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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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前:她的頭好小。

軍訓時:揣緊我的防曬霜,就要老婆給我塗。——《許蘇木此人》“醒醒,不可能的,那可是謝杜衡。”

許蘇木夾了個包子扔她餐盤裏,當她沒睡醒,繼續吃自己的飯。

選擇忽視那個謝杜衡給的奶黃包。

“牟牟你別那麽快沮喪嘛,當然了,我知道,謝杜衡這款的,成績好相貌好的良家少年,高中肯定很受歡迎。”

管涵說着夾起她給的包子不客氣地塞進自己嘴裏,安慰她道,一副我為你當軍師僚機萬死不辭的樣子:“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只要你說一聲,我給你當卧底,每天提供最新消息給你。”

許蘇木更不敢說自己跟謝杜衡初高中就一直被組CP的事情了。

管涵現在的狀态,就差給她一個擴音喇叭,向全世界宣告:“謝杜衡是許蘇木的。”

管涵又自顧自跟她胡扯了好一會兒,許蘇木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吃完飛快溜走。

班會教室在謹知樓A306,第一次見未來一個班的同學,許蘇木心裏還有些緊張,雙手攥在一起濡濕了一片。

教室比較大,中醫學一班總共也就三十人,初次見面,宿舍也都被打亂,沒有事先熟悉的流程。

大家都有些拘束,各自玩各自的手機,零零散散也不互相挨着坐,相比較教室的面積顯得分外空曠。

許蘇木從後門進,找了個最後一排的位置,有人注意到她,也只是互相對視着笑笑,都不主動搭話。

因為宿舍裏沈沅和陸清淼都是昨天開的班會,提前給她說會有自我介紹的流程,許蘇木還暗暗想好了措辭,以至于不會上臺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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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以為中醫學院老師都是跟爺爺一般下巴留着白色胡子,弓背彎腰。

最起碼也是年齡稍大的。

沒想到,導員居然是個剛三十歲出頭的新時代知性大女人,一襲藍色流紗裙,背着棕色牛皮包,腳踏五厘米高跟鞋,走起路來飒飒生風,既灑脫又幹練。

上臺先用粉筆寫了一串自己的姓名,章詩文,聯系方式以及辦公室位置。

囑咐他們記在聯系錄裏,有事打電話通知,請假去學工系統,尋求幫助和意見來辦公室。

然後就是通知她們後天到來的為期兩周的軍訓,無特殊情況不得請假。

班裏登時響起一陣哀嚎。

說完就結束了,許蘇木的自我介紹詞也沒排上用場,但她想起另一件事,在輔導員章詩文剛走出門口沒多久便跟了上去,終于在她上樓梯前喊住了她:“章老師,等下。”

“什麽事?”

章詩文轉過身看她,第一次開班會,寥寥幾眼掃過去,沒能全部記下來,不過看她樣貌有些熟悉。

“我想請假,軍訓不能參加了。”

許蘇木從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是她複印的病例表。

證明她的身體狀況不适合軍訓。

章詩文接過看了看,眉頭皺起,沒想到看起來挺活潑可愛的一姑娘,身體狀況是這樣,立刻準了:“準假。”

她又看了看她,“不過,按照學校要求你可能要在一旁看着,不能離開訓練場地。”

“行,我跟她們一起待在訓練場地。”

許蘇木答應下來。

軍訓是在九月二十八號開始,提前一天讓他們去報道那天去的體育館內領軍訓服,排隊先領鞋,褲子,短袖,長袖外套。

然後是帽子和皮帶。

按院系來排序,建築學院正好在他們前面領。

許蘇木站在隊伍裏,看前面沖她做鬼臉的管涵,忍不住笑了。

跟着隊伍的順序,按照自己的尺碼,去找衣服,不知不覺中,手上已經摞了幾件衣服,就到了最後一個流程,拿帽子。

剩下的帽子,尺碼不一,且不能調整,許蘇木随手找了個看上去比較小一點的,戴上試了試,還是有點大,低頭會往下滑動然後蓋住眼。

帽子可以試戴,一頂不行就再換一頂。

她又埋身進帽子堆裏,繼續找尺碼更小一點的,最起碼不容易滑動的。

管涵在出口處待不住,過來找她。

還沒走進,就見另一個身影已經過去了,看清是誰之後,睜大了眼。

就這……還敢說沒關系?!

明明謝杜衡一看到她就自動屏蔽所有人了!

謝杜衡建築系來的早一點,同樣一堆衣物,先來的差不多把質量成色稍好一點的都撿完了,越往後越難找好一點的。

他在遠處看她試了好幾頂帽子都不行,忍不住過來幫她。

躬身從帽子堆裏找了個帽子,掰過許蘇木的身子,就這麽跟他面對面站着,然後把帽子給她扣上,正對着她的臉,又微調了下帽子角度,确保它合适而且穩固。

雙手扶住帶着帽子的她的頭,問:“這頂怎麽樣?”

許蘇木上手摸了摸,帽子不僅不掉,觸感還不錯,滑滑的,低頭感謝他:“挺好的,謝謝你。”

一男一女,相對而站。

少年的低頭是為看她。

少女的低頭是為害羞。

那姿勢,那場景。

簡直媲美韓劇。

管涵風中淩亂,平白去拂去自己帽子上的灰。

大夏天的,為什麽要讓我吃熱騰騰的狗糧。

******

真的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宿舍四個人,個個懶如豬,開學天天吃外賣,輪流下去拎。

到了軍訓那天,如臨大敵,罕見地早起,換上迷彩服後,個個坐在座位上狂塗防曬霜。

黑和皺紋是女人的天敵,而日曬恰恰就是推動者之一,避免不了戶外日曬,只能塗防曬。

不軍訓只旁觀的許蘇木淺塗了一層,雖然不用軍訓,但形式還是要有的,也換上迷彩服,再帶上一把傘和書,還有飲料,成功拉起了另外三人對她的仇恨。

第一天軍訓,雖說簡單,但熬人。

高溫三十多度的夏天,立正目視前方二十多分鐘不讓動一下。

她撐着傘坐在一旁的樹蔭下,看着她們汗流浃背,大氣不敢喘,深深覺得愧疚。

就等她們休息時間,免費幫宿舍三人拿水,幫補塗防曬霜。

中午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大多人聽到休息哨音一溜煙就都跑到樹蔭下陰涼的地方了,一時間,人滿為患。

許蘇木讓位去附近的超市買水。

抱着四瓶可樂往回走的時候,正好遇到搬着大桶水跟她往同樣方向走的謝杜衡,在她前面幾步。

他也沒打傘,不戴帽子,就那麽直接暴露在日光下。

許蘇木舉着傘小跑了幾步跟上,給他遮住太陽:“為什麽不戴帽子?這麽熱。”

“流了太多汗,戴上帽子不舒服。”

謝杜衡搬着水,扭頭看了她一眼,使勁大喘氣,有些力不從心。

“那你要不要噴點防曬?”

她停步,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

說出這話之前,她想的是,這麽白的皮膚,可不能曬黑了。

謝杜衡聽完迅速把桶裝水放在了地上,放下的瞬間,桶裝水悶悶的一聲挨地,他也不顧。

彎腰低下身子與她平視,手撐在膝上,然後閉眼把臉抻過去。

任人宰割的模樣,頓時矮了一大截。

許蘇木被他突然靠近弄得心跳頓時亂了,倉皇扯過背在身後的書包,把手裏的可樂一窩蜂裝進去,然後從裏面掏出防曬噴霧來。

拿在手裏晃了晃,對準後正要噴上去。

目光突然就游離了,落在他臉上。

離得太近,甚至能看到他閉眼後眼睛鮮明的輪廓,和折疊的眼皮,淡且薄的眉毛,給高挺的眉峰增加了不少的柔和感,長如扇的睫毛高頻率扇動着,顯示了主人也略顯緊張的心境。

謝杜衡緊緊抿着嘴等她塗防曬霜。

額前的碎發還沾着汗滴,許蘇木看那汗水從額前滑落到顴骨,下巴,然後滴落在地上。

聲音幾不可聞。

她一驚,突然回神,重新晃了晃防曬霜瓶,緩緩按住噴霧開關,從額頭到下巴,還有露在外面的脖頸,都噴了個遍。

謝杜衡一直耐心等她噴完才問:“好了?”

許蘇木放下噴霧,檢查成果,确認都噴上之後,回答他:“好了”

兩人一起往操場軍訓場地走。

許蘇木剛走到,還沒來得及跟他告別,就已經被沈沅拉走:“渴死我了,牟牟,你怎麽才到。”

許蘇木把包裏的可樂拿出來遞給她,又分別把另外兩瓶給了陸清淼和管涵。

三人沒喝上幾口,集合哨聲一響,立馬放下可樂狂奔走,争相往場地集合站隊。

另一邊謝杜衡放下水回到隊伍裏,等了好一會兒就等水來的同隊同學,都争相湧上來倒水喝。

同一個班的遲爾風也倒了杯水,走過去問他:“不喝?”

排裏的規矩,輪流搬水。

謝杜衡長得高,在隊首,第一個先去。

“有可樂。”

謝杜衡從褲子兜裏拿出一瓶可樂,擰開蓋,灌了一口。

“你這也太不人道了,自己買可樂喝。”

遲爾風咽了咽口水,看他喝着可樂,不滿道。

“路上遇到熟人給的。”

謝杜衡又擰上,放在手裏,又扔了起來。

事實上,是許蘇木給他的,不過他騰不開手,就讓她給放迷彩服褲兜裏了。

“可樂不解渴,你喝了待會兒還渴。”

遲爾風看他喝得開心,心癢癢:“給我喝一口,我幫你解決了。”

說着,還真的伸手要去拿。

“狗屁。”

謝杜衡罵,拿緊了手中的可樂。

“你噴了什麽?味道真好聞。”

遲爾風碰了一鼻子灰,這才意識到空氣中的不對勁,從剛才過來,就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花香味。

“防曬噴霧。”

“你噴霧不是這個味啊。”

遲爾風反駁,掏出自己跟他同款的噴霧,往空中噴了一下,還傻傻地湊過去聞了下,跟他說:“真不是啊,你自己聞聞。”

謝杜衡不搭話,轉而起身歸隊,遲爾風還在喊,不對啊,不對啊。

宿舍三人都去訓練之後,許蘇木再次撐傘坐下,托着腦袋呆呆地看着他們訓練。

軍訓請假手續嚴格,獲批的很少。

第一天,一旁坐着的只有她和另一個姑娘。

許蘇木一點點蹭了過去,找她聊天:“同學,你請了多久的假?”

“就只請到今明兩天,姨媽疼,輔導員不讓請更多了。”

女孩拿了本書當扇子,呼呼扇着風,散熱。

看她過來,自來熟聊起來:“你呢?請了多久?”

“我不用訓練,請了全部的訓練天數,身體素質不好。”

許蘇木拍拍腿。

“真好,不用訓練。”

女孩扭頭笑着跟她說,眼睛裏浮現出羨慕的神色來。

“是啊。”

許蘇木也笑。

第一次因為身體不好得了一個好處。

她看向遠處訓練的人群,排排站直,對着天空聲嘶力竭地喊口號,大踏步前進,肆無忌憚地流汗奔跑。

想想自己,有多久沒認真跑過步了呢?

有多久沒上過體育課了呢?

有多久沒有任性熬過夜呢?

就連,大學的體育課,輔導員聽說她的病,也提前告訴她體育課選保健操。

主要跟着老師打打太極,少量訓練。

穩過不挂。

進班資格,就是那紙病歷單。

不知該是他們羨慕她,還是她應該羨慕他們。

女孩沒再說話,開始低頭玩起了手機。

天高雲薄,無風,上午十一點鐘日頭正熱,連空氣都是燥熱無比的,許蘇木就這麽坐了一上午。

直到,結束的哨聲響起。

按照順序站好排成隊的教官隊伍,以一個統一的步伐和手臂擺動幅度離開了訓練場。

等走遠,下面的訓練的同學才散開。

沈沅是第一個過來找到許蘇木的,豪邁脫了長袖迷彩,露出裏面的短袖迷彩,潔白纖細的胳膊在日光下更顯白皙,一手拿着迷彩服,一手挽上她的手,跟她一起坐下,等管涵和陸清淼的過程中吐槽:“總算能緩口氣了,熱死我了。”

“怕曬黑還不敢脫長袖。”

“教練簡直就是來折磨人的,現在腿酸死了,胳膊都擡不起來。”

沈沅說着,虛擡了一下胳膊,很快又軟趴趴放下,頭靠在她頸間撒嬌,蹭來蹭去:“牟牟,你趕緊給我想個理由,老娘要翹課。”

“頭疼,肚子疼,姨媽疼?”

許蘇木試着舉例給她。

“不行,這理由都被用遍了,今天我們班沒一個請到假的。我們輔導員太精明,不會輕易相信這種借口,不是,你說她作為一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沈沅很納悶。

“那是因為你本身就不像個病號啊。”

管涵跟在陸清淼後面走過來,聽到她倆的談話,走近後打趣了一句。

“那牟牟也不像啊,她還請了兩周呢。”

沈沅跟管涵在宿舍就一直互怼着為趣的,在外面不服輸下意識就怼了回去,怼完才自知失言,急忙閉了嘴,立刻跟她道歉:“抱歉,牟牟,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章節開始互動就會變多辣~

開始努力培養感情

難得更新這麽早>_<

睡啦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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