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自作孽不可活

青水聽到青山的叫聲連忙從地裏走了出來,一到那條通往莊子裏的小道上他就急急地跑了起來,邊跑邊喊道:“哥,你先別往裏走了,上了夾的兔子野勁大,都是咬人的……”

“青山哥,你快喊住他啊!他回去這麽一吵吵那個狐貍精該知道了!”葛秋慧坐在地上急的直冒汗,看着青山只站在離着兩條隴的地方并沒有想要過來的意思,她更急了,禁不住喊道:“青山哥,你是傻了還是咋的?沒認出我是秋慧來麽?剛才要是知道過來的是你,我才不往地上躺着朵呢……”她絮絮叨叨地說着,全都忘了人家青山剛才就叫了她的名字。

其實當青水叫他的時候,青山是猶豫了一下的,他想是不是應該叫住自己的弟弟。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他的心裏竟忽然冒出了自己老娘方才說的一番話來:“她八成還看上咱家老大了呢,這一二年沒少跟我打聽青山的事兒……”

想到這個他心裏就一陣發堵!秋慧對他有意思這件事他心裏早就清楚,早兩年他肯到鎮子上的藥鋪子當學徒,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躲避這個女人的騷擾,對于她不顧矜持的死纏爛打圍追堵截青山都有些怕了!這事兒又是羞人的事兒,他實在拉不下面皮來與別人說,所以幹脆躲了出去,如今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回家種地,他真不希望自己與這個狗皮膏藥一樣的女人扯上一定點關系!

所以在知道地上的那個人是葛秋慧以後,青山就止了腳步,心裏糾結着。一方面怕她真被夾子傷到哪裏,一方面又怕這黑燈瞎火的時候自己往她跟前一靠再被她訛上。畢竟孤男寡女的在這個時候呆在一起好說不好聽啊!

就在青山心裏猶猶豫豫的時候,青水的腿可是沒有閑着,他一溜煙跑到了自己的院子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喊道:“爹!快點出來,我哥說山上下來兔子了,他下的夾有動靜呢!”

今天為了早點領到銀子,他家是早早就吃了飯的,別看在姜暖家坐了一會兒,但現在的時間并不是太晚。正是家家戶戶才吃了晚飯,坐着歇息的時候。所以青水這一喊,大半個尚武莊都有了動靜,離着他家近的街坊已是舉着火把拿着鋤頭棍子一類的家夥事跑了出來,圍着青水問道:“山上真下來兔子了?”

“這個有啥扯謊的!”看着自己的院子開了門,他娘也點了火把和他爹一起走了出來,青水連忙進院子也拿了一把鋤頭出來看着衆人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他皺了眉說道:“都看着我幹嘛?我又不是兔子!是我哥到了田裏看見新苗被糟踐了一片才喊我回來報信的……”

聽他這麽一說,衆人再不猶豫,一邊大聲吵吵着喊着人趕緊去自家的田裏看看,一邊急匆匆地都朝自己家的地裏趕去,整個尚武莊立時就熱鬧起來。

姜暖聽到有人嚷嚷地裏來了兔子的時候正在和阿溫圍在一盞油燈前頂着腦袋寫毛筆字。待挺清楚外面的人喊的內容以後,姜暖丢了毛筆就往後院跑去,轉眼就背了一個荊條的背簍跑了出來,站在院子裏招呼着阿溫道:“你在家好生看着門,阿姊去田裏看看。”

“阿姊!”看着姐姐就要跑出院子,阿溫趕緊追着她喊道:“阿姊,你背個筐幹什麽?打兔子不是要用棍子的?”

“切,全莊子的人都跑出去了,我看比兔子都多,哪輪到阿姊去打啊,我這是看看有沒有被打死的打昏的兔子,撿回幾只來,明天咱就能紅燒兔肉了!”姜暖腳步不停一把拉開院門,才跑了出去,轉身又跑了回來,抽出院門上的門闩在手上揮舞了幾下她滿意地說道:“嗯,這個輕重合适,正好敲腦袋!”

“……”阿溫扒在門口看着一路輪着門闩‘殺’将出去的姐姐很是無語,心道,那個小黑胖子叫她東家阿姊可是一點沒叫錯,這兩個人都是把吃放在第一位呢。

等姜暖沖到莊子前的那條小道上的時候才發現一大堆人舉着火把都站在自己家的地頭上,這讓她有點意外:“難道兔子就喜歡吃我家的花生苗?咋人都堆在我家的地裏呢?”她撓着腦袋往那一大堆人跟前走去。

地上的花生苗倒了一片,葛秋慧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青山娘正和莊子裏的一個婦人蹲在地上試着把她手上夾着的一個一頭連着鐵鏈的獸夾打開。

為了更好的咬合,夾子的兩邊都是狼牙齒的形狀,所以現在夾子是夾在葛秋慧手掌上的肉裏了,因為沒有打開夾子,所以現在也沒留什麽血,但是從她慘白的臉上仍舊可以看出給她疼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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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放開她!”走近人群只掃了一眼,姜暖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是葛秋慧在自己家裏找了氣,拿着她地裏的花生苗出火呢!

這些地是姜暖家的,出了這種事,沒人比她更有發言權了。所以她才一開口,青山娘就拉着旁邊幫忙的婦人站了起來站到旁邊看熱鬧去了。

在這麽多人面前走過,姜暖本想很潇灑的走到葛秋慧身邊的。誰知地裏被她糟踐的花生苗東一塊西一塊地倒着,讓她只能很沒形象的提着裙擺邁着大步跟跳舞似的扭到了‘事發現場’。

借着身邊圍攏過來的街坊鄰居手裏的火把,姜暖把這片狼藉的土地又細細地看過一遍,心裏一陣抽痛!她還對播種時的那份腰疼記憶猶新呢,有這麽一片花生已經先着了別人的毒手,這讓她很是心疼!等着老子給你們報仇雪恨哈!她在心裏咬牙切齒的想到。

就在衆人開始疑惑她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背着一個背簍跑到這裏的時候,姜暖已是把背簍從背上拿了下來,倒扣在地上,而她自己則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背簍上面。

“疼吧?”姜暖用腳踢了連在鐵夾上的鐵鏈一下,這讓葛秋慧疼得咧了一下嘴!她往旁邊挪動這身體驚叫道:“姜暖,你到底要幹嘛?”

“奇了怪了,你這個時候趴在我家的田裏我還沒問你到底要幹嘛呢,你倒先問起我來了?”姜暖說着又踢了那鐵鏈子一腳。

“嘶……”鐵鏈的晃動帶着葛秋慧手上的鐵夾也一起晃動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的這只手都要掉了似的。她努力往旁邊挪着身體,力圖離姜暖遠一些。

“跑什麽啊?你沒看見那鐵鏈子就那麽長麽?”為了防止夾住的獵物帶着夾子在田間亂跑再一次傷了莊稼,鐵夾的上面都用一條結實的但不是很長的鐵鏈釘在地上。

葛秋慧不躲了,她知道也躲不過,只擡了頭可憐兮兮的在一堆人中尋找青山的身影。卻意外地看到了她爹一張慘白的面容,“爹,你那快來救救我!我的手好疼啊!”葛秋慧哭着喊道。

“現在是誰也救不了你了。”知道葛老實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姜暖并沒有去看,怕自己心軟,又這麽放過了她。

“剛才在我家房裏對我又是拍桌子又是嗷嗷叫的,我還是放了你走,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拿你就沒了辦法吧?”

姜暖把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壓在腿上,側着腦袋對葛秋慧說道:“你不知道我這地裏種的都是朝廷新農策略下推廣的新鮮東西麽?是在農部的衙門備過案的。這樣的作物你也敢毀?我要是把你做下的這些事報到官府去,最起碼也會扒了你的衣服把你的屁股打開了花!”農部衙門的賬冊早在姜暖家的爐竈裏變成了灰,這是除了那個妖精以外沒人知道的事,所以她這麽一說大家便‘嗡’地一下炸開了鍋!

葛秋慧毀人莊稼稼苗的事已經犯了莊戶人的大忌,這在邢典嚴厲的時候是能掉腦袋的事。而在尚武莊的人心裏怕的不一定是殺頭,而更怕的是被人脫了褲子打屁股,尤其葛秋慧又是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她要是被官差那樣子打了屁股,哪怕官府不判她死罪她也是沒法活了的,光是她露了身子名節不保這件事就是回來再抹脖子上吊也是不能洗刷的恥辱!所以姜暖說的話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尚武莊的人震動都是極大的,大家不禁都往地頭上又站了站,唯恐腳下踩了花生苗。

“東家,秋慧是個姑娘家家的,您要是把她送到官府去挨了板子,這讓她以後還咋做人啊?”青山娘是看着姜暖在農部衙門裏把幾家人的遠近親戚都寫在賬冊上的,所以她對姜暖的話是深信不疑的。而她心裏也不喜歡葛秋慧,如今肯站出來為她求情,純粹是可憐葛老實兩口子罷了。誰家養了這樣的閨女不丢人啊?

“所謂再一再二沒有再三。我前後已經饒了她兩次,她是看準了我姜暖拿她沒辦法啊,如今蹬鼻子上臉連毀莊稼的事都敢幹了,嬸子,您說我要是再不追究這件事,她是不是敢把這三十畝地都給我毀了,讓咱們幾家都餓死麽?”姜暖這話是很嚴肅的話題,因為誰也不但保證葛秋慧能老老實實地在家呆着再不出來惹事生非。

一直躲在衆人身後,羞愧地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葛老實此時清白着一張臉走了過來。葛秋慧這時看見她爹肯過來不禁驚喜萬分,她哆嗦着伸出手去想要扶着葛老實站起來,誰知葛老實并沒有想扶起他的意思,而是擡手照着她的臉上就是一個耳光:“我葛家的臉面都被你丢盡了!”

這一巴掌是葛老實恨極了用了幾乎全身的力氣打出的,所以葛秋慧清秀的小臉半邊立時就印上了四個指印,而她的唇角也被抽得裂開,一滴紅色的血珠映着火把上的光亮緩緩地滑落到了她的前襟上,馬上就陰了進去,現出一點暈紅來。“給東家磕頭認錯!”葛老實暴喝道。

說完他轉身就要朝姜暖下跪:“養不教父之過,我實在沒臉再求東家了!”

姜暖馬上站起了起來一把就扶住了葛老實下跪的身子,沒有讓他跪下去。她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依照她的願意還是想再吓唬吓唬葛秋慧的,因為既然出了手,姜暖就想一次把這個二百五收拾服帖了,絕了後患。如今葛老實這麽一說,她也只能鳴金收兵了。

“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此事到此為止。葛秋慧,閑的又想找事的時候你就看看自己手上的這幾個血窟窿,記得現在的疼!”姜暖說着不管不顧地用力把她手上的獸夾拉開扔在地上,葛秋慧手上的血馬上就流了出來,右手的手掌上正是兩個對穿的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葛秋慧被她爹抽傻了,而且這次她也知道自己做的确實過了,正在發呆的時候只覺得手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把愣愣的目光移到了手上,然後就直接癱倒了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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