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筆大生意

住在衙門反而更加清淨——南定府本來就不是一個省心的地方，那些已經習慣了當土皇帝的地方豪強們，每一天都在想方設法給上官斌遞拜帖，上官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這一個的對另一個不好交代，接了另一個的對這個不好交代，地方勢力錯綜複雜，不管他做出什麽選擇，總會得罪一些人。

上官斌索性接病閉門不出，誰的帖子也不接，誰也不見。

但這些不見的人不包括城外大營之中威風凜凜的軍人，以及上官斌本來就低了一級的小王爺。

這兩類人是沒法拒之門外的，新招的衙役也很有眼色，阮恬的帖子一出，他就知道這是不能得罪的人，立刻恭恭敬敬的将人迎進了衙門。

比起王府，衙門可以說是簡陋，既沒有假山池塘的裝飾，也沒有來來往往的仆人，更似乎沒有一絲人氣。

阮恬：“……”難怪從沒有聽說什麽人是常住在衙門的。

衙門的後院有個兩進的院子，正院便是上官斌現在的住所，衙門裏不好請什麽仆人，只有一個廚娘在後廚做飯，出了上官斌的部分之外，還要供給整個衙門的衙役，前面帶路的人顯然是個嘴巴閑不住的，帶路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就把衙門現在的情況全都透露出來。

阮恬：“……”

阮恬身邊身份暫時是小厮的士兵：“……”

空蕩蕩的院子在阮恬來了之後也沒有顯得熱鬧起來，阮恬與上官斌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談，其他人自覺站在了門外守着。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浪費時間！”阮恬阻止了上官斌脫口而出的官腔，有些無語，“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對南定府的情況是個什麽想法？”

上官斌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沒想到阮親王竟是因為這件事來的，說實話，南定府的情況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難搞一些，因為南定府從上到下的體制幾乎都要重新建立，現在府衙算是修建好了，但是府衙之下還有縣衙，村莊，這些事情全都要從頭開始，他在南定府沒有勢力，幾乎是寸步難行。

這個時候阮恬找上來，讓上官斌生出了幾分警惕。

自古以來，有封地的這些王爺們，都不會希望京城來的官員管得太寬，一般而言，府衙幾乎形同虛設，對于官府來說并不合适，所以大堰建國這麽多年以來，還從來沒有封過異姓王爺，就算是歷任皇帝的親兄弟，封王之後也沒有能夠離京的。

阮恬算是開國以來第一個異姓王爺，更是第一個，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有封地的王爺。

阮恬這麽一問，他下意識就認為阮恬是想着完全掌控南定府，面上露出了幾分為難。

“你難不成覺得本王會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感興趣不成？”阮恬看出他的想法，嗤笑了一聲，“上官大人不必憂心，本王來衙門，不過是有一筆生意想要同上官大人做罷了。”

上官斌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捂着手帕咳了兩下，才看向阮恬：“不知王爺所為何事？”

這位王爺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的，只可惜這一次上官斌腦子裏想得太多，反而看走了眼。

阮恬心裏有些不快，臉上帶了幾分：“當然是大生意，要不是整個南定府只有上官大人有這個資格做這個生意，本王也不會來尋上官大人不是？”

沒想到上官斌竟然對他還有戒備心，阮恬覺得十分不高興。

到底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阮恬也不覺得自己要像是年過半百的老學究一樣一板一眼。

上官斌察覺不對，立即給阮恬賠罪：“是下官的不是，希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下官計較。”

阮恬哼了一聲：“我這裏有兩筆大生意，上官大人聽完之後可以選一個。”

“下官洗耳恭聽。”上官斌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這第一呢，是修路，”阮恬神情淡然，舉止中自然帶着幾分天潢貴胄的貴氣，“其二呢，便是種樹。不管是哪一個，王府都可以出錢，但是出力呢，就要靠上官大人的魅力了。”

官府目前在南定府沒有任何的威信可言，沒有什麽好說的。

上官斌神色莫名，像是沒有聽明白阮親王想要做什麽。

不管是種樹還是修路，都是勞民傷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