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所謂慶生

“小晨，來了啊，快給媽媽看看，都瘦了。你姑姑都是怎麽照顧你的？”

孟晨有些生疏地喊了聲：“媽。”

“诶，來來來，先坐。媽媽幫你點了海鮮面，聽說這家餐廳的海鮮面可不錯呢。”

孟晨微微擡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婦人，輕輕“嗯”了一聲道：“謝謝媽。”

孟晨媽媽從旁邊拎起一個蛋糕盒擺在了桌上：“還有呢，這是買給你的生日蛋糕，那家店的栗子蛋糕可是相當有人氣的。”

孟晨的聲音越發輕了：“謝謝。”

不久之後，面就上來了，孟晨接過婦人遞過來的叉子，在面上随意搗了兩下卻久久不下口。

“小晨，吃啊，怎麽不吃？”

“我在學校剛吃過午飯，現在不餓。”

“不餓就不餓吧，先放放。小晨啊，媽媽有事跟你說。”

“嗯。”孟晨握着叉子的手頓了頓。

“媽媽最近啊，新交了一個男朋友，我們想要投資做點生意，就是資金方面有些困難……”

明明什麽都沒有吃，孟晨卻突然有一種嘗到了什麽非常苦澀的東西的感覺：“媽，你跟我說這個作什麽？我也沒有錢。”

婦人伸長了脖子湊近孟晨：“傻孩子，你沒有錢，你姑姑有啊。媽媽找人問過了，像你姑姑這種幹這行的人，一單就能賺好幾萬呢，耍耍嘴皮子騙騙人就有大把大把的鈔票進來這麽方便，哪裏像我們，累死累活也賺不了多少。”

“可是——”

“有什麽好可是的，小晨，你想想，媽媽以後生意做大了，享福的還不是你？乖啊，今天回去跟你姑姑說說，別說是媽媽想借錢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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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晨還沒來得及拒絕，橫空就□□來一個聲音：“你這個女人！怎麽還會叫小晨問我姐去借錢？！真虧你想得出來，我們都離婚了，我姐憑什麽借你錢？”

婦人一看清來人，立馬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反諷了回去：“哎呦呦，我當時誰呢，這不是我那不要臉在外面找小三的前夫麽？我憑什麽不能問你姐借錢？你看你姐把小晨養成什麽樣了？！我以前為這個家付出這麽多，現在管你家借點錢怎麽了？至少我記得今天是小晨的生日你記得嗎？”

孟晨低着頭，這個環境讓他覺得反胃，不由得臉色發白，很想逃。

“可笑，你怎麽知道我不記得？小寶，來小寶，叫哥哥，跟哥哥說生日快樂。”男人對自己牽着的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說。

“啐，名字倒是起得好聽，還不是跟那個賤女人生出來的賤種。”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怎麽？自己做出來的事還怕別人說啊。”

孟晨坐在原位，已經縮得不能再縮，卻還是能感受到茶餐廳裏面越來越多人朝這裏聚集的視線，以及他們對着這裏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讨論，爸媽的争吵聲那麽刺耳，這出可笑的鬧劇，這樣諷刺的生日，還有，這麽懦弱的……自己。

孟晨握着叉子的手依然指節泛白，可見他有多用力。

孟晨試圖将自己抽離現狀，開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間茶餐廳空調是不是開的太足了？為什麽會感覺這麽冷呢？以後，再也不來了。

接着，在四周冰冷到幾乎凝固起來的空氣當中，有一個聲音，帶着溫度，穿透了一切，傳到孟晨耳邊，直直砸在心上。

“晨晨，總算……呼……找到你了。”說話的人還喘着粗氣，像是剛做完什麽劇烈運動。

孟晨猛地擡頭，看見站在門口滿頭大汗的肖凡毅，毫無征兆的，一陣淚意突然侵襲而至，見肖凡毅一步步走近，孟晨低了頭，壓抑着自己差點哽咽的聲音輕聲喚：“肖凡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