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0章
來到宴廳,應該是袁家的家長出現了,在說一些客套話。
沒一會兒還響起了一陣掌聲。
宋吟往人群裏看了一眼,就看見袁家千金正親密的挽着傅沉的手臂,而傅沉臉上一直帶着少見的笑容,兩人看起來十分的親密。
這麽多年來的疑惑總算是解開了,她終于知道傅沉藏在心底的那個女孩子長什麽樣子了。
這場演了五年多的戲快到頭了吧。
“宋小姐。”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宋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羅馬柱的另一邊,一個身形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男人神情稍冷,一頭發絲整齊的往後梳着,穿着寶藍色的雙排扣西裝,整整齊齊的,連裏面的襯衫都看不到什麽皺褶。
這好像不是傅沉的朋友圈子裏的,至少她一次都沒見過。
和傅沉比較好的幾個朋友,她都見過。
“你好。”宋吟看了他片刻,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男人卻沒說話,只是盯着她看。
宋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帶着一絲莫名的恨意和厭惡。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麽不發一言的盯着看,任是誰都會有警覺心的。
男人卻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了起來,笑的有些帶刺:“宋小姐現在生活的好像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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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宋吟皺了皺眉,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往人多的地方走了兩步,心裏覺得有些異樣,又側頭看着他。
難不成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她想不起來了?
應該不是在拍戲的時候見過,他不是演員來着。
“先生我們是在哪裏見過嗎,請問貴姓?”宋吟忍不住發問。
“我?”男人看着她,冷硬的臉上這才有了點笑容:“我姓韓,叫韓岩。”
陌生的名字,宋吟确定自己确實是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韓先生好。”她又禮貌的回了一句。
“宋吟,你在這裏做什麽?”她還想問一句,他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傅沉帶着些許怒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側頭看過去,就見男人正大步朝自己走過來,神色愠怒。
在生氣,只是為什麽生氣,她就去了個洗手間而已。
傅沉走過來,神情越發的冷,帶着一股子怒意,直接将宋吟拽到了身後。
宋吟被他大力拽的差點沒站穩,腳上的高跟鞋太高了。
“傅總,你這麽着急做什麽,我又不會搶你的人。”韓岩看到傅沉的動作,對上他帶着冷意的臉,笑了起來。
“韓岩,你少跟我說這些。”傅沉看着韓岩,眼裏帶着警告的意味。
韓岩冷笑了一聲,諷刺的說:“真是想不到傅總這麽深情,這也好多年了呢。”
宋吟聽着兩人奇怪的對話,側頭去看傅沉,就見他臉色此刻可以用鐵青兩個字形容。
難不成韓岩是袁舒夢什麽人嗎,所以傅沉面對他才這麽劍拔弩張的。
可是韓岩為什麽對自己這麽敵視,是因為她現在還是傅沉名義上的女朋友,他替袁舒夢不平?
不對,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我深不深情不用你來評論,但是我再說一次,和宋吟沒有關系!”傅沉冷聲道,俊美的臉上怒色濃重。
聞言,宋吟心頭一滞。
是不關自己的事,自始至終她一直都在唱着一場癡心妄想的獨角戲。
她試着掙脫男人的手,可卻被他握的更緊了。
“宋吟,我們回去了。”冷冷地瞥了一眼男人,傅沉丢下一句話,拽着宋吟就走。
他走的太快,宋吟跟不上,差點崴了腳,把鞋子都弄丢了一只。
傅沉這才停下來,神色非常的陰郁。
宋吟将掉的鞋子穿上,又看了一眼韓岩的方向。
韓岩還看着他們,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只看着他們,又好像是只盯着自己在看。
那個眼神讓宋吟覺得很不舒服,她別開臉又看了看袁舒夢那個方向,袁舒夢正在和洛忱說着什麽,臉上的笑容十分的明媚迷人。
那個笑容,是她怎麽也學不來的。
“現在就回去嗎?”收回視線,她看着傅沉問。
“怎麽,你想繼續留在這裏和韓岩聊天?”傅沉冷聲反問。
“不是。”宋吟立刻搖頭,“你不陪着袁小姐切蛋糕嗎?”
既然是過生日,不管是他還是袁小姐應該都很想一起切蛋糕吧。
傅沉卻沒立刻說話,而是用一個深沉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宋吟不知道說錯了什麽,對上他的視線,就感覺像是一把刀朝她心口上劈了下來,她承受不起,低頭別開了他這有些傷人的視線。
“宋吟,剛才韓岩和你說了什麽?”過了片刻,他才開口。
幾乎是質問的語氣。
“沒說什麽。”
“真的?”明顯不相信的語氣。
“真的。”宋吟擡頭重新看着他,眼神裏坦蕩蕩的。
她很想告訴他,并沒有說關于袁小姐的事情,也沒說什麽傷人的話,不用擔心。
“走吧。”對上她的視線,傅沉這才沒有繼續在問,拉着她往外走,這次放慢了腳步。
宋吟看了一眼握着自己手的大手,掌心裏傳來的溫度有些燙人,她悄悄擡眸看了他一眼。
即便只是側臉,也能感覺到他因為生氣,整張臉緊繃的線條。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不到韓岩了,但是看到袁舒夢正望着他們的方向,神情似乎是有些落寞。
雨比來的時候更大了,上了車後,車上的氣氛就異常的陰霾沉重。
宋吟看着車窗外,雨水将整個視線都模糊了。
傅沉怕是難受死了,今年春天的雨仿好像格外的多。
沉默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到了家,傅沉進屋後就直接往樓上走,步子邁的很大。
宋吟跟不上他,便慢慢的走在後面。
來到二樓她準備往自己房間走時,在三樓樓梯上的傅沉忽地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你要去哪裏?”
宋吟本來想說回房間的,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只好跟着他上了三樓的房間。
傅沉的房間很大,很空曠,幾乎沒有什麽擺件,家具也就平常最能用上的那兩三樣。
房間裏的燈總是昏黃昏黃的,明明不合時宜,卻也營造出了一股暧昧的氣息。
“韓岩真的沒和你說什麽?”傅沉脫掉西裝外套,邊問邊單手解着襯衫的扣子。
宋吟依舊搖頭,想了想,問他:“你為什麽那麽在意他是不是和我說了什麽?還是說,你怕他和我說什麽?”
傅沉來到她面前,垂眸,一雙墨黑的眸子沉的又深又冷。
他并沒有說話,而是彎腰抱起她,直接扔到了床上。
緊接着就是帶着些許煩躁卻炙熱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他邊吻,邊伸手解掉了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和她手腕上的手表,反手仍在了地上,絲毫不顧它們價值幾百萬。
宋吟有些驚訝,他這火發的有點大,想要掙紮着起身,卻被他擡腿死死的壓住了。
然後唇也被他死死的封住,不留一點縫隙和空間給她呼吸,仿佛要将她堵死在角落裏。
深重,瘋狂,近乎是歇斯底裏的。
伴随着窗外不斷加大的雨聲,宋吟感覺到自己整個靈魂都跟着陷落隐埋在雨聲裏。
這夜格外的漫長,困倦和疲憊緊跟着入夢。
宋吟做了一個奇怪而又驚恐的夢。
她夢到了山崖底下,一輛摔的破碎不堪的車,車裏,地上到處都是屍體鮮血。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她坐在血泊裏,動彈不得,絕望的看着被染紅的整個天地,腰間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耳邊是如刀刮一般的風,無論她怎麽呼救,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好像是有一雙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嚨,剝奪了她求救的機會。
夢裏,天地進入了黑夜,整個世界變得寂靜無聲,身邊躺着的依舊是那些屍體,漫長而恐怖的黑夜。
宋吟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夢裏的恐懼卻深深傳達給了她,她很想醒過來,拼命的睜眼,可眼皮重的像是承受了千金重石。
“宋吟……”
“宋吟……”
有輕輕的呼喚聲在耳畔響起。
天亮了,宋吟知道天亮了。
她緩緩睜開眼,入眼的卻是一張被血覆蓋的臉,恐怖而猙獰,他渾身都是血,衣服看不到別的顏色。
頭上還有血不斷的往下滴,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恨不得将她吃掉。
“啊……!”
宋吟吓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出聲,猛地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滿頭是汗,頭發都濕了,額頭上還有汗滴到了被子上。
她拼命的喘着氣,一時間還沒從恐懼裏回過神來。
“你叫什麽,做噩夢了?”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宋吟有瞬間的安心。
擡起頭看過去,男人穿着睡袍坐在床邊,正望着自己。
“你做什麽噩夢了,吓成這樣,臉色都那麽蒼白。”傅沉看着她,皺了皺眉。
“沒,沒什麽。”宋吟有些恍惚的搖搖頭,夢裏那雙血紅的眼睛一直在腦海裏徘徊。
那眼神好熟悉,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且就是最近見過的,她拼命的回憶着,驀地想起昨晚宴會上見到的那個叫韓岩的男人。
她心頭一驚,夢裏的那雙眼睛,那個滿身是血的人就是韓岩。
怎麽會夢到他,還是那麽奇怪恐怖的夢?
宋吟下意識的摸了摸左側的腰,可能昨晚傅沉撫的太過,這條疤這會兒有些隐隐作痛。
“你精神很差,累的話在睡一會兒吧,我讓人将早餐送上來。”傅沉注意到她的動作,視線在她腰上停留了幾秒,淡聲道。
昨晚确實有些瘋狂,折騰了許久,恐怕她這會兒有些難受。
“啊,不用。”宋吟還是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他,看了有半分鐘才想起來:“現在幾點了?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早上九點整。”傅沉拿起手表,将表盤遞到她面前。
“我……”
居然這麽晚了,宋吟看了看半拉開的窗簾,外面沒下雨了,但是也沒出太陽,陰沉沉的,看不出已經早上九點了。
她居然睡到這個時候嗎,還是睡在傅沉的房間。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還是醒來時,看到他在床邊。
“怎麽?”傅沉見她好像沒睡醒的樣子,不止臉色,連唇也沒什麽血色,額頭上的汗一直往下淌,頭發都濕了不少。
不知道是做了什麽恐怖的夢。
“不困了,我想去洗個澡。”宋吟有些不敢看他。
說着起身下床,昨晚她太累了,澡都沒洗,加上做了噩夢渾身是汗,難受的緊。
剛下床走了兩步,整個人就因為身體發虛站不穩,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不至于磕到。
傅沉看着她的樣子,卻是笑了起來,走過來彎腰将她抱起來往浴室走:“看來,你該加強鍛煉身體了。”
宋吟本來蒼白的臉唰的一下子染上了紅霞。
她根本因為那個不是站不穩,是在夢裏一直動不了,弄的她渾身肌肉都僵硬了,剛才腳一落地,好像是渾身的血液終于流動起來,兩條發麻的腿有了知覺,一時間站不起來。
“需要我幫你洗嗎?”來到浴室,男人似乎是覺得她此刻的模樣很有趣,忍不住戲弄。
“不需要。”宋吟難得大聲回了一句。
“那你自己別在這裏面睡着了,我先去公司了。”傅沉也沒有繼續逗弄她,交代了一句出了浴室。
宋吟将自己泡在浴缸裏,回想着那個奇怪的夢。
夢裏好像是出車禍來着,她腰上的傷就是車禍造成的。
也是因為這場車禍,讓她認識了傅沉。
車禍的具體她記不清楚了,她的記憶是從醫院開始的,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
她記得很清楚的一點就是,在病房裏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俊美的男人坐在病床邊,那人渾身都籠罩了一抹好聞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男人就是傅沉,當時的他還帶着一絲年少輕狂,看到自己醒來時露出了一個迷人到能颠倒衆生的笑。
傅沉說,他因為避讓一個突然沖出來的行人,導致車子失控和她坐的車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她傷的最重,腰側被車子的玻璃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