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沉默以對的嬉笑
蘇柳靜踏入大廳的時候,就見夏末坐在樓梯上,赤着雙足,擺着很有型的pose,陰陰的看着自己。
“你那什麽眼神?”
還不到七點,她起來那麽早幹嘛?她以為她非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你幹嘛澆我水?”頭昏欲裂的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想了老半天,只記得昨晚跟漢斯教授吃飯,是蘇柳靜做的東,喝了點酒,後來好像就給一只很掃興的人曳走了……然後…然後…就記得蘇柳靜一臉兇狠的把冰冷的水往自己頭上澆----她摸摸頭發和衣服,還是有些濕膩膩的。
蘇柳靜也狠心,拖了她回來,也不管她一身的水-----而那一身水還是自己的“傑作”,讓保镖随便把她扔在一個房間,自己去洗澡睡覺,睡到慣常的時間起來做晨運,若不是一回來就看見那張死臉,估計一時半刻也想不起家裏還有這麽一號神仙。
蘇柳靜不甩她。越過夏末,準備回房間洗澡更衣;夏末跟着站起來,不爽的看着那一臉無動于衷的蘇大女王,“喂……”
蘇柳靜站定,看着她,冷冷的問,“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好理直氣壯。
蘇柳靜的臉微微的抽了一下,告訴自己蘇柳靜別跟這種白癡計較!
“喂…”
“別喂喂聲,我有名字你叫。”蘇柳靜頭也不回,冷冷的說;夏末跟在她後面,笑嘻嘻的,“小蘇蘇…”蘇柳靜猛然回頭,針尖一樣尖銳的橫了她一眼----夏末連忙醒覺的閉嘴,那眼神……
蘇柳靜當着她的面嘭的甩上了門-----夏末摸摸臉,啊喲,莫非昨晚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蘇女王怎麽一副殺父仇人的眼神看她?話說起來,蘇女王發起飙來真是氣勢啊,剛才那眼神,端的是一個兇、狠、冷、絕---一個眼神能表達那麽多表情的,怕也只有蘇女王能做到了---就差沒把她吓死,啊,摸摸小心肝,還蹦蹦的亂跳呢!哎,好可怕!
不過呢,蘇女王也真奇怪,明明是厭惡她的,卻允許她的接近…蘇柳靜,你什麽居心?
夏末呵呵的低笑,手插褲兜裏,慢慢悠悠的晃了下樓,出了門口,也沒大到會讓人迷路的程度,摸索着也可以找到大門----豪宅自是豪宅的,幸虧不是在半山,出了大門,走了幾百米的私家路,外面就是街道了,多的是交通工具,也不至于要勞動自己的雙腳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回去這般可憐----可憐她的鞋子啊,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找了個老半天也沒見着。
夏末摸了摸口袋,嘿嘿,還有足夠的銀元,揚手招了臺的士回去---在車上的時候,總想着昨晚幹了啥好事,讓蘇女王此般苦大仇深,除了頭痛,實在想不起,一片迷糊,打了個呵欠,幹脆不想,就算窮兇極惡,發生了也無何奈何,多想無益。幹脆不想,打了呵欠,差點沒睡過去,到了還是司機出聲叫她的。
回到住的地方,脫光了身上的髒衣服,倒頭就睡,到了九點多,起來洗澡洗頭,然後穿好衣服,到樓下的電話亭給店裏打電話請假。那老板娘也是不樂意,語氣很是不痛快,又無何奈何,夏末掠着濕漉漉的頭發,漫不經心的看着電話亭外的人來人往,語氣很誠懇的道歉,确是她不對,無奈事發突然,真有要緊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才讓老板娘心舒服了點,放生了她。
夏末正說着電話,忽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樓下停下來,有個穿西裝的男人下了車,走到門前按門鈴,好一會,像是沒反應,西裝男人走到轎車前,俯下身似乎跟裏面的人說什麽-----夏末看不到車裏的人,也沒在意,講完了電話,挂上,給了電話費,哼着歌兒踱回去;那穿西裝的男人一看見他,連忙的走了過來。
夏末才知道蘇女王大駕光臨了。連忙呵呵的笑着走過去,打開車門,鑽入去,甜甜的叫,“小蘇蘇…”
蘇女王優雅的坐在車上,還是一貫的中性打扮---夏末瞄着她,心想我的媽呀,咋那麽帥!
忽然一張閃閃的卡在面前晃了晃,蘇女王面無表情,“拿去,好好裝扮一下,不要丢了我的臉。”
那場學術會議,在假日大酒店舉行,參加的都是各國出名的學者教授,還有當地的文化界名流,後來夏末才知道,蘇女王之所以這麽熱心,除了一半原因那假日大酒店是蘇家的産業,一半原因還在于主持會議的是蘇家的族親,是蘇柳靜的一個叔父,也是當地文化界的名人---夏末本以為只是跟漢斯教授聚聚舊、跟着陪着吃喝玩樂的,蘇女王竟然把她扔去當翻譯機器,真是物盡其用!可惡!
夏末後來不無感慨,“小蘇蘇人家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你真是萬惡俱全百毒不侵啊!”
蘇女王不動如泰山,謝謝缪贊!
讓夏末好生郁悶。
夏末瞄了自己一眼,心想我哪裏丢你臉了,要人才是頂尖的人才,要身材也是頂尖的…沒身材!
算!
不跟你這種資産階級一般見識。
夏末接過那張卡,拈着研究,不無納悶的看着蘇柳靜,“小蘇蘇你說為什麽所有的卡都是方形的?是不是搞經濟的都這麽死板、沒創意?若是我來設計,我就設計一個可愛卡通形的,上面印上小叮當、hellokitty、大灰狼、喜羊羊、懶羊羊那多可愛啊,你說是不是?”
蘇柳靜面不改色。“你可以打電話去建議一下。”
“可是小蘇蘇你可以開銀行啊,NO.1的那張就送我好了!”
蘇柳靜終于正眼看了她一下,輕輕一下而已,那眼神,夏末懷疑是在看白癡,扁了扁嘴,幹嘛,意淫一下都不可以?
蘇柳靜慢悠悠的開口,沒哼,卻讓人覺得比哼了還要輕蔑-----“你真偉大!”
夏末只好當做沒聽見。将那張卡夾在指間把玩着------蘇柳靜看着她的手:那手,非常的纖細,手指異常的長,秀氣,可是并不光滑,她知道那雙手很多老繭,還有細碎的傷痕,像她那樣的人,為什麽不好好保護自己的手?---那雙手應該是藝術家的手才對,為什麽她那麽自甘堕落?明明可以高高在上,卻偏偏去做一些低賤的活,真是……
“小蘇蘇?”夏末疑惑的看着她。
蘇柳靜狀若不經心的移開視線。
“小蘇蘇,你說怎麽辦,舊債未清又添新債…”夏末看着那張卡呵呵的笑,“怕是要賣身為奴了羅!”
“那你願不願意來幫我做事?”
夏末忽然不笑,揚着那雙因睡眠不好、略微紅腫有血絲卻很靈活的大眼睛,“蘇柳靜,你調查過我了吧?”
“該知道的基本知道。”
果然!夏末苦笑,蘇女王你也太不掩飾了一點吧?
“既然調查過我,就該知道我是怎麽一個人。我這個人,對厭惡的事很沒耐心,性格散漫沒紀律,沒有強烈的責任心,也讨厭別人對我有任何的期待,我喜歡随心所欲,無拘無束,簡單來說,我這個人,不是做大事的料子!跟你一起工作,只怕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
“夏末,我知道你精通多國的語言,對文學、社會人文、哲學也很有研究,擅長搜集整理情報,同時還多才多藝,既然有一身才學,何必糟蹋了?一樣是工作,為什麽不挑最好的?我可以給你最優厚的條件,除了必要的時候,所有時間你都可以随意支配,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你喜好的事情!”
連名帶姓的叫她…
很認真的看着夏末,蘇柳靜也正式的說。
“聽起來很動人不錯!”夏末淡淡的笑,“再說!”
蘇柳靜見他一副沒意思多說的神态,也不再多說。在她看來,老天是錯愛這個人了,這個人太愛不務正業了,天賦,也只是讓她用來糟蹋的而已,反正與她無關就是了,只不過……
夏末忽然的精神起來,彈了彈那張閃閃的卡,又嬉皮笑臉的問,“對了,小蘇蘇,這裏面的錢是不是随便我使用的?”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蘇柳靜;蘇柳靜皺了皺眉,是這樣沒錯。
夏末把卡插道褲兜裏。“謝謝了!”
打開了車門,鑽了出來,臨了,還不忘說一句,“小蘇蘇,你真大方,我一定将它使用殆盡的!”
蘇柳靜看着她,沒作聲。
昨天晚上,那個哭得死去活來的人呢?
她一定不記得,昨天晚上,自己蜷縮成一團,嗚嗚的哭吧?
這嬉皮笑臉的,給誰看?自己?還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贊美我吧!我真是好孩子啊,寶貴的星期天居然還寫文!
O(∩_∩)O哈哈哈~!
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