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巧鏟百合

褪去矜貴華麗的馬爾福式詠嘆調,盧修斯字正腔圓地說道:“艾琳,艾琳-斯內普。這個理由足夠嗎?斯萊特林的——院長。”

斯內普猛然睜大眼睛。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打算,眼睜睜地看着斯萊特林——你的母親為之驕傲的學院,被‘勝利’的格蘭芬多踩在腳底嗎?這10多年來斯萊特林的遭遇,西弗勒斯,作為院長,相信你有‘切身體會’。”

“黑魔王不過是‘消失’而已,格蘭芬多已經張狂到何等地步?海格,肮髒的半巨人,喝醉後燒掉自己的床的蠢貨,竟敢公開辱罵斯萊特林‘沒有一個好東西’。啊,曾想謀殺你的詹姆和西裏斯倒是‘格蘭芬多的好東西’。哼,一幫愚昧無知的巫師,竟然為他塑像,放在戈德裏克山谷以供觀瞻。”

“如果,黑魔王徹底失敗了,那麽,西弗勒斯,你能想象斯萊特林的處境嗎?恐怕,沒有腦子的格蘭芬多無需再耗費他們僅有的腦漿去暗算斯萊特林,他們把斯萊特林直接扔到變身的狼人面前就行了。對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的心髒不可抑止地痛楚起來。他無力阻止盧修斯的講述,只能眼看着老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你的母親,含辛茹苦,将你撫養成人。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那朵百合花?那朵投入羞辱你多年的仇人懷抱裏的百合花。難道是為了,她的學院落入任人欺淩的深淵?如果你的母親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她一定後悔告訴你斯萊特林的存在,她寧願你被分進格蘭芬多!”

“不,盧修斯,你別說了。”斯內普焦躁地轉着圈。

他驚訝地發現,心目中莉莉的形象開始扭曲了——童年的朋友,唯一的陽光,他曾以為最後的感情底線,像夏日裏決堤的湖水,一潰千裏。

母親,過世多年的艾琳的音容笑貌,卻逐漸清晰起來,仿佛觸手可及——

驚慌失措的母親把幼小的兒子護在身後,任憑雨點般的拳腳落在她瘦弱的身軀上;筋疲力盡的母親把僅有的口糧送入斯內普的口中,在醉鬼的辱罵下獨自流淚;生活苦焦的母親捧着霍格沃茲的錄取通知書,偷偷張羅着為兒子打點行裝……直到斯內普面對冷冰冰的墓碑。

那一年,他被倒吊在山毛榉下供人取樂;那一年,他看着莉莉轉身決然離去;那一年,他獨自走進九又四分之三車站;那一年,他在新買的二手書扉頁上寫下“此書屬于混血王子”……

母親,如果知道今日斯萊特林的忍辱含垢,一定恨透了自己的兒子。斯內普驚恐地得出了答案。

奸猾的盧修斯哪裏肯放過這個趁熱打鐵的好機會,他繼續說:“你的母親會如何評價你與百合花的感情?愛情嗎?你沒有自尊,你失去自我,像貝拉特裏克斯一樣,堕入迷戀的泥潭。友情嗎?她與你分道揚镳,絕塵而去。你打算像燕尾狗一樣追到波特家門外嗎?”

“親情嗎?姓‘斯內普’的是蘿拉,不是——百合花!有血緣關系的,是迪亞茲,不是——哈利!”

“艾琳并不歧視麻種。但是,想一想,西弗勒斯,百合花與蘿拉,你的母親,會選誰?誰,才是令她滿意的兒媳?她會放心地把誰留在你的身邊?”

“脫口而出的‘泥巴種’,恐怕也是你長期壓抑的心情得到的瞬間釋放。其實,你早就惱恨百合花與波特眉來眼去,你早就忍受不了他們的打情罵俏!西弗,不必耿耿于懷。你的母親要是在場,連惡咒都會使出來。為母則強,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艾琳的勇氣不會輸于百合花。”

“哦,那可糟糕了。百合花很讨厭黑魔法,她說不定會讓你與艾琳做個了斷,就像她厭惡你與穆爾塞伯接觸一樣。你會如何選擇,西弗勒斯?”

斯內普的眼中閃動着粼粼波光。他的嘴角在輕微顫動着,仿佛春風吹過的冰湖。

“我曾告誡過你,西弗,斯萊特林重視家人。誰給了你幸福,誰就是你的家人。你應該在屬于自己的世界裏生活。”盧修斯溫和地勸說,“常回普林斯城堡看看蘿拉吧。不經常與家人呆在一起的男人,永遠也成不了真正的男人。”

低沉緩和的聲音在書房裏回蕩,猶如密林之中的縷縷陽光。

斯內普看着這位熟悉的老友,心裏清楚,狡猾的盧修斯識破了鄧布利多的“鬼把戲”——用難以釋懷的愛意拉攏雙面間諜,将斯內普對莉莉的癡情移花接木到哈利-波特身上。

鄧布利多成功了。在斯內普悲痛欲絕的時候,在斯內普萬念俱焚的時候,他讓陰沉沉、油膩膩的大蝙蝠耗費餘生,透過波特的綠眼睛終日緬懷那個早已失去、也永遠失去的單相思。

然而,同樣工于心計的盧修斯擎出了母愛的法寶。艾琳絕不會容忍詹姆-波特肆意□自己的兒子,也就不會喜歡“以身侍敵”的百合花。艾琳,更不願意看見自己的愛子為那個女人自暴自棄,為冠以姓氏“波特”的哈利披肝瀝膽,孤獨終身。斯內普,你會讓命運多舛的母親失望嗎?

鄧布利多說得沒錯。愛,果然是最偉大的魔法。斯內普哭笑不得。

戀愛vs母愛,高下立判。

“我答應了鄧布利多,保護莉莉的兒子……斯萊特林,一諾千金。”斯內普露出一絲苦笑。斯萊特林言必行,行必果。否則,鄧布利多也不會理直氣壯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情”。

“保護?只是‘保護’而已?”狡猾的盧修斯立刻抓住了鄧布利多的漏洞,淳淳善誘,“莉莉,一位為了兒子而選擇犧牲自己生命的母親,一個卷入了戰争的傲羅,她最後的願望是讓兒子活下去,絕不是讓兒子去冒險報仇,更不是當什麽解民倒懸卻人生坎坷的‘救世主’。”

“讓一個剛滿周歲的嬰兒安全活下去并不難。地球上的國家那麽多,隐姓埋名,遠走他鄉,嫌歐洲大陸太近可以去澳洲,同樣是英聯邦的國度。難道,黑魔王還能追到天涯海角去找他嗎?當然,前提是,沒人透露‘救世主’的額頭上有個獨樹一幟的标志——閃電狀的傷疤。”

聽到盧修斯的話,斯內普忍不住渾身發顫。他想起了鄧布利多的話——“伏地魔一定會回來的,到那個時候,哈利會很危險。如果你真的感到後悔的話,就代替莉莉保護好哈利,她犧牲生命保護下來的兒子”。

可是,假如鄧布利多沒有透露哈利獨特的傷疤,巫師們根本認不出這位“預言之子”。假如鄧布利多把哈利更名改姓,遠渡重洋,黑魔王根本發現不了他。哈利-波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談不上念念不忘找黑魔王報仇。自己,也就不必滞留在霍格沃茲,可以遠離是非,忘記痛苦,開拓另一片天地。(原着,教授本想離開,但鄧校說V大‘一定’會回來)

“現在,已經晚了。傷疤,人盡皆知。波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狂妄自大的家夥,以為黑魔王像大頭毛怪般不堪一擊,總想自尋死路。”斯內普艱難地說。

他絕望地發現,自己仍然沒有回旋餘地。只要波特一心送死,自己就不得不信守承諾,繼續保護好莉莉的兒子。為了打敗黑魔王,心思慎密的鄧布利多,果然無所不用其極。

“你一諾千金?你忠貞不二?西弗勒斯,別說的好像你真的這麽認為。”面對斯內普的牛角尖,盧修斯用譏諷的語氣回擊道,“當時,你可是自願拜倒在‘那個人’的黑袍之下,宣誓向他‘永遠效忠’,懇求他賜予标記,允許你成為他的追随者。”

斯內普張口結舌。平心而論,黑魔王對敵人、對下屬都“一視同仁”的冷血殘酷,唯獨對斯內普略有“寬宏”。當斯內普哀求他放過莉莉時,他雖然不認可斯內普的做法,卻容忍了屬下為泥巴種求情的行為。換成其他食死徒,不是一命嗚呼,也會遭受鑽心剜骨。也許是相似家庭、同為混血的緣故。

盧修斯的聲音充滿了難以抵擋的誘惑,如同伊甸園裏的毒蛇:“斯萊特林都是自私自利的毒蛇,西弗勒斯。你看,當意識到迪亞茲涉足險境時,你立刻恢複斯萊特林的本性——‘這場戰争,誰勝誰負,我都不關心’。為什麽不順從自己的天性呢?西弗,這樣,活得更輕松。”

“讓鄧布利多去保護波特吧,那是他的責任。他,沒有家室拖累。他,沒有妻兒倚門。一無所有的他,一意孤行,對自己的‘理想’充滿了殉道者般的狂熱。”

“而你,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一位斯萊特林,自私自利的斯萊特林,有妻有子的斯萊特林。”

“波特夫婦,隆巴頓夫婦,韋斯萊家族……這就是追随殉道者的下場。你願意,蘿拉,迪亞茲,成為羊皮卷上冷冰冰的名字嗎?或者,你願意,他們撫摸着梅林爵士團勳章,悲痛地緬懷你嗎?”

斯內普想起了在霍格沃茲特快上對兒子的承諾——

“我不會丢下你們母子的,我發誓。”

“無論何時?”

“無論何時!”

Anytime vs Anything.

斯內普承認,心中的天平無可奈何地傾斜了。盧修斯,你确實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冷冷看向眼前的鉑金孔雀,斯內普心中充滿了欽佩和不屑。

狡猾、虛僞、世故、伶俐、殘忍、冷酷……盧修斯,他是一個十足的混蛋,他的家族更是一窩混蛋。當然,他們是迷人的混蛋,令人敬畏的混蛋,應該被寬恕的混蛋。至少,對自己來說,如此。

“來吧,西弗勒斯,喝一杯,慶祝——你的‘輕松’。”眼中閃着得意的光彩,盧修斯微微舉杯。

斯內普冷哼一聲,杯身略斜,一飲而盡。

朋友和酒,還是老的好。

費爾奇拿着長柄大掃帚,奮力清掃着走廊裏的碎屑。

這種難以清除的碎屑是一種威力巨大的魔法煙花彈留下的殘骸。據說,這種煙花是那個辍學的喬治-韋斯萊發明的。他在對角巷開了家笑話商店,專門出售惡作劇産品,還提供貓頭鷹郵購服務。

那個自私自利的紅毛小崽子!費爾奇悻悻暗罵。即使他離開了霍格沃茲,也不忘給自己繼續增添煩惱。

剛才,一群格蘭芬多在這裏燃放了足足一大箱魔法煙花,又趕在洛麗絲夫人到來之前,逃得無影無蹤。現在,費爾奇只能聽見遠處傳來的歡歌笑語,以及腳邊的洛麗絲夫人心有不甘的叫聲。

“沒有證據證明犯罪,就是無辜的。”鄧布利多校長的這句話被格蘭芬多廣為傳頌。既傳遍了霍格莫德的大街小巷,也傳遍了霍格沃茲的犄角旮旯。

費爾奇痛恨這句話。格蘭芬多那些卑鄙的小畜生總是到處扔臭彈,在走廊裏扔帶牙飛碟,亂施魔咒,把幹淨光潔的地面弄得一塌糊塗。然後,趕在費爾奇到來之前逃之夭夭。費爾奇恨得牙根兒癢癢,卻又拿這些鄧布利多的“活潑好動的孩子們”無可奈何。(原着,費爾奇稱獅子為小畜生)

雖然憤懑于老校長的包庇,費爾奇卻不敢質疑。他是一個啞炮。對于魔法界而言,啞炮是恥辱的存在。能夠在英國唯一的魔法學校有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費爾奇已經非常滿足了。

費爾奇停了手裏的活計,支起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腰肌,扶着牆磚坐了下來。

受來自大西洋面的季風的影響,蘇格蘭高地寒冷潮濕,位于荒野群山中的霍格沃茲城堡更像一個大冰窖。費爾奇把大半輩子的光陰都留在了這座古堡,從這座古堡得到的是嚴重的風濕病(原着),以及滾滾罵名。

“哦,阿格斯,你好。謝謝你昨晚抓住了那幾個壞孩子。”不知何時,滿臉堆笑的烏姆裏奇拿着一疊粉紅色的羊皮紙,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路經費爾奇身邊時,她親切地打着招呼。

“不必客氣,夫人,不必客氣。”費爾奇忙站了起來,硬撐着患了風濕的腰肌,盡量彎腰鞠躬,同時向路邊退開。

烏姆裏奇校長借助《第29號教育令》,授權阿格斯-費爾奇倒挂鞭打違紀學生。這可是費爾奇夢寐以求的權力啊。

幾十年來,費爾奇孜孜不倦地向鄧布利多校長請求恢複“過去的規矩”。費爾奇相信,當他用鞭子打得學生們皮開肉綻時,他們再也不會扔臭彈了;當他們被倒挂在辦公室內,就沒人打算在走廊裏扔帶牙飛碟了。沒想到,幫助他完成這一心願的竟然是剛上任的烏姆裏奇校長。

格蘭芬多曾多次警告費爾奇,烏姆裏奇是想利用他對學校密道和躲藏處的熟悉,所以才不遺餘力地拉攏他。對此,費爾奇嗤之以鼻。他當然知道烏姆裏奇另有所圖,但是,你們格蘭芬多又安了好心嗎?不也是害怕阿格斯-費爾奇對城堡的熟悉程度會威脅你們嗎?

也許,對城堡管理員真心實意、對費爾奇無欲無求的管理高層是埃裏克,也僅有霍格沃茲副校長,尤迪安-埃裏克。

費爾奇知道自己是一個刁鑽古怪的老家夥,是一個脾氣暴躁的老啞炮,除了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和洛麗絲夫人,沒有一個活物願意靠近自己。

但是,埃裏克副校長對自己的要求卻非常重視。只要他覺得合情合理,就大力支持。費爾奇剛抱怨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弄髒了地板,埃裏克副校長立刻為自己配置了家養小精靈;費爾奇剛抱怨抓住夜游的學生還要費神看押,埃裏克副校長立刻授權自己掌管禁閉室。

費爾奇自問今生要求不多。他不奢望魔法界尊重啞炮,他只希望霍格沃茲的學生不要以嘲弄他為樂;他不期盼學校體諒他的艱辛,他只希望霍格沃茲的學生不要無視他的清潔成果。這些,鄧布利多沒有做到;這些,埃裏克都做到了。

注意到天色已晚,走廊裏的光線也變得昏暗了,費爾奇喚來家養小精靈,吩咐它們點燃牆壁托架上的魔法火把。然後,他拎起掃帚,抱着瘦骨嶙峋的洛麗絲夫人,準備回辦公室吃晚飯。突然,他發現一個學生站在走廊的盡頭,體态欣長,文質彬彬。

“哦,是小馬爾福先生。”借着朦胧的天色,費爾奇認出了那頭聞名遐迩的鉑金細發。這位斯萊特林是烏姆裏奇校長面前炙手可熱的紅人,因此,費爾奇多少要客氣一些。

“你好,費爾奇先生。我……我有一事,想向你請教。”德拉科猶豫着說道。

“請教?”費爾奇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大問題。矜貴的貴族小少爺會請教自己——一個又窮又老的學校管理員?

“費爾奇先生,你覺得,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什麽時候,才會和睦共處?”德拉科索性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問題。

“沒有這一天!”費爾奇斷然否定,“天生死敵,本性如此,梅林也拿他們沒辦法。”

聽到費爾奇的回答,德拉科心中百味泛沉,說不清自己是喜悅還是失望。他沖着費爾奇點了點頭,算是致謝,然後轉身離去。其實,費爾奇的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

“德拉科,你猜猜我們查獲了什麽?”潘西走到德拉科面前,又是興奮又是憤怒地說道。

德拉科注意到,她臉頰微紅,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小跑到圖書館的。

督了一眼向這邊張望的平斯夫人,德拉科合上手裏的《高級變形類魔藥大全(1941)》,小聲對潘西說:“走,我們出去說話。”

這本存放在禁*書區最深處的“魔藥學巨着”得到了麗貝卡的強烈推薦。麗貝卡告訴他,在萊因哈特-海德裏希的所有着作中,這一部堪稱魔藥類傳世之作。書裏的每一個藥方都經過了海德裏希的反複驗證。

海德裏希秉承了德意志民族的堅毅認真的性格。每一味藥材在不同生長期、不同産地、不同氣溫甚至不同坩埚熬煮的情況下,藥效的輕微差異都被他付諸檢驗。實驗品,自然是麻瓜囚犯和教廷走狗。

德拉科這才知道,原來,格林德沃沒有被處死,不僅出于鄧布利多的求情,還得益于他自己為魔法界做出的“巨大貢獻”——他利用德國急需建設資金之機,煽動麻瓜元首羅織罪名,迫害“貪婪”的猶太人和“嗜財”的天主教神職人員。他手下的黑巫師混入納粹黨衛軍中,利用職權肆意虐殺天主教徒,将他們充作實驗品和娛樂品。

國際威森加摩雖然憤恨罪大惡極的格林德沃,但是,他們更加痛恨有着血海深仇的教會成員。

千百年來,天主教徒們打得巫師抱頭鼠竄,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從某種意義上講,格林德沃與聖徒們的“倒行逆施”為魔法界大大出了一口惡氣。而“金發野獸”萊因哈特-海德裏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憑着教父給的借書批條,德拉科拿着《高級變形類魔藥大全(1941)》回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剛一進門,蒙太就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說道:“德拉科,沃林頓被送進醫療翼了。他得了奇怪的皮膚病,身上像長了一層玉米片。”

“肯定是格蘭芬多幹的。我親眼看見艾麗娅斯-平內特和安吉利娜-約翰遜偷笑着從沃林頓身後溜走。”歐文-奧爾德諾在一旁憤怒地補充道,“她們一定是不想讓沃林頓參加比賽。”

沃林頓是已經畢業的格裏莫西-沃林頓的弟弟。他像他的哥哥一樣,是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優秀守門員。

潘西擔憂地說:“蒙太問了龐弗雷夫人,沃林頓起碼要在醫療翼待上一個星期。可是,我們院與赫奇帕奇的比賽在下周六就要開始了。”

“還有這個,你看看。”達芙妮遞給德拉科一片藍色的“糖果”,“看起來賞心悅目,是吧?前幾天,有人試圖把它們混入利亞的牛奶裏,被奧菲克發現了。”

“今天,我抓住一個想用爆竹炸我的格蘭芬多一年級,給他灌了片‘糖果’。”麗貝卡沉聲說道,“你猜發生了什麽?”

“它會讓人——長出鹿角,而且要花好幾天功夫才能治愈。”奧菲克盯着德拉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自從德拉科要求斯萊特林們收斂“複仇”的行為後,奧菲克就一直不滿。

“到底是誰‘沉迷于黑魔法的沼澤而無力自拔’?到底是誰更容易走向‘滅絕人性’的道路?”想到阿斯托利亞差點兒遭受的傷害,德拉科一陣心悸和後怕,他咬牙切齒地說,“斯萊特林精通魔藥,何嘗以‘研發’這種純粹害人的玩意兒為職業?些許口角之争,數句譏諷之言,就要公開侮辱人格、傷人自尊嗎?還有……置人傷殘。”

說着,德拉科忍不住看了一眼蒙太。在上一世,蒙太被損壞的消失櫃弄傷後,即使有了龐弗雷夫人和教父的救護,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依然神志不清。不得已,校方通知了他的父母。

戰後,羅恩-韋斯萊大言不慚地“回憶”,格蘭傑曾想告訴龐弗雷夫人,蒙太是被消失櫃弄傷的,以便對症下藥。但是,他和哈利都堅決反對救治這個“該死的斯萊特林”,因為“他想扣格蘭芬多的分”。再說,蒙太是斯萊特林院隊的隊長,他要是不能比賽,格蘭芬多更容易獲得魁地奇杯……(原着)

格蘭芬多的“孩子間的惡作劇”導致德拉科勃然大怒。火辣辣的怨毒充盈着全身,他覺得自己的肺部像被鷹頭馬身有翼獸的爪子死死捏住,憋悶地快要炸開了。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難道,費爾奇還真的說對了——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天生死敵,本性如此,梅林也拿他們沒辦法。

“是誰制造的鬼玩意兒?”其實,德拉科心裏有了答案。

“韋斯萊,辍學的喬治-韋斯萊。”布雷斯回答道,“今天,安德魯抓住了一個格蘭芬多,從他身上搜出一大袋催嘔逃課糖和幾聽鎖喉毒氣罐頭,還有一本韋斯萊笑話商店的郵購手冊。上面刊登了很多變形魔藥制成的零食。”

“郵購?他們還敢郵購?”德拉科驚訝地問。烏姆裏奇早就封鎖了霍格沃茲所有的通信渠道,每一只貓頭鷹都必須接受特別調查行動小組的檢查。

布雷斯神秘一笑,說道:“不,負責郵購的——另有其人。你猜,他們是怎麽把違禁品偷運進霍格沃茲的?”

“別賣關子了。”德拉科笑罵道。他知道,這位好友不但風流倜傥,而且神通廣大,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短短數日,“人面桃花”就發現了格蘭芬多的“走私”渠道,實屬難得。

布雷斯輕咳一聲,得意地說:“今天是霍格莫德日,我從佐科出來,看見2個格蘭芬多鬼鬼祟祟地向城堡溜去。那會兒還沒到中午呢,他們竟然舍得這麽早回去。而且,他們的衣袋看起來鼓鼓囊囊。”

“我立刻趕到蜂蜜公爵,找到了克拉布和高爾。然後,我們三人去追他們。半路上,他們察覺到有人跟蹤。喔,高爾,你的噴嚏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幸好,安德魯從對面走過來,恰好堵住一個。”

“原來,他們利用霍格莫德日郵購韋斯萊的産品,然後用螞蟻搬家的方式一點一點帶入學校。”德拉科恍然大悟,“怪不得烏姆裏奇發現不了。”

“不對,他們還需要一個‘內應’,在霍格莫德村幫他們接收韋斯萊的貓頭鷹。”德拉科皺着眉頭分析道。

霍格沃茲地處蘇格蘭北部山區,而對角巷位于倫敦,它們之間隔着數不清的崇山峻嶺、荒野曠湖。韋斯萊的貓頭鷹不可能做到一天之內往返交易。那麽,必然有一個內應在霍格莫德幫助韋斯萊處理訂單。這樣一來,學生們只需利用霍格莫德日出入城堡,大搖大擺地取貨付錢就行了。

想到這裏,德拉科忙問:“那個格蘭芬多呢?問一問他,在哪裏取貨。”

“早放走了。”布雷斯無可奈何地回答,“你說了,不要把格蘭芬多的事情告訴烏姆裏奇。學院首席,我們只好照辦。”

“不過,我們可以去查抄格蘭芬多塔,一定會有更‘精彩’的收獲。德拉科,不能放過意圖傷害阿斯托利亞的人,哪怕是未遂。”奧菲克滿懷期待地看着學院首席、調查行動組長德拉科-馬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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