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九妹,在想什麽?”
令她耳朵酥麻不以的男聲,将她從紛亂的心序中拉扯回來,元神歸位。
她發現正躺在宮銘澈的懷中,而他盤坐在地。
她驚得一跳而起。
結果因為驟起太突然,鼻子重重磕在他的下巴上。
她捂着鼻子盯着宮銘澈:“二哥,我聽說二皇子從一出生就已經夭折,那麽,你,到底是誰?”
這時溫熱的鼻血流出被瞬間凍住,她伸手只擦下來兩根紅色的冰淩。
宮銘澈眼中一抹殺意轉瞬即逝,眸色暗沉。
他用食指和拇指來回摩挲着下巴,輕笑:“倒是不知怎被你知曉,不過按道理應該沒有人記得這件事才對。
他們只會記得世上只有一個二皇子就叫宮銘澈。
那麽,你,又是誰?”
他用手指扣住宮茗雪的下巴,強迫她靠近看着他的眼睛道:“或許,我應該問你原來的宮茗雪哪去了?”
宮銘雪呼吸飓停,好一會兒才敢呼吸。
她瞳孔睜大,臉色更加蒼白,微弱掙紮:“原來你早就知道。”
她閉上眼睛,把心一橫道:“怎麽?我不是她你是不是很傷心?
畢竟你們感情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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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已經死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不是我害死的她。
如果你不相信,要動手就快動手,給我個痛快就好。”
“我不會殺你,如果你願意,我會永遠是你二哥。”宮銘澈哼笑,在她耳邊輕聲道。
宮銘雪松了口氣,背部一片冷汗,還好在這位大佬手裏撿回一條命來。
都怪他平時的笑臉與溫柔太具有欺騙性質,讓她竟然敢作死拆他馬甲。
不過她睜眼後,這才發現他已經長出淡淡的胡渣,讓他整個人少了一分溫潤多了一分性感。
還有他眉毛上那一層厚厚的堅冰,非常具有侵略性。
而聽到最後那句話,她即将脫口而出的質問全都淹沒在唇齒之中。
她想問你蓄意接近我到底有什麽企圖?
但仔細一想,她身上目前有什麽是可圖的,難道是佛珠空間被發現了?
應該不可能吧,如果真是為寶物,他輕易可取她性命,何故要對她這樣好?
好到讓她誤以為她是他最重要最珍視的人。
心思急轉之間,她感覺腳底像長入地下,極端刺骨的寒冷從腳底往她肌肉骨髓經脈裏頭鑽,雙腳正逐漸失去知覺。
宮銘雪終于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她望向漸漸從白色皮靴往小腿蔓延的冰霜,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此處已經變成一片雪白,到處布滿冰層。
她雙腳已經被凍住,極端的恐懼蔓延。
“唉!”一聲極輕的嘆息,随後一片火刃飛出,“嗖”的沒入宮銘雪的靴底,頓時靴底與底面之間的冰層被隔斷,靴底完好無損。
分離的瞬間,席地而坐的宮銘澈站起,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嬌小的身軀。
宮銘雪被他看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幹脆不斷的在原地小跑蹬腿,生怕雙腳再被冰層黏住。
可是小腿以下沉重得像挂了個二百斤的胖子,她要使出吃奶的勁才能提起一只腳離地片刻。
眼見寒氣重新侵襲,宮銘雪硬是自己硬抗沒有瞧宮銘澈一眼,更沒有開口求助的意思。
宮銘澈眸中似刮起風暴,似比此處更為寒冷。
讓人看一眼就将被凍住。
他一言不發将她公主抱入懷中,撿起地上掉落的一件厚厚的靈狐毛鬥篷,将她裹緊包得嚴嚴實實。
接着将手伸入鬥篷之中。
即将和潔白的雪地融為一體的龍大人,又嗖的用兩只爪子捂住了眼睛,嘴裏碎碎念:“哎喲不得了啦!
接下來少兒不宜喲了嗎?
本大人還是個寶寶哇!”
它語氣興奮,接着開始在冰層上蹦蹦跳跳,一腳踩下去一個巨大的深坑。
龍大人渾不在意,冰面開始崩裂碎成一塊一塊。
這邊,宮銘雪紅了臉頰:“你,你幹嘛?”
她伸手抓住宮銘澈的手腕,阻止他繼續伸入。
男人的手腕骨骼是她手腕的兩倍粗,硬硬的肌肉薄薄一層附在手腕上。
他的肌膚溫暖如火,而她的指尖冰冷,只餘掌心溫熱。
宮銘雪伸直手掌也握不全他整個手腕,只摸到骨骼上手感優良的突起。
她情不自禁摸索了一把。
突然發覺頭頂男人襲來沉沉的視線,她猛然間回過神來。
天啊,她剛才做了什麽?叫你手賤。
此時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宮銘澈清晰的呼吸聲響在耳邊,呼出的空氣仿佛也帶上火苗,灼燒得她臉頰癢癢的,甚至額間都冒出細細的薄汗。
鼻尖滿是他身上幹淨清冽的竹香,宮銘雪清晰的聽見她疾速跳動的心跳。
宮銘澈手腕翻轉,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纖細的手腕仿佛稍稍一捏就碎,他沙啞道:“別調皮,我用靈氣幫你把腿上的寒氣驅散,時間長了,将寒氣入骨,你确定不要我繼續?”
“那……繼續……吧……啊……嗯……輕一點……”宮銘雪都羞恥為什麽會發出這種會令人誤會的聲音。
但是。
真的好舒服啊。
“嗯?繼續啊。”宮銘雪疑惑的看向他。
宮銘澈轉頭望向別處,纖長秘密的睫毛在眼角微顫,耳尖浮現可疑的紅暈。
他回頭,還是不看她,突然伸手點了她的啞穴,繼而重新開始幫她驅散寒氣。
宮銘雪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扯來扯去。
待他重新看過來,點了點她自己的喉嚨。
他伸手抓住她作亂的手:“別亂摸。”
宮茗雪:“……”
兄弟你在搞笑嗎?
哪只眼睛看到我摸了你?
還有你确定這是摸?
“我确定,你碰到了我的……”宮銘澈話說一半,深吸一口氣,“你安靜點我才能專心沖開穴位和經脈,不然分神很容易損傷你的經脈。”算是回答點她啞穴的原因。
但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宮銘澈說完專心開始運功,等她小腿部分完全恢複正常,宮銘澈脫掉了她的靴子。
當他的手握住她的腳掌時,向來腳掌心非常敏感的宮銘雪,下意識的繃緊了腿,腳趾微微蜷縮起來。
宮銘澈呼吸一亂,解釋:“你穿着靴子我接觸不到穴位,抱歉唐突了,如果你願意我會負責。”
宮銘雪:“……”
哈?
古人什麽邏輯?
“你不回答我當你默認願意。”
宮銘雪:“……”
不是。
兄弟,哦這位男神。
你忘了點了我啞穴嗎?
你說要我怎麽回答你?
還有你忘記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那個人不是問題,殺掉就好。”
不是。
重點不是這個。
雖然你不是我親二哥已經掉馬,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而且我真不需要你負責。
我們到底是怎麽發展到這個詭異的話題上去的?
宮銘澈黑臉,渾身冷氣外放,又瞬間一收,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道:“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你這是不打算對我負責?”
宮銘雪:“……”黑人問號臉。
她呆住,我為什麽要對你負責?
不是,我什麽都沒對你做,我那是喂藥,不是親你。
真不是……喂……你冷靜……啊……好痛……輕一點!
宮銘澈松開她的腳掌:“好了。我已經很輕了,不用點力道怎麽沖開穴道。”說完随手點開她的啞穴。
“宮銘澈!你能聽到我心裏所想?”
宮銘澈點頭:“接觸你的身體就能。”
宮銘雪緊張尴尬:“不許你随便聽我想什麽。”
“好。”
“還有我沒有答應那個……負責。”她艱難得吐出負責二字,自己倒紅了臉。
“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不準反悔。”
“不是,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
“你反悔試試。”
望着他那雙冷靜得可怕的眸子,宮茗雪很沒出息的慫了。
行吧,你帥你說什麽都對。
“哎喲,這麽快就開始撒狗糧啦,澈澈你個萬年老處男沒想到也有鐵樹開花的一天呢,不愧是劫……”
“閉嘴!”
龍大人閉上嘴,把身子绻成團,腦袋縮進去裝死。
它渾身顫抖極端恐懼,沒敢有任何異意。
它怎麽忘了,雖然這位平時看上去如沐春風般的好脾氣平易近人。
但,那都是假象,切開看內裏都黑透了。
不然他怎麽能在那個位置坐穩那麽久遠的時間,那些人無論耍什麽陰謀詭計,在他面前通通落空。
平日裏他對它如此縱容,害它越來越得意忘形。
看現在被他毫不留情送給劫星就看得出來,他翻臉無情起來比誰都狠。
沒看他為了那個目的竟然連對他自己都能下那麽狠的手嗎?
想想它就渾身發冷。
“噗,龍大人你再在那裏待一會兒就要變成一座冰雕了。”宮銘雪打趣它。
“什麽?這小小的寒氣怎麽近得了我的身,想當年……”
“過來幫忙。”
宮銘澈吩咐一聲,龍大人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發現這兩人正在研究這一座座方臺。
宮銘雪在夢中看到了聖女通過考驗的全過程,自然知道方法。
不過她不敢在這位面前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便裝作好奇指着方臺上,流轉着金色液體的凹痕道:“看,這些凹痕的走向連起來像不像一個字?”
她希翼的目光望向宮銘澈:“二哥,既然你靈力沒有被禁,那你能使用飛行器嗎?到半空中就能看到方臺的全貌。”
“不能,這裏有空禁,飛行法器失效。”宮銘澈淡淡吩咐,“龍龍,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