。

“我們和萊戈拉斯相處了足夠長的時間，”弗羅多為阿拉貢解答困惑，“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大概只有吉穆利還沒看出來吧。”

魔戒遠征隊現存六位成員，除了兩位當事人、無所不知的巫師以及明顯知情的兩位霍比特人，剩下的也只有頑固不化的矮人了。想起吉穆利的“耿直”，阿拉貢也被逗笑了。

等到明年聚會的時候告訴吉穆利吧，還不知道矮人會被吓成什麽樣子呢。

“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阿拉貢。”弗羅多認真地說，“萊戈拉斯一直很憂傷，雖然他努力不表現出來，但我們看着都挺難受的。現在你站在他身邊，他看起來快活多了。”

“他之前......過的很不好麽？”

“萊戈拉斯在維林諾做了很多木雕。”弗羅多伸手指向放在不遠處櫃臺上的小擺件，那是木頭雕刻的四個圍着酒桌又唱又跳的霍比特人。

阿拉貢點頭，“我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