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警察們被吓一跳！為救一個求死的，搭上另外一個無辜人的性命，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們驚慌的撲到樓臺邊緣往下張望，祈禱他們在下面拉的網和墊子能起到作用。但是他們大家內心，其實都做好了看到兩團血肉的準備。畢竟是十九樓，下面那些東西有沒有效果，誰都不能肯定。更何況有很大的幾摔到墊子外……後果可想而知。
“咦，人呢！”衆人傻眼，難道摔下去，落了個死無全屍？
“別看了，我們在這呢！”羅成仁無語的望着上面的衆人，竟然沒一個人注意到被挂在下面晃蕩的他們。
羅成仁會讓陳春旭撲到，自然也是有應對的辦法。而且當時他已經想到，要擺脫陳春旭，必須要找到一個好的契機，不會讓大家覺得馮慶亞冷血無情。否則像這種以自殺威脅的事，可能會一次次再出現。沒有被陳春旭糾纏過的人，只會看到陳春旭的癡情，忘了他給原身造成的困擾。還會認為陳春旭用生命愛着馮慶亞，為了一條人命，讓馮慶亞忍耐，即使不喜歡也不要去厭惡對方。
這墜樓，就是羅成仁認為的一個非常不錯的契機。他在被撲倒摔下的同時，甩出一根繩索，纏住了天臺上的鐵栅欄，挂在半空中。
至于陳春旭，在摔下來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要死了要死了！他想尖叫，想喊救命，過度驚恐下，竟然失了聲，張着嘴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不想死，就抱緊我！”羅成仁厲聲喝道。
羅成仁郁悶啊，陳春旭抱着他的腰，他也做不出真的無視人命的事，只能任由對方抱緊。幸好有小愛暗中幫忙，不然他真擔心他的褲子衣服會被陳春旭扒掉。
不用羅成仁吩咐，陳春旭也已經死抱着他不放。人也許尋死的時候，有抛棄一切的勇氣，但是當他茍且活下來，卻會發現，除了他的生命，再也沒有什麽是不能放棄的。被羅成仁這聲爆喝驚醒，陳春旭終于神魂歸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他本就膽小，之前都不明白自己被什麽迷了心竅，竟然一味尋死。
“亞亞，我怕！”
羅成仁救了他的命已經覺得自己太管閑事了，懶得再安慰他，對樓頂還看着他們發呆的警察無語：“大哥大姐們，我手臂很酸，拜托快點拉我們上去。”
衆警察原本對他臨危不亂，急中生智自救的行為非常佩服，聽到這話，那佩服瞬間變成了：果然是讨人厭的孩子！
小愛在旁邊幸災樂禍：“哈哈，他鼻涕都抹你衣服上了。”
羅成仁頓時渾身難受，很想把陳春旭甩下去，順便把故意提醒他的小愛壓成扁扁的面皮。不過看在它友情提供繩索的份上，羅成仁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了它。
被衆人七手八腳拉上去，陳春旭死抱着羅成仁不肯撒手：“亞亞，你果然是愛我的，剛剛是你救了我！無論你對我說什麽絕情的話，我都不會再懷疑你對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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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都覺得很無語，為什麽要看別人的感情八卦啊！特別是能別在這天臺邊緣嗎！真他媽危險！剛剛的事要是再發生一次，簡直就是要人人減壽十年。不過他們可不敢插嘴，要是這兩人哪個被他們刺激到真的要跳樓，真是罪過。對于他們來說，只要自殺的人，不是當着大家的面自殺，真不關他們的事。
。……一切回到原點，羅成仁都覺得自己給原主惹了麻煩。以前原主只是幫陳春旭小忙，陳春旭就糾纏到了現在，要死要活。他今天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以身相許才怪。
羅成仁沒什麽憐香惜玉的想法，如果說他對女性有紳士風度，對男的，那還真沒多少優待的。再次用力把陳春旭扯開丢給警察，羅成仁擺出自認為最冷酷無情的表情：“就是一只狗，我也會救。”
當然不可能！如果真有狗從旁邊跳樓，羅成仁一定會覺得很稀罕，而不是救狗。
陳春旭當然也不信，一臉堅決：“無論你愛不愛我，我會一輩子愛你。”
很久前，羅成仁就已經放棄了和陳春旭溝通愛不愛的問題，他無奈道：“我不介意你愛我，但能麻煩你以後別纏着我嗎！至少別出現在我面前，別影響我的學習和生活。我讨厭看見人哭，特別是男人哭！還有，你的愛，給我造成的困擾，讓我越來越覺得你是災星！”
羅成仁難得示弱，不為別的，只為原身。原身是個品性正直的好青年，羅成仁不希望自己破壞他原有的軌跡。為了這個，羅成仁已經一再克制，要是他自己，他根本不會管陳春旭死活。
陳春旭心碎得嘩啦啦響，卻依然甘之如始，抽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愛你。”
愛到底有什麽了不起？是傷害了別人以後推脫責任的借口嗎！羅成仁真想甩這句話給陳春旭。不過這跟對方完全說不通，羅成仁放棄了，那樣太浪費口水。不過——羅成仁靈光一閃，終于有了辦法。
“我要報警！這家夥謀殺！”羅成仁義憤填膺的控訴。
衆警察看了這麽久的熱鬧，一時思維有些轉不過來，怎麽突然從戀愛頻道跳到了懸疑劇！
陳春旭傻眼，打了個顫，驚慌的辯解道：“我沒有。”
羅成仁諷刺瞟了他一眼，對警察們言之鑿鑿：“他只是借口要自殺，其實是想你們把我找來，然後謀殺我！剛剛你們都看見是他把我撲下去的。要不是我最近在練習鞭法，正好帶着繩索，不然我剛剛可能已經給他陪葬。”
警察們一想也對，他們見過各種謀殺案件，殺人者幾乎人人都說自己無辜，總能找到他們“失手”的理由。但是就是失手，也無法洗脫他們的罪名。何況剛剛陳春旭是當着大家的面，真的把馮慶亞撲了下去。在場的警察，有幾位就是武校的畢業生，他們也自認為在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很可能真的小命玩玩。這位學弟能死裏逃生，實在是僥幸。
除了陳春旭，其他人都已經被羅成仁思維帶動發散到：陳春旭因愛生恨，要和馮慶亞同歸于盡；陳春旭其實是想謀殺，謀殺失敗後故意又借口因愛失手差點錯殺馮慶亞；陳春旭……總之陳春旭想自殺，同時還想拖個墊背的，确認無疑。
陳春旭百口莫辯，被警察們連拖帶拽的帶回警局做筆錄。原本因為怕他自殺，大家都小心翼翼跟他說話，現在緊張感沒了，只剩下對殺人犯的厭惡。
這時陳春旭的父母才匆匆趕到，看到被警察制住的兒子，撲過去就大哭：“旭旭，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自殺呢，爸爸媽媽就你一個兒子啊！”
陳春旭看到父母，總算見到了救星：“媽媽，快幫我跟亞亞解釋，我愛他，我沒想殺人，我不是故意要害亞亞的。”
兩夫妻傻了眼，根本沒想到本來是兒子鬧自殺，如今卻會變成殺人未遂！
寶貝兒子犯了事，兩夫妻痛哭涕流求喊冤。
羅成仁始終保持着面癱臉，完全無視老夫妻。警察們都認為羅成仁是餘怒未消，非常理解他。
跟着警察做完筆錄，羅成仁假裝沒看到陳春旭爸媽祈求的眼神，悠哉的回去修煉。
不過第二天，陳春旭的爸媽就找上了門求他：“我兒子是真的喜歡你，喜歡了一年多，我們夫妻都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兒子是無辜的，他真不是故意要殺你。我們夫妻就這麽一個兒子，之前我們為了吓唬他，讓他乖乖聽話，才撒謊說他媽媽懷孕。求你看在為人父母的份上，放過他吧！”
羅成仁對這對寵兒子的夫妻一點面子都不給，兒子養成這樣，他們難道不該負責？
“陳先生，照你的話說，你兒子他不是故意的，但他都差點要了我的命。如果是故意的，我有幾條命陪他玩？我不欠你們陳家！我也是爸媽生養的！我是我爸媽唯一的兒子！而今天之前，你兒子他不但害我成為整個學校的笑話，昨天又差點要了我的命。他是你們兒子，不是我兒子，我沒必要遷就他。”
陳爸陳媽不像陳春旭聽不懂人話，至少還知道換位思考，也知道大家都排斥自己兒子這樣的。他們夫妻就因為兒子，被人嘲笑了很多年，可有什麽辦法，就這麽一個兒子，難道還舍得不要他？
這對未老先衰的夫妻，咬咬牙，撲通一下跪倒在羅成仁面前，眼淚鼻涕橫流：“求你放過我們兒子，以後我們一定會約束他，不再讓他打擾到你。我們會搬家，搬離這裏，不讓小旭再來這個城市。”
羅成仁對動不動用下跪威脅人的人，更加沒好感。下跪的人覺得他們自己遭受了屈辱，但是對于被對方跪拜的，難道就有成就感？反正羅成仁不但沒有任何優越感，反而更加覺得這對夫妻和他們兒子一樣以勢逼人。這不，周圍看熱鬧的，幾乎都帶着譴責的眼神看着羅成仁，覺得他不尊老，竟然讓兩個老人下跪。
為了原身的名聲，羅成仁再次忍下了：“不是我不放過他，是他不肯放過我！你們只要別再讓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會控告他。但是如果他再惹我，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得了羅成仁的承諾，老夫妻千恩萬謝的走了，羅成仁這才得以回去修煉。
本來在他跟警察說要告陳春旭的時候，其實也沒真要陳春旭坐牢。謀殺未遂的罪名，可大可小，被害人沒有受傷，又不去控告的話，陳春旭什麽責任都不用擔。何況羅成仁沒錢，根本沒法再活蹦亂跳的情況下去打官司。
羅成仁也是為了吓唬陳春旭，才故意那麽說，讓他先在看守所蹲幾天，知道什麽叫害怕。警局可不是學校，沒有那麽多人禮讓他，也沒人會同情他給他好臉色。
一周後，羅成仁再次見到了陳春旭。
陳春旭瘦了一些，臉色蒼白，他是一個人獨自來找羅成仁的。羅成仁本來不想見他，問題就是這家夥竟然就守在道館門口不走，嚴重影響了道館的形象，羅成仁怕冉師父怪罪，只能犧牲小我，再次出來面對這個牛皮藓。
陳春旭癡癡的看着羅成仁的臉：“亞亞，我要走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你。”
羅成仁一如既往的不留餘地：“走好，以後都不要再來，這不歡迎你。”
陳春旭大概是被父母做過思想工作，已經知道自己很惹人嫌：“你就一點都不愛我嗎？我除了你，沒有愛過任何人。”
羅成仁覺得自己都要昏昏欲睡，最近老被人提愛不愛，煩不煩啊：“你的愛一點都不稀罕。就算人類滅絕了，我也可以選擇單身過，難道還一定要選你？”
被心口紮了一刀又一刀，陳春旭臉色越來越蒼白，怎麽都不明白他溫和有禮的亞亞為什麽變得這麽絕情。但是只要想到那天對方陪着他從樓上墜落，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他性命，他又覺得什麽苦都值得。還有哪個人值得他這麽愛呢！他的亞亞，永遠都是熱心又善良。
羅成仁被小愛偷偷傳遞的心聲憋屈的幾乎想仰天長嘯，他是被逼的好不！要不是為了防止原主黑化，他有必要這樣嗎！其實當時他最想做的就是讓陳春旭直接摔死算了，他自己保住小命。
這次的任務，簡直憋屈死他了。
“亞亞，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信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別人都說我娘娘腔，不肯跟我接觸的時候，只有你在鼓勵我，要我像個男子漢一樣堅強。當有人欺負我的時候，也是你趕走那群罵我的家夥。昨天在天臺，你沒避開我，是因為怕我摔下來，所以才陪着我一起掉下來，救了我的性命的，是不是？”
陳春旭癡癡的追問羅成仁，想要得到肯定答複，堅定他一直深信的信念：亞亞是愛我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他在考驗我。
羅成仁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妄想：“拜托，你有點腦子好不？那時候不知道你喜歡男人，而我還是那個倒黴的被你賴上的男人，才會做些舉手之勞的事！上次我說的話你忘了嗎？就因為你，我再也不想熱心。以前幫你趕走那群人，是因為你也是我們班級的，就算你是個弱雞，我也要維護班級榮譽。昨天救你？那是自救好不，要不是你挂在我身上，我絕對不會管你死活。誰知道把你甩開，你摔死了，警察會不會認為我謀殺。”
。……怎麽會這樣！陳春旭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以為的生死相依的愛情，竟然只是因為對方不想被殺謀殺的罪名！那他的亞亞，還值得他愛嗎？
“為什麽要一直欺騙我？為什麽呢！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你要是不對我好，我就不會愛上你了！你這個騙子！我恨你！”
大概是被傷得太狠，陳春旭突然從懷裏拿出一把匕首，一臉決絕的高高舉起，兇狠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