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少鄰松了口氣
典典和忠忠兩親兄弟吵架了, 一時間誰也不理誰。而婷婷,卻很喜歡忠忠這個小夥伴。
“婷婷,我的乖寶寶,咱們有福了。”婷婷養母這天把孩子帶到了一位老人面前。
“這就是我那命苦的女兒, 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的。”婷婷媽心疼地摸摸女兒的頭發。
婷婷知道自己媽在給一位有錢的老人做保姆, 此時看見這大屋子, 心裏明白過來了眼前這位肯定就是那位有錢的老奶奶。
婷婷養母做事認真又細心,這位需要人伺候的老奶奶很滿意, 決定讓婷婷媽就在這裏一直幹活,至于婷婷讀書的事,老奶奶會讓自己兒子給安排。
就這樣, 婷婷成了半個城裏娃,平時在老奶奶家和陶瓷廠兩頭跑, 兩邊的長輩都很喜歡她。
再次出現在小寶面前的就是一個穿着小皮鞋和小白襪的婷婷, 婷婷想顯擺一番, 無奈小寶‘眼瞎’, 根本就看不出那小皮鞋和布鞋有什麽區別。
“婷婷,你不冷嗎?我穿棉鞋都冷。”
“你個窮鬼!我這是小皮鞋, 這個地方都買不到, 最大最大的城市才有的!”婷婷很氣,小寶臉上一點羨慕的神色也沒有, 這讓自己還怎麽炫耀?
“你為什麽會有錢買這個?”旁邊的紅燕終于說出了婷婷想要聽到的話。
“哼,我媽媽在大地方幹活, 又不是小寶她爸那種掃地的, 當然能買好看的鞋子給我。”婷婷昂起頭驕傲道。其實這鞋是那位慈祥的老奶奶給她的,不過沒關系,是新鞋, 婷婷照樣很喜歡。
“還有啊,你們知道什麽是生日蛋糕嗎?吃過嗎?”婷婷哼了一聲看着小寶。
果不其然,小寶搖搖頭。
旁邊的紅燕和彪子撇撇嘴,他們看到過生日蛋糕,但是家裏舍不得買也不容易買到,那需要糕點票。
“沒吃過呀~”婷婷特意把很多小朋友聚到一起大聲道,“我很快就能吃到生日蛋糕了。”
小寶很期待:“婷婷,你會給我分蛋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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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翻了個白眼給她。
“你蠢啊!她又不喜歡你,為什麽要給你蛋糕?”紅燕和彪子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小寶。
“那她為什麽要和我說呢?”小寶不解,“婷婷和我說這件事肯定就是想給我分蛋糕嘛。”
“錯,她給你說這件事只是想炫耀,想看你羨慕她。”紅燕很冷靜地說道,聰明得根本不像個小孩。
看着各個小朋友羨慕的神色,婷婷滿意地跑到忠忠那裏獻殷勤:“忠忠哥哥,我會給你帶蛋糕回來的。”
馬上就是那位有錢的老奶奶生日了,婷婷也能分到生日蛋糕吃。
忠忠很開心,轉頭就向典典炫耀,讓典典這個貪吃鬼越來越讨厭忠忠了。
小寶不開心地走回了家。
“怎麽了?小寶,有事就和爸爸說。”章少鄰正好拎着垃圾桶經過。
“爸爸,你最近賺到錢了嗎?”
章少鄰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最後勉強笑道:“還成。”
“你騙人,許瑤兒阿姨說了,你進的海鮮沒賣出去。”
心裏罵了許瑤兒無數次,章少鄰強調道:“小寶,那些海鮮都是幹貨,可以存放很久,不會壞的,現在賣不出去以後也可以賣。”
“可是存放的倉庫要租金啊,你掃地根本沒什麽錢,很快就會血本無歸了。”小寶重複着許瑤兒晚上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話。
章少鄰還想辯解着什麽,小寶委屈地跑遠了。哎,她想吃生日蛋糕啊,聽說生日蛋糕可好吃了。
章少鄰太慣着小寶,可許瑤兒不會,見小寶一回來就垂頭喪氣的,許瑤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有什麽不開心的?說來給我聽聽?吃的少了你了?穿的少了你了?天天在托兒所當霸王,回來還給別人臉色看!”
許瑤兒語氣不大好,小寶立馬站得筆直,不敢回嘴。
“再過兩年就應該上小學了,你要是還這個貪玩的性子,就是你爸那種掃地的下場!”許瑤兒給了小寶一支筆一個本子,讓她練字,“一周以後我要看到你能寫出完美的一橫出來。”
馨馨和忠忠都會開始寫十個筆畫以上的字了,小寶雖然識字,寫字卻不會。
坐得筆直的小寶不敢在許瑤兒面前放肆,一筆一畫地認真寫,旁邊無聊的小笨鳥飛了出去尋食去了。
“後天周六我要很晚才能回來,你和你爸爸待在一起,要按時吃飯,知道嗎?”
“阿姨你去哪?”
“去一個酒席,到時候回來了給你帶吃的。”
“耶~”小寶寫字更有力氣了。
何副局長的老母親的大壽這天,許瑤兒和許媽媽帶着馨馨坐上了出租車向目的地而去。
“怎麽沒把小寶帶上?”在何副局長老母親家幹活的婷婷媽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小寶。
“為什麽要帶小寶?小寶只是我家遠房親戚,來這樣的場合不合适。”許瑤兒不想多說。
婷婷媽沒見到小寶有些失望,她還挺喜歡小寶的,畢竟當初他們兩夫婦去衛生院領養孩子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寶,要不是因為婷婷太可憐了,他們兩夫婦肯定會領養小寶當自己的孩子的。
“我前幾天買菜時路過那門市部,買了兩個手絹,正好婷婷一個小寶一個,你給小寶帶回去吧。”婷婷媽把手絹交給許瑤兒。
許瑤兒收下向對方道了謝。
旁邊的廚房門口,婷婷靠在門框上看着這一幕覺得有些奇怪。她一直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現在終于想起來是什麽了。許瑤兒對小寶未免太好了,就像親媽一樣。
想到公社裏那些大爺大娘們背地裏說的閑話,婷婷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大事。
“媽媽,許瑤兒是不是小寶的親媽?”婷婷跑過去小聲問着。
“別胡說。”婷婷媽臉上有些不自在,這樣的表情瞞不過婷婷。
“媽媽,我待會兒能不能給忠忠帶點蛋糕回去?”
婷婷媽搖頭:“人家待會兒給你分蛋糕吃你就拿着吃了,但千萬別帶出去,咱們不是他們家的親戚也不是他們家的朋友,這樣做不好。”
“切蛋糕了。”有人在喊。
老奶奶看着這些好看的蛋糕卻沒胃口,年紀大了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切了讓孩子們吃吧。”
許瑤兒給侄女馨馨切了一塊,想着家裏的小寶,給小寶切了一塊帶着兩朵小花的給包裝好。
“瑤兒,過來,”何副局長對着許瑤兒招招手,“你呀,和我那侄兒相處得怎麽樣?”
“何叔叔,我和他合不來,性格上就合不來。”許瑤兒爸爸生前就和何副局長關系好,所以許瑤兒在他面前說話并不是特別注意。
“多相處相處就好了,你現在也不小了,我那侄兒有份好工作,人又孝順,就是他媽要求有點多,想嫁進去必須征得他媽那一關。”
許瑤兒心中已經在翻白眼了,男方有份好工作,自己也有,更何況自己長得還漂亮,那個男的長相上也配不上自己,憑什麽自己就要被挑選。
“何叔叔,我真的覺得不合适,我之前也不知道怎麽和他說。正好您今天來找我,就您自己去說吧。”
許瑤兒掉頭就走,也不管人家臉上好看不好看。
她當初答應和何叔叔的侄兒相處相處,私心裏也是想讓章少鄰吃醋來着,誰知道章少鄰根本沒反應。既然這樣,許瑤兒也不想和那個說話高高在上的男人繼續來往。
“剛剛那是瑤兒?”
“媽,瑤兒現在可以越來越不像話了,介紹的對象她都看不上。”
“人家女同志就想找個自己心儀的對象,你們這些外人別強求。”老奶奶也是這麽過來的,能理解許瑤兒。
“但您那孫子可是對瑤兒中意得很。”
“不是我老婆子要說你,瑤兒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你怎麽不給她介紹介紹幾個好的?”
“媽,你,你......”何副局長沒話說了,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幹脆閉嘴。
快天黑了才回到廠區的許瑤兒在幾棵大樹下看到了正打着傘玩水的小寶她們。
“小寶,有好東西給你。”許瑤兒偷偷把小寶拉到一邊說道。她只帶了一小塊蛋糕,當然希望只給小寶一個人吃。
可惜小寶是個笨的,從許瑤兒手裏接過蛋糕以後分給了她的好朋友。
每個小朋友吃了一小口就沒了,可大家都很開心,典典不停地舔着手指頭回到了家,一回家就被賀奶奶給罵了。
“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舔手指,你怎麽就不能學學你哥哥,你看忠忠多愛幹淨。”
“奶奶,我今天吃了奶油哦,超好吃的奶油蛋糕,還是紅色的花花。”典典因為太激動了,說話的時候有些語無倫次。
“你胡說!沒有奶油蛋糕,我都沒有蛋糕吃。”忠忠和婷婷有些生氣。婷婷是被老奶奶家的司機送過來的,她自己都只分得特別小特別小的一塊蛋糕,而媽媽也說了不能帶出來。
剛才婷婷過來和忠忠道歉,倆孩子都郁悶了好一會兒。如今聽典典說吃了生日奶油蛋糕,倆孩子都不信。
“是小寶給的,許瑤兒阿姨帶了一大塊蛋糕哦。”典典伸手比劃證明确實是很大一塊蛋糕。
婷婷緊緊咬着嘴唇,忠忠雖然很失望,但還是安慰她:“都是典典的錯,咱們別理他。”
典典懵逼地看着哥哥去哄人,小寶說得沒錯,忠忠真讨厭。
後來,在廠裏上班的許瑤兒總覺得不時有人議論自己。
“張北強!”許瑤兒吃午飯時把張北強給喊住了,“你知道為什麽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嗎?”
“嘿嘿,都在說小寶是你親女兒呢。我說許組長,你也是太不小心了,馬上就是咱們廠裏先進生産者的表彰大會,你說你怎麽傳出這麽些難聽的傳聞呢。”
“胡言亂語污蔑我清白,你說我是不是需要帶你去書記那裏說道說道?”
“嘿,關我什麽事,大家都這麽說。”
而弄出傳言的,自然就是婷婷。
——
“小寶,許瑤兒阿姨真的是你媽媽?”
“當然不是啦。”小寶向紅燕保證。
不論小朋友們怎麽問她,小寶堅決不承認,而許瑤兒這邊,許媽媽正給她出着主意。
“你先咬死了不認,你爸生前在咱們廠也有些好友,你放心,不會強硬拉着你去醫院檢查的。至于婷婷她媽那邊,如果事情真的鬧大了,你就說是章少鄰當初侵、犯了你,這樣你就能平安無事。”
“媽,可我要是這麽說,章少鄰又得坐牢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坐牢了,怕什麽?你扪心自問,是你的前途重要,還是他的前途重要?”
許瑤兒不說話了,如果事情鬧大,只有兩條路,要麽承認自己道德有缺失,要麽說是章少鄰玩弄自己的感情讓他去承擔。
在廠區裏的老會議室裏,全部人都到齊了,除了當事人,還有各個領導們。
這樣嚴肅緊張的氛圍,許瑤兒本想承認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實說不出口,一向膽大的她不敢看周圍那些長輩和領導們的眼睛。
廠裏有和許爸爸關系好的,當然也有和許家不對付的。在那些人的步步緊逼之下,許媽媽着急地扯扯女兒袖子。
“婷婷這孩子是梅花公社的,她信誓旦旦地說小寶一定是你的孩子,許瑤兒,你是真的不想承認?”
在大家齊齊看向她的時候,許瑤兒下定了決心:“報告書記,是章少鄰當初——”
“書記們主任們,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婷婷媽沖了進來。
拍着胸脯一再保證小寶是章少鄰亡妻生的孩子,婷婷媽又當衆罵了自己女兒一通,說她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亂說的。
一直緊緊抱着小寶的章少鄰松了口氣,沒有人證,除非現在把小寶和許瑤兒拉去醫院檢查,否則不能證明小寶是許瑤兒的孩子。而許爸爸許媽媽都是廠裏的老員工,廠裏面的領導肯定也不會這麽去做。
“爸爸,你緊張嗎?”
章少鄰單手摸摸腦門上的汗,還真有點緊張,這種事一旦被捅出來,要坐牢的就是他章少鄰。畢竟許瑤兒那裏說是被逼的或者說是他章少鄰玩弄感情始亂終棄等等理由都能把所有過錯推到他章少鄰身上。
再看那邊放松下來的許瑤兒,章少鄰嘆了口氣,如果沒弄錯,剛才許瑤兒應該是想把自己推出去承擔所有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