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望兒子

在工地的生活幾乎是沒有假期的，因為一天工作算一天的工錢，對于急需錢的殷羽凡來說，他絕對不會浪費一天的時間去休息，只是，他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兒子了，真的有些想了。

殷羽凡有些不舍的和工頭請了假，換了一身比較幹淨的衣服，坐着公車，從城南到城北，過了大約兩個小時以後，終于來到了小默的姑姑家，也就是他的姐姐家。

殷羽凡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殷羽凡知道那是他的姐姐，他有些不自然的應了一聲，父母早亡，他一直是這個姐姐在照顧着，多少對這個姐姐有些畏懼，而且姐姐很嚴厲，小的時候總是打他，也不知道小默在這裏會不會被揍，不過那麽小的孩子，姐姐應該不會舍得揍吧，殷羽凡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是你，你今天不賺錢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歲月已經不客氣的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女人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姐，我想來看看小默，三個多月沒見小默了，我很想他。”殷羽凡不好意思的笑笑，站在門口滿臉的期待表情。

“哼，進來吧，你姐夫不在家，你看看就走，不然你姐夫該不高興了。”女人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太情願的将殷羽凡讓了進去。

殷羽凡點着頭說知道了，姐夫不喜歡他和小默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走頭無論他也不會求姐姐收留小默，還記得那日他跪在這個房門外整整是三個小時，姐夫才在保證每個月按時寄撫養費的情況下答應小默住了下來。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是感謝姐姐姐夫的，不然孩子跟着他一定會吃更多的苦。

殷羽凡随着姐姐進了屋，然後來到客廳裏的一個小角落，那裏面放了一張小床，床上躺着一個孩子，似乎在睡覺，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不安。

“看看就走吧，孩子睡着了。”女人似乎不願意讓殷羽凡靠近孩子，只是那麽讓見了一下就拉着殷羽凡要讓他離開。

殷羽凡并不想走，他想多留會。

“姐姐，讓我和小默說說話，我一會就走，現在時間還走，姐夫在上班，不會回來的。”殷羽凡哀求的看着姐姐。

“不行，你快走吧，你姐夫萬一提早回來就不好了。”女人眼神有些心虛，讓殷羽凡看的有些奇怪。

而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小人兒也睜開了眼睛，為小孩精致的面貌增添了一份靈氣，不過，那眼神中更多的卻是害怕和恐懼，當他看到女人的時候，身體不由的就向後躲去，口裏念叨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痛痛！”

“說什麽呢，你爸爸來了，還不叫爸爸。”女人有些虛張聲勢的揚起了聲音，打斷小男孩的話。

殷羽凡有些懦弱，有些笨拙，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傻，看着小默這個樣子，他再怎麽的也知道其中一定有問題。

“小默，是爸爸，不怕，來告訴爸爸，怎麽了？”小默今年六歲了，但因為天生腦發育不全，智商達不到正常人的标準，反應和思維都只有兩三歲的水品。

“爸爸？”小默怯怯的看着殷羽凡，似乎在确認殷羽凡的話。

殷羽凡心疼的将兒子抱在了懷裏，感覺到小默的掙紮，不放棄的對着小默說：“小默，我是爸爸啊，爸爸很喜歡小默的，小默怎麽不認識爸爸了嗎？”

殷羽凡一邊說着，手還一邊安撫似的拍着小默的背，其實，殷羽凡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也很會照顧人，只是，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并不算是什麽優點。”爸爸，爸爸……嗚嗚，爸爸，小默很乖，乖，很聽話，沒有闖禍，不要打小默，小默很乖，打，痛痛！”

小默似乎認出了殷羽凡，小小的身體撲在殷羽凡的懷裏哽咽的哭着，小小的臉都皺在一起，說着那讓人心疼的話。

殷羽凡哭了，當他不經意間看到小默手臂上那紅紅的痕跡的時候，他就哭了，再聽到小默如此天真的話，他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他只是一個孩子啊，他很聽話的。”小默雖然是低能兒，但是卻異常的聽話如果沒有人理他，他只會一個人靜靜的呆在原地，不哭不鬧的像是個在人間迷路的小天使，怎麽會舍得下那麽重的手打他！

“哼，你問我為什麽，他是一個低能兒，六歲了連話都說不明白，讓他做什麽都不會，再說了我們養他就是打了他幾下，誰家的小孩子不是打着長大的。”女人本來有些心虛的，但是面對一向懦弱的弟弟的責問，反射性的就喊了回去。

殷羽凡沉默的掀開小默的衣服，他希望姐姐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對小孩子的懲罰，而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般……

可是，事實讓他失望了，那瘦小的胸膛上滿是青紫的痕跡，他甚至看到了有些像是被煙燙過的疤痕！

不用再多說什麽了，殷羽凡顫抖着為小默穿好了衣服，然後頭也不回的抱着小默離開了那裏。

也許他不能給小默安逸的生活，但是，他會真心的對小默好。

“小默，跟着爸爸會很苦，但是爸爸保證，一定會對小默好，一定會把小默撫養長大，讓小默有一個快樂的人生！”

也許小默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但是殷羽凡仍舊鄭重的承諾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