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仙魔之戰(下)

☆、29 仙魔之戰(下)

容少立刻就站了起來,甄婉也想起身,被他攔住:“你在這裏不要動。”說完,他匆匆走了出去。

廉貞星君的一千天兵殺入魔軍之中,幾乎沒入了一片黑色的海洋。夜色成為了奇佳的掩護。

但反常的是,魔軍的士氣仿佛真的已經低落到了極點,雙方交手沒多久,魔軍就潮水一樣向後退去。

廉貞星君酒還未醒,見到此情此景,一時腦中一熱,喊道:“大家随我沖上去,活捉魔軍将領!”

一千天兵此刻都已經殺紅了眼,陣型紊亂,只顧着向前沖。這時候,卻聽魔界軍中,一聲冷笑,有個陰沉的聲音道:“誰要活捉本将,現在就上前來啊!”

話未說完,一支冷箭已從魔軍中射出,直指廉貞星君面門。這一下雖沒把廉貞星君射中,卻也吓出一身冷汗,只見那軍中一人立馬持弓,面色冷如寒冰。

廉貞星君酒醒了一半:“風魔闌若!”

風魔闌若是與闌陰齊名的魔界四戰将之一。天兵都以為是小股魔軍夜襲,卻沒想到是主将親自來了。廉貞星君此刻才發覺今天的事情或許有詐,急令撤軍。但此時天兵已經孤軍深入太久,被魔界的軍隊圍得水洩不通。

直到容少帶兵來救援時,一千天兵已經損傷大半。廉貞星君也受了傷,在回去的途中就昏迷過去。容少安排受傷的天兵去治療,又叫熒惑來看廉貞星君的傷勢。

甄婉見廉貞星君被風塵仆仆地擡進來,吓了一大跳,忙問怎麽了。

容少這會兒卻沒工夫理她,她只好自己走到營帳外面坐下,看着天兵們火急火燎地跑來跑去。

不一會兒,有人從營帳內走出來,坐在甄婉身邊。甄婉回頭一看是青鸾,便問道:“你怎麽出來了,廉貞星君沒事了麽?”

青鸾搖搖頭:“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廉貞星君只受了很輕的傷,但是一直昏迷不醒。我家星君這會兒在檢查他傷口有沒有毒。”

甄婉哦了一聲。過了一陣,青鸾有些欲言又止地蹭得離她近了些:“夫人,你別難過,少君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群仙宴之後,他一直在找你……後來因為廉貞星君出兵要他督軍,才不得不中斷了。但他很擔心你,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別怪他,真的……”

甄婉微微怔了一下,才輕聲道:“我沒有怪他啊。”

青鸾嘆了口氣:“少君不過是太忙了,如果有時間,肯定會陪着夫人你的。”

“我真的沒有怪他,他對我已經很好了。”她真的一點也沒有怪容少。甚至她有時候真的想問,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呢。

因為是夫妻嗎,可那分明就是有名無實的。

她茫然地看着遠處,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容少對她的好,大概是她今生也還不起的。這讓她心中有種難言的負罪感,望着遠處的山巒,默然無言。

衛子翼站在山巒上,望着遠處燈火飄搖的仙界駐地。

他的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只有襟口露出一截雪白中衣,更襯得容顏如雪,眉目如畫。

站在他背後的,是一支五十人的妖界精銳——他在離開吳天塔之後、昏迷之前,最後一只赤火蝴蝶就是為了傳喚這支隊伍。這對他至關重要,也幸虧甄婉在他昏迷之後,将那只蝴蝶放出去了。

他離開太白星君府之後,就在六原荒野和這支妖軍會和。聽聞仙魔戰場的情況,便到了這附近的山上觀望。

這一支精銳妖軍剛剛目睹了一場風魔闌若夜襲天兵的好戲,此時都在議論。其中一個頭領走到衛子翼身邊,說道:“宮主,他們這樣打下去,最後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我們只要按兵不動,就可以坐收漁利了!”

另一個妖族說:“我看不然,那風魔闌若帶的兵武器上都淬了毒。若不是這樣,仙界倒是有勝算的。”

又一個妖族興奮地道:“不如我們來個李代桃僵,悄悄給魔軍也下了毒,再推到仙界的人身上……”

這五十人的隊伍都是萬妖宮抽調的,基本可算是衛子翼的親信。因而他們說個不停,衛子翼也不管,只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石上聽着。

直到這會兒,他才淡淡笑了一下:“歇了吧。仙界是盟軍,讓他們知道了,你們想讓陛下顏面掃地麽。”

方才說話的那幾個妖軍讪讪笑了幾聲,都不說話。衛子翼又問:“胡竟,你方才說闌若的兵器淬了毒,能看出是什麽毒麽?”

顧名思義,那名叫胡竟的是妖狐所化,相貌妖豔。他微微一笑,道:“宮主,你這可問對人了。六界之內只怕沒幾個人知道這種毒,此毒名為冰融。只要沾上一點,就會發熱昏迷,而最妙的是這種毒還能揮發至空氣中,悄無聲息地擴散。因而下毒之人,常常都需要先自服解藥,以防中招。”

他頓了頓,又道,“這種毒極其珍貴,看來,魔軍這次是下了血本的。”

衛子翼又看着那仙界的駐地,隔了半晌才嗯了一聲。問道:“那解藥你會配嗎?”

胡竟一陣愕然:“宮主,你、你這是打算……”

“既然是盟友,我們自然不好袖手旁觀。闌若總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我倒看他能得意幾天。”說着,衛子翼已經走向了下山的路,揮了一下手示意後面的人跟上來。

甄婉隐約看到遠處的山間有人影閃動,疑惑地起身觀望。就在這時,卻聽後面駐地內有天兵慌亂地大叫又有誰昏了,又有誰發起高熱。青鸾已經被叫走去幫手,甄婉自己坐着沒什麽意思,走回到營帳裏。

容少和熒惑正在商議下一步的退敵之策。

容少雙眉緊鎖,低頭凝神看着桌上的地圖。他是天帝欽點的督軍,廉貞星君昏迷之後,整個龐大天兵隊伍中的所有事情都在等着他處理。

“今天天這敗仗對我們可不太有利。”熒惑盤膝坐在桌子上,說道,“魔軍的兵器上有毒,可現在我們不知是什麽毒,更別提怎麽解。讓上頭另派主将來吧,現在這事咱門是頂不住了,別鬧的回去一人喝一壺。”

甄婉在一邊插嘴道:“連你也看不出是什麽毒嗎?”

熒惑崩潰地按了一下額頭:“別開玩笑了,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認毒?我是管治病的,又不是管配毒的!”

甄婉見說不上話,喔了一聲,坐到一邊去了。看他倆又在地圖上勾勾畫畫了半天,最後容少感嘆說闌若是主将,怎麽能用這樣陰損的手段。熒惑聽了就開始嘲笑他:

“少爺,你是多少年沒打仗了?這些年魔界出征的都是他們的四大戰将,用的盡是這樣手段。你以為還是魔竺公主帶兵的時候嗎?”

“魔竺公主?魔王的女兒?”甄婉又湊過來。

“魔王的妹妹。”熒惑解釋道,“原先魔軍的主将,打起仗來倒也是個人物。不過後來,讓那個妖界第一美人小衛子給,嗯……給迷惑了。好像挺受傷的,不再出來了,畢竟是女人嘛……”

容少這時候從地圖裏擡起頭:“你都教她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要是閑得慌,那麽多傷兵等着你看!”

熒惑委屈地辯解:“我沒說什麽啊?我就說迷惑啊,這不是怕她再去問別人麽……”

三個人正在說着話,突然,有個守衛的天兵跑進來,大聲禀報道:“少君,營門前有一支妖軍前來,說能給我們解毒!”

這時候仙界在交戰中已經處于劣勢,任何的投奔都值得思量。容少微微怔了一下,問道:“他們是誰帶來的?”

守衛道:“不知道,他沒有說……不過看長相,小的覺得他可能是衛子翼!”

這話說完,帳中幾個人都是一驚。但甄婉突然發覺這時候容少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就是那種不由自主地一瞥,似乎略帶不安,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甄婉微微愣了一下,也沒搞懂他什麽意思。

“相公,不去看看嗎?”她站起來問道。

容少這才嗯了一聲,轉身向帳外走。甄婉很自然就跟了上去,容少似乎也沒有在意,兩人一起來到營門前。

這時候營門前已經聚攏不少天兵,将營門圍得水洩不通。門前的一張擔架上,躺着一名昏迷的天兵。他已經燒得滿臉通紅,甚至有幾分猙獰。

胡竟跪坐在擔架前,他的動作不急不緩,神情也是溫和優雅的。他将一枚藥丸推入天兵口中,然後雙手按在其肩上,慢慢發力。漸漸地,天兵額頭上有大顆汗珠滾落下來,身上竟升起絲絲白氣。

周圍的天兵吵嚷起來。而就在這時,擔架上的天兵卻忽然一動,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胡竟在驚嘆的目光中收回了手,笑了一笑便退下了。容少撥開人群走過來,就見衛子翼站在幾名妖軍之中,微微擡眼向這邊望過來。那一刻容少幾乎難以分清他看的是自己,還是自己身後的甄婉,瞳孔不由自主地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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