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宮茗雪持續往下挖,拜她強大的神魂力所賜,遠程操控金言力挖土毫不費力。

挖到地下三丈以後開始出現稍稍帶潮氣的泥土。

宮茗雪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繼續挖,直到挖到潮濕的泥土。

再往下,坑底逐漸滲出泥水來。

她挖了足夠塑形的潮濕泥土,又用金言力凝成水勺舀出些泥水倒入木桶之內。

“原來言力還可以這麽用?我先前沒注意,雪姐你開始是用言力凝成鋤頭挖地吧?現在又凝成水勺。”

歐陽少宗不知何時又轉悠了過來,他邊說邊調動吸收的言力,伸手虛握,手中空空如也。

“你是如何做到的?為何我調出言力就消散在空中?”歐陽少宗滿目驚奇。

宮茗雪抽空看他一眼,随意道:“很簡單啊,你頭腦裏想像具體的形狀,用言力構建就行。”

“哦,那我試試。”

歐陽少宗反複嘗試,額頭漸漸泌出細細的汗珠,挫敗道:“不行,我凝聚不了言力,只能簡單的将它附着在佩劍上。”

“這麽難?”宮茗雪奇道。

沒這麽難做到吧,她從成功吸收言力後,就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外放言力。

這對于她而言仿佛是天生就會的事情。

她還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呢。

一直以來于修煉一途都是天之驕子的歐陽少宗倍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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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煌,哥,你能用言力凝成工具挖地嗎?”

“不能。”

歐陽少宗問了一圈,沒有一個人能将言力凝結成型。

他心裏瞬間舒坦。

“女人,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什麽秘訣?”

“有秘訣也不教給你。”

“你……姐,雪姐,求你賜教。”歐陽少宗彎腰誠摯求教。

“真沒秘訣,我天生就會。”宮茗雪認真道。

歐陽少宗受到二次打擊,如霜打的茄子般垂頭喪氣。

不過他又很快振作起來,反複嘗試凝聚言力。

“二哥,怎麽會這樣啊?”宮茗雪潛意識裏感覺宮銘澈幾乎無所不能,把他當成了百度來用。

“神魂力的強弱原因。”

宮銘澈伸手拂過歐陽少宗額頭道,“你的神魂力已透支,如果想變成傻子你可以繼續。”

歐陽少宗本來已經感覺到頭部劇痛。

宮銘澈碰他額頭後,猶如一股清泉瞬間洗滌了他的痛楚,令他頓時神清氣爽。

“澈,兄弟大恩不言謝。”歐陽少宗伸出雙手做做擁抱狀,被宮銘澈側身後移半丈躲過。

歐陽少宗撲了個空,幽怨的雙眼盯着宮銘澈道:“澈,你這潔癖是有針對性的吧?怎麽這女人能碰你我就不可以?”

回應他的是宮銘澈用靈露沖洗左手的優雅動作。

歐陽少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塔瑪的宮銘澈剛剛貌似好像确實是用這只手碰了他的額頭。

“噗!自找罪受。”

聞人煌貼心的撿走了蹲地默默傷心的小可憐。

宮茗雪猜測她神魂力較之一般人強大,可能是之前泡硯池的原因,她謹慎的沒有再開口,繼續手中的事情。

她繼續取水倒入木桶,“嘩啦啦”的水聲在此地異常的突出。

其餘幾人全都望過來。

聖女此時挖土挖得灰頭土臉,渾身黃土,雙手沾滿灰塵,她皺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嫉恨。

她柔弱的對韓靖道:“靖,我想擦擦臉,這泥土弄得我渾身不适。”

韓靖望向聖女,眼中微不可查湧過一絲心疼,他掙紮片刻,擡頭朝宮茗雪語氣懇求道:“表妹,你既然舀到了水,不知可否勻我一些?”

“不給,想用水你不會自己挖?我一個弱,女子都能挖出水來,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向我開口?”宮茗雪特地強調一個“弱”字,怼得韓靖滿臉通紅。

“靖,算了,我還是忍忍吧。”

聖女滿臉失望,又低頭默默挖地。

韓靖更加心疼,他加快了手中挖坑的速度。

“自私!”軒轅幂褚冷哼一聲諷刺,又轉頭朝聖女道:“玉兒再等等,表哥挖水給你沐浴。”

“嗯,謝謝表哥。”聖女這才展顏一笑。

聞人煌擡頭看了一眼,握緊了手中的劍,更加賣力挖起坑來。

宮茗雪懶得理那邊的争風吃醋,她舀好水,靜放沉澱。

接着她又将挖出的濕泥一一敲碎,挑出其中的碎石砂礫。

整理幹淨的濕泥揉成團,在一個空木桶內耐心揉壓砸緊。

每一團泥都不厭其煩重複這套動作,慢慢的她手下的普通濕泥逐步變細膩,緊致而有延展性。

她的動作熟練,仿佛曾經做過千百遍。揉泥過程中,她捏了捏泥土的濕潤程度,不時的加入适當的水,和出的泥越來越柔軟,但又不過分濕潤,保持不粘手的濕度。

宮銘澈一直專注的看着她,随着她的動作眼底逐漸掀起輕微波動。

宮茗雪毫無所覺,她沉浸在揉泥過程之中。

對于雕塑專業出身的她來說,泥塑可以說是她入大學以來的基礎課程。

穿越來這個世界以來,她随遇而安,努力讓自己适應這裏的修真環境,小心翼翼的藏好孤身一人在此界的孤寂。

但此刻,做着熟悉的事情,讓她仿佛又回到了現代大學課堂裏,安心而又安穩。

她沒發現的是,随着她逐步富含節奏和韻律的揉泥與摔泥的動作,零散的微不可查的土言力和水言力随着她的節奏慢慢從手中的泥沒滲入她的體內。

最後當所有濕泥全部砸成熟泥後,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吸收了大量的水,土兩種言力。

彼時,韓靖、軒轅幂褚和聞人煌三人還在為了水源而努力挖坑。

玄酉早已默不作聲的跟上宮茗雪的進度。

他一板一眼的現學現用,完全模仿宮茗雪的動作,也堪堪摔好了三團泥。

但他沒有經驗,摔的泥放水太多,三團泥水露露軟趴趴的趴在地上。

他的手沾滿厚厚的泥漿,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他的鼻子,癢意襲來,他用手碰了下鼻頭,鼻頭上成功留下一攤黃黃的泥漿。

“噗哈哈哈,玄酉,你的鼻子。”

宮茗雪指着玄酉忍不住笑道。

玄酉認真揉泥中,聽到聲音看過來,呆呆的又用手擦了下鼻頭。

這下好了,從鼻頭到臉頰留下一條長長的泥漿拖痕,怎麽看上去有些呆萌?

這時長長的尾巴又是一掃,他又用另一只手擦了下鼻子,這下泥痕對稱了。

“噗!主子什麽時候跑你身上去了。”宮茗雪瞅瞅她腰間布袋裏空空蕩蕩,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她主子已經換了床睡。

玄酉瞟了眼睡在他肩上的一只小白貓,冷漠的眸中閃過一絲溫柔,認真對宮茗雪道:“繼續,我學。”龍大人盤成一團,在他肩上呼呼大睡。

宮茗雪點點頭,召出木言力,照着那座泥雕的形狀慢慢凝成一個大體的骨架。

宮茗玉看宮茗雪已經開始塑形,心裏開始着急。

她現在還只挖出一層淺淺的幹泥,不過估計做成一座泥雕也大體夠用。

她也學着宮茗雪的樣子将幹涸的泥土敲碎,随意的撿出些大粒的石頭。

但在和泥這一步為難起來,因為她沒有水,現在敲碎後的泥是泥粉,根本不能塑形。

她看了看其它的男人,望向玄酉時眼前一亮。

她輕移蓮步在玄酉面前站定,含情的雙眸柔柔的望向他,小心翼翼開口道:“你可以借我一些水嗎?”

玄酉低頭認真翻找他的大布袋,看有沒有什麽材料能充當泥雕的骨架。

聽到問話,他頭都沒擡,看都沒看聖女一眼,冷酷道:“不借。”

聖女被毫不留情拒絕,本來滿面笑意的臉一僵,尴尬得無所适從。

她心底悶痛,真是抛出媚眼給瞎子看,聖女無往不利的撩男征程遭遇從未遭遇過的滑鐵盧。

她氣悶的回到她挖出的泥地,擡頭一看,宮茗雪已經開始上泥。

她暗自咬了咬牙,将真靈新給她的儲物袋打開,舀出一碗靈露來,閉着眼睛澆在泥粉裏充當水分,用手攪了攪。

雖然心痛得無以複加,但現在她別無選擇,她不能輸給那個女人。

靈露和入泥粉裏,神奇的是,幹幹的泥粉立馬凝聚在一起,變得柔軟适中,彈性十足。

聖女歪打正着,竟然好運的一步到位和成了适宜塑形的熟泥,而且泥裏富含着靈氣,讓這些濕泥仿佛渡上一層聖光。

宮茗雪“啧啧”兩聲,搖了搖頭,果然是土豪,如此暴殓天物。

聖女愁眉舒展,她看着面前這堆充滿靈性的濕泥,信心慢慢,她得意的看了一眼宮茗雪,動作優雅的開始用靈露洗臉,擦手。

她臉上就差沒寫着:“我豪我有,你有嗎?”幾個大字。

宮茗雪懶得理她,繼續上泥,沒有工具,她就用金言力凝成一套刻刀,上好大體的泥後,開始精雕細琢,刻畫細節。

随着她每一刀下去,越來越渾厚的土言力慎入她的體內。

她沉靜在作品塑造中,身影逐漸被水言力包裹。

宮茗玉也不甘示弱,她在儲物袋裏翻找出類似鐵絲材質的一截細細的獸骨,那是真靈專門收集的怨靈獸脊骨,準備用來鍛造聖女築基期的本命法器。

聖女毫不心疼自己的本命法器消失,絲毫不手軟的将它做成了泥塑的骨架。

脊骨韌性極佳,極為适宜塑形,在她靈巧的手中逐漸拗成那樽泥塑的形狀。

聖女非常滿意,她也開始上泥。

沒有工具,她又翻找出她做蛋糕的那套上品玉靈芝所造的工具。

這套工具因為材質的特殊稀有,能增加所做食物的美味程度與提升口感,是所有糕點師夢寐以求的聖寶。

平時她都小心翼翼的保管它們,生怕它們落下一顆灰塵,污染所做食物的口感。

但是今天,她狠心将這套聖寶用在了雕刻肮髒的泥土上,每劃一刀,她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她不能後退,她,不能輸。

看宮茗雪的熟練程度,一看就是行家。

她沉思,到底這個女人是什麽時候學會了泥塑?

韓靖望着宮茗雪行如流水的動作。也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有一次,她看他對茗玉所做的蛋糕贊不絕口,信誓旦旦的說過:“表哥,我也去學,到時候我做給你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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