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趙顧出院之後,席安怕他一個人在家不方便,幹脆讓他搬到自己的公寓來住。

同居使得很多事變得很直接。比如說,席安覺得只有一條腿能動的趙顧洗澡不便,執意要幫他擦洗。

趙顧一直都不喜歡一個人裸着,而另一個人衣冠齊整的狀況,連褲子都不脫拉開拉鏈就上的男人最惡劣了。可現在他“寄人籬下”,只能無可奈何地任席安把自己扒個精光,對方還一臉正派地用打濕的毛巾擦拭他的全身。

腿上的石膏悶了十來天,裏面癢癢的又沒法撓,趙顧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席安一邊給他擦後背,一邊問:“怎麽了?”

“腿癢。”趙顧哼道。

“忍忍吧,想點別的。”席安把他轉了個身,眼底一片春光,滿意地說:“比如,就只有腿在癢?”

趙顧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稍微用手捂着下面,想把席安趕出去:“擦完背就行了,下面我自己洗。”

“好啊。”席安出乎意料地爽快答應了,“但是我先幫你擦一下另一條腿,你可能不好彎下去。”

趙顧只能說好。

席安如獲至寶般捧起趙顧光潔的小腿,用毛巾認真地擦拭。他是個體毛偏少的人,所以即使沒除過毛,全身也是光溜溜的,郁森叫他這是天生受命。

擦完之後,席安也不放下他的腿,而是受到蠱惑一樣,低頭親了上去,雙手也不停歇地自小腿撫摩上去,一路摸到他大腿內側。

那張英俊的臉龐在自己的腿邊,膜拜一樣地親吻着他,這視覺沖擊讓趙顧忍不住心髒猛跳,血脈噴張,內心狂喊:救命啊!

席安的手仿佛帶了魔力,撫過一片就燃起一片,卻始終不觸碰最敏感的那個地方。趙顧被溫熱的觸感弄得渾身發抖,閉上眼,連平衡都保持不了。

“好了。”撩撥完畢,席安痛快起身,看着趙顧半倚在浴缸邊,臉上紅暈泛起,誘人地像櫻桃,含笑地說:“下面自己洗吧。”

趙顧驚訝睜眼,看到席安竟然真的就那麽走出了浴室。再低頭看看自己抵擋不住敵軍誘惑、繳械投降高高豎起的小兄弟。

喂!

不能虐待俘虜啊!

因為腿上的傷,沒一會兒就萎了下去、沒能狠狠來上一發的趙顧,黑着臉一瘸一拐走出來。席安馬上過來把他扶到床上坐好。

趙顧瞪他,席安卻跟沒事人一樣語氣輕松:“洗完是不是舒服多了?”

舒服你妹!趙顧在心裏罵道,惱火地往床上一躺,別過頭去不看他。

席安輕笑,自己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洗澡。

趙顧聽到浴室的水聲,嘩啦啦如同清泉濺石,雨打蕉葉,氣着氣着,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不過他睡得淺,席安到床上來時,還是把他驚醒了。

席安小聲地啊了一下,向他道歉:“抱歉,你接着睡。”

趙顧完全忘記了這個人剛才怎麽挑弄自己,張開雙臂就抱進他懷裏。席安一手摟着他,伸手去關了床頭燈。

就算沒做,也能感覺得到愛意。這個世界真是充滿矛盾呢。

趙顧在沉入夢鄉前,這樣想到。

其實席安的工作還是很忙碌的,偶爾早上有會,他就要起得很早。趙顧也不是嗜睡賴床的類型,旁邊的人一起,他也跟着起來,趁他洗漱的功夫做好早飯。

夫妻一樣的生活,只是不能像普通夫妻一樣得到父母的呵護。

趙顧和席安這麽頻繁的互動,席媽媽很快就知道了。大概是不忍心去找受傷的趙顧麻煩,而且明明是席安答應的她,所以席媽媽聽到消息的那天,就忙給席安打電話質問。

席安解釋道:“我沒有跟他在一起,只是朋友關系。”

席媽媽将信将疑:“是嗎?”

打小就是誠實寶寶的席安回答:“是的。”

席安回家之後就跟趙顧說了這件事,趙顧有點躊躇地問:“意思是要瞞着她,對吧?”

席安說:“這是善意的謊言。”

趙顧嘀咕:“她怎麽可能會相信呢?”

事實上,一直到很久之後,趙顧才知道,席媽媽當然是沒有相信的。只不過,看到席安肯為了他對自己撒謊,席媽媽放棄了自己的執念——她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會發展到什麽樣的地步。

拆石膏的那天席安還是挺激動的,可惜的是他抽不開身陪趙顧去醫院。打電話給了郁森,郁森滿口答應,到了那天,來的卻是他的小男友,熊一鳴。

趙顧還挺驚訝郁森這次的戀情持續了這麽久,這個大男孩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卻把圈內名受郁森制得死死的,令人稱奇。

熊一鳴這天沒課,郁森又臨時有事,就把他打發來伺候趙顧了。先前已經見過不少次,也在一塊吃過飯,趙顧跟他還算相熟,也就不客氣地讓他護送自己。

醫生說恢複的不錯,拆完石膏要注意複健,盡量不要負重。

趙顧當時的爽快堪比剛剛拉完肚子,也不顧腿還稍微腫着,伸手就撓了個酣暢淋漓。結果下樓的時候一個使不上力,差點摔下去。

熊一鳴緊張兮兮地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休息,慈父般的口吻對他說:“我去給你買瓶水,坐着別動。”

趙顧猜,他跟郁森在一起估計也跟養了個兒子似的吧。

大中午的,醫院裏很多病人在午休,陽光從長廊盡頭的窗戶照進來,明亮溫暖得讓人昏昏欲睡。

席安給趙顧發短信問情況如何,趙顧回他,石膏拆完了,可以慢慢活動還能泡腳了。

席安說,能做了沒。

趙顧道,醫生說不能負重。

席安恍然地,那就換個姿勢。

趙顧無力反駁,臉上又熱氣直冒。

熊一鳴都不懂,怎麽就買瓶水的功夫,這小同志就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了?

郁森說得對,小受啊,都是很脆弱的。熊一鳴點頭,今後也要好好“疼愛”他。

熊一鳴又陪着趙顧在醫院附近走了一會兒。期間趙顧接到了孟南天的電話,興致勃勃地問他是不是今天拆石膏,趙顧心道你怎麽消息就這麽靈通,說了句已經拆完走了。

然後沒過多久,孟南天神乎其技地出現了趙顧跟前。

“哇哦,”孟南天吹個口哨,“好巧啊。要不要去我家看片?”

熊一鳴一直都對這家夥印象不佳,因為他看過郁森跟孟南天單獨在一塊過,郁森說只是認識,但,以郁森的浪性,誰知道呢。現在看到趙顧被勾搭,熊一鳴很不愉快地咳了聲。

孟南天認出趙顧旁邊站着的,是那天派對上郁森帶的伴兒,叫熊大還是啥來着。“厲害哦,居然又勾搭到個精壯的漢子,不過其實我不介意三個人啦。”

趙顧沒好氣地:“有何貴幹。”

孟南天嘻嘻笑着:“我就是來關心關心你。我學過中醫按摩哦,要不要我給你按按?”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趙顧冷淡地拒絕,拉着熊一鳴就要走。

孟南天一把拉住他,說:“別客氣嘛,按摩按摩更有利于康複哦,就可以早日做羞羞的事情了哦。”

熊一鳴打開他,怒道:“都說不用了。”

趙顧想了想,“好吧。”

熊一鳴看向趙顧,只見他正氣凜然地解釋說:“我是為了早日康複。不是為了什麽羞羞的事情。”

熊一鳴:“你知道什麽叫欲蓋彌彰嗎?”

趙顧咳嗽了一下,“那什麽,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了。”

孟南天笑得開心,熱情邀請趙顧和熊一鳴去他家裏按摩。

趙顧雖然有點顧忌,但是好歹還有熊一鳴陪着,也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事情的發展走向出乎趙顧意料地神奇。按摩剛開始,熊一鳴就被學校籃球隊打電話叫走了,趙顧也不好意思硬留他,就讓他先去了,然後自己也堅持要走。

孟南天輕松地勸他:“這才剛開始呢,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怕什麽。”

趙顧悲憤地說:“你少掰扯了,以為我沒看過小說電視劇麽,孤男寡男共處一室,誰知道你這禽獸會幹什麽。”

孟南天無奈地:“你這有點被害妄想症了啊。”

趙顧不相信地跟孟南天保持距離,“随你怎麽說,我要回去了。”

孟南天仗着自己雙腿健全的優勢,大步上前抵住門,“不行。讓我按摩完呗,我手癢。”

“誰信啊!”

“反正不準走。”孟南天硬是把趙顧攙回沙發上坐好,鉗制住他的抵抗,語氣軟化:“再呆一會兒吧,我保證不會對你幹什麽的。”

趙顧不明白這孟南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姐已經沒機會了,你還纏着我有意思嗎?”

孟南天道:“這跟我姐沒關系。”

趙顧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別告訴我你真喜歡我?”

“那……也不至于。”孟南天勉強地說。

“難道,”趙顧猛地反應過來,“難道你喜歡的是席安!”

孟南天扶額:“你腦洞有點大了。”

“那你到底……”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趙顧的問話。

孟南天也一驚一乍地蹦起來,嘴裏念叨着“他來了他來了”,然後看着在沙發上半躺着的趙顧,忽然動手,把趙顧的長褲一扒,讓他只剩下單薄的T恤和內褲。孟南天這才滿意,走去開門。

趙顧被扒得措手不及,看着自己光着的大腿發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門口傳來對話聲。

“我來拿我的行李。”這個冷淡的聲音趙顧沒聽過。

然後是孟南天的強作平靜的聲音:“好啊,進來吧。”

下一秒,趙顧幾乎全光地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卧槽。趙顧在心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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