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挂水

肖潇的轉移視線并未給夏毅的怒氣任何的緩沖,他幾乎是死死的拽着肖潇的肩膀:“肺炎了不起是不是!你就往死裏作!命不是你自己的嗎!”

肖潇特安逸的喝了口水,笑着說:“夏毅,你說,我死了你給我收屍麽?”

夏毅手攥成了拳,手背筋凸骨立,氣氛一下子有點冷,但夏毅保持了緘默。

袁大胖的小腦可能比大腦還要大點兒,這會兒情況經不住他想就覺得很不妙,非常不妙,他急的抓耳撓腮,看到周冕就像看到救星,希望他能給點兒提示什麽的,或者幫着去去火,別讓他兩光天化日的在這兒吵架,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周冕也挺悠閑的喝水,給了袁大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于是肖潇話音一落,這塊兒就安靜了。夏毅忽然就啞炮了,肖潇和周冕兩個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沒味兒的礦泉水。袁大胖憋了半天,來了一句:“親們,該,那什麽,吃午飯了。”

夏毅被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袁大胖的聲音頓時給了他無窮動力,他扯着肖潇站了起來,對周冕說:“班長,幫忙請假,我帶他看病去。”

肖潇剛跑完400米,特別沒力氣,軟綿綿的跟着走。

夏毅忙着領路、打車、挂號,肖潇就拿着瓶水有事兒沒事兒喝兩口,最後喝沒了,兩個人終于坐到了候診室,等叫號。

“餓不餓,我去外面買點吃的。”

總算開口了,肖潇看了他一眼,本來是挺不削的眼神,偏偏咳了一下,頓時就成了扮可憐:“給我買瓶可樂。”

醫院裏有空調,肖潇把外頭拉鏈拉開了,然後拿着那個空瓶發愣,一邊心裏還在唾棄:禪寶寶你真是沒治了,給點陽光就燦爛,到時候被賣了記得數錢的時候漏數兩張,不然自己得是有多虧?

“一破瓶子把你稀罕的,看出花來了麽?”

肖潇接過了一個袋子,裏頭熱乎乎菜香響起撲鼻而來,但是他沒胃口:“可樂呢?”

夏毅亮了亮另一只手的可樂,說:“先吃飯。沒炒面,給你打的宮保雞丁。”

肖潇也是真餓了,非常不客氣的把宮保雞丁的花生米全吃了,然後巴拉了兩口白米飯,就不再動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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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胃口也真是夠可以的,夏毅沒有指責什麽,收了他手上的盒子袋子,拿着自己的份吃着。

因為兩個人的對話很少,肖潇無聊的拿出手機瞎玩兒,當貪吃蛇再次變成S形的時候,門診叫號終于輪到了自己。

挺巧的,還是原來的那位庸醫,庸醫大夫看到肖潇就一搓火:“沒好?再給你吊三天!我說你小年輕挂個點滴磨磨唧唧沒完。早兩天來還能少收點苦!”

領了藥單出了診室,夏毅迫不及待的問他:“你認識這醫生?”

“前天來看了啊,挂了一瓶水,沒效果。”

“你……一個人看病來了?”

肖潇覺得這話問的特別有意思:“是啊,我還能兩個人來看病呢?挂最後睡着了回血回了大半路,還是隔壁老奶奶叫醒我的。可不就是兩個人麽。一個我還一個我。”

夏毅抿着唇沒有說話,這苦逼表情肖潇覺得眼熟,于是他問了出來:“幹嘛啊?我沒欠你錢。”

輸液處很忙碌,護士馬不停蹄的給各位患者換藥添藥拔針,肖潇撿了個角落坐了,這裏光線暗又吹不到門口的風,也算是挂水小經驗了。

夏毅卻拿了單子往肖潇這兒招手說:“走錯了,是住院部。”

“??”肖潇沒明白。

“那醫生給你開的三瓶水,一天挂下來得十八個小時,坐輸液處你能受得了?那邊護士說的。”

“哦,”差點忘了,前世也是住院來着,“那走呗。”

住院部的房間一共四個床位,兩個床位空着,一個床位住着個中年男人,正在睡覺。旁邊坐着個青年女人。另一個床位拉着簾子,看不清裏頭情況。肖潇坐了窗口的床坐了,先給自己咕嘟咕嘟灌了兩口可樂。

“少喝點。”

肖潇白了他一眼,脫鞋子上床。說實在的,除了背後抽疼和止不住地咳嗽,肖潇這精神奕奕的樣子哪裏像生病呢。

護士不一會兒過來給他紮針,肖潇蜷縮着躺下,看着護士把尖細的針刺進血肉。

夏毅找了個位置坐了,挺默默無聞的受氣小媳婦樣。

肖潇無聊的很,又不想跟夏毅說話,幹脆掏出手機玩,卻發現手機沒電關機狀态,‘啧’了一聲,把手機甩到了枕頭邊。

“怎麽了?”

“你回去吧,順便幫我把手機充電器帶過來。”

夏毅點頭同意:“也好。”

“然後換袁大胖來吧。”

“……”夏毅突然改變主意了,他舉起了電話撥了個號,過不久,接通了,然後按了免提。

“喂?夏毅?怎麽樣了?”周冕的聲音。

“班長,肖潇要住院,你幫他找把充電器帶過來吧?再帶點洗漱用品。”

“要住院那麽嚴重啊?行呗我走不開我讓袁丞帶過去。”

“行,先別急,你把袁丞的號給我,我給他說。”

那頭嘈雜了一聲,聲音頓時逗比起來:“親愛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袁大胖,我是夏毅。”

“哦哦,夏總,您好您好,母雞夏總貴幹啊?”

肖潇聽那二貨耍貧就想樂,扯着破鑼嗓說:“袁大胖你給我老實點兒說話!”

袁大胖的聲音突然變的很尖銳:“小賤人!你竟然還在喘氣兒!看老娘回去不收拾你!”

夏毅終于忍無可忍的打斷他們耍貧:“帶肖潇的充電器,諾基亞的接口,再把他牙刷毛巾和臉盆帶過來。哦,還有拖鞋。醫院地址我等下發短信給你。”

這才是夏毅幹練的樣子,肖潇看他說完幹脆的挂了電話,啧啧了兩聲,自顧自玩手指去了。

夏毅拿出手機扔給他:“無聊玩我的吧。”

肖潇把他手機拿過來,卻并沒有點亮屏幕,外形上摸索了半天,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沒見過啊?號碼也不是原來那個?”

夏毅的手機曾經是一款翻蓋雙屏機,肖潇連號碼都記得很清楚,但這個明顯不是他熟悉的那部。雖然記憶裏的那部比這部要騷包一百倍,但這款直板看着才像是夏毅的風格。

夏毅猶豫了一下,解釋道:“這部是我自己買的,後來掉水裏了……”猶豫了一下,加了後半句:“薛晶扔的。”

肖潇知道這件事,那時候奧數事件才剛過去,夏毅和肖潇為此差點變成死敵,夏毅查清楚真想後大概和薛太後吵架了鬧分手,之後換的那部騷包翻蓋機在學校裏都不多見,是特別紮眼的機型。

夏毅坐在病床邊犯怵,以為肖潇會生氣,但肖潇只是特別清淡的評價了一句:“你倆分分合合的也挺不容易的,幹脆娶回去得了呗。”

夏毅沒說話,現在沒法解釋什麽,越描反而越黑,和肖潇鬥法的可能只是幾個小屁孩子,他背後卻有一個整個家族的壓力。在沒有徹底的查清這件事情之前,不輕舉妄動,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肖潇見他沒回複,猜測着大概最後薛太後和他也就真的湊合着結婚了也不一定,那也是自己死了以後的事情,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他像個旁觀者一樣啧啧了兩聲,點亮了屏幕。

桌面是一副公園的圖片,綠草地、白色木椅、銀杏樹和柔和的光。

——我就愛在這裏曬太陽。

——愛曬太陽的都是老頭老太太。

——哎,夏老頭。

——肖老頭,這麽巧啊,你也出來曬太陽。

——可不是。

肖潇把手機甩了,煩不勝煩的閉眼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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