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後來也确實證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戰友的。

“懶豬起床，懶豬起床，懶豬起床。”鬧鐘聲響起，回憶真不是一件好事，念起過去，消磨現在。

把肩章撫平，帽檐端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依然是那頭短發，甚至比原來更短，把紅包裝好，出門去。

“呀，這才六點你怎麽就站在我的房前，幹嗎呢？羅峰。”一開門就看到羅峰在門前走來走去。

“呃，我是擔心你遲到，不禮貌。哎，你怎麽穿這身？”他打量着我“不是應該盛裝出席，化個妝嗎？”

我看了看自己，沒什麽奇怪的“這樣不行嗎？”

“好歹你也是參加婚宴，這樣不會把人新娘子吓着嗎？”羅峰欲言又止。

“高琰專門說得穿軍裝，肯定有他的理由。我要走了，一會兒估計都得出操了，人多，你知道，我向來低調。”

“嗯，去吧，爺今兒又得替你做牛做馬。”說罷，他就推着我往門外走。

“那我走了啊。”

站崗的警員難耐疲憊，卻還是利索的行了個軍禮，我朝他笑着回禮，他愣了一下。讓我懷疑是不是我經常擠兌他，還是看不慣我沖他笑。

軍綠色藏在梧桐樹下，還是被我一眼發現了，從很久之前就知道，那種顏色在我眼裏最耀眼。

走近一看，駕駛座上的少校閉着眼睛，雙手緊握着方向盤。男人喜歡開車和喜歡嬌小的女人有一樣的理由，可以盡情滿足征服欲。他仰着頭一動不動，側臉有棱有角，甚至比以前棱角更加分明。如果多加一條愛他的理由，那就是他的側臉是我最喜歡的類型。

過了一會兒，他打了個顫。單薄的軍裝，看起來他比我穿得更單薄。擡手敲玻璃，“醒醒”。

瞬間挺直背，雙手收回胸前作勢抵抗，睜眼看到是我才放松下來。把門打開，把我的手包進他的手掌裏“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看你凍得。”

“我才要問你呢，怎麽這麽早就在這兒停着。”

“想你了，想到馬上會見到你，昨晚就開車來了，來了之後才想起來你還得睡覺。”如果不是他黑，我想他的老臉一定是紅的。“你怎麽出來的這麽早，是不是也想我了？”手掌摩擦，我的手也逐漸熱起來了。

“我想吃馄饨，想趁着你沒來多吃幾碗。”說着從他手中掙開，從另一旁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看着那人還愣着站在原地。

“上車啊，下個路口有一家店，愣着幹什麽呢？”提高音量，喊着他。

高琰扭身看我，像是把我禁锢在他目光裏，我催促着，他才上車，發動起來。

早上兩碗馄饨讓我吃得心滿意足，即使要在高速上兩三個小時，都不覺得有什麽。

事實告訴我，出來混的遲早要還，失眠遲早是得補覺的，錯過了途中的風景，醒來時身上多了一件軍衣，摸着兩杠一星，那些我曾經錯過的終于還是錯過了，只是沒有想象中那麽情緒激動。曾經以為越不過的深淵，到了此刻，只是一道坎兒而已，邁過來就是，邁不過來停在原地亦或轉身離去。

“上次見你還是一毛三，這麽快就升了。”嘆着說，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悲哀還是替他高興。

“嗯，演習和任務後，就升了。”他騰出一只手我在我發冷的手上，把他的手翻過來，用手心摩擦着他的，澀澀的，一時不忍用指尖摳他食指的硬皮，專心致志。

他也任着我亂動。

“到了。”已是中午。他把我的帽子端正，“一會兒別太激動。”

不明他的話，下車，與他并肩走進飯店。映入眼簾是一副巨型的婚紗照，陽光輕輕蘊含新娘輕柔的指間，扣環在新郎的後頸，新郎雙臂在新娘的腰間收緊。碧藍的天襯着熠熠生輝的眸，對視，滿滿的幸福要溢出似的，背後的布達拉宮蜿蜒環繞起。

新娘眼角的淚痣讓我駐足，不可置信的我擡起頭征詢高琰，高琰對我點頭。不敢進去。

高琰拉起我的手，向裏間走去。

推開化妝間的門，一張張成熟妩媚的臉在我眼前綻放，寶藍色的呢子大衣，及膝的絨皮靴子，發梢挑紅，小雨看着我愣了。最經典的婚紗款式，卻最漂亮，純白的獺兔毛披肩讓丁丁的妝容更加精致，還有潇潇，幺兒都不複當時簡單的馬尾。

時間就像定格在此刻，誰都不願打破。

“死丫頭，竟敢給我消失四年，要不是我嫁給林子敬，你是不是要給我繼續消失？”丁丁絲毫不顧今天新娘的身份，劈頭蓋臉把我揪着進了化妝間，朝我身後的人說“女人之間的事情，你別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喲，長進了？”說着就把我的衣服給我往下扒，指着軍裝“就為了這身兒衣服，就給我人間消失四年。”小雨，潇潇，幺兒輪番上陣，我什麽都聽不到，只有她們在眼前的真實感。

如決堤般眼淚下湧，仿佛會傳染似的，她們抱着我都哭了起來。小雨嗓門還是同以往一樣的大“都怪你，剛給丁丁化妝，就把妝哭花了。婚禮完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