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事情你們自己決定吧……我也沒什麽話語權……”說完,大步地走向門口,趁着趙欽沒能趕上來,急急地擰開門鎖跑了出去,又很快地關合了電梯門。他想回家找他媽告知此事——說來像個幼稚的孩童,但卻是他此時最本能的想法。

一出樓便是漫天的風雪,他才發現身上的風衣根本抵禦不了什麽風寒。迎面而來的雪劈頭蓋臉,沾在面上,凍得人直打寒顫。一眼望去,鋪天蓋地都是紛紛揚揚的白雪,在漆黑的天幕下顯得朦胧聖潔,卻冰冷無比,連呼吸都幾乎凍結住。他裹緊了風衣,在這個雪夜裏奔跑起來。他奔跑着,磕磕絆絆,跌跌撞撞,白雪迷了眼,寒風刮了面,卻無法停下他的腳步。跑到了小區門口的那條寬闊馬路上,才撐着膝蓋大口喘氣。他在風雪中擡眼,有雪花落在睫毛上,被體溫融化,化作一滴水,在眼前搖搖欲墜。他隔着那滴冰冷的水珠,在馬路對面,看到了一輛銀色的車,車旁的那個人他不認識,是一個陌生人。

是一個時常徘徊在他午夜夢中的陌生人,比這天地間所有的雪都要寒冷的陌生人。

PS.有關于時間線進程的問題着實是為了烘托氛圍細究之下是很不科學的切勿在意just enjoy一篇不燒腦的狗血文就好。

26.

那人就與他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卻像隔着一條天塹。

不知為何,那人使他本能地就想退縮——他的身影瘦長而高挑,面目深刻,露在寒夜的空氣裏猶如一尊雕像,他穿着黑色的長風衣,又像一道嶙峋尖銳的影子,深深地紮進眼裏。章九恍惚間覺得這身影很熟悉,是從他噩夢裏爬出來的一道身影,但他卻一點也不想思考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感到頭暈目眩,轉身就跑。然而還沒跑幾步,就被抓住了大衣的領口,他猛地向後撞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他曲起手肘向後用力撞去,那人悶哼一聲,卻把他抓得更緊,牢牢地圈住雙臂。

“你看,他肯定是會傷害你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之恒……回來我身邊吧……我想你……”李世遠在他耳邊說着,每一個字都帶着顫抖的幅度,他好像很冷,又好像很疼。章九猛地推開他,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你他媽是誰?再亂來信不信我報警……?!”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整個撲倒在了雪地上。

李世遠按住他掙紮着的手,下`身壓制住亂踢亂蹬的腿,在他的嘴唇上淩亂而強勢地親吻着。章九不禁感到駭然與驚懼,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李世遠吃痛地哼了一聲,退了回去,嘴唇上鮮血淋漓。他借着路燈的光看身下的章九,雪花裹着光芒團團地轉着落下,那光線迷蒙而慘淡,那雪花冷淡而無情,耀在他身上,使得他的頭發更加得漆黑,面龐更加地白`皙,瓷制的一般。他看得入了迷,這張臉在他夢裏出現過太多次,只是一直摸不着,欲`望像火又像冰,折磨得他幾近崩潰邊緣。

他捏緊了章九的手腕,說:“我不求別的,只要你給我一個好好談話的機會,就一次,好嗎?求求你了,就一次,你聽我說話,不要求別的……之恒,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章九面色都因為這股壓迫而發青僵硬起來,他重重地呼吸着,思緒紊亂。然而心下考慮了幾秒,決定先騙對方把自己放開再說,他說:“行,你先把我放開,我再跟你說話。”

李世遠把他松開的那一刻,他從地面上迅速竄起,飛快地跑動起來。但沒過多久,他就被追上了,李世遠将他打橫扛了起來,快步走向那輛車,直接把他給塞進了副駕駛,然後把車門給反鎖上,才繞到另外一邊,開車坐進了駕駛位。他很快地啓動了汽車——他方才看到有兩人的身影臨近了小區的門口,其中一人像是趙欽。他擦拭着嘴上的血跡,眼神肅殺得叫人齒寒,但轉向章九的時候卻又變得如冰河在春季消融,他笑了一下,“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章九縮在一旁扳車門,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又掏出手機要給人打電話,卻被李世遠抓了現行,李世遠将車拐入一個角落,停了下來,然後花了一番大力氣奪過他的手機,望着上邊那個趙字,恨得五髒六腑都在焚燒。他将那個號碼删去了,然後把手機丢進了後排座位,“坐好,之恒,聽話,我都說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車輛向前疾馳,像夜裏快速飛行着的一只銀翅鳥兒。章九在副駕駛座上一直坐立不安的樣子,嘴裏卻不再吵鬧着要下車,李世遠與他說話,他卻一個字都不答,仿佛沉浸在自己那極端的情緒裏,極壓迫的,極紛亂的,飛快地纏成一團棉線球,堵住了他的腦回路。李世遠看着他那副樣子,握着方向盤,想了想,轉了個彎,開向另一個方向。目的地是一座偏僻的舊式小區,爬山虎的藤蔓纏滿整座紅磚的外牆,在淩晨的黑夜裏顯得陰森可怖。他在車門打開的瞬間跑了很遠,但雪天路滑,期間還摔了幾跤,李世遠重新追上去,拖着他在雪裏行走,短短一段路兩人行走了許久,他們在地面上滾動着,打鬥着,李世遠用悲傷的眼神看他,章九卻一直想逃跑,躲避着他那雙黑沉沉的眼,那裏面仿佛有水銀在燒,稍有不慎便會被燙傷。

最終還是李世遠占了上風,他好像因為某種絕望而生出了龐大的力量。他将章九橫抱起來,走進了一棟樓裏,按了電梯上樓。章九掙紮着跳下,望着那跳動的數字,心髒也跟着懸了起來。他看向李世遠的神情就像一只倉皇無措的斷翅鳥兒,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想找尋一線逃跑的生機。李世遠摟緊了他,嘆了口氣:“你跑什麽呢,我不會害你的,之恒……我……”他的話沒說完,電梯門便打開了。他拖着章九出了電梯,一邊拽住他的手臂,一邊迅速地用鑰匙開了門,将對方半抱半拽的塞了進去。章九倚着鞋櫃,一言不發。李世遠摸着他冰涼光滑的面頰,說道:“就一個小時的談話,好嗎?你乖乖的,然後我就放你走。”

他帶着章九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溫水。“喝口水吧,你冷得厲害。”章九不聽他的話,光是縮在沙發裏,頭埋在膝蓋中間,看也不看他一眼。李世遠拉開他環着的手臂,揉弄他冰一樣冷的耳垂,說:“之恒,你知道我是誰,我是李世遠,是你的戀人……”他的話沒說完,便挨了章九重重的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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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像是被逼到了極限一般,眼圈紅得充血,“你閉嘴!你閉嘴!!”他撲上來掐住李世遠的脖頸,将他推倒在了地面上,李世遠被磕得眼前一黑,但清醒過來了就看見章九那張被驚恐與憤怒侵染着的面龐。他氣得很厲害,李世遠想,他一生氣就像要殺人。但是他為什麽不肯聽自己好好地說一句話呢?他從前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世遠任憑他下手,但章九似乎沒有這個意願繼續下去,他見李世遠不動彈了,就從地面上爬起,往門口沖去。李世遠拽住了他的腳踝,他猛地摔倒在地面,拿腳踹李世遠的肩膀。李世遠忍着疼痛,将他抱進懷裏,像安慰一個小孩那樣安慰他。章九咬着牙掙紮,直到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呼呼地直喘氣。

李世遠将他抱到沙發上,一下一下地撫摸着他的背,循循善誘:“你想起來了嗎,我是李世遠……你愛我,我也愛你,之恒,對不起,之前的事我真的對不起你,你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吧……”他将面頰埋進章九的脖頸裏,用眼淚熨燙他那冰涼的皮膚。他哽咽起來:“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我想你想得發瘋……每一天都在後悔,想殺了我自己……”

章九像一座泥塑般,木然而僵硬,他扭着頭看向那奇怪的令他心痛的陌生人,他嘴裏說的那個名字——李世遠,光是聽到這三個字就令他如墜冰庫,如遭針刺,他心裏在喊疼,想讓一切都停下,但是面上卻一點表情都做不出來。他盯着那個叫李世遠的人,他在哭?為什麽?聽起來嘈雜不堪,他真的很厭惡這些嘈雜的聲音,簡直煩人!李世遠在他面前站了起來,脫下長風衣,然後将裏襯的袖口卷了起來,露出一道深而長的疤痕,他對章九說:“還記得嗎?這是你親手割的,很深,縫了好多針,但是我不覺得疼,如果你想,你可以再來幾刀,但是求你別忘了我……別不見我……”

章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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