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更合一
它伸爪一撕,沙鼠從中間裂成兩半,由于力道過大,速度過快,沙鼠從生到死不過一瞬,血都沒濺出一滴。
“嘶”宮茗雪吸氣,“主子你這麽暴力不好不好,母貓獸見到要被你吓跑的。”
“切,你們人族什麽審美?我這叫王八之氣懂不懂?”龍大人扭頭一聲輕哼,揚了揚手中的鼠屍,擡頭四十五度角傲嬌道。
“啪嗒”一聲,沙鼠裂開的頭部滾落一朵土黃色的玉花,龍大人将鼠屍一扔,伸爪抓住這朵巴掌大的玉花,來回翻看,不感興趣的扔進宮茗雪的懷中道:“醜不拉幾的,什麽玩意兒。”
宮茗雪倒是很感興趣,她伸手接住這朵玉花,雖然醜,但是它奇特啊,說不定相當于妖丹之類的可以拿來練練丹增加點修為什麽的,蚊子再小也是肉呢,她現在就是窮光蛋一個,出去後還要努力賺靈石呢。
“主人,這不是妖丹,我感覺到是我的字的氣息,這應該是一個筆畫的一小部分。”言現出身形,瞅着這朵玉花皺眉道。
“啊?你确定?你的字怎麽變成這樣?喏,那言你拿着。”宮茗雪将玉花抛給他。
言接住,玉花一碰到言的手就自動融入他的手內消失不見。
“我想現在找到我丢失的字有點頭緒了。”言露出一個舒爽的表情。
宮茗雪掏出言書,小心翻了翻,在最後一頁發現多了一個小黑點,真的是,額,非常小的一個點,若不是她很仔細很仔細的瞧,就會把它當成書頁上一個微不足道的瑕疵忽略過去。
宮茗雪也想到什麽,表情有點一言難盡,她和言同時道:“殺妖獸。”
宮茗雪看着言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言無奈點點頭,撇嘴道:“就是那個意思。”
“喂喂,無緣無故殺什麽妖獸?
你倆在打什麽啞迷?
這蓮池世界裏的妖獸有那麽好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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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應該是被人特地養在這裏守陣之用,在外面妖獸可就不是一只兩只的,一惹可就是一大窩喲!
嘎嘎,你們自找罪受可不要拉上本大人,本大人要去睡覺去。”
龍大人說完,又變回一只迷你小貓崽子,嗖的一下鑽進宮茗雪腰間的布袋,漸漸響起呼嚕呼嚕的聲音。
宮茗雪滿臉黑線,和言互看一眼,嘆了口氣道:“看來它是指望不上了,每天就只知道睡睡睡,它不是貓主子,是貓祖宗來的。”
言臉頰微紅道:“主人,在這裏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
蓮池世界的天地法則對我有很大的限制作用。
當初被鳳傾城關入這裏,她特地給我下了一道禁制,讓我在這裏不能動用言力,生怕我會自行逃脫。
畢竟當初我可是聖器等級,加之我前任主人剛剛身死,我心如死灰,拼個魚死網破未嘗不能逃脫。
鳳傾城可能是看出來什麽,所以加了這道禁制。
雖然現在這只是一塊蓮池世界碎片,但禁制還在,看來鳳傾城在神界活得很好。”
言說到這裏咬咬切齒,拳頭握得死緊,他蹲在地上,兩手同時敲打着頭部,發出“啊啊!”壓抑的叫聲。
宮茗雪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住言自虐的兩只手臂,奇大的力道固定得言掙脫不得,她也蹲下身,看着言的雙眸認真道:“都過去了,言,你要向前看,我會幫你找齊丢失的字,到時候我們一起殺上神界,将鳳傾城爆,菊。”
“九妹,你在做什麽!”宮銘澈泛着冷意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平平的語調初聽并沒有什麽,但不知怎麽,讓她背後寒氣直冒。
“你再不放手,他的兩只手臂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宮銘澈渾身冷氣直冒。
言瞅了他一眼,吓得一個哆嗦,臉色蒼白。
正好宮茗雪下意識松開了他的手,言快速道:“神……澈哥你別誤會,你們聊。”說完腳底抹油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宮茗雪僵硬轉身,舉起手掌僵硬揮了揮,對上宮銘澈暗沉的眸子,僵硬開口:“嗨……你,陣破了?”
宮銘澈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的雙眼,他漆黑的眸子深處仿佛湧起一個漩渦,将宮茗雪的心神吸進去,到達一片深海,深邃靜谧,其中裹着難以察覺的暗潮湧動。
宮銘澈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沉靜的步伐仿佛踏在她的心尖上,讓她的心跳仿佛跟着他的步伐節奏“砰通砰通”一跳一跳。
他的身後是一片泛白的沙漠,他逆着光,臉部深邃的輪廓沉在暗部光影之中,黑眸卻亮着光,當他終于站在她的身前,她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她要溺斃在這雙如海的眸子裏。
美色是毒藥,沾之即上瘾。
而她不想變成一個瘾君子。
宮茗雪後退一步,宮銘澈眸光微動,他上前一步,傾身上前。
宮茗雪後背逐漸下彎,她柔軟的腰肢彎成一道誘人的弧度。
宮銘澈逐漸彎腰,他的臉與她靠得極近。
宮茗雪上半身的弧度與他完美契合在一起,宮銘澈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往上一攬,兩人之間無縫貼合,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們走。”
他剛說完,眼前沙漠片片碎裂,場景瞬間轉換。
“哪裏逃?”身後傳來真猛陰恻恻的叫聲。
可惜,他又再次撲了個空。
這次他譜一踏進那兩人離開的陣法,心底咯噔一聲,那個賊人竟然又篡改了陣法。
而且現在這個陣法是困陣、幻陣與殺陣三重陣法,讓人分不清真實與虛妄,而且三陣随機觸發,每人遭遇的陣法都不相同,運氣好也就被困一輩子,運氣不好三陣齊發,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真猛跌入了滾燙的岩漿之中,“啊啊啊!”他從岩漿之中冒出頭來,已經沒了人形,臉上皮膚消融,肌肉焦黑。
“滋滋滋”岩漿之內不斷傳出烤肉的聲音,不一會兒,他渾身就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
但不愧是巅峰血王,不過一瞬,他身上又重新長出了新鮮的血肉,然後又被燒融,循環往複,整個空間裏不斷重複他的哀嚎。
宮茗玉帶着幾具血奴穿透結界,正好看到真猛急蹿而逝的背影。
她倒是趕得巧,正好趕在真靈将宮銘澈改動的環境整個破壞之後。
“咦?他怎麽還在這裏?猛哥,等等我!”
宮茗玉追着真猛而去。
真猛前腳踏進岩漿裏,宮茗玉後腳就踏進了無盡的深淵。
深淵裏沒有光亮,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有的只有暗無天日的折磨與虐待。她不斷被深淵裏的各種惡魔反複施虐,滴蠟,扼喉,皮鞭,烙刑,她渾身被滴滿火紅的蠟液,身體遍布深可見骨的鞭痕與刀痕,傷口處可見燒焦的痕跡,烙熟的傷口溢出一股肉香,不可說之地被烙印“我是賤人”“我是銀娃”的字樣,她無數次被扼喉窒息在死亡的邊緣,但這些惡魔總會巧妙的留她一口氣,無數次當她以為終于能死亡結束這一切而閉上眼睛之時,一桶滾燙的開水或者冰可刺骨的冰水就會兜頭澆下,她慘叫着醒來又重複一遍無止境的折磨。
“二哥,我好像聽到了一男一女凄慘的哀嚎。”宮茗雪細細分辯越來越遠的聲音道。
“沒有,你聽錯了。”宮銘澈攬着她疾速飛奔,淡定道。
宮茗雪懷疑的目光瞅向他,挑了挑眉,微笑輕聲道:“二哥,你撒謊時耳尖也會變紅呢。”
宮銘澈面不改色,微眯眼道:“沒有,你看錯了。”
“哦?那你說你的耳尖為什麽會變紅?”宮茗雪伸出如蔥指尖輕輕彈了下他的耳尖,眨了下眼調皮道。
宮銘澈渾身緊繃,攬着纖腰的手幕然一緊,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至脖頸,他攝人的目光罩住懷裏笑得如狡猾狐貍般的人,柔聲道:“好玩嗎?”
宮茗雪下意識點頭,頭點到一半,接觸到他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般的眼神,脖頸一窒,微低的頭再也低不下去,她幹笑一聲,淡定的改為搖頭道:“不好玩,我知道我們在逃命的!”
宮銘澈低笑出聲,伸手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溫柔笑道:“調皮!想要我怎麽懲罰你?嗯?”
他低頭漸漸靠近她,溫熱的呼吸撒在她的頸側,她逐漸心跳如雷,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她微顫着眼睫閉上了眼睛。
“喲喲喲!你還知道是在逃命吖!
我還以為你在郊游呢!
澈澈你就是太寵她了,什麽都替她扛着,将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
看看她,不止絲毫沒有危機意識,還在這裏随意撩撥你,拖,後,腿!
真是豬隊友一個。”
龍大人咋咋呼呼的聲音又響起。
這個氣氛破壞小能手孜孜不倦的發光發熱,勢要将它單身貓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将暧昧掐斷在襁褓中,想在它面前撒狗糧,等它找到母獸再說。
宮茗雪一顫,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兩頰坨紅,顫巍巍的擡眼瞅了宮銘澈一眼,接觸到他的眼眸,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鴕鳥般的低頭,尴尬得不知說什麽好。
“呵!”宮銘澈含着冰渣的眼刀子甩到龍大人身上,凍得它渾身毛發倒術,它抖了抖毛上并不存在的冰渣,努力将自己盤起來,盤成一個球。
“再縮小一點,再小一點他就看不見我了,嗚嗚,好恐怖哇!救命哇!雪坨救命哇!”龍大人在宮茗雪的識海中呼救。
回應它的是宮茗雪一聲同樣的“呵!”
“不,你無情,你冷漠,你……”龍大人的控訴滿含悲戚。
“切!”宮茗雪朝它甩了個白眼。
“龍龍。”宮銘澈平靜道。
“在!”龍大人立馬從暖呼呼的身子裏擡起頭應到。
“既然你睡醒了,變身。你來跑。”宮銘澈淡淡的瞅了它一眼道。
“是。”龍大人焉頭焉腦答道。
“哈!唉!”宮茗雪蹙眉憋笑道,“看看吧,主子唉,我就是平時太寵你了,什麽都不要你做,你只要負責安心的睡大覺,看看你,不止絲毫沒有危機意識,還要勞駕主人帶你跑路逃命,拖,後,腿,真是豬隊友一個。好好跑哈!跑快點哦!”
宮茗雪眨了眨眼,挑釁的和龍大人對視了一番,心道:“小樣兒!原話還給你!”
龍大人:“……”
媽蛋,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小肚雞腸,嗨喲!好氣喲!
龍大人風馳電掣的身影在蓮池中一閃即逝,宮銘澈牢牢的站在它的頭頂,而宮茗雪責盤坐在他旁邊,嘴裏不停地喝着靈露,吃飽喝足後問道:“二哥,我們去哪?”
“去殺妖獸。”宮銘澈道。
“我們要不要用鑰匙離開這裏?巅峰血王速度這麽快,他追上來怎麽辦?”宮茗雪擔憂道。
“澈哥改的陣法沒那麽容易破,就算出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言現出身形道。
他看着兩旁極閃而逝的風景,臉上一片暗沉。
“沒錯,我篡改了那處陣法,已經變成一個死陣,就算是我進入也沒有解陣之法,只能強力破陣,而我們要出去,鑰匙的開啓地點必須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我們現在不可能出得去。”宮銘澈道。
“啊!那我們暫時被困在這裏了?”宮茗雪道。
“嗯,只是暫時的,不要擔心。
九妹,我這幾天仔細思考,發覺你的轉命移星咒沒那麽簡單。
真靈不惜以命為代價,也要對你下咒,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宮茗玉即将遭遇死劫。”宮銘澈沉聲道。
宮茗雪眼眸下沉,她渾身一震,她想到之前在夢裏,聖女最後被一個女修一劍斃命,難道那就是宮銘澈所指的死劫?
她推測了一下時間線,聖女的死劫大概就在五年之後。
當時聖女在靈界成功嶄露頭角,獲得靈界百年一度諸天新秀大比第二名,被化神大能收為關門弟子。
加之她絕美之色冠絕整個新秀大比,人氣飙升,大批狂蜂浪蝶蜂擁而至。
而聖女更是到處留情,堪稱萬草叢中過片草不沾身。
更牛逼的是她連她師傅也不放過,結果化神大能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與已經正在籌備雙修大典的未婚道侶解除婚約。
他還暗中出手廢了韓靖的修為,使其變為一個廢人,無奈主動與聖女退婚。
這場師徒曠世絕戀震驚了整個修真界。
但是化神大能力排衆議,堅持要娶自己的徒弟為雙修道侶,并且極其高調籌備兩人的雙修大典。
聖女此時達到了人生巅峰,過後就在雙修大典上被化神大能的前未婚妻一劍穿心。
這本書于高。潮之時以主角毫無預警死亡為結局。
弄得讀者全都無法接受。
那麽,按照現在事情的發展,應該是真靈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預知了聖女的死劫,然後使用這種陰毒的命咒來轉移聖女的死劫。
“真靈沒死!”宮茗雪咬住下唇然後磨了磨牙。
“嗯,邪血族一直以來都是潛伏在修真界的一顆毒瘤。
他們的逆天邪術曾經一度使凡俗界幾乎滅世,修真界也遭受重創,無數大宗門派拼着傳承斷絕的危險,付出了慘痛代價将邪血族滅族。
但其實每過幾千年,邪血族總會死灰複燃卷土重來,他們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方法,達到了修真界夢寐以求的不死不滅,所以真靈沒有死絕我一點也不意外。”
宮銘澈負手而立,舒緩的語調講述這種讓人心情沉重的話題,也能讓人忽略話題本身的不喜,反而讓人沉浸在他充滿魅力的聲線之中。
半饷,還是言率先反應過來,皺眉道:“不管他為什麽沒有死,但先前那血池裏所發生的事情,讓我有不祥的預感,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嗯,對,真猛如此拼命追殺我們,說明他不想讓他的所作所為給第三人知曉,這是個不能觸碰的秘密,會不會與鬼都慘案有關?”宮茗雪道。
“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宮茗玉那個女人果真是個大麻煩。”言沉重道。
“怎麽說?”宮茗雪挪動一下雙腿,往言身旁靠近一分,傾過頭道。
言看她靠近,極隐晦的瞟了宮銘澈一眼。
果然對上宮銘澈宛若看一件死物的眼神。
言反應迅速的往旁邊挪了十分,徹底拉開與宮茗雪之間的距離。
他看宮銘澈轉過視線,這輕舒一口氣道:“之前在我的小世界時,我封印宮茗玉記憶時,觸碰到一道極為強大的禁制。
要不是我反應快,神魂力強大,及時脫身,絕對會遭受重創。
我尋思着,既然封印不了她的記憶,萬一她出去那麽說一嘴,那麽我們以後将會遇到天大的麻煩,尤其在我們還是一隊殘兵弱将的情況下。
不說神界還有一個太女在搜尋我的蹤跡,就算是在地界這樣落後的界面,修真界為了機緣殺人奪寶的事也不在少數。
所以我利用最後一點和蓮池空間的字之間的聯系,将她扔進了這裏。
想着就把她一直關在這裏,也杜絕了所有隐患。
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她現在已經是完全與邪血族為伍,邪血族這麽一個完全不安常理出牌的毒瘤,想來要出蓮池空間并不是什麽難事。
只是不知道真猛為什麽不出去,反而一直呆在這裏。”言一口氣說完,掏出靈露喝了一口解解渴。
“确實是個麻煩。而且,如果宮茗玉的死劫一到,九妹你就處在危險之中,所以,先去殺妖獸,找回言丢失的字,提升你自身的能力。”宮銘澈點點頭道。
“其實,對于死劫,我想主人應該可以安全度過。”言道。
“你是說靈體渡劫?”宮銘澈道。
“是,我推測,宮茗玉應該是近期就有死劫,時間不會相隔太長,死劫的預測幾乎都要臨近有效,那麽,以宮茗玉的修為來說,想要渡劫并不困難,最多頂尖就是一個地靈體就能完事兒。”言界定道。
“嗯!不錯。”宮銘澈颔首道,“那麽,地靈體,你有嗎?”
言愉悅的神情一僵,挫敗道:“我沒有,當初逃命庫存的靈體全部用光了,不然也不會淪落到跌落幾大階的下場。”
“那你會做嗎?”宮銘澈道。
“我,我也不會,我本身只是一件做靈體的工具,上次通關那尊半成品還是蒙蒙超常發揮的巅峰制作,不過我儲存了言殿的傳承,主人可以學。”
“哦……”宮茗雪滿含希望的目光暗淡下來,不過她很快振作道,“沒關系,我學着做,應該不至于明天死劫就到呢,言,五年的時間夠不夠我做出地靈體?”
言神情一滞,撇嘴道:“當年言殿最天賦卓絕者是我上一任主人,前太女芭榮,她是六年做出地靈體,除她之外,晉升地靈師的人都耗費了超過二十年,她是最驚絕豔之人,沒有之一。你想要超過她,我直言道,恐怕是癡人說夢。”
宮茗雪氣鼓鼓道:“言,現在我是你的主人!”
“我知道。”言翻了個白眼。
“那你一定要這樣看扁我?我都沒試過你就知道我不行了?”宮茗雪執着道。
“我不是看扁你,而是在這世上再無第二個芭榮,她的優秀你無法想象。”言也同樣執着。
宮茗雪突然噤聲,她傷心道:“你都不給我一次試的機會,就這麽不相信我?”
“怎麽和你說不清楚?
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只要努力就能達到目标,多的是天賦氣運不夠者半途而廢。
而你,我現在确實沒有看出你比芭榮更為優秀的潛質。
我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你一定要我昧着良心說,你好棒!你比她優秀,暫時性的麻痹你,你高興?”言暴躁地站了起來,昂着頭斜眼瞥着宮茗雪道。
“言,我發現我們沒有在說同一件事。”宮茗雪嘆了口氣,失落道,“我在乎的不是我夠不夠優秀你認不認可我這個事實,我在乎的是你相不相信我,支不支持我,這是一個态度問題,言,你心底一直忘不了你的前主人吧?你心底最信任的人是她對嗎?”
“我……”言眸光一暗,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就卡在喉嚨裏。
“言,我希望我們以後能是最互相信任的夥伴,而你一直沉浸在過去,一直不肯正視你身邊的夥伴,你要我怎麽安心将後背交托給你?”宮茗雪越說越冷靜。
她知道要得到聖女的金手指沒有那麽容易。
果然,就算得到了他的身,但他的心卻與她相隔萬年,他永遠停滞在芭榮的巅峰時代。
可能她這個平凡無奇的人類根本就沒有入過他的眼,之所以認主,全憑宮茗玉作死施的轉命移星咒。
她分得了聖女的氣運,這幸運的擁有了他。
但搶來的總是不安,一點點小事也能被她無限放大。
估計這也要歸功于她藏于心底深深的自卑感,生怕這一切只是水中花鏡中月,包括對宮銘澈的感情,每次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踏出一步,最終總會縮回自以為安全的殼裏。
“唉!”一聲輕嘆,宮銘澈轉身,半跪于她身前,伸出手指輕撫她皺得死緊的眉間,雙手捧着她的雙頰,溫聲道,“我相信你!所以,笑一笑,嗯?”
宮茗雪眨了眨眼,強迫自己将即将沖出的淚珠咽回去,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宮銘澈眼神沉沉,他一把将她拉入懷中,道:“算了,你還是不要笑了,笑得我心疼。”
宮茗雪埋頭在他淡淡竹香懷抱裏,悄悄又淚濕了雙眸,就沖你這句“我心疼”,她願意相信一次,相信幸運之神真的光顧于她。
“咻”一聲空氣湧動的破空聲襲來,一條細長的舌頭堪堪掃過龍大人迎風飛舞的毛發,半空中滴下粘稠腥臭的黃色粘液。
“靠,死蛙獸,竟敢打你貓爺爺的主意,還想用這令人作嘔的口水污染我純白的毛發,受死!”龍大人緊急停下狂奔的腳步,爪子在濕潤的泥地裏滑出超過五丈的深溝。
宮銘澈抱着宮茗雪無聲落地,言早已經安靜回到本體內。
宮茗雪內心一股無法釋放的戾氣急需發洩,她緊了緊手指,被宮銘澈無聲握住,“去吧!不要怕!有危險時我在。”他道。
她瞬間充滿了力量,手中火紅色的言力傾瀉而出。
“網”字從她唇齒溢出,她身前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火網。
“去”
火網朝藏身在茂密的蓮葉中的蛙獸激射而去。
正一心和龍大人激戰途中的蛙獸沒有躲過這記偷襲,火網迅速蔓延包裹住它的全身,瞬間空中彌漫出一股濃濃的烤肉香氣。
“呱!”
蛙獸發出巨大洪音,攻擊得宮茗雪識海內一鳴。
就是這千分之一秒的停頓,蛙獸身上的火焰一熄。
蛙獸轉身想要逃竄,正好撞進蟄伏在後頭的貓獸嘴裏。
“咔擦”一聲,蛙獸直接被咬斷了脖子。
“呸呸!”
龍大人吐出口中的血沫,将斷成兩截的蛙身一扔。
“聞着香,吃到嘴裏臭,塔瑪還有毒,呸!”
它伸出後爪一腳踢飛蛙頭,“哐當”從蛙頭斷頸處滾落一顆巴掌大的綠色玉花生。
宮茗雪急急奔過來,先龍大人一步将玉花生撿入手中,道:“言,你看看是不是你掉的字?”
“嗯。”她識海裏響起言甕聲甕氣的回答,接着她掌心的玉花生消失不見,泛舊的言書最後一頁又多了一個小黑點。
“呵,小心眼的男人,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也不承多讓。”宮茗雪一口氣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她發洩般一腳踹在旁邊的蓮葉莖上,“噗”莖身被她踹出一個極深的腳印,淺綠色的汁液飛濺出來,沾在地上的蛙獸屍身上,将屍身腐蝕出坑坑窪窪一大片坑洞,并且還在不斷冒着氣泡,持續腐蝕中,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屍臭味。
宮茗雪一愣,看着她腳上浸滿綠色汁液的小皮靴發呆。
“愛瑪,雪坨你這時候發什麽呆?真是急死我了。”龍大人着急忙慌口中噴出一股水流,直接噴在宮茗雪的腳上,可是它忘了它巨大的體型,宮茗雪被這股巨大的洪流沖出老遠。
宮銘澈極射而出,于半空中接住濕淋淋的宮茗雪,此時她正滿臉冷汗,她的整個小腿火辣辣的疼痛,白色的中褲小腿部位漸漸被血色染紅,巨大的水流雖然成功稀釋了毒液的腐蝕性,但也擴大了腐蝕範圍,将毒液沖上了小腿部位。宮銘澈腳尖輕點,攀上荷葉,将宮茗雪放在寬大幹淨的荷葉上,“呲啦”一聲,将她的小腿褲腳撕開,又小心扯掉她已經被腐蝕得面目全非的靴子,他跪在地上,将她血紅的腳掌輕輕架在他的腿上,掏出法瓶,從內倒出淺白色的靈液,細細的幫她沖洗傷口,這種靈液散發出一股極為好聞的香氣,逐漸清洗幹淨毒液,連帶着毒液令人作嘔的臭氣也消失不見,傷口處灼燒的痛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亮舒爽的溫潤觸感,接着是細碎的酥癢,不過片刻,她的小腿自己足部肌膚恢複白嫩光滑,細長筆直的小腿腿形極為優美,腿腹肌肉弧度誘人,瑩白小巧的玉足精致至極,圓潤的腳趾上,粉色的指甲泛着熒熒水光,晶瑩剔透。讓人見之難忘。
宮銘澈移開目光,輕輕放下她的腿,閃身至一旁,背對着她扔下一套淺粉色法衣,一言未發迅速遠離,站至寬闊荷葉的另一頭,宮茗雪眼尖地發現他通紅的耳尖,悠然一笑,心裏突然之間就不糾結了,矯情的自己也夠愚蠢的了,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就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主人,謝謝你!我錯了!”言現出身形躬身彎腰行禮道。
宮茗雪被他突然出現吓了一跳,她撇撇嘴自嘲道:“你沒錯,是我的錯,和一個死人争寵,我也是夠傻的了。”
言半天沒出聲,宮茗雪擡頭看他,就見他愣愣地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腿部看,突然之間他臉色爆紅,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剛剛看清,我,我不知道你沒有穿褲子。不是,你不是沒有穿褲子。”
“什麽跟什麽?你在胡言亂語啥?我怎麽沒有穿褲子了,我的清譽都要被你毀了你知不知道?”宮茗雪悶笑道。
“言,你在幹什麽?”宮銘澈不知何時出現在言身後,壓抑怒氣的雙眸沉沉的壓在言的心上,言求生欲突然上線,他轉身背對宮茗雪着急解釋:“澈哥你聽我說,我剛什麽都沒有看清,這麽遠的距離在我眼裏就是模糊一片,所以胡亂猜測主人沒穿……真的我沒有撒謊。”
“呵,你要再多看一眼,眼睛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跟我來。”宮銘澈拎着言迅速遠離,又道,“九妹,快換好法衣,接下來再去找下一只落單的妖獸。”
“哦,好的。”宮茗雪這個從現代而來的靈魂可沒将露出小腿和腳放在眼裏,這算什麽?現在夏天熱褲小姐姐街上一攤一攤的,就只有古人這麽講究,不過還是入鄉随俗吧,她還是快速換上一套法衣。
接下來三年,宮茗雪一行人從找落單妖獸開刀開始,到後來的三五兩只的妖獸小隊,最後直接殺入妖獸族群老巢。
三年間無數次與妖獸搏鬥,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這樣的歷練讓宮茗雪有着顯而易見的進步。
她戰鬥經歷逐漸豐富,出手殺氣騰騰,動作幹淨利落,對言力的把控也越來越精準,怎樣能少用一分言力而造成更大的殺傷力是她每日都在跟進研究的課題。
宮茗雪和龍大人配合越來越默契,而她的言力也從一級升級到九級,等級相當于煉氣九級。
相較于靈力,言力的運用更加悄無聲息,而且變化多端令獸防不勝防,可單挑可群攻,最适合遠程攻擊。
而她的一字言咒也升級到了七字真言,可以短暫控制妖獸按照她的七字指令行事,而言丢失在這裏的十幾個字也終于只剩最後一點點就集齊了。
這天,他們來到之前被吸入言的小世界那片羅藤枝叢。
剛想要想辦法将這裏那群蚊獸引出來,遠處一陣怒吼由遠即至:“賊子,拿命來!”
人未到,攻擊先至,透明絲網鋪天蓋地罩射而來。
宮銘澈抱着宮茗雪伏地翻滾,堪堪藏入羅藤枝底部,絲網就鋪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