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能是被那個炸雷震壞了耳朵,急促的眨着眼睛,“你你你……你說什麽……”

這一次申辰像是要他确認一般,一手繞過他的後腦将他按向自己,然後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呼……”顧憶宸騰地睜開了眼睛。房間裏一抹昏暗的燈光,想要擡手,卻發現右手背輸着點滴。在回味那最初一吻的夢境時,如今的記憶也在快速回歸。顧憶宸向右偏頭,看到了那個與夢裏少年重疊的臉龐,瞬間淚如泉湧。

申辰從半小時前就聽到他在呢喃着什麽,他不知道安然夢到了什麽,可是他的嘴角微揚,眼睛顫抖,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樣。但當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時,那種悲喜交加的眼神,是那麽的讓自己焦躁難安。就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沖過去将他擁在懷裏,輕撫他的頭頂安撫說,“沒事兒了,一切都過去了。”可是他忍住了,高傲的自尊讓他必須在得到安然的解釋後,才能真正的釋懷。

轉過頭去抽了抽鼻子,顧憶宸緩緩坐起身子,當他意識到自己露在睡衣外面半截胳膊的時候,知道終于到了面對一切的時候了。

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布滿大大小小類似煙頭燙傷後的淡褐色疤痕,雖然有些已經随着時間變得接近于膚色,可還是能看出原來的傷口多麽慘不忍睹。除了胳膊上,身上,腿上,幾乎所有目光可視與不可視的地方,都存在這樣的疤痕。顧憶宸攥緊胸口微敞的睡衣領子,苦笑了一聲,“你都知道了?”

申辰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莫吉隆斯症。”

顧憶宸擡眼看向他,露出一個凄美的笑容,“這就是我八年前不告而別的原因。”

申辰看着他不再明亮的雙眸,心裏不知有多恨,恨那個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男人,更恨那個不能保他平安的自己!欺身上前,将他按在床上,大力的揮開他拼命遮擋着身體的雙手,眼底盡是哀傷,“為什麽?!為什麽當時不說,為什麽逃跑!”

事到如今,顧憶宸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伸手撫上男人略顯憔悴的臉龐,“他給我注射了R病毒,然後告訴我這個病毒沒有解藥,而且會傳染身邊最親近的人,其危害程度不亞于HIV,你說當時我該怎麽辦。”

申辰怎會不知道這病的厲害程度,又怎會懷疑那個人的辣手無情,他的手指劃過安然胸膛上細小的疤痕,淚水也随之滴落,“安然,你那麽笨,我該拿你怎麽辦?”

06來日方長

一牆之隔,透過微掩的門縫,申睿骞緊緊盯着床上相擁的兩人,眼中盡是悲涼。從申辰口中說出的那句,“他本就是我的人”讓申睿骞既不敢相信,又覺得可笑可哀。自己真的和他那麽相像嗎,不論相貌還是看中的人,自己都那麽可悲的遺傳了他的基因。聽着顧憶宸細小的抽泣變為哀嚎,他心裏究竟壓抑了多久多深的哀傷,而那些拜申辰所賜,卻需要他來安慰補償。恍惚間,申睿骞想到了那晚他如此深情的眼睛,那雙将他完全俘虜的眼睛,原來那份溫情從不是因為他,而是顧憶宸通過他的臉,看到了申辰的影子。

賀朔輕輕拍了下申睿骞的肩膀,“別站在這裏自尋煩惱了,既然知道,就趕快死心。”

死心?申睿骞勾起嘴角,反問賀朔,“我究竟那裏比不上那個老男人,他今年都36歲了。”

賀朔無奈的嘆了口氣,誰不曾年少輕狂,誰不曾真心付出過,歲月從不曾額外疼惜過誰人。“你只是被那一時的錯覺蒙蔽了眼睛,你現在應該很清楚,自己才是局外人。”

申睿骞當然知道他的想法都是自欺欺人,可他還是不肯輕易放手,且不論顧憶宸曾經舍命相救,就單單因為他是申辰心愛的人,他也要不擇手段的将他搶過來。

賀朔看得明白,申睿骞不會就此收手,可父子倆這樣彼此折磨,讓他頭疼。

直到保姆王嬸前來彙報,申睿骞才悻然離開。

“賀先生,有位自稱顧先生朋友的人在樓下等候了。”

安然的朋友,賀朔點了點頭,輕手關好房門,不忘囑咐她一句,“一會兒把青粥和小菜端進去,他們倆一天都沒吃飯了。”然後随她下樓見客去了。

西式奢華的宮廷沙發上,肖凡把顧憶宸的随身物品從公寓裏拿了過來,他知道這次申辰必定不會輕易放手,如果兩人能和好如初,也算是最完美的結局。

賀朔看着來人逆光的側顏,腳步在距離肖凡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眉毛不由得挑起,心想“這就叫歪打正着,好事成雙吧。”

聽到腳步聲,肖凡很懂規矩的站起身來,就在他回過頭的瞬間,好看的笑容從臉上淡去,繼而變得冰冷無情。

賀朔不以為然的走向前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龐,卻被肖凡巧妙地避了過去。

“我只是來送東西的,告辭。”肖凡像是只見了老虎的兔子,但即使他心裏多麽焦慮,還是表現得泰然自若,指了指茶幾上的小行李包,轉身要走。

賀朔哪能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繼而抓住了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就看到他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肩膀。“既然來了,又何必着急離開,或者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肖凡欲哭無淚,心裏憤然,“安然你可坑死我了,你自己撞上了申辰的槍口不說,還把我帶進了敵人的大本營,我也是腦子轉筋,居然自投羅網來了!”他順着賀朔手指用力的方向回過身子,無奈的開口,“賀先生,我覺得你我之間,沒什麽可談的。”

賀朔饒有興趣的從上到下打量他,淺咖色的長發高高束在腦後,白皙的未施粉黛的清秀面容,一身筆挺的深紅色休閑西裝,锃亮的尖頭皮鞋,俨然一位高貴的紳士,任憑誰看都不能與在夜店妩媚瘋狂的鋼管舞郎聯系在一起,更別說那人在自己身下嬌媚求饒的可口畫面了。想到這裏,賀朔稍一用力将他攬入懷中,壞心的捏了下他緊實圓潤的翹臀,好奇的詢問道,“凡夜的老板跑去四月公館作鋼管舞郎,你說要是被下屬知道了,他們會是什麽反應?”

“你!”肖凡恨不得用線一陣一陣縫住他的嘴,可惡的男人,不僅記住了他,還把他調查的那麽清楚。

賀朔洋洋得意,卻松開了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請肖大美人賞臉共進晚餐。”

肖凡揚起手腕,指着價格不菲的伯爵手表提醒他,“已經快十點鐘了,吃什麽晚餐!”

賀朔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理,轉而攬過他的肩膀往外走,語氣不明的說,“既然這麽晚了,不如去四月公館吧,好久都沒看你跳舞了。”

肖凡一聽四月公館,立刻掙紮起來,他以前都是喬裝打扮過一番才偷偷跑去那裏的,如今讓他以如此正式的形象進入那裏,不被人認出來才怪了。無奈掙紮不脫,肖凡急的伸手往男人腰間狠狠一掐,在他吃痛的同時與他拉開三米遠的距離,“賀朔,你究竟想怎麽樣!”

賀朔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蹙眉看着肖凡好看的食指指着他的鼻子,态度也不似剛才那樣溫柔,一步跨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鉗住他白皙的脖頸,“敬酒不吃吃罰酒。”

肖凡哪知道賀朔一碰就炸,來不及反應就被他鎖喉,好在手指沒有勒緊,可他語氣依舊強硬,“我不去四月公館!”

賀朔明知道他有所顧忌,但看他一點都不服軟,非要懲罰他的倔強。“這可由不得你了。”

肖凡狠狠地瞪着眼睛,奈何對眼前的人毫無用處,“你有本事去說啊,反正那天是我在四月公館的最後一場,你沒憑沒據的,我告你诽謗!”

“哦?”賀朔眯起眼睛,緩緩靠近,在兩人幾乎鼻尖碰鼻尖的距離時候,努了努嘴巴,“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就是四月公館的老板賀朔,關于你的高清視頻,要多少有多少。”

肖凡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回望他,他一直以為四月公館的老板是一位救人于水火且寬厚大度的紳士,沒曾想是眼前這個盡顯流氓氣質的無賴。

賀朔被他可愛的表情惹得面露笑意,遏制他的手也放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袖口,“不用急着感謝我,來日方長。”

“誰要感謝你!”肖凡一副吃癟的樣子,可礙于情面還是服了句軟,“我可以陪你吃宵夜。”

賀朔吃軟不吃硬,見他這樣也算是滿意,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走吧。”

肖凡嘟起嘴巴哼了一聲,挽過男人的手臂,跟着他出門了。

兩人前腳離開,後腳申睿骞也換上一身黑色休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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