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災難繼續
我在走出首領辦公室之後, 頂着走廊兩排兢兢業業的保镖們的複雜目光,面不改色地乘坐着電梯去到了地下停車庫,随便找了一個隐蔽的角落就趕緊對自己進行了時間回溯, 從楠子變回了一天前的楠雄。
不過與此同時我戴着的眼鏡也變回了原先尺寸不合、度數不合的樣子,直接從我的鼻梁上滑落了下來。
我閉着眼睛伸手接住了掉下來的眼鏡,沉思了一下。
坂口安吾的異能力是[堕落論]。
根據森鷗外所說, 是能夠讀取物品上殘留記憶的記憶提取能力。
那麽現在的他應該通過接觸紐扣, 大致意識到我不同尋常的地方了。
我這樣想着,再一次使用了[隔空移物]把眼鏡跟紐扣交換了回來。
握着那顆小小的屬于幼稚園校服上的黑色紐扣,我脫下了一只手上的手套, 使用[心靈占蔔]讀取了一遍這顆紐扣所經歷過的事情, 确認了這件事情之後将紐扣收進了兜中。
身為異能特務科卧底的坂口安吾絕不會将我身上存在着的異常上報給森鷗外,但卻會跟隸屬于政府部門的異能特務科報告這件事。
我嘆了一口氣。
真是的,只是一時的不謹慎就造成了這麽多麻煩。
沒辦法了, 我從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條布料綁在了眼睛上,以防這新增的能力誤傷別人,然後再睜開眼, 使用透視的能力來看到外面的景象。
雖然會有三四秒鐘的延遲,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就不要計較太多了。
趕快解決掉這最後一個麻煩回家吧。
我用千裏眼确定了一下坂口安吾的位置, 發現他竟然還在情報部漆黑的地下室裏加班,不禁有些心生敬意。
萬萬沒有想到港口黑手黨這麽多人竟然還沒有人家一個卧底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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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了坂口安吾所處的地方沒有監控, 也沒有第二個人存在之後, 我就直接使用瞬間移動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想了想。
要不直接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好了, 算是對之前沒有一次性痛快地幹掉他還讓他忍受了一整天的折磨的補償。
我幹脆地伸出手來, 用念力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坂口安吾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異樣, 猛然擡頭喊道, “等一下!”
我配合地像少年漫裏的反派一樣停了下來, 準備認真對待他的遺言。
[有什麽銀行卡的餘款、偷藏起來的私房錢或者還沒來得及交代的不動産之類的就說出來吧。]
我體貼地這樣提醒他。
‘不是我為什麽要跟想要殺掉我的人交代後事,話說這樣子的提醒方式你就是想要私吞財産吧!’
雖然心裏這樣想着,但是坂口安吾還是求生欲十分強烈地冒着冷汗語速飛快地交代了自己活下來的理由。
“我絕對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你有着心靈感應可以随時随地地監視我,也有能力可以一瞬間殺掉我,你完全可以監視我來确定我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堅決地搖頭否決了他的這個理由。
[太麻煩了。]
“那顆紐扣上我并沒有看到很多信息,你只要讀一讀我的心聲就能知道了吧,我只知道你有着瞬間移動、時間回溯和石化的能力而已,從你現在又一次使用出之前沒有使用過的能力來講,你的能力遠遠不止如此吧。”
[是這樣沒錯。]
我淡定地這樣說道,看着他放松了身體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在其他人眼中,我只擁有着讀取心聲和記憶的能力,你稍微比他們多知道了一點呢。]
我其實已經放棄了幹掉坂口安吾的打算,因為從他的心聲來看,他确實沒有将我的事情講出去的打算。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非要殺掉他的必要,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放過他,只是在等着他的那一句話。
從他那張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上,我竟然看出了從抱有微弱的希望到慢慢絕望的細膩神情變化過程,不得不說這種真實的表演比電視劇中的演技要精彩上不少。
坂口安吾冷汗涔涔,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你殺了我吧,仔細想想對于一個能輕而易舉地殺人并且連罪證都不會殘留下來的人來說,我所說的這些理由根本毫無意義。”
我點了點頭。
說的沒錯,比起這麽麻煩地還要監視你,當然是毀屍滅跡更方便……
不是!
說的好像我是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皮十惡不赦罪不可恕的兇殘殺人犯一樣,可我現在只是個每天上班下班按時打卡普普通通勤勤懇懇的黑手黨好嗎?
別随便污蔑人啊喂。
我想聽的可不是這句話,你倒是把你心裏剩下的那條存活理由給我說出來啊!
‘如果說我可以幫他完成每天的工作或許能活下來嗎?仔細想想對于登上了那種高位的窺心者而言我能拿出來的價值也只有這一點了。’
‘不,算了,怎麽可能,幹部處理的工作可都是最高保密文件,是絕對不可能交給我這個卧底來做的,還是不要說出口來自取其辱了。’
坂口安吾苦澀地勾起嘴角笑了一聲,自暴自棄地說道,“你動手吧。”
我控制念力的手緊了緊。
倒是給我自取其辱地說出來問一下啊!
我站在原地,跟自己的念力僵持了一會,看着坂口安吾心如死灰閉上眼睛等死的模樣,嘆了一口氣,率先敗下陣來。
[從明天起幫我處理工作,不許說出有關我的任何事情。]
我松開了手,揮散了念力,冷冷地警告着坂口安吾。
[記住,我随時随地都在看着你。]
假的,一個生活枯燥無味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工作狂的日常有什麽好看的。
當然是電視劇更有意思啊。
趁着坂口安吾還沒有回過神來意識到我是為了偷懶才放過他,我趕緊使用瞬間移動回了家。
舒适地躺在了江戶川亂步的石像沒占據的另一半床鋪,我滿足地喟嘆了一口氣,就這樣直接睡過去吧。
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災難的一天讓我身心俱疲,只是迷迷糊糊地這樣想了一下,甚至沒有吃晚飯也沒有洗漱就立刻順從心意地閉上了眼睛陷入睡夢之中。
明天起來又會是平凡而悠閑的日常吧。
我心滿意足地想道。
……
不,并不會。
當我神色麻木眼神死寂地從床上頂着一頭雞窩坐起身來的時候,房門外我最不想要看見的局面已經産生了。
因為我一晚上都沒有回去而焦急的找上了門的中原中也和并不知道我在跟誰同居的哥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碰了面,吵了架,并且順帶着互相把猛料報的差不多了。
雖然并不想複述一遍那令人絕望的過程,不過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這樣的——
中也:你這家夥為什麽會在楠雄的公寓裏?
佐助:楠雄不跟哥哥一起住要跟誰一起?我才要問你吧,你這矮子是怎麽知道楠雄的地址的?難不成是天天尾随着楠雄跟着他回家嗎你這變态!
中也:誰是變态啊你這妄想狂!這裏的地址當然是楠雄跟我說的!話說他之前都是跟我一起住的我根本沒必要尾随他啊!
佐助:原來就是你這家夥嗎?!
中也:哈?楠雄連跟誰住在一起都沒有跟你說,看來他跟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跳出來的哥哥根本不怎麽熟嘛!
佐助:我可是從他出生那天起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親生哥哥啊混蛋!你知道他第一次笑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自主行走第一次替家人跑腿是什麽時候嗎?連這些都不知道還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啊小矮子!
中也:我可是他親口承認的首領,比起理念相通的我們,只是有着不知道是不是胡說八道的虛假血緣關系的你才是比不上吧!
佐助:什麽理念相通真是可笑,我和楠雄可不是這樣膚淺的關系,過去、現在、未來都會緊緊羁絆在一起的我們可是有着将名字刻在一塊墓碑上的覺悟!
中也:一塊……墓碑?
佐助:結婚之後當然要把名字刻在同一塊墓碑上。
中也:不是,等等,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佐助:那是當然的,無論靈魂還是血緣我們都是相通交融着的。
中也:……?
夠了!
我已經想象到中也那副茫然而震驚的樣子了。
我生無可戀地坐在床上,甚至想要毀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