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趙秘書進辦公室之後,發現傅辭城一臉正色地看着筆記本,雙手十指松松交叉撐在桌面上。
并且他還發現傅辭城的眉頭慢慢蹙緊了,似乎遇見了難題。
趙秘書不敢打擾,将手中沒加糖的冰拿鐵放在了桌上輕聲道:“最近會議有些多,傅總還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
傅辭城冷淡的嗯了一聲,按下了空格鍵後去拿咖啡。
趙秘書正打算走了,擡頭間忽的掃到了定格的視頻畫面,表情有些麻了。
直到關上總裁辦的門都沒有緩過來,他握着門把手低聲呢喃道:“傅……傅總竟然在看徐晏的節目?”
看來他得對徐晏改觀了……沒想到對方還挺有分量的。
傅辭城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放下後抽出紙巾擦拭沾上了些水跡的指腹,漫不經心地看着屏幕裏的俊俏公子。
随後食指輕點鍵盤,并且放大了些音量。
唱詞就這麽播了出來:“但見她淚濕了淡白梨花面,但見她愁損了輕盈楊柳腰。難得她泣血曹娥孝,提什麽捧心西子嬌?”
他的母親喜歡看戲,傅辭城也就跟着看過,而恰巧,西廂記就是其中之一。
視頻還沒播放多久,他私人電話就響了起來。
傅辭城的視線看着視頻,沒有理會。
可很快,第二通電話就響起了。
徐晏第二次來到了白川的醫院,這裏的一草一木沒有任何變化,可能跟時間相距不遠有關系。
他提前給白川發了消息,所以這次負責給他看病的人就是白川了。
陪同徐晏來的只有兩個工作人員,其他人還要繼續錄制節目所以也就沒過來。
白川仍舊穿着他的白大褂,拿着不知道又是從哪裏順來的本在病歷上劃拉着,對那兩個人說:“軟組織受傷,病人需要修養三天,之後也不能劇烈運動。”
兩個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主動問徐晏道:“徐老師,那接下來的錄制要暫停三天嗎?”
徐晏笑容有些牽強,放柔了嗓音道:“我沒關系的,時間不是很多了,今天在這裏呆一天,明天就回去繼續錄制吧。”
兩個工作人員心疼的都碎了,太上進了!
“你們應該也有很多工作吧,回去忙就可以,只是小傷有助理看着我就夠了。”
等兩個工作人員走了,徐晏把何東也叫走了,在對方不舍的視線下。
病房內一下子只剩下了白川和徐晏兩個人。
白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旁觀了徐晏的一切行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裝傷?”
徐晏看了白川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只是順水推舟,用處當然是有的。”
在聽見敲門聲的時候,指了指門的方向道:“麻煩幫忙開一下門,方便的話再送些冰塊過來,畢竟受傷了肯定是需要冷敷的。”
白川看着對方笑顏如花,點頭起身。
他走向門口的時候回頭再看了徐晏一眼,發現對方的笑意沒有絲毫消減。心裏總覺得怪怪的,有些不一樣的情緒在發酵。
而且徐晏看一個人的時候那雙鳳眸就會只餘下那人,是天生的含情眼。
他收回眼,感到自己有些不正常,加快了腳步去拉開病房的門。
看見門外男人的時候,白川表情一閃而過有些驚訝,他好像明白徐晏在等什麽了。
站在門外的男人穿了三件套西服,身上還有淡淡的龍涎香,光是站在那裏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富有魅力。
白川認出了這是傅辭城,但莫名臉色好不起來,他語氣不太好道:“病人就在裏面。”
他說完與傅辭城擦肩而過,鏡片有一瞬間的反光。
傅辭城伸手拍了拍自己肩上不存在的灰塵,這個帶有敵意的醫生讓他的唇抿緊成了一條直線。
徐晏看着傅辭城進門,然後道:“白醫生可能今天有點累。”
聞言的人并不表态,只是斂了斂眸,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上的袖扣。
傅辭城身後還跟着趙秘書,趙秘書将手裏的一束淡粉色劍蘭放在了他的床頭。
徐晏被花香吸引住了,偏頭看了一眼,不經意還注意到了趙秘書那過分溫柔的微笑。
比第一次見面還殷勤幾分,這是發生什麽了,轉性了?
趙秘書放下花就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他一走,房間就徹底安靜了下來,沒了別的聲音。
傅辭城在徐晏的臉上盯了幾秒,“看來你狀态并沒有電話裏說的糟糕。”
說完竟是直接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徐晏的話讓傅辭城腳步一頓,他接着用有些落寞的聲音道:“能幫我上個藥再走嗎?”
徐晏迎着傅辭城審視的視線,眼神就是濕漉漉的,像無辜的草食動物。
“為什麽是我?”
“因為也沒有別人了。”
傅辭城臉上仍是有疑雲,這時候白川提着一小桶冰塊和一小瓶藥油就過來了。
“需要冷敷,之後再上藥油。”白川的話很簡潔,之後就像是有別的事情要忙,來去匆匆。
傅辭城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然後将他們放置在了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
緊接着準備伸手去按呼叫鈴,看樣子打算叫護士來。
徐晏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仰頭看着他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他仰頭的時候,白皙脆弱的頸項就展露在傅辭城眼下,他視線下落到徐晏的手上,緩慢收回了手。
徐晏就看着傅辭城開始動作,眼中劃過一抹尋味。
對方就像是在完成工作一般,動作很穩且沒有停留,表情也一絲不茍,将他病號服的褲腿給卷了上去。
筆直細長雙腿上的皮膚白的反光,天生就沒有體毛看起來很光潔。
傅辭城拿着冰塊開始在腿上冰敷,表情跟敲筆記本的時候如出一轍,眼神也沒什麽雜念。
低沉慵懶的聲線在靜谧的房間響起,“看起來并沒有受傷的痕跡。”
傅辭城的手并沒有碰到他,接觸到他皮膚的只有冰塊,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這股涼意,徐晏感到很不舒服,适應了之後感知就好像麻木了。
“白醫生說拉傷不是特別嚴重,不會有什麽淤傷。”
傅辭城沒有表态,只是說:“趴着。”
原來是A面結束了,要換成B面了。
徐晏聞言之後翻身,方便傅辭城冰敷,他偏頭枕在手臂上,視線只能看見對方坐在椅子上的筆挺側影。
動作落落大方,刻板有禮。
本來溫熱的皮膚就再次被浸的冰涼,徐晏有些累了閉上了眼,随後就感受到有指尖觸上了他的肌膚。
按常理來說應該會感知麻木才對,但可能就是因為太涼了,傅辭城的熱度才會越發清晰。
他的注意力開始跟随那沾上了藥油所以光滑溫熱的指尖,将臉埋進了自己的手臂中,只覺那熱度還傳到了自己臉上,臉皮都開始發燙。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個臉皮厚的,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害羞的時候。
明明他的目的可不是這樣,但這種接觸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太過親昵,讓沒有這種經驗的他感到不适。
有點癢,有點燙,又有點讓人覺得舒服,甚至開始想要睡覺。
他就這麽紅着臉開始昏昏欲睡……
“翻回去。”傅辭城的聲音再度響起。
徐晏意識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才低低嗯了一聲又配合地翻了回去。
傅辭城垂眸的時候顯得很認真,手下也很仔細,在将藥上好後将瓶子往桌上一放,并且抽了紙巾反複擦拭自己的手指,站起身道:“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回到京劇的光芒節目組之後,徐晏發現他的室友已經換人了,宋銘主動申請調換到別的,當然也沒人阻攔他,答應的很爽快。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還是抓緊時間排練,宋銘在這件事上倒是沒有消極怠工,還是挺積極的,可能也是因為還是不想離開戲臺。
也不想輸給徐晏。
在這種情況下,轉眼就到了上臺的時間。
在後臺,徐晏開始上妝,這次比較特殊的是,他開始勾臉了。
将他俊秀的五官遮蓋住,顯得隆重了起來。
并且還換上了玄色紋白水紋的戲服,頭戴精致的盔頭,還有兩根長長神氣的翎子。
站在那裏的時候,就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而宋銘則穿着銀色繡龍紋戲袍,打扮與徐晏有幾分相似。
他們今天要表演的則是——河神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