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慢慢的走到他身後, 向來很豪放的她,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行動了,只好像個木頭人一樣, 站在他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
過了好長時間,童安感覺自己全身都僵硬了,端着湯的手都沒有知覺了,忍不住開始動了一下。
她剛将湯碗換到另外的一只手上,甩着僵硬的胳膊呲牙咧嘴,沒想到項治竟然就在這時候轉過了身。他看着她, 好像早就知道她在這裏一樣, 臉上看不出來一點驚訝的樣子。
童安的動作戛然而止,胳膊甩到一半馬上就停了下來, 臉上變形的動作也馬上換上了自認為好看的笑容。
“那個, 那個…對了, 我,哦,我是專門來給你送湯的。”她急忙将手上的湯碗遞到他面前。
項治看了一眼面前已經冰涼的湯碗,要是他沒記錯,剛剛他見她時她手裏的并不是這碗湯, 不管她是從哪裏弄來的湯, 項治不想深究, 卻對她産生了懷疑。
他并沒有要理童安的意思,擡腳就大步的向屋內走。
“哎, 你這……”童安追上去剛想說他,沒想到項治突然就轉過了身, 她沒防備一下子撞到他身上,“彭”的一聲, 并沒有人拉她一把,童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手裏的湯灑了,碗摔在地上已經四分五裂了,童安柔着自己的頭,好半天都不能從地上爬起來。而項治竟然就那麽站在一旁看着她,沒有一點要拉她起來的想法。
童安越看越生氣,躺在地上忍不住開口道:“我說你,你跟小宴宴是同窗,怎麽說我也是你長輩,你竟然,竟然這麽不尊老!”
“尊老?”聽了她的話項治打量了她一眼:“确實有夠老的。”
童安是被摔糊塗了,說的話都沒經過大腦,這會腦子一清醒,才知道她剛剛是說了什麽。她可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怎麽能說自己是長輩呢!
“啊…啊啊!”童安氣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躺在地上開始捶地。
項治一臉看瘋子的樣子看着她,臉上有着許多的嫌棄。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就你這樣!呵。”轉身就離開了。
他離開了好一會,童安才從地上爬起來,嘴裏氣憤的嘟囔道:“項治是吧,你給我等着,等本神醫将你弄到手,到時候就是你哭着喊着求我了。”
她一邊拍着自己身上的土,一邊在口中念叨着,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身後返回來又離開的人。
陸顏笑在烏州找了好多天商鋪也沒有找到一個适合的,她找商鋪的事情都是偷偷進行的,就是怕幹擾到陸宴。
這天她從外面回來來,累的就要癱了,看到陸宴在書房看書,她忙打起精神。
陸宴顯然也看到了她,打開門就從書房走了出來。他手裏拿着一個什麽東西。
“阿宴,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啊?”
“今天先生有事兒,我就提前回家了。這個給你。”陸宴将手上的東西給了她。
“啊?這是什麽?”陸顏笑看着被放在自己手上的東西,打開一看才看清楚,這竟然是一張租契。
“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陸顏笑問道。
陸宴:“你最近不是在找商鋪嗎,我怎麽弄到的你就別管了。你看看這鋪子合适不?”
陸顏笑也顧不上想他是怎麽知道她最近在找商鋪的,看着租契上已經付了好幾年的銀子,這不是一筆小的數目,陸宴是從哪裏得來這些銀子才是她現在關注的點。
“這些銀子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陸宴避重就輕的問道:“是我自己掙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她當然相信他,可是……陸顏笑剛要繼續問,可一看陸宴有點受傷的臉色,只好将快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陸顏笑也不說他了,以她對陸宴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做什麽不能做的事情的。
“你在這裏等着我。”她忙跑進了房子,從自己的箱子裏拿出了好些銀子又返回了院子裏。
拉過陸宴的手,将銀子放到他手上,既然這商鋪你已經租了,那也就沒必要退,不過這些銀子你拿着。
陸宴不想要,又怕陸顏笑擔心,只好将銀子收了下來。
此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聽到敲門聲陸顏笑走過去将關上的門打開了,門外竟然是帶着丫鬟的束靈雪。
束靈雪笑盈盈的看着她問道:“陸阿姐,陸宴在家嗎?”
能說不在嗎?當然不能說,想必她早就看到了陸宴才這麽問的吧,陸顏笑只好不情願的說道:“在呢。”
陸顏笑沒想到她竟然會找上門來,她是不想讓束靈雪接觸陸宴,可也不能直接這麽跟陸宴說吧。
束靈雪笑着從她面前走了進去,看到院子裏的陸宴,腳下的步伐都快了許多。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你看……”束靈雪看了周圍一眼,對陸宴說道。
“就在這裏說吧。”陸宴看了看陸顏笑,對束靈雪生硬的說道。
人家這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單獨說她不能聽的話,陸顏笑雖然也很想知道她是要說什麽,可她還是識趣的說道:“我去幫你們拿吃的。你們去書房吧。”然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當走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陸顏笑快速的跑向廚房,匆忙的拿出水果洗了洗裝在盤子裏,轉身就往書房走。
越來越靠近書房,她慢慢的放輕了腳步,輕輕的走到書房門口,書房的門被關了一半,陸顏笑本想敲門,可手剛伸出來,又鬼使神差的放了下去,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裏面看,身子也往旁邊躲了躲。
裏面的兩人很明顯都沒有看到她,他們正在說着什麽,陸宴坐在書桌前,臉色有點不好看。
陸顏笑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像個操心孩子的家長一樣,看孩子帶異性來家裏,會偷偷的觀察他們在幹什麽。
主要是這束靈雪可不是個普通的異性,她可是會讓陸宴喪命的人。
不對,他們這是在,是在……眼前的一幕差點讓陸顏笑沖進去,還在她及時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是陸伯的娘,陸宴也不是她兒子,而且孩子往往是越約束越叛逆,要淡定要淡定。
可是,這是怎麽一回事兒,明明書中的束靈雪就只是将陸宴當做工具,怎麽現在她卻一副癡心于他的樣子。
也對,前期當然要裝裝了。不過看她對項治的樣子,束靈雪這是想腳踏兩條船。
雖然陸宴可能也不在乎束靈雪是不是腳踏兩條船,畢竟書中束靈雪沒踏他這條船他都甘願為她去死,更不用說現在了。
不行,她是不允許陸宴那麽慘的,這天下女子這麽多,難道還不能找到一個陸宴喜歡的,只要不是束靈雪,他想找誰都可以。
想到這裏,陸顏笑着實忍不住了,動靜很大的推門就進去了,裏面的人聽到動靜,目光都看了過來。
陸顏笑幾步走到他們中間,将手中的盤子放到桌子上。
“束小姐吃點?”
束靈雪柔柔的站起來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還要回家,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帶着丫鬟離開了。
束靈雪一離開,陸顏笑就盯着陸宴看,她覺得她和陸宴之間還是不要有隐瞞的好,既然她好奇現在陸宴和束靈雪的關系,那還不如就向他問清楚呢。
“阿宴,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嗯?什麽事情?”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喜歡束靈雪?”問完陸顏笑就不眨眼的看着他的臉,生怕錯過他臉上一點點的反應。
“誰告訴你我喜歡束靈雪的?”陸宴提高聲音反問道,他沒想到陸顏笑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難道你不喜歡她?”
“難道我非要喜歡她?”
陸顏笑:“阿宴,如果你喜歡她,也不用瞞着我,畢竟你現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會反對的。”不會反對才怪。
她是想反對,可那也得反對的了啊。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沒有喜歡她,放心了吧?”
“放心了。”陸顏笑點頭,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又急忙補充道:“不是,我已經說了不反對了。”
“是嗎?”陸宴看着她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有婚書的人,想要娶妻就得先休妻。”
“婚書?”難道阿宴不承認自己喜歡束靈雪是因為婚書的原因,可那婚書還能作數嗎?
畢竟現在的她和陸宴不是京都陸府的小少爺和夫人,而是杏花村陸大河的一對兒女。
“阿宴,其實你不用擔心婚書的事情,我想那個婚書應該是不作數的。”
不作數?陸宴一下子就怔住了,此刻他也終于想起來了,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陸宴了,所以那個婚書拿出來确實也做不得數。
聽聞陸宴說他不喜歡束靈雪,陸顏笑其實已經相信了一點,這心中的擔心也就少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陸顏笑就去陸宴租的商鋪去看了,商鋪離家裏并不遠,走路只要半刻鐘就到了。
這裏人來人往,陸顏笑看了很滿意,房主見了她很客氣的将鑰匙給了她。
陸顏笑看了一會兒想好該怎麽布置以後就離開了,她今天準備去容府接陸宴,晚上和他一起去酒樓吃飯。
這裏離容府還有一段路,不過看時間還早,她也就沒打算坐馬車去,而是準備一路走着去。
看着繁華的街道和街上各種各樣的人,她來這裏這麽久了好像還從來沒有好好的看一下這個地方,平日裏除了杏花村,不管去哪裏她都是匆匆忙忙的。
看看街上那些穿着鮮豔的女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陸顏笑這才意識到,這幾年她好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陸宴和掙錢生活上面,竟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收拾自己。
這穿的衣服,哪裏像是十九歲的鮮嫩女子穿的!
正好她旁邊就有一個買女子衣服和胭脂水粉的鋪子,陸顏笑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鋪子很大,分上中下三層,最下面一層擺滿了各種的胭脂水粉,從門口一看都差點讓人花了眼。
陸顏笑剛走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是一個長相妖豔臉上上着精致好看的妝容的女子。
“這位姑娘,來我們脫俗閣是要選寫什麽?”
脫俗閣?這店名可夠獨特的。“我先看看吧。”陸顏笑對着她笑了笑,開始挑選自己想要的胭脂水粉。
“那姑娘您先看,我就不打擾您了。”
最後陸顏笑不僅在脫俗閣買了好些個顏值水粉和好看的衣服,而且還讓裏面的人給她上了妝。
看着銅鏡裏可人的女子,陸顏笑一下子差點都認不出自己來了,怪不得世人都說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沒想到她這樣一張只能算清秀的臉這麽一打扮竟然也能這麽好看。
鏡中人的五官都很柔和,給人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柔柔的樣子竟然會無端讓人生出想要憐愛的感覺。
“姑娘生的可真好看,不過這麽一副讓人憐愛的臉蛋配你這身衣服可算是糟蹋了,要不你再換一身衣服?”
女子愛美那是天性,原本她沒注意還好,現在既然注意到了,看自己現在是真的美,再看看身上穿的衣服她也覺得這衣服确實配不上現在的妝容,有興致勃勃的選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裙,這見衣裙上秀着一小朵一小朵的粉色小花,看起來非常溫柔雅致,陸顏笑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一件衣服。
穿在身上一試,果然非常好看。
最後陸顏笑是穿着這身衣裳離開的,脫俗閣的服務非常周到,她買的其他衣服都不用她自己帶回家,小二都會送到家裏。
出了脫俗閣,再次走在街上,陸顏笑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總覺得炙熱的太陽都比剛剛舒服了許多。
而且她從裏面一出來就感覺不時的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陸顏笑猜想自己現在肯定臉上的笑容都自信了許多。
一路上都是好心情,快到容府時,剛經過一個巷子,陸顏腳步一停,忙後退了幾步。
那被幾個大漢包圍住的人不是陸宴的先生嗎?要是以往遇到這種事情陸顏笑肯定會掂量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多管閑事,可那個人是陸宴的先生,而且他或許已經看見她了,要是她裝作沒看到然後就這麽走了,會不會影響陸宴呢?
陸顏笑看着幾個大漢和容良,容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又一副書生樣子,生的還比女人都美麗雖然年齡可能也不小了不過……。
看那大漢的手已經要摸到容良的臉上了,容良竟然吓的都不敢動作。
管不了那麽許多,陸顏笑擡腳就想沖過去,可還沒跑出去一步呢,就想到她就算沖過去好像也打不過這幾個人,而且她今天打扮的這麽漂亮,要是到時候再把自己搭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怎麽辦?陸顏笑開始在附近看,看到旁邊并不是很高的房頂,和放在一個宅子門口的木梯,目光一亮,快速的将梯子搬過來,就開始往房頂上爬,爬到房頂她走都走不穩,只好小心翼翼的半趴着向容良所在的位置靠近。
好不容易到了容良幾個人的頭頂,她已經緊張的雙腿發麻了。
看下面的大漢對容良越靠越近,陸顏笑的心髒開始砰砰直跳,她忙将房頂上的幾塊瓦片掀下來,拿起一塊就瞄準一個大漢準備砸下去,剛要砸沒想到大漢動了一下,她這塊瓦片差點就砸在了容良的頭上,陸顏笑吓的忙收回了手。
心裏着急,差點就要沖容良吼一聲讓他躲開了。
她拿着瓦片瞄了又瞄,最後終于找到了機會,用力的将瓦片砸了下去。
随着一聲響和痛呼,她也被下面的人發現了,幾個大漢和容良紛紛将目光看了上來,陸顏笑大喊一聲:“容先生你快走這裏交給我。”然後雙手并用,拿起瓦片就開始不顧一切的向下面丢。
“你是誰?你要幹嘛?快住手。”
下面的人被她打的到處亂竄,他們本想爬上去抓陸顏笑,卻在容良一個眼神下全都跑走了。
見人都走了,陸顏笑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毫無形象的就這麽癱在了房頂上,剛剛丢瓦片丢的太快,現在感覺整個手臂都開始僵硬,全身都沒有什麽力氣了。
癱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容良還在下面,陸顏笑猛的爬起來就準備下去,可想到她剛剛上來的時候因為怕會被人追上房頂,所以就将木梯給踹翻在地上了,現在沒有梯子她怎麽下去啊?
這下陸顏笑站在房頂開始分鐘淩亂了:“那個,容先生,能不能麻煩您将那邊那個梯子幫我扶起來?”她有點尴尬的說到。
“好。”容良走了過去,将倒在地上的梯子扶了起來,看着陸顏笑顫顫巍巍的從房頂上慢慢的走着,心裏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陸顏笑,對她的印象也是一直停留在她是陸宴的阿姐一個鄉下女子。沒想到今天她竟然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想到她剛剛所做的事,他竟然覺得她很有趣。
房頂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飄逸的衣裙,被風一吹衣裙飄動。容良對一切美麗的東西都喜歡不管是人還是物,雖然陸顏笑今天算是壞了他的一件大好事兒,不過看她今天看起來還算美麗的份上,他也就不計較了。
“啊,……”一聲驚恐的尖叫,陸顏笑不小心腳下一崴,竟然就這麽從房頂上掉了下來。
這下就算不要半條命,那也非殘不可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而身下還有點軟乎乎的,就是腿上有一點一點的疼痛傳來,陸顏笑急忙睜開眼睛一看,容良的臉在她眼前放大,她這是砸在了容良的身上?
“容先生您沒事吧?”陸顏笑一刻也不敢耽誤,急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顧不上腿上的疼痛,雙手開始用力的拉扯他,想将他從地上拉起來。
“我沒事,陸姑娘沒事吧?”容良不用她拉,很輕松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起來是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我也還好。”
“那就好,剛才多謝陸姑娘相救,不知陸姑娘來這裏是要去何處?”
“我準備去容先生府上接阿宴,沒想到就看到那些人竟然想對先生不軌,容先生你看您長這樣,以後出門還是多帶幾個侍從的好,您說是吧?”
不軌?容良嘴裏抽了抽,也不辯解順着她的話點頭算是答應了。
“陸姑娘,既然你也是要去容府,那就一起吧。”
“好。”
陸顏笑跟在容良後面還沒走一步,腿就疼的走不了了。
“陸姑娘你的腿?”容良這才發現她的腿受傷了。
“沒什麽大礙,可能就是剛剛掉下來時摔到了腿,還好剛剛不是直接摔在地上,要不然別說腿了,可能我整個人都要摔壞了。”陸顏笑疼的直吸氣,卻還帶着笑說着。
“可是陸姑娘這樣怎麽離開這裏?”容良看了一眼她的腿,問道。
這……陸顏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要不然就勞煩容先生先回去跟阿宴說一聲我就等在這裏,你讓阿宴過來接我吧?”
“陸姑娘先在這裏等等。”容良說着就大步走出了巷子,只有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帶着一個車夫和馬車過來了。
陸顏笑拒絕了他伸過來想要攙扶她上馬車的手,她還是知道在這裏要注意男女授受不親的,忍着疼自己爬上了馬車,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她疼的汗都流了下來。
馬車動了起來,容良并沒有上來,這裏離容府已經不遠了,馬車只走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陸顏笑慢慢的從馬車鑽了出來。
從馬車上往下跳,看着離地面還有一定距離,陸顏笑在心裏考慮她是要不顧形象的爬下去還是怎麽下去。
算了,雖然爬下去好像是有點不好看,可那也好過痛死吧,陸顏笑正準備爬下去呢,就見容良走了過來,伸出了他的手。
“陸姑娘,還是讓我幫你吧,你也不想再從馬車上摔下來吧?”
陸顏笑怎麽聽都覺得他話中怎麽有一點嘲笑的感覺。
不過讓他扶一下應該并沒有什麽事情,陸顏笑剛伸出手,就看到陸宴等人匆匆的從裏面走了出來,一看到陸宴,陸顏笑将伸出去的手忙收了回來。
“阿宴快過來幫幫我。”陸顏笑像終于見到信任的人一樣,大聲的叫道。
陸宴快速的幾步就走到了她馬車旁邊,也不跟容良說什麽,不動聲色的将他擠到了一邊。
他看着陸顏笑,差點就沒有認出來這是那個每天和她朝夕相處的人。
為什麽她打扮的這麽好看,而且還跟容先生在一起?想到他剛剛出門看到的那一幕,陸宴心中不舒服極了。
“你的腿怎麽了?”陸顏笑在馬車上一動,陸宴才發現她的腿不正常,急忙湊過去一看,陸顏笑的一只腿腫的比兩條腿加起來還粗。
“這是怎麽回事?”陸顏抓着她腿的手很輕很溫柔,皺着眉頭問道。
陸顏笑:“原本我今天是準備來接你,想和你一起去外面吃飯的,可是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遇到有人和容先生打架,我想幫他結果不小心就摔到腿了。”
陸顏笑越說越心酸,不知道為何這會一見到陸宴竟然感覺自己有點小可憐。
她還在跟陸宴解釋她為什麽摔傷了呢,猛的就被陸宴抱了起來。
“阿宴,你小心一點,我可不能再摔到了。”被容良扶陸顏笑會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可是被陸宴抱,她卻覺得理所當然,在她心裏陸宴差不多就是她親弟一樣,是她養大的人,現在也是她能依靠的人。
陸宴匆匆的将她抱進了容府,放在了他的房間裏。
身後跟着束靈雪幾個人,看到陸宴抱起陸顏笑的舉動,束靈雪的臉色不太好,她總覺得剛剛那一幕很刺眼。
陸顏笑被放在了床上坐着,陸宴跪蹲在地上,剛想挽起她的褲腿看的的傷口,想到屋裏還有其他人他手上的動作一停。
“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束靈雪上前一步關心的說道:“阿宴,還是讓我留下來照顧陸阿姐吧,你們男子從沒有照顧過人,難免會有點笨手笨腳,這要是将陸阿姐弄疼了就不好了,再說了我們女子之間,讓我來照顧應該會更方便一些。”
她都這麽說了本以為陸宴是怎麽樣都不會拒絕了,可沒想到陸宴就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繼續面無表情的對她說道:“不用你照顧,這裏不需要你,你還是先回去吧。”
“可是……”
“束小姐,我看這裏還是交給阿宴吧,一會兒大夫也該過來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好了。”
項治開口了,束靈雪就是再不願意也只能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陸顏笑和陸宴兩個人了,陸顏笑原本還沒有發現,直到現在看陸宴的表情很難看,這才發現他這是有點生氣了。
可受傷的人是她,他生氣算是怎麽一回事啊?
“阿宴,你是不是不高興了?”陸顏笑試探的問道。
陸宴沉着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情多危險啊?”
“可是容先生是你先生啊,我總不能不管他吧?”
“容先生根本就不需要你管,你知不知道別說那些人不是來找他打架的,就算是,再來那麽幾個他也能輕松的對付那些人,根本就不需要你相救。”
什麽意思?聽陸宴這意思,難道是她誤會了,剛剛的那幾個大漢更本就不是要欺負容良?
陸宴:“記住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先想想自己的安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是你,就是是先生,也是不能跟你比較的,知道了嗎?”
陸顏笑:“知道了。”下次她一定不這麽傻了。
過了一會大夫就過來了,被大夫看了,知道她的腿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能好,陸顏笑不由的開始慶幸,還好只是幾天時間而已。
“走吧,我們回家吧。”
“好。”
陸顏笑剛準備下床自己跳出去,就見陸宴蹲在了她面前。
“上來吧,我背你出去。”
“我跳出去就可以了,不用你背的。”她這麽大一個人要是被陸宴背出去,想想就有點不好意思。
“快上來,再不上來,我就自己動手了。”陸宴說的很強硬,讓她沒辦法拒絕。
想了想,讓弟弟背着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以前陸宴小時候她可是背過他很多次的,現在他長大了,背一下她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為過啊。
想到這兒,陸顏笑就爬了上去,沒想到阿宴看起來很瘦,現在她趴在他的背上才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背很大很暖,這讓她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那個小時候被她背過的小男孩是真的長大了。
陸宴背着她穩穩的走出了容府。
走出容府好長一段路,還不見馬車的影子,陸顏笑奇怪的問道:“阿宴,怎麽不見馬車啊?”
陸宴:“沒有馬車。”
陸顏笑:“沒有馬車?那我們怎麽回家啊?”
陸宴:“放心,不會讓你走路的,我背你回去。”
聽到陸宴說要背她回去,從容府到家裏的距離可不近,要是他将自己背回去,陸顏笑都不敢想象。
可她現在說的話只要陸宴不想聽,她也沒辦法,算了,既然他想背那就讓他背吧。
夕陽一點一點的撒了下來,街上的行人比起白天少了很多,陸宴背着她走在街上,幾乎是将街上男女老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許多人都對着他們指指點點,陸顏笑偷偷看了看陸宴,他好像是瞎了沒看到別人的反應一樣,看不出來一點難為情的樣子。
陸顏笑就沒有他這麽淡定了,她已經将臉藏進了陸宴的背上,一副掩耳盜鈴的樣子。
只要看不見,就可以當做什麽感覺都沒有。
她趴在陸宴的背上,慢慢的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慢慢的就睡着了。
背上沒有了動靜,陸宴側頭一看,原來是她竟睡着了,陸宴不自覺的笑了笑,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就像大夫所說,陸顏笑的腿傷果然是在家呆了幾日就全好了。
這傷剛一好,她就待不住了,想到還是空蕩蕩的商鋪,她是需要行動起來了。
從她傷好這天開始,她幾乎就是一有時間就布置,要不是陸宴每天都管着她,她有時候都能忘記吃飯的事。
這可是她的第一家店鋪,以前在現代,她想開一家店,那時窮的叮當響的她來說簡直是難如登天,沒想到這個願望現在竟然實現了。
陸顏笑每天都忙的很開心,現在的忙碌就意味着以後源源不斷的銀子,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這幾天陸顏笑總覺得一直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看着她,這天她裝作要出門的樣子,果然那個目光又出現了。
她急忙轉身追了上去,可惜只看到了一個匆忙跑開的背影,這個背影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背影,不過她并不熟悉,剛剛匆匆一瞥,也沒看到長相,想到竟然有人會跟着她,陸顏笑感覺全身發毛,有點害怕。
陸顏笑就納悶了,在烏州她認識的人沒幾個,會是誰這麽閑,要跟着她?
從這天以後,之後的幾天,陸顏笑卻再也沒有發現這個人,就好像自始至終都是是她的錯覺一樣。
經過一個多月的布置,陸顏笑的店終于可以開張了。
開張的這天,容良、項治都來了,沒見到束靈雪,陸顏笑還挺高興的。
原本容良和項治幾人都以為陸顏笑雖然木工做的好,卻也只是好而已,可進了店裏,才知道他們以前都想錯了,這哪裏只是做的好啊,這已經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我竟然不知陸姑娘不僅會布置房子,其他的東西竟然也做的這麽秒。”容良手中拿着一件木雕的小人兒在手裏把玩着。
店裏的人并不多,這裏的人從沒有聽說過還有人看木玩店,聽說賣的是一些木頭做成的東西,許多人都沒有興趣。
不過陸顏笑也不着急,畢竟想要做成一件事情,都是需要過程的,她開店也一樣,不可能一夜暴富。
不過……看到陸宴面前排隊付錢的人,陸顏笑都開始頭疼了,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來店裏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奔着陸宴的臉進來的,沒想到這古代的女子也有這麽不矜持的。
陸宴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給每一位人結賬,不管別人怎麽盯着他看,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容良和項治在店裏呆了一會買了幾件喜歡的東西就離開了,容良顯然是很喜歡這些東西,要不是陸顏笑阻止,他差點就想将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到了榜晚,陸宴正在店裏認真的算賬,陸顏笑站在門邊看着門上燙金的牌匾,突然就聽身後有聲音,她回頭一看,卻原來是束靈雪站在那裏,她的面前還站着幾個流裏流氣的痞子,很明顯她這是被調戲了。
“張五,你要是再不離開,小心被我大哥知道了。”
張五?要是她沒記錯,在書中就有這麽一個人調戲束靈雪,後來當場被陸宴打死,就因為這事情,陸宴被抓進了大牢。
陸顏笑擔心的看向店裏,生怕陸宴會出來,不行,她要在陸宴看到前将這件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