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到夏天, 日本各地名目繁多的祭典就多了起來,然而咒術高專中的伏黑惠卻沒有那個心思去參加祭典。

距離沙樹和杏裏前輩一起去參加任務,已經有兩天了。

剛開始他的電話無人接聽, 而郵件則石沉大海。

到後來, 他撥出的號碼就變成了空號, 郵件直接無人接收。

香草冰淇淋在桌上漸漸融化成甜膩的奶油糖水, 又被重新放進冷凍櫃裏, 然後周而複始。

說到底, 他只是不相信……

不相信沙樹的死亡。

他坐在津美紀的病床旁,看着黑發披散的她,可是已經不會有姐姐再站起來對他發脾氣了。

津美紀的枕邊就是當初沙樹送給她的禦守, 上面有縫補的痕跡,是津美紀在一不小心劃破禦守袋子後,自己補上的。

病房外, 陽光很好, 初夏的暑氣透過窗戶,似乎帶來了神社裏的蟬鳴。

和那個穿着浴衣的少女。

走出病房時,伏黑惠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可嘴唇微動, 終究是沒有吐露出什麽漂亮的話來。

他是不擅長離別的,總以為人會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就算要走,為什麽偏偏只留他一個呢?

“沙樹, 祭典怎麽樣?”回到夏目宅,沙樹手裏還提着一大堆東西, 貓咪老師就已經跳上了她的肩膀,而後面跟着來的夏目貴志也是溫和地詢問她。

“完全沒有問題哦,八原的大家都是好妖怪呢。”臉上揚起一個笑容, 沙樹把貓咪老師從身上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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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清酒,其他東西都買了哦。”包括烤鱿魚在內,食物被仔細地碼放在食盒裏,沙樹把食盒放到了桌上,“我還給夏目爺爺帶了一份大阪燒!”

“看不出你還挺上道的嘛。”晃悠着短短的尾巴跳上桌面,貓咪老師掀開食盒,“哇~烤鱿魚,章魚燒……嘿嘿嘿。”

“應該讓丙那家夥帶點酒來的。”陶醉地咀嚼着食物,貓咪老師打了個嗝說道。

“我給丙小姐也帶了東西,”沙樹從身上掏出一只蝴蝶镂空金簪,“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就覺得很适合丙小姐了。”

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買上很多東西。

“丙一定會很高興的,”看着沙樹經過一晚上的祭典仍然沒有任何松散的發髻,夏目微笑着說,“你明天親自給她吧。”

“嗯。”沙樹點頭。

祭典會持續好幾天,當沙樹第三天在祭典上閑逛時,攤子上的老板們基本已經全部認識她了。

“沙樹醬,今天要不要來我家吃炒面啊?我給你多加一個蛋哦。”頭上綁着止汗巾的大叔一邊在鐵板旁熱火朝天地炒面,一邊和沙樹吆喝道。

“什麽啊,沙樹還是來吃我家的章魚燒吧!你上次不是說喜歡蛋黃醬嗎?我今天特意讓家裏的小鬼跑腿去買了一瓶吶!”旁邊做章魚燒的大娘立刻揮舞着鏟子說道。

沙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因為這看似在搶生意的兩人,實際上卻是鎮裏同一家餐館裏的夫妻,他們硬是開了兩個攤位,要在一起一争高下。

“怎麽,沙樹醬喜歡蛋黃醬,沒問題啊!”大叔脖子都紅了,梗着聲音反駁道,“我給你炒面裏也加上蛋黃醬,想加多少加多少!”說到底,他和隔壁大娘還不是用着同一罐蛋黃醬。

“那麽,炒面和章魚燒都給我來一份吧!”沙樹走到攤子中間,“不過炒面就不用加蛋黃醬了。”

“好嘞!”重合的聲音,這對老夫妻又開始在制作速度上叫起了勁。

哐哐鐵鏟飛舞,沙樹突然想起了橫濱唐人街門口的老大爺和老大媽,他們會不會也是一對關系很好的夫妻呢?

也許,下次和惠去的時候可以問一下。

賣章魚燒的大媽終究還是略勝一籌,她讓出一張小馬紮給沙樹坐着吃,“該走累了吧?”她沾着油煙的手往圍裙上抹了一下,把小馬紮搬了出來,“來,坐!”

沙樹就這樣躲在攤位背後慢吞吞地吃起了炒面和章魚燒。

不過大叔的炒面絕對不止加了一個蛋這麽簡單,沙樹看着都快在盒子裏堆出尖尖來的炒面,有些哭笑不得。

“給我來一份炒面,多放卷心菜。”突然地,一個冷淡的聲音出現在攤位前。

沙樹擡頭一看,卻禁不住睜大了眼睛,“白澤桑?”她脫口而出。

“我好像聽到了讨厭的名字……”那人帶着帽子,背後背着一個長長的黑色布袋,還穿了一身黑色運動服,此刻眼睛一眯,頗有點兇悍的意思。

“呃,”沙樹有些懷疑自己眼花了,可是怎麽看那張臉都是白澤先生啊,雖然氣質相差有點大,“你不是白澤桑嗎?”難道神獸還會有雙胞胎兄弟。

發現喊人的是個滿臉無辜的少女後,鬼燈臉色好了不少,“我叫鬼燈,不叫白澤,更不是他的兄弟,準确來說光是看到他就足以讓我難受地起疹子。”M型的嘴一張一合,毫無波瀾的語句就從中流了出來。

沙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樣平鋪直敘的語調……她還只在鯨木重那裏聽過。

“錯認了您非常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沒事。”鬼燈多看了少女幾眼,畢竟會把他和白澤認錯的人真的不多。

“客人,你的炒面好了!”剛好,大叔也做好了面,兩鏟子把面鏟進食盒,“盛惠300円。”

然而,這多看的一眼,就讓鬼燈深深地震驚了,他甚至忘記了接過大叔遞過來的食盒。

他看到了什麽!幾十……不,保守估計有百多個滞留的靈魂藏在這個小姑娘體內!

偷渡!這是嚴重的偷渡行為!他回去就要扣接引科的經費!

自從當上閻魔輔佐官後,從未出過這麽大問題的鬼燈不由得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思考。

“客人?客人!”算了,還是先吃炒面比較重要。

無比自然地和賣炒面的大叔借了一個馬紮,坐到沙樹旁邊,兩人以同樣的頻率呲溜呲溜吸面,同時他眉頭緊鎖,緊緊盯着沙樹。

和她身上的封印。

“這位鬼燈先生,請問,有什麽事嗎?”被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沙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是咒術師對吧?”鬼燈放下筷子,篤定地說。

“是的。”

“你體內滞留了兩百四十五個靈魂,”鬼燈試圖放出鬼神的力量把她體內的靈魂逼出來,但卻被一個封印阻止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居然有人拿身體當做封印,看樣子時間還挺久的了,鬼燈心裏算了一下,恐怕這少女在還小的時候,身體就被當做封印的材料被獻祭了。

獻祭,可真是個令人不快的詞。

眉頭皺得更深了,但鬼燈卻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看來接下來有的忙了,明明他只是來現世出差一趟,順便到附近的祭典玩了一會。

想到自己剛才去見的未來下屬——夏目貴志,和他那特有的讓人難以拒絕的提議,鬼燈懷疑這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巧合。

“鬼燈大人要不要到附近轉一轉,最近在舉辦祭典,鎮子裏應該很熱鬧吧。”他咳嗽了一聲,回想起來,他卻完全沒有病弱的樣子。

“這個,”沙樹下意識抿緊了唇,“我不能說。”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鬼燈站起身,那和五條悟差不多高的身體瞬間遮掩了祭典的燈光,似乎有森冷的氣息從腳底往上延伸,“我叫做鬼燈,目前是閻魔大王身邊的第一輔佐官。”

從下往上看,沙樹似乎看到了他頭頂象征鬼族的角,更不容懷疑的,則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鬼神氣息。

這個世界不是連露神都快消失的地方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強大的鬼族神明存在啊!

“你見過鬼燈大人了啊,”端着茶,看到沙樹頹廢的樣子,夏目就明白了,“那是一位很好的大人呢。”

“啊。”勉為其難地回答了一聲,被自己将來要喝兩百多碗孟婆湯的未來吓到,沙樹有氣無力地飄到椅子上。

“我還差點被他拽去地獄了。”她可不希望假死變成真死啊!

“那麽在見過鬼神之後,沙樹感覺怎麽樣呢?”放下茶杯,轉而替沙樹倒上一杯熱好的牛奶,夏目問道,“關于現在這個……咒靈橫行的世界。”

猛地坐起,沙樹睜大了眼睛看向夏目,然而怎麽看他都只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爺爺,還是過分溫和的那種。

“五條先生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他目光仍是透徹的,只是不免帶上一絲悵然,“包括你的來源和身上背負的東西。”

“說實話,在聽說這個時代裏,還有人願意庇護一座山,供養一座神社,我是很欣慰的。”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渺遠,“沙樹,五條悟把寶壓在了下一代咒術師……和超能力者身上。”

“但是你知道嗎,在人類之外的一條道路。”

沙樹舔了舔唇,在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一直在腦子裏打轉的問題,突兀地都冒了出來。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咒靈幾乎都會攻擊人類?為什麽山野中精靈幾乎絕跡?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沒有神明?

“你的意思是,”她艱澀地吐出一個詞,“造神?”

作者有話要說:  *鬼燈是地獄第一輔佐官,抖S工作狂鬼神,生前因村人祈雨獻活祭而死。

造神這個想法簡單來說,就是咒靈的事讓咒靈來解決。

再進一步,就是策反高級咒靈。

沙樹會買很多東西的原因是以前有惠惠的影法術給她當儲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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