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怪當初年少輕狂不識風月如畫
周旬曾經說,我不需要很多人來愛我,一個兩個就夠,不論是誰,不論形式,只要天長地久。
所以當他什麽都沒有了之後,只剩下安若,他想,有安若一個就夠了。可後來一天他忽然發現竟然連安若也沒了,慌張了,無措了。就在那時,他遇到了許芳華,一個整整大了他十五歲的女人。
他們相遇在藍調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的周旬吐了擦身而過的許芳華一身,卻只是擡頭笑的迷離,說,對不起。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酒店的賓館裏,許芳華對他說,衣服去叫服務生幹洗了,你再睡一會吧。
那麽一瞬間,周旬竟然誤将面前這個三十幾歲的女人看成了永遠長不大的安若。他的笑傾城傾國,酒窩淺淺,他乖巧的說,好。
他們相愛的離奇,原因怪異。周旬誤将許芳華看做安若,喜歡上了她;許芳華剛剛遭到男友抛棄需要安慰,遇上了周旬。
他們的關系隐秘,深埋地下。周旬成了許芳華的秘密情人,約會的場地仍舊是藍調酒吧,酒吧裏的服務生每每見到周旬都會調侃的喊他“小男友”,語調輕浮笑容邪惡,可周旬都會開心應答。
他們都笑話,都以為周旬是為了錢財才會屈身和一個半老徐娘在一起,他們以為周旬和那些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憑着一張漂亮臉蛋騙錢,唯一不同的也許只是周旬比起那些人實在是要漂亮許多,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周旬只是要了許芳華給予的愛。他是個渴望關愛的孩子,還沒長大,已經夭折的孩子。
許芳華對周旬從沒過分要求,沒有試圖将他據為己有,給了他足夠的自由,她的要求只有一個,周旬,給我笑,永遠要對我笑。
許芳華給周旬買的東西都被他放在了儲藏室,無論是衣服還是其他。而安若也給周旬買過幾件衣服,當初珍愛如寶,可當那件事發生之後,周旬剪刀一揮,瞬間成了碎片,他想,家裏怎麽能留下騙子的東西,不能留,不能留。
安若那天如果不是聽周旬的同學提到許芳華,那麽或許她真的就算一輩子守在藍調門外作一只流浪小狗等着周旬,也不會橫沖直撞的就去了她根本不熟悉的世界裏去。
她只是想看看那個許芳華是誰,能不能給她的小旬一份安定的,安穩的感情。
她的小旬雖然總是笑着,但是她知道那只是他溫柔的體現,他希望身邊人都快樂都幸福,無論是蘇韞、林珩、孟姜、林菀還是安若。
可怎麽能讓所有人都幸福,根本是辦不到的事情。所以直到後來那件事情發生了,蘇韞只要和林珩吵架,安若就會立刻找到躲在角落的周旬,抱在懷裏的那個哭着的,孩子一樣的小旬。
她說,不怕不怕,安姐姐在!安姐姐陪你!
周旬問,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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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說,嗯,一輩子的。
安若從沒想過,她的一輩子和周旬的一輩子天差地別。
所以當她壯着膽子走進喧騰的酒吧時,她心裏告訴自己,沒關系,小旬在這裏,小旬在這裏。
可當她看到那個妖嬈妩媚,眉眼生姿的小旬的時候,她一度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滑稽可笑,卻又笑不出來的荒唐夢。
周旬見她,只說,好久不見。
安若木讷半晌,呆呆地說,嗯,好久不見。
周旬似乎有意不想見到安若,所以他拿着酒杯去了吧臺,和身邊聚集而來長發妖嬈的美女談笑。
他似乎就是要向安若證明,沒了你,我依舊有人疼愛。
安若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仿佛當年蘇韞有意疏遠安若,被衆星捧月的圍在同學中間時對她的一聲客氣問候。
這兩個人像得讓人怨憤,薄涼脆弱而且習慣用他們的驕傲殺人于無形。
安若說,小旬,我有話跟你說,是關于你和許芳華的。
周旬假裝沒聽見,嘴巴貼在身邊美女的耳廓,低聲細語,水霧搔癢了美女的耳朵,笑的嬌嗔似躲非躲。
安若只說了一句,我等你。
她實在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無福消受這裏喧嚣震耳的音樂沒辦法和舞池的輕柔身體一樣搖曳生姿。說她是個老太婆也無所謂,反正她也只能坐在一旁發短信消磨時間。
她發,蘇韞崇拜我吧,現在我正在藍調的沙發上坐着。
過了兩分鐘,蘇韞發,你去那幹嘛!
安若發,我等小旬。
蘇韞發,不是跟你說明天陪你一起去嗎!那種地方你不怕遇見壞人啊!
安若發,-_-|||,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蘇韞說,我手上有case沒工夫去抓你,所以你記住別喝別人給的東西,自己點的水,一旦離開座位也不要再喝了,還有如果聞到奇怪的味道千萬別好奇,躲他遠點,記住沒!
安若發,╮(╯_╰)╭沒關系,小旬就在旁邊,一旦真遇到危險他會來就我的!但是,蘇韞你究竟去了多少次酒吧!怎麽覺得這些壞事你都幹過!
蘇韞發,沒閑心跟你開玩笑,剛剛說的都記住沒!
安若嘴角輕扯笑意,正打算調侃一下蘇韞,頭頂突然一片黑暗,鼻息被一陣濃郁的混合香水味圍堵,嗆得她喘不上氣。
安若心想,終于遇見比蘇韞還嗆人的了!
頭頂聲音粘稠暧昧,小妹妹,一個人嗎?
小妹妹?!
安若擡起頭看着那張滿臉挑逗的臉,有些慌亂。将手機藏在身後胡亂按了什麽,藏在夾縫。
“我有男伴,就坐那邊的!”安若強裝淡定,指着正摟着別的女孩子的周旬。為了顯得自己是常客不是好惹的,于是安若故意翹起二郎腿。
戲做足了,可是觀衆不買帳也是沒用滴!
男人坐到安若身邊越靠越近,明顯要逼她山窮水盡。男人端起身邊一杯威士忌問她,和我喝一杯吧。
很明顯這不是征求,安若越是推辭,那個男人越是塞給她。安若急着的朝周旬看,希望嘈雜的酒吧雖然喊得不一定聽得到,但是起碼他們還有心靈感應。
可看樣子周旬和她還真沒什麽感應,竟然一眼沒看安若,她心裏暗罵,怎麽大的是個白眼狼,小的也是個小白眼狼,關鍵時刻不來救我,要你們何用!
所以為了自救,在那個男子将她撲倒之前安若拿起剛剛那男人的威士忌潑了他。正當所有人都驚詫的時候,緊接着的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看着沙發上那一對分別挂彩的男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子的同伴們首先反應了上來,揪住安若推到地上。居高臨下望着,冷笑叫服務生端來二十個杯子,在她身邊一個一個清晰刺耳的摔碎,那些破碎的聲音仿佛一把一把鋒利的刀子,容不得她呼吸。
可當安若與周旬的視線相交的時候,卻發現他也只是看着。周旬身邊的女人冷眼,兩個人的手緊緊拉着。那女人在周旬耳邊輕聲說,別多管閑事,我不喜歡。
安若鼻子酸了,心裏連一句“白眼狼”都不想說了。
說白了,她不過是死心了,什麽破孩子,沒了就沒了呗!
可她就是忍不住不流淚,所以當她再一次将手支撐在滿地的碎玻璃上的時候,沒有顧忌疼痛,她只是說,你們剛剛的所作所為我已經全程錄下,等着吃官司吧!
男子不屑一顧的說,你誰呀,憑什麽敢!
安若說,我是記者!
男子聽到對方是記者有些心虛,想着說不定隐秘攝像頭就在不遠,于是揪着安若的胳膊,提着她,你知道我爸是誰!
安若瞪着他,我管他是誰!反正不是我,否則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就順着下水道沖走了!
男子再次舉起拳頭的時候,被人從後背摔了,躺在一地碎玻璃上,痛苦j□j。
安若看着蘇韞仿佛騎士一樣的來到,全身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一屁股就要坐在碎玻璃上,卻被蘇韞一把接住,攬在懷裏。
扔了一張名片,丢在男子身上,說,你如果有什麽不滿,盡管找我!順便把你那個了不起的爸找來一起談也可以!
安若被蘇韞扶着朝着外面走,所到之處讓開一條路,手裏還流着鮮血,嘴上不忘調侃蘇韞,你剛剛特像奧特曼打小怪獸。
蘇韞突然停下,将安若安置在一旁,走到周旬身邊,猝不及防狠狠一拳,周旬趴在吧臺嘴角流着血。
許芳華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怒的陌生男人,剛剛緊牽的手瞬間松開,朝後退了兩步。
蘇韞看着周旬,你就那麽看着安若被他們欺負!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這世上唯一被你虧欠對你不離不棄的就他媽的安若這一個人!到了現在,你憑什麽不管她!
四下寂靜的讓人難受。
蘇韞揪住周旬的衣領,說!你他媽當初究竟是把腎摘了還是把心摘了,啊!
周旬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凄涼。
安若直到坐上蘇韞的車,也沒聽他再說一句話,想了想,委屈的說,蘇少爺,跟您商量點事,下回能不能別在我名字前面加髒話,我聽着總像你在罵我。
蘇韞剛剛啓動了車子,看她一眼無奈了,問她,姑娘,您長記性了嗎!
安若沒回答他,只是惦記的說,不知道小旬現在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布迷茫了,不知道去哪好了,小布想去個風景優美氣候宜人适合今後發展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