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變成星星
第39章 變成星星
“什麽什麽?北北明白什麽了?”
“我仿佛是一個傻子。從那什麽時間的流動性我就感覺我有點搞不明白了……”
“本就不富裕的腦細胞雪上加霜。”
“……我今天洗頭的時候不會捋下來一把頭發吧?不會吧不會吧?!”
徐北盡回神,看着直播間裏慘慘淡淡的彈幕——推理大佬沒有出現,值得一提——不得不有些無奈。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幫你們再理一下吧,順便說一下我都明白了什麽。”
“好耶,北北沖沖!”
觀衆們立刻興高采烈起來。
自己想不明白,還不能白嫖一下他們北的機智小腦瓜嗎?
徐北盡笑了一下,沉吟片刻,首先按順序複述了一遍這個噩夢的背景故事,并且将之前任務者幾輪噩夢的經歷都回顧了一下。
然後他開始解釋:“這個噩夢,其實就像是一次障礙長跑,分了兩條賽道。小男孩的路線是一條,黑衣人的路線是另外一條。
“賽跑的規則是,不能搶道、不能搶跑、每一名選手都有自己對應的障礙。
“小男孩的起點始終是那個黑暗的卧室,并且即便噩夢發生崩壞——就當是賽跑的規則發生了改變吧,小男孩的起點一直都沒有改變。這是小男孩的噩夢,是他發起的賽跑,所以他遵守賽跑的規則。
“而黑衣人的起點,是長廊,或者說,殺死他的妻子,是他參加這一次賽跑的先決條件。所以,他的起點就是開始逃亡,是在小男孩的起跑線稍微前面一點。
“他們的終點是同一個,但是前期跑步的過程是互不幹擾的,因為他們在不同的賽道上,只有到賽跑的後期,才可以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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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任務者的介入,也就是任務者們把小男孩從黑暗卧室帶出來的行動,就相當于把小男孩硬生生推到了黑衣人的賽道上,并且讓小男孩停在了黑衣人的賽道上,擋住了他跨越障礙的步伐。
“那麽黑衣人怎麽辦呢?黑衣人還是得繼續跑下去。
“所以,黑衣人就只能去搶小男孩的賽道。可是每一條賽道和賽道上的障礙,都是對應各自的選手的,而從頭到尾把所有障礙跨越完全後抵達終點,才算是完成比賽。這是賽跑的規則。
“因此黑衣人搶道的話,為了完整地跨越所有的障礙,只能從頭再跑一次——也就是回到他殺妻然後逃亡的起點,重新開始。
“噩夢的每一次重啓,長跑就要重新開始一次。而噩夢的崩壞,就象征着長跑規則的崩壞。
“小男孩因為任務者的介入而搶道,但是這一次,黑衣人卻搶跑了。他比小男孩跑得快。于是,即便小男孩搶道了,黑衣人還是跑在小男孩的前面,并且,更早地跨越了一些障礙。
“任務者在這次賽跑中是一個不确定因素,他們的行為,同樣可能打破賽跑的規則。具體到行為上,就是任務者會打開黑暗卧室的房門。
“這種行為,就相當于讓兩人的賽道連到了一起,但是随後賽道肯定是要分開的,也就是房門關上。
“第一種情況是房間裏留下了任務者,那就是第四輪的情況,和正常的情況差不多。
“當小男孩離開卧室,搶道的行為就發生了,所以當時黑衣人才會突如其來地消失,在第四輪的時候開始公路追逐。他的目的其實是搶先一步抵達下一個障礙。
“第二種情況,就是第二輪噩夢中,房間裏沒有人的情況。
“這個時候,小男孩和黑衣人被堵在了同一段起跑線上,他們首先要搶起跑的權利,因此在這個時候,房門打不開,而長廊也出不去,整個賽道被封閉了。
“但是黑衣人只需要殺死小男孩的母親,就可以破門而出,開始自己的長跑了,就如同第二輪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就是這些任務者一直以來的經歷,大家能明白過來嗎?”
徐北盡慢條斯理地給出了自己的比喻。
直播間裏,觀衆們恍然大悟。
什麽小男孩的路線,黑衣人的路線,時間的流動,貼合噩夢主人的路線……就是任務者帶着小男孩搶道導致的一系列變故!
“突然覺得黑衣人兢兢業業障礙跑的樣子很社畜。”
“而且還得每一個障礙都跨一次。也不知道跨了多少次了,真慘。”
“他好敬業啊。所以千萬不要放過他。”
“我明白這個噩夢的模式了!所以北北,你剛才到底明白什麽了?”
徐北盡看了一眼直播間。這個時候,服務區的四名任務者,正在等待卧室四人組帶着小男孩過來。
于是,徐北盡開始切換直播間的視角,每一個場景都切換了一次。觀衆們從茫然到更加茫然,完全不明白徐北盡在做什麽。
推理大佬終于出現,并且提示:“黑衣人不見了。”
“對哦!黑衣人不見了!”
“就是因為噩夢已經發展到了黑衣人被捕,所以他就不見了?”
“等等,那這個噩夢不是徹底崩了?黑衣人不是搶跑了,是開局直接閃現到終點?”
“對啊這噩夢不就沒了嗎……”
徐北盡說:“其實這就是我剛剛想明白的一個問題。黑衣人被捕,這一點應該是遵照現實來的。也就是說,小男孩的父親已經接受了法律的懲處。
“但是,小男孩仍舊困在母親死亡的噩夢之中出不來,這段經歷,不停地在他的睡夢中回閃、複現、循環……
“黑衣人在小男孩的噩夢中始終是一個幻影,一個象征物,象征着他瘋狂的父親。盡管他的父親已經被審判,但是小男孩無法遺忘那段夢魇。
“所以,關于這個噩夢的結局……”
“哦!我好像明白了。”
“是,小男孩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噩夢之中?”
“他的父親在噩夢之外已經接受了審判,甚至可能已經處以死刑。唉,雖然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是,小男孩需要走出童年的夢魇。”
“……我明白了。好慘啊,不斷重複着在黑暗卧室裏報數的場景。如果任務者不來的話,很有可能還要一直聽着母親的慘叫聲吧。”
“但是……唉。真的希望他能走出來,不要沉湎于悲傷和痛苦。他的媽媽也會希望孩子一切都好吧。”
徐北盡低聲喃喃:“是的……他把自己永久困在了童年的噩夢之中,現在,需要幫他走出來。”
當徐北盡明白過來的時候,牧嘉實、自私鬼,以及之後抵達服務區的老三、丁億等人,也紛紛領悟。
說到底,當時間推進到第七輪噩夢的時候,當整個噩夢的背景故事,都已經在他們的面前清楚明了地展示出來的時候,這群經驗豐富的任務者,自然都能瞬間反應過來。
就連老大就摸了摸頭,嘀咕着說:“殺人犯都被判刑了,這小屁孩還在夢裏循環媽媽死了的場面幹嘛?找虐嗎?”
盡管這樣的話聽起來毫無同理心,但是這群腦子裏只有打出真結局、通關噩夢、去往更高樓層的任務者們,對小男孩的心态也确實是沒有太多的感嘆。
有,但不會很多。
他們自己都困在窄樓,日複一日地在他人的噩夢中穿梭來去。對于一個NPC,他們實在是無法賦予更多的同情與憐憫。
而即便是知道小男孩真實身份是一個扮演者的徐北盡,其實也僅僅只是感嘆着這名扮演者的劇本而已。
真實?
在窄樓這樣一個地方尋找真實,是毫無用處的。
盡管,徐北盡也不免想——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小男孩呢?就像上一個噩夢,如果真有一個那樣遭遇的小純呢?
童年、孩子,噩夢、殺戮。
徐北盡真誠地希望,這一切就真的只是游戲、只是劇本,只是一場演出。
他靜靜地坐在櫃臺後面,目光幽深地注視着直播間的畫面,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直到任務者似乎有所行動,他才終于回過神。
他不禁皺眉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感慨人不睡覺果然還是不行。就算他是在游戲中,理論上已經不需要睡眠了,但是,長久的不入睡,還是讓他的精神狀态不太好。
但是他不敢睡覺。
他打了個哈欠,苦笑了一下。他想,窄樓中唯一一個不會睡覺的怪物,而他的目的僅僅只是不讓其他人進入他的噩夢。
這聽上去更加怪物了。
他已經不知道堅持了多少年。從進入窄樓之後,直到現在。人類,也已經不知道在窄樓中困了多少年。
困……說實話,他現在就挺困的。
他可能很久很久,都沒有享受過溫暖的被窩、慵懶的賴床和愉快的美夢了,盡管最後一種,任誰都無法在窄樓中享受得到。
徐北盡又是走神片刻,當他回過神,直播間的畫面裏,小男孩已經哭了起來。
在他出神的那片刻,性子急躁的老大,已經搶先開口說:“你爸都被判死刑了,你知道嗎?”
其餘任務者來不及阻止,只能看小男孩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
而小男孩也……不負衆望地哭了起來。
老三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他說:“這一輪噩夢……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
這是第七輪噩夢。
誰知道這個噩夢最終會持續多久呢?
有那麽一瞬間,老三想,之前報數一共報了八個數字。說不定,這個噩夢也就只會持續八輪。而如果結束了……誰知道是永恒的崩潰,還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壞結局?
牧嘉實緩慢地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黑衣人被捕,就相當于完成了他的路線。這一輪噩夢中沒有危險,但是下一輪……誰都不知道,噩夢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個噩夢已經崩壞得非常厲害了,但是總的來說,最大的危險就來源于第五六輪,他們如果不能獲得全部的信息,放任黑衣人亂殺五分鐘的話,那麽他們才是最無能為力的。
盡管自私鬼說,噩夢是無邏輯的,牧嘉實的分析,以及老三的衆多腦內分析,可能都沒什麽用,但是,分析噩夢的模式本身,就可以幫助他們知道,噩夢大概會變成什麽樣子,從而在噩夢的不斷循環中保持清醒的思考。
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陷入這樣的困境,甚至連林檎都無能為力了,雖然這位大佬仍舊站在一邊,老神在在地置身事外。
可是黑衣人不見了。他們甚至連達成普通結局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小男孩顯然是抗拒父親已經被捕,甚至死亡這個事實的。他不停地哭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根本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樣。
……是的,父親受審。可是,這能帶回他死去的母親嗎?能帶回他的家庭嗎?
顯然不能。
任務者們無奈地想,難道,就只能放任噩夢繼續崩壞嗎?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幾乎沒在噩夢中說過幾句話的丁億,突然開口了:“所以,我們現在就是,需要讓小男孩明白,他應該走出自己的噩夢?”
牧嘉實和老三同時點頭。
丁億也點了點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蹲在小男孩的面前,溫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讓他抽噎了一聲,停下了哭泣。這個時候,丁億的身上充滿了一種安定人心、值得信賴的力量。
在此時的小男孩看來,這個青色頭發的女人,就像是他已經死去的媽媽一樣。
望着這一幕,牧嘉實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許的疑惑。
說起來也是,從一開始,小男孩似乎就更加信賴丁億。他只願意和丁億說話,只躲在丁億的身後。雖然是因為丁億的性別加成,但是,似乎也太誇張了一點吧?
難道噩夢的任務者中沒有女性,小男孩這個噩夢的主人,就不會和任務者們對話嗎?
還是說……
在牧嘉實的思索中,丁億已經用溫柔的語氣開口:“你喜歡媽媽嗎?”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她,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說:“媽媽……媽媽會給我做好吃的,會買我喜歡的東西給我。媽媽最愛我了,所以……所以小和也愛媽媽。”
“你叫小和呀。”丁億說,“小和是不是……在做和媽媽有關的噩夢呢?”
小和嘴一撇,似乎又要哭了。可是他忍住了,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輕聲說:“媽媽……走了。”
對于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他已經能夠懵懵懂懂地意識到死亡那可怖的力量。他親眼所見他的母親的死去。
丁億說:“媽媽不會希望小和做噩夢的。媽媽希望,她在小和的夢裏,永遠是最好看、最漂亮的樣子。”
小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迷茫地說:“可是……我忘不掉。”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12748635。我一直記得。”
丁億不由得沉默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小男孩。
那串數字。他的母親的生命倒計時。
丁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抱了抱小和,然後輕柔地說:“媽媽只是變成了星星。小和喜歡星星嗎?”
小和眼睛一亮,連忙點點頭:“喜歡!媽媽說,出門就是想去看星星。”
丁億就說:“媽媽變成了星星,會一直照亮着你。如果想媽媽的話,就擡頭,看看天空。你會看到媽媽變成的星星的。”
“星星……”小和念着,他又說,“我也想變成星星。”
丁億一怔:“什麽?”
小和說:“我想變成星星。我想照亮媽媽。”他說,“卧室好黑。”
丁億凝望着他。
她想,在現實中,在噩夢之外,那個戴無口中不知所蹤的小男孩,是不是,就變成了星星呢?
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面上卻笑了一下。她溫柔地說:“你會的,小和。”
終于,小男孩不再是那副怯怯的樣子了,他也鼓起勇氣,對着丁億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其餘的任務者,也總算是笑了。
雖然他們不太明白,為什麽丁億三言兩語就能把小男孩說服,但是,總之這個結果是好的,他們也就不多想了。
牧嘉實旁觀着這一切,終于明白過來。
丁億的青色頭發、她內向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商人的性格、還有這獨特的親和力……
一張詭計卡。
改造卡或者融合卡的确可以改變任務者的外形,但是這種改變的時間不會持續很久。但是,丁億這名日用品商人,當她的名聲傳揚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獨特的青色頭發了。
這麽長時間的特殊外表,只有可能是詭計卡造成的。
使用詭計卡之後,可以進行一次迷惑他人的詭計。詭計的成功率取決于己方與對方在魅力值上的判定,一般來說,超出一倍以上,是必然判定成功的。
但是由于個人面板上的魅力值只有自己能看到,即便使用面板卡也不可能看到精确的數字,所以這種判定過程,真的非常看臉。
當然,任務者也可以選擇收集魅力卡,臨時或者永久增加自己的魅力值,通過這種辦法,提高謊言卡和詭計卡的判定成功率。
但是不管怎麽說,魅力一系的道具卡,包括謊言卡、詭計卡和魅力卡,都是非酋任務者深惡痛絕的一類道具卡。
而如果牧嘉實能夠看到丁億個人面板上的這張詭計卡,他大概就更要感嘆,為什麽連《逃出生天》這種逃生類游戲,都要檢驗一個人的歐氣呢?
“牌名:無條件信賴
“牌面圖案:(青色頭發的無臉女人)
“釋義:你将擁有青色的頭發。任何人看向你,都将對你的話深信不疑。那個癫狂的女人把自己的頭發染成了青色之後,在情人毫無防備的時候,選擇殺死了他。
“使用次數:當你不主動攻擊他人時,這張卡的使用次數将是‘随時生效,效果恒定’。一旦攻擊他人,這張卡将立即作廢。”
終于,當小男孩破涕為笑,用力地點點頭,好像答應了以後要好好生活下去的時候,主腦NE那中性的聲音便冰冷地響起在任務者們的耳邊。
“恭喜達成噩夢的真結局。請選擇是否前往更高的樓層:是/否。”
随着這道聲音響起,噩夢化為潰散的灰霧,任務者與扮演者的身影,一個一個地消失在無窮無盡的霧氣之中。
有人前往更高的樓層,而有人固守窄樓底層。
在這之前,戴無站在服務區中央花壇處,仔細看了看小男孩離去的身影。
他說:“恭喜。達成所願。”
小男孩則沖着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随後就身影便徹底消失了。
在這一次的噩夢開始之前,小男孩的扮演者聽聞林檎正在尋找飲料,又想到自己的噩夢中有着一家超市,于是,進行了一次嘗試。
盡管任務者們誤打誤撞地打出了真結局,但其實到第七輪噩夢的時候,就連小男孩自己都垂頭喪氣了,因為,黑衣人已經消失了,他想要的真結局,也沒法達成了。
他想要的真結局,就是林檎暴打黑衣人,直接把黑衣人打散——這個黑衣人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盡管同樣是由扮演者扮演的,但是他卻是一個幻影,一個假面。
只要林檎這位武力值強大的大佬稍一用力,就可以把這個黑衣人打散(那并非是死亡)。這就相當于是幫助小男孩這個噩夢的主人破除心魔了。
雖然手段比較粗暴,但是在小男孩看來,這是可以達成真結局的,大不了他靠自己的演技帶飛這群傻乎乎的任務者,在主腦眼皮子底下來個瞞天過海。
因此,之前小男孩進入服務區,看見黑衣人被林檎踩在腳下,就下意識叫了一聲——任務者們以為他是恐懼,其實他是驚喜。
可惜啊可惜,當時的林檎還是太收着了,不然他們早就在那個時候就達成真結局了。
不過好在,其餘的任務者也還算給力。不,面對第五第六輪的變故,他們主要也還是靠抱林檎的大腿,壓根就沒有用正常的辦法通關這個噩夢。
正常的辦法就是,當黑暗的卧室打開門,卧室裏凝固的時間就開始了走動,就相當于是小男孩的路線連接到了黑衣人的路線。
之前幾輪,黑衣人的路線仍舊是母親死後的逃亡路線,警察還沒有發現小男孩就躲在衣櫃裏,所以衣櫃的門還是鎖着的。
但是等到第五第六輪的時候,卧室之外就已經是警方發出通緝令的時間點了,顯然是在警察發現小男孩之後。
因此這個時候,原本打不開的衣櫃門,就可以打開了,壓根就不需要報數。
任務者們可以直接帶着小男孩前往服務區,五分鐘的時間是綽綽有餘的。然後,任務者就可以利用小男孩出現在服務區、黑衣人就會消失的特性,完美地解決這個僵局。
然而這群任務者就知道抱大腿。
雖然小男孩也是靠抱大腿才能去往更高的樓層……但是他不管!他就是要沖戴無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以此告訴對方,他,就要去更高的樓層了!
戴無輕哼一聲,他自言自語:“更高的樓層……”
之後,他的嘴角綻開一個輕快的微笑。
更高的樓層又怎麽樣呢?
在窄樓之中,人人皆為獄中囚徒。
*
徐北盡睜開眼睛,面前仍舊是他空空蕩蕩毫無人氣的書店。
直播間裏挺熱鬧的,觀衆們仍舊在讨論着剛才結束的那個噩夢。他們感嘆着,這得是多巧合的局面、多明智的任務者,才可以成功打出真結局。
對于很多普通的任務者來說,能不能制伏發瘋的黑衣人,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難點?
難點就是,如何熬過第五輪和第六輪,成功地進入第七輪噩夢,得知殺人犯已經被捕入獄。然後,任務者們就是要讓原本正常運轉的齒輪出錯。
他們,就是要讓沉浸于母親死亡這個悲劇、永遠陷在這個時間點上的小男孩的這塊齒輪,對上殺人犯已經被判死刑、甚至已經死去的時間點上的這塊齒輪。
告訴他,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走出來吧。
這所謂的噩夢,真的就是小男孩從未走出的,童年時候的夢魇。而造成這樣的夢魇的,那個如瘋獸一般殺死他母親的男人,早已經死去。
徐北盡出神了片刻,随後與直播間的觀衆們告別,結束了這一次漫長的直播。
窗外天色漸亮。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徐北盡在出門遛彎、繼續發呆和拿本書看看三個選擇之間,遲疑不決。
突然,門口傳來咚咚兩聲。
雖然外面的客人是沒法通過這樣奇奇怪怪的門進入屋子,但是,屋子裏的人還是聽得見敲門聲的。
徐北盡下意識擡頭,當他意識到是誰在敲門的時候,他感到了萬分的愕然。
……這才剛出噩夢,林檎就迅速地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