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雪壓彎了枝頭

雪壓彎了枝頭,在日光下化成了晶瑩,一滴滴打在路過的貓兒身上,一陣歡叫。

吳笙眼角蘊着淚光,細密的汗水浸透了額發。他現在不想動,就像這樣攤着,什麽也不相關,什麽也不用想。

陸南躺在一旁,搓着他的手,側頭看着失智的吳笙,眼睛都挪不開了。

這個勾人的妖精終于被自己撥了骨,吸了髓,所有的清冷現在都統統化成了水,溫柔的要溢出來。

陸南寵溺:“害羞了?”

吳笙脖子都紅了紅,低吼:“陸南,你要不要臉。”

陸南翻過身,一手支住頭:“在你面前,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是.......”說完偏頭湊近。

吳笙捂住嘴,擰着眉:“我腰還傷着。”

陸南笑笑,親了親他的鼻尖,躺在吳笙身側,呼吸急促:“能有什麽辦法呢?親愛的不方便。”

吳笙:“.......”

吳笙渾身那那都粘膩的很,起身要去洗澡。

陸南彎腰,手臂在他腿彎一擡,打橫将他抱起。

吳笙:“你放開我,我能走。”

陸南流氓的笑了笑,抱着他放到浴室的花灑下。

想起剛才的瘋狂,吳笙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他背對着陸南,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不堪。但是心裏卻滿滿漲漲的,從未有過的踏實。

陸南并沒有注意到吳笙的扭捏。把他裏裏外外洗個仔細,最後吻了吻他的鎖骨,又用手摸着他腰上的淤青:“疼不疼?都青了。”

Advertisement

吳笙突然轉過身,把臉埋在他肩窩,搖了搖頭,及其輕柔的說:“陸南,娜娜她?”

陸南被說的一愣:“怎麽想起她?我跟她一直什麽也沒有,而且兩家也不可能同意。”吳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羅娜娜,他抱緊陸南,喃喃的說:“我覺得你有點傻,我哪裏比的上娜娜。”一句話刺的陸南心尖發疼,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妖精,再說這種話,信不信在浴室裏辦了你。”

吳笙眼裏氤氲着霧氣,看着陸南。

陸南蹭了他的鼻尖:“我老覺得我們老早就注定要在一起,在我眼裏沒人比的過你。”

吳笙嗯了一聲,鼻子酸酸的,真是娘們唧唧的。

一個澡,磨磨唧唧洗了一個多小時,國家節水宣傳全都白做了。陸南把吳笙抱回床上,在他青紫的腰上親了一口,然後去廚房熱牛奶。

吳笙趴在床上,雙手抱着枕頭,眼睛發直,都不知道怎麽了,自己會像一個姑娘似的說那麽肉麻的話,現在想想真是老臉都丢到外太空去了。他把臉埋進枕頭,像是要把自己悶死,也許某個體位就是會讓人神經錯亂。

陸南熱好牛奶,坐在床邊,手指伸進被子,在吳笙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吳笙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嬌嗔:“陸!南!”

陸南笑的開心:“起來喝奶。”

吳笙懶懶的:“我只想睡一會。”

陸南低下身子,在他耳邊:“我可要看成是你的邀請了。”

吳笙渾身的細胞登時清醒了,他扶着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把熱好的牛奶拿在手裏,幾口灌了下去。

陸南心情特別愉快,膩歪了一會就放任吳笙睡覺去了。

吳笙真是被折騰狠了,這一覺睡得不知道多久,夢裏反反複複都是一高一矮的身影,不停的跑啊笑啊,他伸手卻怎麽也夠不到。周邊都是黑暗,他越是拼命的想要看清周圍,周圍黑的的更沉幾分。害怕,無助的情緒吞噬了他的一切感官。

直到有人在他耳邊喊他:“吳笙,吳笙”,那是陸南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睛,陸南沐浴在夕陽中的焦急的注視着他。

他起身抱住陸南的脖子,神經還沉浸在剛才的夢裏,

陸南撫摸他的背“做噩夢了?不怕,我在。”

吳笙慢慢緩神,松開手:“我想去看看周斌,他必須離開。”

陸南摸摸他的頭發:“走,我陪你去。”

按照周斌給的地址,二人在臨港區一個偏僻的小巷子找到了周斌的落腳處。

一個老舊的小區,道路狹窄的連車都開不進去。

陸南把車停在巷口外面的馬路上,轉了兩個彎,才看到藍色斑駁的樓牌號,磚廠宿舍一棟三單元。

吳笙:“你在外面等我吧。”

陸南不依:“為什麽?我跟你一起上去。”

吳笙看着他,眼裏嚴肅的像一個七老八十的長者。

陸南被看得發毛:“那他要是不老實,你就大喊。”

吳笙轉身,進了昏暗的樓洞裏。

陸南:“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啊。”

樓梯狹窄,每層有三護人家,吳笙在左側的一家敲了敲門,沒有人回答。又敲了敲,裏面傳來及低的聲音:“誰?”

吳笙:“我,吳笙。”

門吱呀打開一道縫,周斌及其謹慎的看了看外面,把吳笙拉了進去,一把抱住。

良久,周斌抹了一把臉:“來坐吧”又低聲不自在的說了一句:“一年多沒來了,快不記得了吧”,他坐在沙發的一角,準備拿刀削一個蘋果。

吳笙不知道怎麽回答,心裏酸酸的。

雖然離上次見面不過兩天,周斌的狀态卻更差了,很明顯這兩天并沒有休息。

吳笙:“你離開這裏吧。”

周斌的手一抖,削了個頭的蘋果掉在桌子上:“我不走,我答應秋姨的,我會護着你。”

吳笙嚴厲:“周斌!”

周斌:“我總不能不管你,讓你自己一個人走死路。”

吳笙走到周斌旁邊,撿起桌子上的蘋果,接過周斌手裏的刀“你管得了?”

周斌手微微抖着:“秋姨走前跟我說過,如果她不在了,讓我無論如何帶你離開,。當初我跟你說過,你不聽,我拉不回來你。”他想點根煙,打了幾次也沒有點着打火機,氣惱的摔在桌子上。

“後來你出事了,你知道這半年我多擔心嘛?我反複想過秋姨的話,她既然不想讓你知道,你又何必呢?”

吳笙目光如炬:“她不想讓我知道什麽?”

周斌嘴唇微微抖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來渾城前的那幾天很開心。但是來了後,她每天都想回去。那段時間你剛考上研究生,她又不忍心。”

吳笙拍了拍周斌的肩膀:“好了,周斌,吳笙希望你離開,我會處理好這裏的事,我給你的卡,足夠你去一個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周斌把手裏的煙捏成兩半:“其實......,算了,我一直勸不住你。那個公子哥,對你好嗎?”

吳笙躊躇了一下,然後柔聲:“他很好,我也很好。希望你也會好。”

周斌苦笑了笑:“你說你喜歡我的那天,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一天。”

吳笙沒法接話,于是:“哪天走?我來送你。”

周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不用,咱們人賤,見不得那哭的稀裏嘩啦的場面。”

吳笙拉開門,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到了新地方,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吧。”

周斌嗓子裏像是梗了一塊石頭:“也許那地方沒咱們這麽先進,不好聯系吧。”

吳笙想了想,男人的自尊有時候真的挺脆弱。

周斌突然從後面抱住了他,在他的發頂親了下:“小笙,我和秋姨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吳笙沒說話,任由他抱了好一會,也許最後一次能替“吳笙”給他一點慰藉。

吳笙拐下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二樓的門才關上。吳笙心裏突然像是被擰了一下,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陸南在外面踢着石子,嘴裏不斷的叨咕着什麽,吳笙上前:“走吧。”

陸南歡快的像個二哈:“完了?都說什麽了?”

吳笙:“沒什麽。”

陸南聲音提高了幾度:“你這進去都快一年了,還沒什麽?”

吳笙:“你這日子是坐火箭過的嘛?”

陸南使勁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有沒有良心啊”

吳笙同時覺得腰部一疼,“嘶--~”

陸南:“怎麽了?”

吳笙:“你這個白癡,我腰閃了”

陸南:“你是瓷做的嗎?”

吳笙剛想擡手給這個白癡一拳,這時一個穿着勞動服的男人從拐角處出來撞了他一下,本來就閃了的腰更是抖的直不起來了,這真是出門沒看黃歷。

男人看了一眼吳笙,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随即消失了:“對不起啊,小夥子。”

吳笙搖手:“沒事。”

男人說完,邊走邊掏出電話,也進了周斌家的樓洞。

陸南過來扶着吳笙:“很嚴重嘛?去醫院。”

吳笙忙制止陸南:“休息一下就行,美國那邊挺忙的,這點小事還是自己解決就行。”

陸南一時語塞,彎身就要來抱,被吳笙警惕的擋住了:“這片全是中年大叔大媽,你這樣抱別吓着老人家。”

陸南一刮他的鼻子:“行,我家媳婦臉皮薄,不讓抱,我背你。”

吳笙......

吳笙伏在陸南寬大的背上,臉蹭在他的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混着男人的體香,真好聞。真想這麽一直走下去,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

陸南:“哎,你說我這算不算豬八戒背媳婦。”

吳笙嘴角牽動:“兩頭。”

陸南:“什麽兩頭?”

吳笙:“兩頭豬,一頭不足以形容你的笨。”

陸南大喊:“操,哪有這麽說自己老公的。”

聽見老公這個詞,吳笙吓得趕緊四處張望了下,從後面給了陸南一拳:“喊什麽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搞基啊,要不要臉了。”

陸南笑聲穿透黑夜,久久的回蕩在巷子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