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給差點坐成蠟燭的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養到了十幾歲大。
十幾歲正是叛逆期,董輝又混蛋得厲害,很快作禍連連,跟表哥一家鬧掰,學都不上了直接出來打工。
這一別又是十幾年,今天才聯系到,才見了面。互相都暗暗嘆對方這好些年不見,都變成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樣子。
又吃了幾口菜,表哥說道:“下周一我們去接她吧。”
董輝一愣,閉着嘴嚼咽了食物,半晌擠出一個字:“哦。”
“你這些年都沒去看過他們吧。”表哥的語氣并沒有帶着責問,還很平靜,不過董輝聽來刺耳。
“嗯。”董輝覺得剛咽下去的菜差點重新回到嘴裏。
又喝了一口酒,表哥再次開口:“你爸他還要過幾年。”
“哦。”董輝繼續蹦出一個字。
之後氣氛變得有些尴尬,大家埋頭喝酒吃菜。酒杯見底的時候,董輝問了一嘴:“那你們是替我要了個侄子還是侄女?”
表哥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一時沒有想出該怎麽說,倒是表嫂很快接過了話頭:“現在不是很流行丁克嗎?要孩子太累贅啦。”
董輝想想也是,收養他的時候兩人就沒要孩子,現在沒孩子似乎也合情合理。
下周一的這事鐵板釘釘,飯後董輝直接去了酒吧。酒吧還沒開始營業,他挑了個陰暗的角落坐下,按說親人出獄他應該高興點,但半天心裏也沒品出個什麽滋味來。
“哎,輝哥,咱們這最近要出大事,你知道不?”劉聞川照例坐到了他旁邊,臉上帶着點興奮說道。
“什麽事?又來新人了?”董輝漫不經心回問。
“不是不是,那都不重要。你聽我說,內部消息,我們酒吧要大改了!到時候我們有帶薪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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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是我們。”董輝修正道。酒吧一裝修,他又不是酒吧員工,一吃野飯的,當然沒錢拿。
“哦哦,”劉聞川仍然興奮不減,“我還以為只有正式的大公司才有帶薪休假!這裏放假居然帶薪!”
“你呀你,真是想多了,”董輝解疑道,“這裏招人比較難,裝修多久也招不上幾個人。休假不帶薪,等酒吧重新開張,急用人的時候,老員工每個都不來了,你說怎麽辦?”
劉聞川贊同地點點頭,向董輝投去他一萬零一次欽佩的目光。
說來董輝有點奇怪,這酒吧幾個月前剛剛裝修過,再不滿意也不至于這麽快又裝修吧。不過既然酒吧員工都這麽說了,這事應該不是無中生有,他就準備着到時候休假自己在家裏睡個十天半月的就行了。
過一會兒,酒吧昏暗的照明幾乎全都開啓,瞬時間就熱鬧了起來。劉聞川離開他身邊,小凡坐了過來。
“大輝哥,你看那邊那兩個,我估計今天就是這個沒跑了,唉……這也醜得太離譜了。你看看,她們看過來了,咱們擺個POSE先……”小凡這嘴碎得比起劉聞川有過之無不及,董輝聽着聽着頭都大了,說去廁所,直接腳底抹了油。
董輝回來,發現顧小凡如他所願被那兩個富婆領走了,他剛坐回位置,娜娜莉就過來了。
“老板娘這麽早啊。”董輝招呼道。
“誰教給你這麽叫的,多顯老啊!”娜娜莉佯裝不高興。
“好好,以後不這麽叫了啊老板娘。”董輝也沒個正經。
時間還早,董輝還以為娜娜莉今天沒約,又要來和他湊和,很認真地等着娜娜莉開口,不過娜娜莉開口,說起了劉聞川今天捕風捉影跟董輝說的事:“唉,今年明明風調雨順的,怎麽我開個小酒吧這麽多困難。”
這話裏的意思明顯不是酒吧要裝修,而是酒吧要倒閉。時隔幾個月裝修董輝也就勉強理解了,這倒閉,他又要打點新盤口,麻煩可多着,他就忍不住多嘴問:“酒吧怎麽了?”
“還不是我上邊姓周的。”娜娜莉報怨道。
她所謂姓周的就是這方圓幾十裏的地頭蛇,做這種産業初期總要給這種人打點,畢竟打着合法經營的旗號,有些非法的東西怎麽也禁不下來。如果沒有地區老大罩着,警察檢察院要查,一查就要死一片。有了這麽個人,認得黑白兩道,吃得開說得話,生意也好做一些。
“嚴重嗎?”董輝仍然帶着些關切問。
“非常嚴重,這姓周的要讓人扳倒了,”娜娜莉說着說着也不太高興,“我這裏好歹也開了有十年了,今年正趕上查得嚴,我看要是年前姓周的走了,酒吧就兇多吉少了。”
“扳倒?”董輝有點意外,畢竟這個姓周的在這裏的時間比酒吧開的時間還要長,“明裏還是暗裏?”
“既然到現在都沒消息,可能就是黑吃黑。”娜娜莉分析。
“你這可別倒,你倒了我怎麽辦?”董輝可是真心的。
“那你小子去給我當老大呀!”娜娜莉看董輝站着說話不腰疼。
“別介,我是生意人,不問政事。”董輝一本正經道。
章009
不知道阿茶到底是怎麽去談的,向天童覺得差不多安全回去的時候,小彬拿給他一只保鮮膜裹着的血都幹了的手看。
“聽說這人姓周。”小彬拎着手指頭說道。
“扔了扔了,多晦氣!早告訴你們別往家裏拿這種東西!”向天童搖着頭又搖着手,氣不打一處來。
“咱們在賓館,不在家。”小彬無奈地說道。
“你看看,你都知道我們不在家,還離家十萬八千裏,現在你們給我搞這種事,你告訴我怎麽收場?”向天童更氣了。
小彬臉上是不甘的神色,半晌大聲說道:“你受傷那麽嚴重,給他斷只手又怎麽了?”
向天童臉色瞬間冷了:“萬彬,你給老子注意身份。”
小彬不敢多說話,玩着已經不新鮮了的手的手指頭站到一邊。
向天童往沙發背上一倚,一動不動地躺了半支煙的工夫,然後忽然坐起身來:“先別提手這事,我還得去還錢呢!你去把阿茶給我叫來。”
小彬剛慶幸能從這氣氛脫身,又被向天童叫住:“等等,我不知道你從家裏叫了多少人過來,都給我叫來。”
“這麽說你準備管了?”小彬還有點高興。
“管個屁!”向天童脾氣又沖起來,“把事情搞成這樣我用人護身不行嗎!”
在向天童家那邊,他們這行的規矩裏,斷手就表示這個盤口我接手了,這是談話不攏硬搶的意思。但現在畢竟是從冬天沒有雪的地方來到冬天有雪的地方,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一樣。反正你砍了人家的手,就算不是強搶盤口,也是沒啥好事發生了。
一邊差人取錢,向天童心想這都什麽事,家裏那邊就夠煩的了,本來的計劃是出來散散心,小彬說他從小到大沒見過雪,才選了這麽遠的地方。來還來早了,到了才知道要下雪至少還有一個月,還沒轉程去別處玩,又出了這樣的事。
什麽鬼地方,真是犯沖!要是他老爹知道這事,肯定會擺開神壇給他驅驅邪了。
傍晚的時候,他差人帶着錢跟他來到了董輝工作的酒吧。他會知道這地址,還托福他在董輝家翻到了一大盒花花綠綠的名片。
傍晚的時候人不多,他本想直接進去,把錢交給董輝,順便坐一下喝杯酒敘敘舊,結果沒進屋就被一大群人堵了牆角。
好好好,姓周的人多勢衆,他和幾個可憐的小手下直接把槍摸了出來,效果和在蟲群裏噴了殺蟲劑一樣,姓周的手下都呈九十度扇面呼啦一下全都散開了。
周偉聽聞此事,包着個斷手就從醫院快馬加鞭沖了過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向天童玩着槍在牆角說,而姓周的目前還沒搞到這麽硬的兵器。
向天童連酒吧的門都沒能跨進去,就跟周偉衆人換個地方談了,當然此換非彼換。
事已至此,周偉也沒辦法在這裏做下去了,他直說了會把盤口都丢給向天童,希望向天童把斷手還給他。
向天童根本不想要這堆爛攤子。
周偉表示你愛要不要,拿到手就整個人在市裏消失了。畢竟他有錯在先,認錯人捅了向天童。惹了硬主兒,幸好命是沒丢,不過手都斷了,過了這麽久,接都接不回去,拿回來留個念想,就這麽退休吧。
這半個晚上就荒廢了,向天童頭疼地回到賓館,想着明天馬上把錢給董輝送去,然後立刻離開這鬼地方,頭也不回!
結果第二天一醒,小彬患了急性肺炎病倒,把嗓子都咳破了直出血。
向天童都起了把自己老爹請過來的念頭,先為自己這麽多年都鄙視他神神叨叨那套向他認個錯,然後花重金設個神壇,叫老爹給他驅驅魔。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