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生同衾，死同穴

麗娘一向自認為看得清形式，就不明白兒子為什麽那麽糊塗：“蔣良明顯打的一石二鳥的主意。你和兩位少爺相鬥，族長會對兩位少爺不喜，對你更加厭惡。即使兩位少爺失去了少主之位，也輪不到你。族佬們更能以此為由，認為你們三個沒有一個合适當少主。他蔣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的。還有各位長老的嫡子嫡孫，也就有了機會，難怪一直沒人揭穿你，反而順水推舟。兒啊，族長之位，從來都是立嫡不立庶，以實力為本，否則兩位少爺之前又怎麽會變成階下囚。蔣傅只是在利用你，對付別人。”

“娘，為什麽，庶子就不能當族長？”蔣玖不甘心，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嫡庶之別。

“因為聯姻過來的家族，都要一個有他們血脈的子孫，那才是聯姻。你是我的兒子，別說你沒有蔣家血脈，就是有，也只是蔣家子孫，卻不是劉氏的兒子，和劉家沒有關系。蔣良現在娶了那位王家小姐，也只能立王家小姐生的孩子當少族長，否則蔣家其他人就有理由把他趕下族長之位，王家也不會放過他。”

“娘，那你為什麽不是大家小姐，你要是正經的千金閨秀，我就是名正言順的族長。”蔣玖不認命，可他的身份從出生就已經注定。他覺得都是他娘親的錯，為什麽不給他一個尊貴的身份。

“啪！”麗娘第一次打兒子，而且下的手非常狠，打得她的手都一陣發麻發疼。

“我麗娘對不起夫人，對不起族長，對不起二少爺三少爺。所有人都可以罵我，唯獨你不能！你是我生的，你憑什麽罵我，我給你缺衣少食了？你雖然是庶子，卻比外面大戶人家的大少爺還要尊貴，你覺得我錯了？我麗娘做了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事，就是為了将來的孩子能擺脫奴籍，不再是低賤的奴仆。哈哈，你竟然怪我！老天爺，這是報應嗎！夫人，老爺，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太貪心了。嗚嗚……嗚嗚……”

蔣玖還是第一次見到逢人就笑臉相迎的母親落淚，一時手足無措：“娘，對不起，是我暈了頭。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那你給我去找長老們告發蔣良，否則不要認我這個娘。蔣良就是個白眼狼王八羔子，你以後絕對不能跟他來往。”麗娘也下了狠心。

她這一輩子已經對不起夫人一次，卻從來沒想過要害死夫人。老爺雖然對她不是真心，但是她爬床的時候就已經很明白那男人的略根性。她要的只是富貴的生活而已，其他都無所謂。那蔣良毀了她費盡心機掙來的一切，又毀了她的兒子，她一定要報複。

“不，娘，不可以，等叔父當了族長，一定會接我們出去，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對蔣玖來說，蔣良就是救他出火坑的天神，怎麽能這麽污蔑天神，即使是娘親，他也不能原諒：“叔父不是白眼狼，他只是搶回屬于他的一切。”

“你不去，我去。”麗娘起身就準備去敲院門，她一定要告發那個黑心肝的王八蛋。

蔣玖斷了一條腿，根本追不上，着急起來拿了桌上的碗就往麗娘頭上砸去。麗娘被砸了個正着，倒下的時候，幾乎不可置信的回身看了蔣玖一眼，暈死了過去。

蔣玖已經下了幾次毒，反正已經害過幾條人命，親爹挂名父親和挂名兄弟都不在意，現在親娘雖然對自己不錯，但是也沒有他的愛人重要，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又補了幾下，直到确定麗娘斷氣才驚恐的坐在角落，拼命擦自己手上的血：“娘，你別怪我，你陪不了我幾年了，我只有叔父，你不能害叔父。就當是為了我，你好好安息。我知道你疼我，你一定會原諒我的，是嗎！”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蔣玖驚恐的不已，根本不知道怎麽辦，他又殺人了，叔父會不會不喜歡他？他的手越來越髒，叔父只愛他白白淨淨的樣子。怎麽辦怎麽辦！

院門被打開，羅成仁和詹卓易領着長老團趕了進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沒救下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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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蔣玖的院子，設計的非常巧。這裏看着偏僻，其實周圍也都是有人住的地方。蔣玖以前沒來過這，不清楚這并不隔音。為了關蔣玖，不讓蔣玖母子知道周圍有人，羅成仁把周圍幾個院子的仆人，都遷到別處。附近幾個房子，每個屋子只留了三個下人輪流監視蔣玖母子。

羅成仁別人都不信，只信劉氏院子裏的人。雖然出賣蔣傅和劉氏的都是丫鬟，但是大部分丫鬟都比仆役更加護主，而且格外細心。所以之前羅成仁帶人離開這院子後，就和詹卓易去了其中一處，她們立刻跟羅成仁報告了最新發現。

羅成仁激動啊，總算知道了幕後黑手，立刻請幾位長老來這邊。長老們雖然沒聽全乎，但是也聽到了部分。比如蔣良和蔣玖那關系，從十年前就開始；比如蔣良唆使蔣玖陷害孿生子；比如蔣玖竟然是麗娘和別人茍合生下的，冒充蔣家子孫；比如麗娘要告發蔣良，卻被蔣玖阻攔。他們都聽到了那一聲砸到人身上的聲音。才留下丫鬟們繼續在那竊聽，他們幾個人急匆匆過來救人。只可惜那門都要繞一大圈才到這邊院子，才延誤了他們救人的時間。

當然羅成仁也不在意是否救下麗娘，在他看來，麗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蔣玖會認為蔣家應該歸他，絕對和麗娘的言傳身教有關。蔣良和蔣玖接觸的時間，哪有當親娘的多。麗娘自己平時的抱怨，被孩子聽進去了，才會産生那樣的想法。要不是她自己做得不正，又怎麽會把兒子越養越歪。他才不信蔣玖的不對勁她完全不知道，只是裝作無辜罷了。當然如果她真的是不知情，只能說這個女人，平時根本不關心兒子。

麗娘死了，蔣玖面對族佬們問話，死不承認。他唯一承認的，就是和麗娘起了争執，失手殺人。但是沒關系，族佬他們都聽到了，狡辯根本無用。

代族長雖然權力大，但是當所有人都反對的時候，代族長的身份馬上就被剝奪。

和孿生子當初被迅速關進大牢不同，蔣良經營多年，根基很牢，不可能随便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被關進牢房。要讓蔣良的黨羽服氣，長老團需要拿出足夠的證據。

長老團/派人去王家告罪，請他們派人過來。這一次關于蔣良的審判，将會牽扯到王家，必須要給他們家一個交代。這次的開堂會審，非常莊重，被放在了議事大廳，除了長老團，在城內的重要管事也都到場。

衆長老落座，就連羅成仁詹卓易也得了位置，他們将來必定是長老，也有一席之位，現在只是提前坐上。只有蔣良站在下首，面對衆人的責問。

丫鬟們把偷聽到的都複述了一遍，麗娘的屍體也被擡到了大堂上蔣良一開始死不承認，直到衆長老都表示他們親耳聽到，進了院門，也親眼見到麗娘躺倒在地。

羅成仁也在這時候，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你不是有預謀，為什麽會突然回府。父親的喪事，就是下人想要通報給你，都不知道去哪通知你，你卻在兩天內趕回來，別告訴我只是碰巧。”

長老團當時敢急着下手，刻意針對雙胞胎，不就是打聽好了，蔣良呆的地方很遠，即使要趕回來，也要一個月。

雖然那天蔣良回來，讓羅成仁能提早出了監獄，但是沒蔣良，他一樣能出來。何況一切都表明，那些藥，就是蔣良提供的。只有蔣良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能接觸形形/色/色的人。至于蔣玖那個常年被關在這個府裏的，那些藥，不是有人特意教，憑他自己的本事，估計分都分不清。

“煜廷，你怎麽可以這麽懷疑我，我如果不是離家太久想念兄嫂和你們，怎麽會急匆匆回來。誰知道回來就聽說大哥大嫂去世。我知道他們去世，你們兄弟很傷心，但請相信，我也一樣痛恨下毒的人。”蔣良痛心疾首，“蔣玖那家夥心有多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看誰當族長都不順眼，所以才會陷害我。”

“那你跟他沒關系？他可說跟你有龍陽之好。”羅成仁不會看去起男人喜歡男人，他自己也喜歡男人，就是看不起有關系了還狡辯。

羅成仁幾輩子，被那麽多男人追過，當初和蔣良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這小叔喜歡男人，而且竟然對原身有不良企圖，所以當時才會那麽排斥跟他接觸。

也許普通人看不出來，但是gay在羅成仁眼裏，大部分非常容易區分出來。很多是一眼就能看出，比如蔣玖。小部分隐藏得比較深，比如蔣良。還有一部分倒是不太好找，比如他自己這類。羅成仁這人呢，就是太挑剔，雖然是美人他都欣賞，但他潔癖到禁欲，只要他自己不說，絕對沒人會發現他還能喜歡男人，大部分人，都只會當他是無性戀者。

“我和他絕無那種關系，他污蔑。龍陽之好這種怪癖，我怎麽可能會有！我要娶王家小姐為妻，自會對王家小姐一心一意。”說到後面，蔣良幾乎要賭咒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