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奇的自殺

有祁月月在這裏,一頓飯吃的并不沉悶,她是個活潑的孩子,總有辦法逗人笑,江湘琦總是一瞬不瞬聽着她說,看起來特別開心,心情好,飯也比平常多吃了些。

吃完飯。江渝拿起阿飄白天為他洗淨甩幹的風衣穿上,出門前對着鏡子又撥弄了下頭發,噴了點定型液,叮囑道:“我去上班了,你們兩個在家注意安全,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囑咐只是下意識所為,托阿飄的福,他這屋子是小區裏出了名的鬼宅,也沒人敢大晚上來這附近。

江湘琦送他出門,看着他急匆匆紮進電梯。

祁月月扯了扯她衣角。“你哥為什麽晚上上班?”

江湘琦道:“他白天要上學。”

“啊,他還上學啊。”有些驚訝,還以為江渝已經踏入社會開始工作了。

江湘琦性格內向,沉默寡言,在班裏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很少跟人說她家裏的事情。以前只是隐隐知道她有個哥哥,至于具體怎樣誰都不清楚。

“那他在哪工作啊。”

江湘琦搖頭,有些沮喪。“我不知道。”

祁月月很意外。“你不知道?”

“不知道。”江渝從來不提自己工作的事情,江湘琦也明白他不想讓自己擔心。

連自理都做不到,就算知道二人的現狀與處境,又能做什麽。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順從江渝,不過問任何事情。

祁月月又問:“那他有沒有女朋友?”

江湘琦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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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她很确定,江渝從十七歲開始,就滿腦子全是謀生賺錢和好好學習,談戀愛是什麽,他從來沒有想過。

“哈哈。”祁月月笑了起來,用初出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豪邁宣告。“我要追你哥,做你嫂子!”

江湘琦眨了眨眼,她本來就話不多,更不知道該怎麽委婉的潑人冷水,見她躊躇滿志,不知道怎麽表達。

門裏的楚雲飛抱着手臂,飄在空中大爺似的翹起二郎腿,幽幽替她說出了心聲。“死心吧,那貨是根鐵樹,壓根不會開花。”

這麽多年了,肥環燕瘦,別說是這種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就是深山老林的狐貍媚子,江渝都是瞥一眼,然後呵呵:你們身上衣服是毛變的還是跟我們一樣買的?你們也有錢嗎?你們怎麽賺錢的?

祁月月放下豪言壯語後開始躍躍欲試,一晚上拉着江湘琦叽叽喳喳個不停。

“湘琦,你哥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江湘琦:“大概……溫柔的吧。”

阿飄在一邊翹着二郎腿悠悠補充:“不是大概,就是。”

上次看電視,看到薛寶釵,江渝悠悠道:不錯,我就喜歡這種溫柔的。

祁月月:“他介意女朋友比他小很多嗎?”

江湘琦:“大概……不介意吧。”

阿飄:“不,他介意。”

上次看電視,看到某幾百萬的神仙娶了二十歲的小嬌妻。江渝搓着手臂上雞皮疙瘩評價:禽獸,小孩都不放過!

祁月月:“今晚吃飯我看他魚吃的比多,我也喜歡吃魚。”

阿飄:“你死心吧,所以,他不會找一個會搶他魚吃的女朋友。”

一系列羅列過後,祁月月愉快分析:“性格合适,年齡合适,愛好合适。”興奮總結。“我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啊哈哈哈哈哈……”江湘琦無奈苦笑,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

阿飄翻了個白眼,飄在她面前晃悠問:“姑娘,是他那張瞎臉蒙蔽了你的雙眼嗎?”

“這貨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個哪哪都好說話的人,但是哔哔賴賴特麻煩,骨子裏還是個不折不扣的顏狗,連醜一點東西,比如牛蛙,王八,再者開裂的蘋果,奇形怪狀的桃子他都是不吃的。就你那張小臉,翻過來他都是看不上的。”

然而他的一番吐槽沒有人能夠聽到,只能是自說自話。

看着祁月月一臉少女懷春的躊躇滿志,江湘琦看着前方,突然道:“要是,沒有我,我哥應該早就有女朋友了吧。”“我就是個累贅。”

江渝和她不同,父母死後還是有親戚願意收養的。

但是她,醫院常客,是所有人眼裏的賠錢貨,沒人願意接這塊燙手山芋。

“我不需要別人撫養,琦琦在哪,我就在哪,她是我妹妹。”這是十六歲江渝的原話,那時候他個子很高,聲音還沒有脫離年少稚氣,緊緊握着她的手,說的毫無轉圜又擲地有聲。

這麽小的孩子,在衆多如狼似虎的親戚中周旋,想方設法拿到了父母留下的大半遺産,帶着她,來到藍城。

上學,工作,一個人撐起一個家。

除了換了個環境,江湘琦的生活水平沒有任何降低,甚至比以前父母在時還要優渥。

盡管江渝從不說什麽,總是嘻嘻哈哈表現的很輕松。可她明白,養活兩個人,又談何容易。

“你在胡說八道。”楚雲飛和祁月月同時脫口而出。

這心有靈犀的默契讓阿飄同志受到了驚吓,趕緊飄遠了些。

“要是沒有你,他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

祁月月開始氣憤的巴拉巴拉安慰。

楚雲飛飄在天花板上,看着下方的江湘琦,那沉寂百年的魂魄深處突然萌生出了一絲羨慕,羨慕這對兄妹的感情,彼此關心,守護。

他在世時,兄妹也不少,但都好似仇人,只記得勾心鬥角的骨肉相殘,為的就是些一文不值的東西。

第二天,江湘琦上學離開時,江渝還在床上睡着。她帶着祁月月,小心翼翼吃了熱騰騰的早飯,拖着大號拉杆箱輕手輕腳出門。

那只大號拉杆箱裏,裝着收拾整齊的換洗衣服,點心零食,蛋白粉,AD鈣,維生素ABCDE等一系列東西。每次她回家,無論江渝上班忙到多晚。第二天早晨都會有一頓熱乎又豐盛的早飯出現在餐桌和收拾整整齊齊的行李箱停在門口。

心暖洋洋的。

臨走時她極小聲的對着江渝門口說了句。“哥,我走啦。”

楚雲飛飄到她面前不耐揮手。“走吧走吧。祖宗呦。”

做這些讓江湘琦感動到不能自已事情的人,根本不是昨夜醉成狗,此刻窩在被子裏猶如一頭死豬的江某人。而是站在她身邊也看不見,跟他說話也聽不着的一只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田螺阿飄。

江渝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剛看了眼表,轉了個身又睡過去。

然後像回光返照般猛坐起來。“我靠!”

慌忙下床,套衣服踢鞋,出門前阿飄習以為常給他把書包扔過來,目送他一路狂奔。

這少爺又遲到了。

江渝因為睡過頭成功錯過上班高峰,打了車一路暢通無阻竄到學校。遠遠就見大門口停了幾輛警車。沒有過多在意,趁着人多溜了進去。

一個大學,每天都會有很多事情發生,小到同學之間口角摩擦,大到學校食堂豆角土豆沒炖爛糊食物中毒,現在對教育這麽重視,一點小事都會驚動警察,對此習以為常。

但一進門,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飄過幾縷酸澀的氣息,這是怨靈的味道。

江渝擡頭,遠處的第一排的宿舍樓頂上彌漫了一大片“黑雲”

“好強的怨氣。”這一切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把肩膀上書包帶子拉了拉。不想招惹麻煩,準備離這裏遠些,朝南邊鑽進樹叢裏的一條小路。

兩個女生迎面走來,其中一個臉色煞白,抓着同伴手喃喃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突然就跳下來了,真的突然就跳下來了……那麽多血……”她口齒不清,雜亂的說着話,完全是想什麽說什麽,沒有一點組織,這是人在受到極度驚吓時,大腦下意識封閉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江渝不由看了她眼,女生的牛仔褲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黑色斑點,他很熟悉,那是血液凝固後的顏色。

頭頂上盤旋一團黑氣,楚雲飛告訴過他,那是晦氣,人在精神不濟或者陽氣虛弱的時候,非常容易沾上這些,一但被粘上就免不了要大病一場。

同伴安慰道:“沒事,都沒事,是喬芯蕊自己想不開。”

江渝腳步一凝,喬芯蕊?他本來都已經走過去了,又伸手攔住兩個女生,職業性假笑挂在臉上,友好問:“同學你好,請問你們在說什麽事情?”

兩個人腦子裏本來就裝着剛才那慘烈畫面,突然從旁邊伸出只手,那女生吓了一跳,臉色極不好看,剛要開罵,看到是江渝,勉強忍住,緩了緩道:“喬芯蕊今早跳樓了。”

“跳樓?”江渝不信,那麽重的怨氣不可能是自殺。

“是啊。”旁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生哆哆嗦嗦道:“就死在我旁邊,她的血濺在我身上……她的一只眼珠,就滾在我腳邊。”說完,她的臉色更白了,瑟瑟縮在另一個女生懷裏。

她的個子很小,江渝想到自己的妹妹,也是這麽瘦弱。

忍不住擡起手,輕輕揉了揉她頭頂,安撫道:“沒事的,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睡醒後一切都過去了。”

正常女生都沒有摸頭殺的抵抗力,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個風雲帥哥。那個女生愣了愣,緩緩點了點頭。

江渝又折了回去。他那作死的好奇心又開始作祟。

喬芯蕊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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