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醋

吳笙此時有點羨慕羅娜娜,如果自己像娜娜一樣,必定給綠茶女好看,不至于把自己憋成一只随時準備掐架的公雞,渾身的汗毛都豎着。

但同時他也很不理解自己的行為。明明是自己把人推出去,現在又生的哪門子氣,還做出這麽匪夷所思的事。

車廂前面是陽春三月,後座上卻是寒冬臘月,氣氛十分詭異。

陸南似乎特別享受這氣氛,開着車在街上轉悠了兩個小時,吳笙就生生的憋了兩個小時。綠茶女被逗得花枝亂顫。

車子停在餐廳前,陸南殷勤的給綠茶女開門,手還特別體貼的放倒車頂。吳笙從車上跳下來,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引得綠茶女一陣驚呼。

吳笙輕飄飄的甩了一句:“不好意思,手滑。”

陸南吼道:“真無理,在美女面前不要弄出真不雅的聲音。”

吳笙沖着陸南飛了一把眼刀,卻插在了兩人的甜膩裏。

吳笙跟炸了毛的貓似的,從那片粉紅色的空氣走過:“借過”。

門口的服務員縮了縮脖子,他感覺吳笙會随時有可能上來給他一爪子。

後面兩人絲毫沒有被影響,一個紳士,一個淑女。

陸南極其挑剔的找了窗邊圓桌落座,并且跟綠茶女膩歪着說,吃飯環境最重要了。

吳笙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一下,心裏嘀咕了一下:蹲火車站吃桶面的也不知道是誰。

陸南瞅都沒瞅他一眼:“跟嘉怡這樣的美女吃飯,環境就更重要了。”

綠茶女配合的臉紅了一下,極其妩媚的沖陸南笑了。

吳笙看的渾身不舒服,硬是覺得綠茶女一臉的人厭鬼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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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幫綠茶女拉開座位,又扶回去,動作潇灑又紳士,回頭看一眼吳笙:“自己坐,小笙。”

吳笙拖着椅子劃了一長聲滋啦,這極大地噪音引來隔壁桌的側目。

陸南轉過來瞪了他一眼,吳笙一臉茫然,事不關己。

綠茶女瞅了瞅吳笙:“你得名字真好聽,那個笙啊?旭日東升的升嗎?”

吳笙想了想:“生氣的生”,然後瞟了陸南一眼。

陸南這會眼裏都是綠茶女:“別聽他瞎說,夜夜笙歌的笙字。”

綠茶女提高半分聲調:“哦~~,那一定唱歌很好聽。”

吳笙心裏翻了一個個,轉而及其純真的看了綠茶女一眼:“佳姨,你看着這麽年輕,居然有南哥這麽大的外甥,平時一定很注重保養吧?”

綠茶女的臉由紅轉黑,看的出來及其克制:“你說什麽?”

吳笙下嘴唇逐漸包住上面,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綠茶女吃癟的表情讓吳笙心情舒爽。

陸南看了一會戲,然後在菜單上點了點:“嘉怡,這家餐廳的白葡萄酒特別适合女孩子喝,一會給你嘗嘗,另外甜點覆盆子水果塔也是他家的經典。”

吳笙補了一刀:“是經典,特別對于中老年女性,延緩更年期。”

陸南實在忍得辛苦,把菜單擋在臉上,雙肩抖動。

綠茶女此時沒了嬌态,滿眼怨恨:“對男性也不錯,保健強腎。”

吳笙一雙眼睛閃着好奇:“是嗎?那南哥要多吃點,畢竟不年輕了。”

戰火突然燒到自己身上,陸南一時有點懵。

這時服務員過來點餐,他都感覺這面似乎比別的地方高了幾度。

陸南強裝鎮定:“嘉怡喜歡吃什麽?這家的鵝肝從波爾多空運的,頭盤你喜歡什麽開胃?”

綠茶女吃了槍藥:“這家我第一次來,你看着點就好。”

陸南谄媚的笑:“有什麽忌口嗎?或者喜歡吃什麽。”

綠茶女瞪着吳笙,生怕他又整出一句幺蛾子:“我都可以。”

還好吳笙這會并沒有接話。

陸南行雲流水的點完,并且每一道菜配的蘸料都吩咐的事無巨細,體貼的要鑽到對方心裏。中間都沒有問過吳笙一句。

綠茶女挑着眉:“別光顧着照顧我,你這個小弟弟吃什麽呢?”

吳笙喝了一口水:“謝謝佳姨關心,在長輩面前不敢自稱小弟,亂了輩分。”

綠茶女臉色鐵青,然後用高跟鞋踩住陸南的腳:“你這弟弟真好玩。”

陸南忍痛:“小孩子,喜歡逗着玩。”

吳笙面上一臉天真無邪,不谙世事,心裏已經将陸南罵了八遍。說誰小孩子呢,抱着我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小孩子啊?雪山上沒皮沒臉要抱得時候怎麽不說我是小孩子呢?碰見個短命相的女的就覺得我是小孩子了,陸南你還要不要臉。

吳笙覺得自從到了弱雞的身體裏後,心性都跟着倒退了二十年,越來越控制不了情緒。自己竟然在這跟一個無辜的女孩子鬥嘴,還津津有味。

明明知道陸南是跟他演戲,但是還是很難控制情緒,自願的進套。把拈酸吃醋演了個淋漓盡致,丢盡了顏面。

每上一道菜,陸南就幫綠茶女布好,中間還能說出些來歷,引得對方滿眼都是傾慕。

演技拙劣,但是效果不錯,吳笙的醋勁漸漸沖了頭。

吳笙切了一塊不知什麽扔在嘴裏,嗆了一口,再一看,最後一點理智也被消耗沒了,從頭盤到主菜,無一例外的澆了濃濃的黑胡椒。

吳笙咬着牙,掰着法棍,在嘴裏使勁的嚼,心道“也不知道是誰連碗米線都不忘囑咐老板不要加麻,現在看見個女的,都扔到狗肚子裏去了吧。”

陸南一臉無辜的看着吳笙:“小笙,吃不慣嗎?怎麽只吃面包?”

吳笙臉上冷着:“我就喜歡吃面包。”

綠茶女報複到:“喝點湯吧,小孩子吃的太幹,會噎到的。”

吳笙嘴快的先與腦子:“我們年輕人肌肉緊,佳姨您注意別閃了舌頭。”

談話僵了半分鐘。

陸南嫌棄的說:“你這麽吃,太難看了。讓我們嘉怡怎麽繼續吃啊。”

吳笙把面包扔進嘴裏,上下吧唧道:“我就這個吃相,愛看不看。”吳笙覺得自己的心理活動今天格外多,“也不知道是那個白癡,以前看自己喝個牛奶都要眼珠子掉出來了,現在居然嫌棄自己吃相難看,陸南你老年癡呆了吧。”

陸南沖着綠茶女:“這孩子今天估計是被罵傻了,情緒好像有點不好。”

綠茶女呲着牙,呵呵幹笑着:“你才感覺到啊,我都要被怼內傷了。”

吳笙覺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了,騰的一下站起來,兩個人都直愣愣的看着他。

“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真是太失控了。吳笙雙手扶着水池的邊緣,狠狠的撩了幾把水在臉上,由于太猛,衣服和頭發上都濺滿了水,一滴一滴的流了滿地。

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啊。不是應該去調查要殺自己的人嗎?為什麽要在這跟兩個孩子鬥來鬥去,自己還氣到心髒發疼。

他感激陸南救了自己,所以會在意他,會忍不住想要.......

去他媽的感激,吳笙明白這根本就是情欲,一種想要霸占的情欲。他的行為就像是自己領地被***的公獸,野蠻而無理,只想着去撕了對方。

所有糾結和底線被不受控制的欲望在慢慢侵蝕,吳笙有點害怕,他害怕自己失控的跑去跟陸南表白。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一分鐘都不能多呆。

他瘋了似的跑出餐廳,寒風在耳邊呼呼的作響,有些不平整的路面險些絆倒他,但是他依然沒有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着,好像這樣就能甩掉那些欲望。

直到四肢再也不能擠壓出一絲力量,直到喉嚨發鹹,他才雙手拄着膝蓋大口的喘着。

他被很多人仰望,但卻從不敢放縱感情

他曾自以為傲的自控力,讓他面對任何事情都從容不迫。

他曾以為只要禁锢自己的心,針插不進,那麽就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但現在,陸南就那麽闖了進來,攆不走,抹不掉。甚至在飯店再次看見陸南的時候,他有種想要跑過去抱住他,跟他說自己很想他。

吳笙低聲笑着,然後逐漸變成大笑,笑到胸腔發疼,林廣南,你真他媽是個情感廢物,只要一招了情這個字,就他媽只懂得跑。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心裏狠到,***而已,自己居然還奔着天長地久嗎?

餐廳裏。

陸南看着吳笙憤怒的站起來,氣急敗壞的跑進洗手間,又發瘋了似的跑出餐廳,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

他站起身來,擡手示意服務員。

對面的綠茶女:“表哥,目的達到了,就要走?怎麽謝我?”

陸南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達到了嗎?”

綠茶女撚起桌子上的香槟:“就算我是瞎的,也被哪位的醋熏死了。”

陸南一改紳士的僞裝:“噗,真有這麽明顯嗎?你也看出來他吃醋了?”

綠茶女:“表哥,你這卯着勁的酸他,我真的擔心他下一刻就過來撕了我,你得付我雙倍精神損失費。”

陸南嘴角瘋狂上揚:“一定給你個大禮。”

綠茶女眼睛裏閃着精光:“所以你能滿足一下我八卦的欲望,跟我講講這小帥哥是怎麽回事嗎?顯然你現在追出去,看這逃跑的架勢也不一定追的上。”

一個小時後,綠茶女淚眼婆娑:“表哥,太感人了。”

陸南起身:“我要趕緊走了,我怕他被自己的醋酸死了。”

綠茶女眼淚汪汪:“你可要好好對小嫂嫂。”

陸南出門,上車,在發動車之前發了一個朋友圈:我的藍蓮花開了@閻王@火急火燎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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