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時間沒有教會我們如何讓愛與自尊共存
☆、時間沒有教會我們如何讓愛與自尊共存
他們依舊住在一起。
他每天上班下班,遇到棘手的案子也會徹夜不歸;她依舊披星戴月的做節目,回家晚了會看到蘇韞睡在沙發上,眼鏡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餐廳是熱了一遍又一遍的飯菜。她有時候會吃完,有時候會一口一不吃的坐在蘇韞身邊,靠着他的肩膀就那麽睡下。
他每天都會帶着她送的領帶,她的生理期永遠是他記得最準準備齊全。
他們看似平靜的生活在一起,仿佛從沒分開過那兩年,仿佛兩年前早已執手成婚,仿佛他不曾有過唐小姐,而她還沒答應張先生。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安若從十一歲到如今的二十九歲,從一頭短發到如今長發披肩,時間的裂縫像是心頭一道深深地割痕,即使傷痛不再,即使止血愈合,可是再掀開依舊可以看到那長長的痂子,明晃晃的向你炫耀着曾經的傷痛。
可他們活的好像時光穿越,看得旁人一頭霧水。
林珩和薇安請蘇韞安若吃飯,席間兩人嬉笑怒罵毫不尴尬,林珩不解:“這倆人瘋了吧。”
薇安卻看得透徹,她說:“是蘇韞把安若逼瘋了。”
浴室裏的水霧還沒散去,安若穿着蘇韞的襯衫,一身水光着腳在地上踩得啪嗒啪嗒。蘇韞一把攬住安若将她放到沙發上坐好,拿了吹風機為她吹頭發。
溫暖的風垂在每根發絲之間,他的手輕輕撩起一绺又放下,放在鼻尖,笑着說,好香。
安若胸口起伏,轉過頭看向蘇韞,暖風将她的劉海吹亂紛飛,她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蘇韞那雙曾多次吸引不能自已的眼睛。是的了,當初如果少看他這一眼,或許,她根本不會愛上這樣一個狠心的男人。
他問,怎麽了?
她說,一百天的約定還算數吧。
他看着安若的眼神深邃而無奈。
她笑,我知道,除了讓你愛我其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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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什麽事?
她說,這個周末臣越約我吃飯,我想請最好的朋友跟我一起去。
他說,據我所知林珩最近要跟個工程,周末會有空嗎?
安若臉上淡淡的笑容消失,眼中閃閃亮亮,突然微笑的悲涼又憤怒,她說,不是林珩,蘇韞,你不才是我最好的朋友麽。
她說,蘇韞,見見那個要娶我的男人吧。
眼淚撲簌落下,倔強離開。
蘇韞僵在那裏,耳邊回蕩着安若和吹風機的呼呼聲。
晚上蘇韞倒在床上,給孟瑾的電話是這樣說的:“這周末的治療我不去了。”
孟瑾大叫:“蘇韞!”
蘇韞說:“再等我一下,我一定會回英國的。”
孟瑾深吸一口氣:“蘇韞,你是我見過的最難伺候的病人!”
挂了電話,他們都知道一向溫和的孟瑾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對這個難伺候的病人。
早晨蘇韞剛要出門,安若站在卧室門口看着他,說:“今天能早點回來嗎?”
他笑着揉揉安若的頭,寵溺的說:“好啊。”
可當他好不容易倒出這樣一個空閑的下午的時候,卻看到這個打扮漂亮的女人對他說:“蘇韞,陪我去給臣越買條領帶吧。”
他知道,其實安若是在懲罰他。懲罰他被愛多年,不知悔改。
從前他們也曾這樣逛商場、家具市場、菜市場或是超市。那時候安若嘴上都是未來,大把大把的未來——關于他,關于他們。
那時候無論陽光明媚或是細雨纏綿,安若臉上都是笑着的,無名指上帶着他精心挑選的戒指,心裏感謝着多年夙願達成,她和這個深愛多年的男人終于談婚論嫁。那時候她二十五六歲,青春無限。
轉眼多年,他們依舊這樣攜手同行,可她嘴裏出現的那個名字再也不是蘇少爺,而是十一歲時他們從未聽過的名字。
謝依說得對,時間不算什麽,你愛的和跟你結婚的人也可以不是同一個人。
售貨員誇贊安若手裏的海藍色西裝襯衫很配身邊這位面容姣好的男朋友,邊說邊比劃:“你看看你男朋友五官這麽精致,皮膚又白,身材又是修長的,最适合這種海藍白領的。”
安若看着蘇韞笑得尴尬:“這件襯衫的确适合他,”說話間将襯衫遞給售貨員“但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沒他長得漂亮,沒他長得那麽白,但是個子高高的身材也很好,你給我看看那件條紋的吧。”
其實蘇韞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已經虧欠安若這麽多了,其實當初安若愛他的時候,當初安若跟在他身後任他欺負的時候,甚至從英國回來的時候,他都從沒覺得自己是虧欠安若什麽的。可僅僅兩年,再相見他便積債萬千,一身罪孽。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不能愛安若。
其實他們如果都灑脫一些故事或許就不會這麽坎坷,是糾纏,他們羁絆太多才會糾纏不清。
或許這其中孰是孰非,竟然連安若也不清楚了。所以周末當她一個人坐在餐廳裏的時候,才會彷徨無措,不清楚自己這種執着究竟是為誰。
是百依百順的張臣越?還是狼心狗肺的蘇韞?
安若是清楚地,自己不過是在折磨蘇韞,讓他痛讓他難過,讓他知道如果親手把安若嫁出去會是一件多麽撕心裂肺的事情。讓他知道自己愛的不是相親認識的唐瑄,而是十八年追随的安若。如果他肯回頭,安若甚至都想好了那就回到從前那樣,再也不對他發脾氣不對他大吼大叫,無論活的多卑微只要蘇韞愛她就好。她不過是在激将,希望哪一刻蘇韞那顆石頭做的心痛了,他們還可以回到當初那樣,然後他說寒冬臘月穿裙子安若就挑一條他喜歡的穿給他看,他說對個雪人哄爺開心,她就堆個大大的雪人擺在他家樓下每天看到。
對于張臣越,她不清楚,那個男人為什麽愛她,為什麽非她不可?那過去的兩年她都用來遺忘蘇韞,內存太大根本沒給張臣越存檔。那個男人于她其實更想做朋友,可他偏要娶她。
兩個小時過後,張臣越打來電話說是艾米高燒,不能赴約。挂掉電話,安若終于清楚,那個讓她等待心碎的男人,其實是,一直都是——蘇韞。
服務生問她什麽時候上菜,安若抖落好餐巾說,現在吧。
于是她一個人吃了三個人分的食物,喝掉了一整瓶紅酒,喝醉打碎了一個盤子兩個酒杯。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高腳杯裏的紅酒,眼淚就落下來了。
餐廳裏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也到了打烊的時間,大堂經理走過來看着安若,禮貌地問:“小姐,我們馬上就打烊了,您看你是現金結賬還是刷卡結賬?”
安若直起身,看向經理嘿嘿笑着攤攤手大舌頭的說:“今天本來是別人請我吃飯,我根本沒帶那麽多錢。”說話時表情豐富,一看就知道是醉了。想想又靈光一閃,跌跌撞撞站起身,拿出買好的襯衫,說:“給你這個行嗎?很貴的。他身嬌肉貴,過敏體質,從前每次給他買衣服我都要大出血一回,你看這個抵了飯錢行嗎?”
經理一臉嫌棄無奈,禮貌将她手裏的東西推回去,一推一送之間,襯衫掉在地上,是那件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男人穿起來會很好看的藍色白領的襯衫。
她伸手去撿,一個趔趄一手抓住桌布,一桌子飯菜碗碟灑在地上,摔碎了割傷腳踝。
那件襯衫沾染了污漬。
她坐在地上抱着襯衫,哭得撕心裂肺,怎麽辦!怎麽辦啊!!
究竟,讓她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已經不知道他們倆誰最可憐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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