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月的西北，風凜冽而幹燥，一頭短發随意的飄擺，我的思緒糾結像頭發一樣像一捆稻草。

林子敬偷偷告訴了我生日聚會的地點，以前是葉容在他身邊，沒有女生敢挑戰校花，再加上他生性冷漠，即使稱之為聚會，也只是他的幾個舍友在校外一個小飯店吃飯喝酒。我也并不是什麽矜持淑女，可是偏偏這一天我就是不想做一個不被他歡迎的人。

英語課不疾不徐的上着，坐在往常讓我覺得高端洋氣上檔次的聽力室，盯着飛利浦的機子，思緒早已飄遠，任我想破腦袋也沒想清楚他為什麽就一聲不吭的從我視線裏消失。

宿舍裏暖氣拂過我的鼻尖，我盯着時針一圈一圈完成自己的使命，百無聊賴，禮物靜靜躺在那裏，我想如果他還在，是不是我就不會像今天一樣狼狽，像是不識趣的被遺棄。臺燈的燈光靜靜流淌在我耳邊，似乎有些癢。

“棠棠，接電話。” “棠棠，電話響了。”潇潇在我耳邊第二次喊出的時候我才回神，一個陌生的號碼，心裏卻有了隐隐的期待。

“蘇棠，我是不是傻，所以你給我一顆糖，緊接着再給我一顆毒藥？”印象中從未如此低沉，嗓音性感的讓我想哭。“你在哪兒，我有東西要給你。”我只怕不能在零點之前不能給他禮物。“我在你公寓樓下。”很久後高琰說道。

“你等我，”電話沒舍得挂，穿着睡衣就往樓下沖去，本就是怕冷的人，襪子沒來及穿，冷風就像灌湯似的往腳心襲去。樓下路燈孤零零的聳立，完全沒有那人的影子。渾身抽空了力氣，抱頭蹲在黑暗裏，任黑暗攫取我的呼吸。“為什麽就不能等等我，都要把我抛在黑暗裏。”哽咽、淚水是鹹的，伴着冷風愈發鹹。好在，禮物沒被打濕。

一雙修長的手托着我的雙臂把我扶起來，檸檬香混着酒的濃郁，魅惑、屏住了呼吸。

檸檬香，高琰看到我了羅峰抱着我。

我忽略這個事實，把生日禮物交到他手上，“生日快樂！不是第一個和你說生日快樂的人，那我就做今年的最後一個，晚安。”扯出一個微笑，扭頭向公寓的方向跑去。

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帶進他懷裏，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他的眼睛，他更用力把我的腦袋按進他的懷裏，“你以為在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以後，還有可能放過你嗎？就算那小子對你不懷好意，你也是我的。”我努力掙脫他的懷抱，“我做這些并不是為了讓你感激的，我只是……”

接下來要說的話被一種奇怪的觸感代替，我瞪大眼睛看着在我眼前無限放大的臉，他耐心用他的唇摩挲着我的。都說薄唇盡是無情，此時此刻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溫情。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剛離開他，他再次受盡了臂上的力道，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說“乖，說喜歡我。”剛剛張開嘴巴，長舌直驅而入，纏繞翻轉。醉死在這魅惑裏，此時也是心甘情願的。

直到我呼吸變得急促，他才停下，捧着我的臉，蹭了蹭我的鼻子說“真是個笨蛋。”我不服氣給他一個白眼，他卻被逗笑了“真拿你沒辦法。”又把擁進懷裏。

路燈并沒有被我的喜悅傳染，按時滅了。

高琰終于松了他的懷抱，“回去吧，明天我來找你。”我還沉浸在溫暖中，就被他推進公寓樓的門口。

“棠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不是高琰把你叫下去了？”剛進寝室的門，就被潇潇和小雨堵在門口一臉壞笑。“啊！棠棠，你的嘴怎麽腫成這樣？”沒來得及回答她們的問題，她們已經沉浸在想象的世界無法自拔。突然摸到了我睡衣的口袋鼓鼓的，掏出來一看，是一把木刻手槍模型，刻着一行小字“中國人民解放軍——最佳狙擊手蘇棠”。不禁淚雨滂沱。

他懂得我的痛。

過了一會兒，我又不禁笑起來。真有默契，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是一本槍的手繪冊，簡單介紹了每把槍的性能。每一幅都是我一筆一劃描繪出的。

最好的事，莫過于你想表達的心意已經被感知、被感謝、被回應。

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好像有了軟肋，又突然有了铠甲。

“這兒呢，看準你男朋友站的方向”高琰如約站在我的教學樓下，我不顧形象的撲進他懷裏。那個沉寂的帖子又重新立于不敗之地，只不過多了一個副帖，“反轉劇—校花被挑戰，男神選擇大一小新生”。

我和高琰看到這個帖子時，我窩在他的懷裏，想要多攫取一些他的溫暖。“怎麽辦，男神被我拐走了，多少人得傷心啊”。高琰揉了揉我的短發，輕描淡寫“傷心總是難免的，誰讓我眼光不好呢，就都認命吧”。

高琰每天站在教學樓下，“搔首弄姿”，卻毫不自知。見我出來，便自然而然接過書包，把他的書塞進我的包裏背在他的肩上，幸而我的書包是黑色才不顯得滑稽。我每每抗議他侵入我的營地，他也只是握緊我的手，“家裏面有一個包，有一個人背包就行了，免得造成資源浪費”。

壓迫剝削階級是會有報應的，譬如高琰的下午第二節課的課本在我的書包裏，我坐在我的小床上大笑。被壓迫被剝削階級也是不會輕易翻身的，譬如我得從床上爬起來給他千裏迢迢送書。哭笑不得……

想到我可以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高琰教室的門口就好羞澀。在我意淫時，葉容已經走近我。

“你就是蘇棠。”她斜瞥我一眼，明明眼裏盡是輕蔑，看在眼裏卻一副顧盼生姿。這就是美人吧，她如果不放棄高琰，哪裏會輪的到我。不禁心裏泛起陣陣酸，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是自己忘了，他們本就是一屆，卻沒想到教室如此近。

最好的事，莫過于你想表達的心意已經被感知、被感謝、被回應。是美人吧，她如果不放棄高琰，哪裏會輪的到我。不禁心裏泛起陣陣酸，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是自己忘了，他們本就是一屆，卻沒想到教室如此近。

突然高琰走近，拂起我的劉海，輕昵的說“都冬天了還這麽多汗，讓你別着急”。我臉紅的已經要埋在他懷裏。沒想到他更誇張貼在我耳邊說“別這麽可愛，我會忍不住的”。我推開他，斜瞥他一眼說“我要去上課了”跑走。聽見他在我身後喊着“等着我去接你，別亂跑”。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提到的送給高琰的禮物是真正存在的哦，只不過送的是我的一個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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