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擦幹淚水，告訴自己任務要緊。

或許是成了習慣、空閑時刻就會不安、回憶、奇思怪想洶湧襲來，任思緒結繭、卻不能破繭成蝶。夜晚成了我和小風最期待的時刻。

只有夜晚，仿佛才能擦亮眼睛，看清歸屬位置。

終于熬到晚上，白宮的門口隐蔽又引人注目，尤其是這個夜晚。兩側多了黑色正裝的男人，墨鏡掩去了他們的神情，只有肅殺的氣氛在我鼻尖揮之不去。

給自己一個微笑，擺臀、扭腰，邁開，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扭頭朝墨鏡男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不待他反應，推開大門。

化妝品，煙的味道混雜，強忍嗆意，坐在吧臺。見我坐下，昨日的調酒師谄媚的喊着“這不是我們游姐嗎，昨天你可是一鳴驚人啊。”我莞爾一笑。他端着兩杯Blue Lagoon,壓低頭輕聲“二樓三點鐘方向，對面座位是你們的，後面的就靠你們了。”我點頭大聲“今晚我和妹妹就是想好好喝幾杯，給我們找一個好地方。”

“游姐吩咐，那還不是小case嗎？二樓的包間現在可還為您空着呢。”

“真會說話，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小風給他一個媚眼。“姐姐，我們上去吧。”

二樓樓梯旁人手就多了，忽視他們的存在，走到那人的面前，食指掩鼻，在小風的耳邊音量不減絲毫，“這貨色真差。”

小風若有所悟蔑視看着他們“姐姐，咱們的好東西豈是旁人能比的。”

慢悠悠坐在對面，點燃一支煙，将煙卷遞在嘴邊，悠長地深吸一口，眯起眼，仰起下巴，微微張開嘴巴，緩緩的把煙霧悠悠吐出。煙霧漸多，我直接閉上眼睛，扯動嘴角一笑，兩根手指夾着煙卷，大拇指摩挲着嘴瓣，把煙熄滅。

煙的幾點紅星若有若無，我趴在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看着它的熄滅，周身籠罩在一層落寞裏，任誰都進不來。

“游小姐，先生請您過去一下。”一名黑色西裝男人立在桌的對面遮擋了我頭頂的光，反倒是耳墜搖曳，一道道閃爍在男人的臉上。

“給我個理由。”一字一字從嘴裏吐露出、

“我們先生有貨，想跟您交流。”

我慢慢起身“麻煩帶路”。小風攥緊我的衣角，“姐姐，幹嘛要讓他們見我們的好東西。”

“乖，讓他們見見世面。”拉起小風的手，跟着那男人朝對面走去。

“游小姐，請坐。”并沒有想象中的魯莽，反而渾厚的嗓子透出些知性。微微笑和小風對視一眼坐下。

“您好，敢問您貴姓？找我又有何事？”

“鄙人姓韓，至于我為什麽找游小姐，游小姐應該心知肚明吧。”他朝手下擺了一個姿勢。

大理石上突然多了各種各樣的毒品，氣息混淆，仿佛在宣告着沒錯、這就是犯罪的氣息，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我搖搖頭“如果韓先生就是讓我看這些東西的話，那我也沒什麽留在這兒的必要了。”

“哦？游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輕蔑的瞥去“韓先生，這貨太次了。”拉開包的拉鏈，從煙卷中倒出顆粒，拇指和食指夾緊放進嘴裏，輕嚼，閉眼。“韓先生，這才是好東西。”

小風嘟着嘴“姐姐，幹嘛拿出來讓他們看，大哥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我朝男人看去，帶歉意的笑笑“我妹妹不懂事，不知道韓先生才是真正的行家大哥。”

“哈哈哈哈，游小姐，真是過獎了。”那男人得意忘形，果然如同調查中的一樣，原來之前都是扮演角色。

“失陪一下，口紅抹開了，我去衛生間補個妝。”起身示意小風留下。

走到衛生間的角落，燈光已經斑駁，喧嚣越來越遠，靠着牆輕呼口氣，高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探過身，低下頭，手扶着我的後腦，唇覆上來，舌尖撩動起我的舌尖，把我隐藏在牙床的的顆粒勾回他的嘴裏。“呸”吐在地上。

像變魔術般手中多了一瓶礦泉水，大口飲進，渡進了我的嘴裏，輕聲“漱口”。無意識的遵照了他的指示，把水都吐出來。他的手卻沒有放開雙肩的意思，把額頭抵在我的肩上，“什麽時候學會吸煙了？嗯？”

接吻後的聲音更加低沉，讓我溺死在那性感裏。哪怕地老天荒，我只想沉浸，絲毫不想掙紮，那絢爛之後的黑暗，是再也不想觸碰的冰冷。

吸煙，那是我曾經最讨厭的。因為眼睛，不得吸煙、不得聞煙，因為那是我夢想的載點。直到沖進火場，失去了守護它的資格，直到高琰離開，再也不想觸碰所有的堅持。如決堤般，煙、整日将我籠罩，酒、把我溺死在思念裏。直到在路上看到那些軍人，堂堂正正的從我身邊穿過，卻對我投來嘲諷的目光。

欲哭無淚，是自己、讓自己遺失了機會、那些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此時還要把自己放到那些人對立面，可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