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除名之後
被納西莎此刻的模樣吓到的西裏斯讪讪的不再說話,他從未見過納西莎氣成這樣。
他并不是刻意的在詛咒着雷古勒斯,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在詹姆斯和莉莉即将舉行婚禮的一個禮拜前,他曾經回過一趟布萊克老宅。
那是他最後一次回去那個地方。
他回去的那天并沒有人在家,整座房子都顯得空蕩的厲害。正和他心意,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去和他們争吵。
而他的母親——那時已經變成了畫像,從他踏進那幢房子的第一秒開始,就不停的在他耳邊尖銳的咒罵着。
自從他進了格蘭芬多之後,他就再沒有得到過她的哪怕一個笑臉了。取而代之的,是漫無止境的咒罵和尖叫。
簡直比家養小精靈更要神經質,西裏斯不止一次的這麽想着。
他不耐煩的把畫像前的帷幔給拉上,不想再看見那張蒼白的可怕的臉——這和他小時候記憶裏的母親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無視其他畫像的異樣眼神,還有竊竊私語,西裏斯自顧自的上了樓,進了自己曾經的房間。裏面的一切,都還是自己離開前的模樣。
本來還算好的心情因為進門就被一陣咒罵而無比煩躁起來。
他動作粗魯的打開了櫃子,把之前沒有帶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丢進了行李袋裏。
這是一個非常短暫的過程。
事實上,他甚至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幹完了。
他提着行李袋,站在這個他曾經睡了十幾年的房間的中央,嗤笑起來。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只覺得這樣的家,這樣的父母簡直是不可理喻的荒謬。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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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他已經被除名了,不用再忍受這些,想想,都覺得輕松起來。
這次回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他無意在這裏多做停留。
詹姆斯他們還等着他回去挑選禮服呢——再過一個星期,他就要在他最好的兄弟的婚禮上擔任伴郎了。
想到這個,西裏斯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路過那張布萊克家的族譜時,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原本他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個被燒毀的小洞。
嘁——誰在乎?
西裏斯嗤笑起來。
然後,在那張族譜上看見了已經變成了灰色的雷古勒斯的名字。
原來他的弟弟死了。
西裏斯站在挂毯前,看着在代表自己的那個黑洞邊上的灰色名字,這麽想着。
他的弟弟已經死了,而他卻連他什麽時候死亡,死在了哪裏都不知道——此前,他沒有從報紙上看到過關于這件事的任何報道。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西裏斯想道。
瞧,我的弟弟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而我現在才知道。
愣愣的看着那抹灰色,西裏斯已經記不清,他和雷古勒斯最後一次說話,是什麽時候了。
是在一年前的霍格沃茨的大禮堂裏?他那時好像想和自己說些什麽,而自己,連頭都沒擡;還是在黑湖邊的小樹林裏,那時他正和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在一起說着什麽,在見到自己時,有一絲驚訝,他那時在驚訝着什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還是因為自己那時身上的狼狽——雖然打贏了斯內普那個鼻涕精,但是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難的挂了彩。
這些,西裏斯都不得而知,因為那時,他只是在雷古勒斯驚訝的眼神下,從他面前走過,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他。
西裏斯想起了他們小時候。
雷古勒斯從小都是一個安靜的小孩,和他的調皮搗蛋截然不同。
而事實上,他們小時候的關系并不壞。
他騎着飛天掃帚在院子裏橫沖直撞,最後把媽媽種的那一院子鮮花糟蹋的慘不忍睹,來找他的雷古勒斯吃驚的看着他的傑作,呆呆的站在遭了秧的院子裏,不知所措。
但在那天晚餐的餐桌上,在他被媽媽罵的狗血噴頭時,雷古勒斯卻告訴媽媽自己一整個下午都和他一起待在書房裏看書——這話實在是太假了,就連克利切都不會相信。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在書房待超過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媽媽當然也不會相信,但是,還是停止了對他的教訓,哼了哼,開始安靜的用餐。
而雷古勒斯坐在他身邊,高興沖他笑。
他那時看着紅着耳朵的三歲弟弟,心裏不由的想着:雷爾真是太蠢了!連撒謊都不會!
那個連撒謊都會耳朵紅的笨蛋,已經,死了嗎?
西裏斯忽然感覺到一陣茫然,想到了被他用帷幔蓋住的畫像。
她知道這件事了嗎?
或許并沒有,因為她剛才的咒罵一如往昔,并沒有什麽不同,如果她知道了雷古勒斯的事,遠遠不會只是現在這種程度而已——她看重的繼承人死了,而自己這個被除了名的逆子卻成了布萊克家族的最後一個男丁。
高貴而最古老的布萊克家族。
日削月減,不曾有愛,無人哀憐。
眼看着西裏斯低着頭,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好半天都沒說話。納西莎略覺順過了氣,輕拍了拍心口,又變回了平時一臉矜持高傲的馬爾福夫人。
“聽着,西裏斯。我不管你現在在想些什麽,或許是準備幹些什麽。從今天開始,你最好乖乖的待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
才剛回過神,就聽見這番話的西裏斯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對面的人。“待在這?你開什麽玩笑?!誰會要住在一個……”在納西莎淩厲的目光下,西裏斯還是選擇把那個詞吞了回去。但這并不代表着,他講因此妥協。他也懶得再同對方争辯,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納西莎并沒有制止他的離開,只是在他被無形的空氣牆擋住了出路,無法從這間客廳離開時,冷笑道。“你以為,這是哪裏?能讓你想走就走?”
“該死的!”西裏斯忍無可忍的回過身咒罵起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納西莎站起身,輕蔑的看着一臉暴躁的西裏斯。“我只是善心大發的收留你一陣子。你以為你還有什麽地方可去?”
“聽着,在我同意你離開之前,你都得老老實實的待在這。“納西莎似警告,又似威脅道。”這裏是馬爾福莊園,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折騰了一整天,終于成功召喚出了守護神的池默早就餓的不行了,這會正坐在餐廳裏埋頭吃飯。
池默到雷古勒斯這邊來過聖誕節,若娜自然也不會再在霍格沃茨待着。
這只已經把池默的喜好都深入研究了一番的小精靈現在烹饪出的那一手中式菜,并不比池默以前在酒樓裏吃的差。
已經一連吃了三碗飯的池默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哼哼,“唔…好飽。”
主位上的雷古勒斯輕笑起來。“一會去花園裏走走吧。”
池默點點頭,又瞥了眼雷古勒斯的身前,皺了皺鼻子。“你怎麽吃的這麽少?”
雷古勒斯身前的那份煙熏鲑魚只被略略動了幾口,還有大半被剩在盤子裏。
“你不舒服嗎?”池默站起身,想替雷古勒斯把脈——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應該有的食量。
雷古勒斯搖搖頭, “別擔心,沒事。”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有事,我不會瞞着默。”
池默盯着男人那張過分蒼白的眼看了好一會,才挪開眼,悶聲道,“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雷古勒斯應了一聲,看着池默為他擔心的樣子,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
克利切在若娜送上茶水後,恭恭敬敬的送上了剛到的報紙。
離的近的池默一眼就看見了報紙上的那個醒目标題,“咦?”
克利切下意識的看了眼主人,見雷古勒斯輕輕颔首後,把報紙送到了池默的手上。
池默并沒注意克利切的小動作,他接過報紙,粗略的把那篇報道看了一遍,擡起頭有些驚訝。“小天狼星今天下午被無罪釋放了?你怎麽做到的,小矮星不是已經跑了嗎?”
雷古勒斯不以為意道,“人跑了,影像還在就行了。”他那天在霍格沃茨對小矮星用了攝魂取念後,順便刻印了一份小矮星的供詞。
已經見識過魔法界的影像刻錄晶石的池默聞言點了點頭。又納悶道。“這個納西莎馬爾福是誰?怎麽是她把小天狼星帶出來,我以為你會讓克利切去呢。”至于雷古勒斯本人,他完全沒考慮過,這家夥現在還是個黑戶呢!
“克利切只是個家養小精靈。并不能作為西裏斯的保證人。”雷古勒斯解釋道,“納西莎是我的堂姐,由她出面把人帶回來,是最合适的。”馬爾福夫人這個身份,足以讓她在面對魔法部的某些人時無需顧忌。
池默應了聲,随即又想到一件事。“那他怎麽還沒過來?”報紙上說下午一點多,納西莎馬爾福一點多就把人帶走了。現在他們晚飯都吃完了,還沒人影。
雷古勒斯好笑的看着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池默,“為什麽要讓他來這,這是我的屋子。”
池默:“???”不管是在大唐,還是魔法界,那些貴族不都是一大家子住一起的麽?而且雷古勒斯還特地費心把人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