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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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她是聲控，我覺得有必要更加好好對待廣播臺的節目了，要不……晚安電臺就多接幾個節目？——《許蘇木此人》等許蘇木到了她們預訂好的餐館，坐下一看，果然第一波下鍋肥牛肉已經被吃完，三人正玩着手機，坐着等第二鍋肉熟。
升騰的熱氣撲面而來，布滿鮮紅色小辣椒的湯汁，還有同一套間吵嚷着“火鍋過勁”的人群，無一不顯示着這一場火鍋盛宴正在展開。
許蘇木拿起筷子去夾鍋裏還有的土豆和菠菜，剛夾到一塊，沒用力，土豆已經瞬間酥軟成幾塊，無奈她只能用勺子去舀，才勉強舀出了些。
入口綿軟的土豆也抵擋不了火辣的感覺，許蘇木剛吃了一口，急忙端起手裏的雪碧，灌了一口下肚，直到嘴裏沒那麽辣才把杯子又放回到桌子上，放下的瞬間，應聲響起，杯裏冰塊撞擊杯壁的清脆咣當聲。
一直在玩手機的陸清淼突然擡起頭，問她們：“你們課表發布了沒？”
她班群裏學委剛發布了本學期的課表，法學系課程頗多，一周有四天都需要早起。
學校裏統一發布的課表，各學委都轉了自己班的課表到班群裏，沈沅聞聲也看了眼班群裏的消息，拿起又放下：“我肯定是最多的，不僅每天都要早起，周末也有課。”
管涵氣呼呼甩手機：“我白天滿課就算了，特喵晚自習還有課。”
許蘇木也看了看自己的課表，比她們比，舒服的不是一星半點，白天課比較充足，但只有兩天需要早起，這在疲懶不想起床的冬天簡直是爽到爆。
三人都很生氣，許蘇木弱弱地插了句：“我課也挺多的，不過很多課都完美避開了早晨。”
成功引起一片哀嚎，然後将一腔悲憤之情全都投給了火鍋，一頓狂吃。
回到宿舍，幾人肚子都不太好受，狂吃辣的後果很快顯現出來，都拿着紙跑去了洗手間。她們宿舍只能去一個人，管涵占據了位置之後，其餘三人都跑去了隔壁宿舍借洗手間用。
許蘇木捂着肚子一邊蹲馬桶，一邊玩手機刷消息。
A大論壇已經有了關于謝杜衡今天主播的貼子：【求今晚廣播臺小哥哥的消息】今天，算是他的首秀，她沒想到謝杜衡這麽快就有了粉絲，同學還追到了廣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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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給我今天下午廣播臺讀新聞的小哥哥聯系方式！】【下午的播音員聲音真的爆炸酥啊，是叫謝杜衡嗎？？？】【在線蹲一個聯系方式，我還以為只有我自己花癡他的聲音。】【這個小哥哥不會就只錄下午的新聞吧？血書求讓他也參與到電臺節目裏，這樣我就可以下載随時聽了。】她剛想跟風留言一句“主播好棒”給謝杜衡打氣，手機突然閃出一則消息，正好是她要留言打氣的主人公——謝杜衡。
時機太巧，她吓得心一慌，點開消息一看：“二輪面試怎麽樣？”
“通過了，學姐學長都蠻好的。”
謝杜衡隔了幾分鐘沒再回複，許蘇木蹲在馬桶有十分鐘了，但肚子翻山倒海的情況讓她還是不能離開，不自覺腿酸，忍着不适，又想着開學以來，基本上都是謝杜衡主動聯系她關心她的情況，罕見地主動了一次，打字回複道：“我聽了你的節目，很好聽，很棒。”
謝杜衡還是沒回應。
許蘇木返回到論壇，又去翻留言，這次增加了一條作者回複：“哈哈哈哈哈，我們也想啊，不過剛剛求證了本人征求意見，大概是只會錄周三和周日下午的新聞播報，他學業比較忙，而且還有別的社團要參與，所以只能接這一個欄目，有機會可能會嘗試錄幾期晚安電臺，但不會常駐。”
許蘇木從管涵口中，也知道了他們專業到底有多忙，大概真的是忙不來。
然後謝杜衡的消息也随之發了過來：“剛才接了個學長的電話，耽擱了幾分鐘沒回複。不過你能喜歡這節目我還是蠻驚喜的。”
“不啊，我一直都是聲控。”
許蘇木肚子終于好了點，最後起身前又給他回複了一條。
乍一聽沒什麽，但結合她上面所誇他節目很棒的消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謝杜衡仿佛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饒有興趣地反問她：“那你覺得我聲音怎麽樣？”
許蘇木剛起身，一拐一拐地回宿舍，坐下揉着腿的時候，看到他消息，一行行黑線飄過，看完沉默了好久都沒回複。
許蘇木啊許蘇木啊，你這不是明晃晃的自爆。
她苦笑，謝杜衡這人聊天的時候總能莫名其妙地抓住別人想不到的點，然後一擊必中。
不過總不能不回複，她撓頭又想了好一會兒，最後生硬地回複道：“就……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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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前兩節沒課，她不需要早起，不過宿舍三個人都要早起，饒是再好的睡眠也撐不住她們起床洗漱哐當聲，許蘇木閉眼翻了幾個身，還是被吵醒了，緊随其後起了床。
洗漱過之後坐在位置上，拿牛奶泡麥片當早餐，邊吃邊翻書準備待會兒三四節中醫基礎理論課。
第一次集體上課，學校各棟學科教學樓又繁雜多樣，怕出現找不到教室的情況，她早早就出發了，有驚無險地找到所在教室，找了個右側第三排的位置坐下，開始只有五六個人在教室，随着上課時間的逼近，人也越來越多，許蘇木周圍也坐滿了人，同時也認識了她在中醫學班的第一個朋友，餘巧夏。
餘巧夏是A市本地人，跟她住同一層，在隔壁宿舍，軍訓的時候偶爾在走廊遇到，互相混了個臉熟，第一天上課看了一圈，找到熟面孔便過來跟她坐到了一起。
許蘇木坐在裏面，餘巧夏坐在了靠過道的一邊，拿出書翻開，轉頭面對她，笑着打招呼：“hello，我叫餘巧夏，住你隔壁，你還記得吧？”
許蘇木擡頭看她，也笑了，自報家門介紹：“許蘇木。”
兩個人從入學時間交通方式宿舍成員再聊到加入的社團，剛聊到一半，上課鈴應聲而響，兩人齊齊看向門口，踏着鈴聲走進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身子骨硬朗，懷裏抱着一本舊書，手中握着一杯水，雙目炯炯有神，步履矯健，大步走向講臺，撂下書看她們，高聲說：“同學們，我是從今天開始帶你們中醫基礎理論課的樂遠，樂是快樂的樂，遠是高遠的遠。”
“記住了啊，回頭寫錯我名字扣分的。”
言罷，微微一笑，絲毫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立刻翻開書講課：“第一章中醫理論體系概述……”
樂遠講課純口述，跟書本順序完全不同，不過該講的該注意的，都會跟他們說出來，對書本內容滾瓜爛熟，講課也完全不理他們反應，時不時會抄手到背後，踱步慢悠悠走下講臺，語速偏慢，帶着鄉音，像極了明清舊時教書的老夫子。
不幽默也不嚴肅，更多的是歲月沉澱于心的淡定和從容，藥香浸潤人性，胸懷救人之志，從醫幾十年，讓人由衷生出敬佩之感。
除了樂遠不高不低的聲音在教室內傳開，教室裏其他人都很安靜，衆人都在屏息認真聽他說，時不時在書本上嘩啦啦标注記筆記。
下課鈴聲一響，樂遠不多廢話，當即合上書，跟她們說了一句話後，然後拂袖潇灑離開：“下節課見。”
下課後，許蘇木重重呼了一口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上課的時候，她擡頭不小心跟樂遠對視了一眼，很快移開，但就這一眼，胸腔裏就瘋狂湧動出懸壺濟世浪蕩江湖之感。
餘巧夏收拾好書本站起身，轉身問她：“一起去吃飯？”
許蘇木也起身跟上：“好，一起。”
兩人一起并排下樓，餘巧夏拍着胸脯心有餘悸：“這老師好厲害，光站在那裏，我心裏就怕怕的。”
“多年從醫，自帶的光環。”
從醫之人，永遠對生命保持敬畏之心。
學醫之人，永遠保持渴學嚴謹之心。
樂遠這樣子，她也在老爺子身上見過，不過爺爺更顯冷厲，樂遠偏柔和。
開學以後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要忙許多，不僅僅是課表上必須要去上的課，上完課還有去查資料然後泡圖書館看書，最後僅剩的一點渣渣時間，留給了圖片社。
在謝杜衡的幫助下，還有宿舍一個攝影系大佬沈沅的助攻，許蘇木在進社後第三天就去了A市市內的相機店，買了臺單反，佳能入門基本款。
圖片社明裏說新人可以進社後教學，可實際上來說，這次新招的社員，基本都是有攝影基礎的。
因此，初始的攝影基本功教學，只用了兩個晚自習搞定。
進社第三天，她已經開始跟着學長學姐去給學校裏組織的各大活動拍攝，不過她們僅僅是練習，實際用圖暫時不會用到她們的。
她連着一周都沒見到謝杜衡，□□也不見他冒泡，常常都是離線狀态，就連管涵在宿舍也話少了很多，不說話的時候在畫圖，開口就是吐槽畫圖，作業多。
有時候，她半夜起床上廁所，還能看到管涵開燈趴在桌上勾勾畫畫，地上扔了一團又一團廢掉的畫稿紙。
眼圈都是紅紅的。
周末的時候，她奉命跟着林問微一起去拍攝，網球社秋季初賽正在準備階段，她們要過去拍幾張照片，然後交圖給學生會宣傳部，讓她們可以放進新聞稿裏，以號召學生積極參賽。
她和林問微在網球場回合，這個時間比賽還在準備階段，學生會活動部的人在布置場地，林問微領她走進去，邊走邊跟她說這次過來的目的：“這會兒星期天，估計會有網球社的社員過來練球，我們就拍點場地信息，顯示她們場地布置的非常……好。然後再找幾組練球的社員，拍幾組他們打球的圖，差不多就算完成任務了。”
“你自由活動，我待會過來看你拍的圖。”
林問微大步往學生會活動部聚集的人員那裏走，她當社長兩年多，經常跟學生會還有各大社團打交道，通常都是別的社團過來借人，或者要求拍圖。
有求于人，自然要套好關系。
所以，圖片社在各大社團都活得很開，作為社長的林問微也很有人氣，活動部的人幾乎都認識她。
許蘇木也跟着別的學長學姐拍攝了一個多星期，還是做不到游刃有餘，看林問微走後，她也不好意思再跟過去，轉了方向，先去拍球員練習，穿過走廊往網球場裏面走。
但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謝杜衡，有些驚喜，抱着相機坐在了網球場的休息區，看他打球。
謝杜衡一身純黑色三杠條紋衛衣套裝，衛衣袖攏至肘間，敞懷露出內裏的白色短袖，表情嚴肅，一手握拍，一手拿球，球迅速往上抛，握拍的手跳起擊打，發球擊球有力又不失技巧性，網前截擊游刃有餘，酣暢淋漓地揮動着球拍，比賽雖焦灼，但狀态很放松。
坐着長椅上看，她不由得有些懷念，以前自己也在網球部的日子。
那時候……她也經常跟謝杜衡對打。
還沒深入想，已經被她遏制住，許蘇木撓撓頭，想起自己的正事，拿起相機連着抓拍了很多張，只記得手舉起來就沒放下，沒過一會兒，林問微悄無聲息地過來了，要走了她相機：“相機拿來，我看看。”
許蘇木愣在當場，沒想到林問微這麽快就過來了。
林問微翻着看了幾十張，表情越來越奇怪，這拍攝的……主人公大多就是那一個人啊。
她擡頭掃了一眼球場上正在打球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謝杜衡身上。
輕呵，呦，還真挺帥。
心下了然，把相機遞回給她，笑着調侃道：“你這別看人家長得好看，就多拍啊。”
“你是攝影師，要一視同仁。”
“要不然，到時候讓你拍攝社團活動圖，你交給人家一張美男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