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誰才是直男
感覺到那只涼手滑進褲腰裏,江渝堅決的把他推開。“行了,在公共場合你能不能注意點。”
“好好好。”白曜哄着他,兩只手都擡起來,現在最怕的就是他生氣。
見白曜這麽輕易就順從放棄,江渝有脾氣也沒地撒,無奈白了他一眼,回身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就被撲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不由後退了半步。
“哥,你可算回來了。”江湘琦帶着哭腔,緊緊抱着他腰。
見她這幅委屈模樣。江渝心一沉。“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是不是醫院醫生欺負你了!”
“沒有。”江湘琦搖頭。“大家都對我很好。就是你,這麽多天都不跟我聯系,電話也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一邊說着,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往下掉,縮在他懷裏哭出聲來。
她從小失去雙親,江渝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果連他也出事,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
“哎哎——你別哭,對不起,對不起。”江渝沒想到犯人竟然是自己,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妹哭,忙握着毛衣袖子給她擦眼淚。“是我不好,我太過分了,別哭了。”
聽到他聲音,江湘琦哭的更厲害了,連日來心裏的擔憂,害怕,無助快把她壓垮了,只要想想以後或許就只剩她一個人就感覺天都塌了,這幾天一直睡不着,一直期盼着等着他回來。
瘦小的身軀縮在懷裏,肩膀随着哭泣抽搭。江渝一陣心疼,更加懊悔自責,抱緊江湘琦,努力讓她感覺到自己存在,溫柔順着後背。
“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琦琦。哥哥不應該把你丢下。”他抱着江湘琦,一遍又一遍的道歉。腰被緊緊抱住,感覺到她的無助與恐懼,心裏深深懊悔,自責,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彌補這一切。
“對不起,哥哥讓你擔心了,我保證沒有下次好不好。”江渝摸着她蓬松的頭發,輕柔的親了親。“這些天事情太多,我忙昏了頭,原諒我。”
這些天,一邊面對着白曜狂轟濫炸的發情,一邊又做了解救神獸,閻羅殿一日游等附加任務,人人鬼鬼紛繁複雜,腦子就沒空出來過。
以至于都忘了跟江湘琦聯系,讓她這麽擔心難過,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風月場所那些所有浪漫挑逗的小手段此情此景下都是那麽無用,這麽多年,他會哄的只有客人,對于血肉至親牽心牽肺的妹妹,唯有手足無措。
他抱着泣不成聲的江湘琦,看向白曜,無聲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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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白曜被迫營業,終于從他身後站出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麽冷硬。
“本來就醜,一哭就更醜了。”
江渝:“……”
這人別他媽突然被奪舍了吧。平常不是會搔會撩的嗎,狠狠瞪他——哄他的時候那麽多話,一到關鍵時候堵了?
白曜一臉無辜,再次被迫營業,對除了江渝以外的人,實在是拿不出那份溫柔,勉強從兜裏夾出一張紙巾,遞到江湘琦面前,面無表情。
“把鼻涕擦擦,冒泡了。”
江渝:“……”
“行了,你閉嘴吧。”
死直男。
江湘琦死死抱着他,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一樣,嬌小身軀随着啜泣在懷裏顫動,江渝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耐心的一下又一下為她順背。“別哭了好不好?都是哥哥不對,哥哥的錯。”
白曜站在一邊斜瞥了下漆黑的眼珠,看着這對緊緊相擁的兄妹。
走上前去拉開江渝站在江湘琦面前。
漆黑的壓迫感讓江湘琦怔住,怯怯看着這個滿身邪性冷漠的人。
下一瞬,白曜背在身後的手嘩啦轉出,變魔術一樣捧出一大束花,香氣撲面而來,是朝氣蓬勃的向日葵——金黃色的花朵被天藍色的塑料紙包裹着,上邊還墜着精巧拉花。
他微彎下腰,摘掉墨鏡與面前人平視,眯起眼睛,冷漠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醉人笑意。“你剛做完手術,哭的太多對身體不好。”
“送給你,別哭了。”
江渝拉他的手頓住了,眼皮輕跳——這還是剛才那個鋼鐵直男嗎?人格轉換之迅速比女人翻臉都快。
江湘琦慢半拍的捧過來,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收到鮮花,埋下頭,怯生生說了句“謝謝”。
她跟江渝完全不像是一個爹媽生的。單說模樣,江王子長了一張下海能賺五百萬的臉,而她典型的其貌不揚,合照裏背景板,屬于扔進人群裏摳都摳不出來的大衆。
江渝在外可以滿嘴扯皮人鬼通吃,而她性格內斂,跟陌生人說話都不自在,接了這麽一大束花後頭深深低了下去。
看着片刻止哭的花,江渝感覺自己的人生閱歷又增加了。
原來女生還能這樣哄。
所以說真正的直男究竟是誰一目了然。
“喜歡嗎?”白曜問。
江湘琦臉快埋進花束裏了,小聲讷讷。“喜歡。”
“很好。”白曜站起來,居高臨下瞥着她,有種完成任務的釋然,手随意搭在江渝肩膀上。“喜歡就別哭了,大半夜的,回床上躺着吧。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江渝:“……”不動聲色拿下他的手,向前摸了摸江湘琦的頭。“這麽多天你都沒睡好,今晚好好休息,哥哥就在這裏陪着你好不好。”
“哥~”江湘琦揚起頭,拖着尾音弱弱叫了一聲。紅紅的眼看着他,“我有事想跟你說。”
江渝彎下腰,手指挂了下他鼻子,溫柔笑道:“說吧。”這麽多天的失聯讓她擔心壞了,肯定有很多話想說。與其讓憋一晚上等到天亮,還不如現在說出來一身輕松然後呼呼大睡三天三夜。
“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江湘琦聲音越來越小。“我沒事了,我想回家恢複。”
江渝摸了摸她的頭。
“對不起琦琦,我讓你擔心了。”他知道是因為自己離開讓江湘琦缺乏安全感,人在遇到難過事情,想要尋找依托,總會想家。
心裏更覺得虧欠。安慰道:“接下來一直到你出院,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着你好不好。”
江湘琦瘦弱的手緊緊摳着花的外包裝紙,低着頭。小聲道:“可是我想回家。”
這個病房十分豪華,各種設備都是最高端的,就像傳單上那些新型酒店一樣,早晨護士來的時候,她悄悄打聽過了,每日價格後邊那幾個零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價。
雖然江渝從不說家裏經濟情況,但她知道,這幾年的積蓄跟本撐不了幾天費用。
哥哥一直給她最好的,但她不願意被安安穩穩養着成為拖累。
“為什麽?”白曜問:“是護士照顧的不好?”
白老板開始懷疑自家員工的業務水平。
“不是。”江湘琦怯怯道:“我就是想回家。”
白曜不懂,但江渝大概能猜出七七八八,安撫道:“那你先在這裏呆兩天,乖乖配合醫生檢查,如果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就接你回家。”
“可是。”江湘琦知道這是他的緩兵之計,無力反駁,只能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回家。”
“琦琦。”江渝吐了口氣,嚴肅起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別逞強,一切都聽醫生的。”
江湘琦低着頭,手裏的包裝紙被攥的嘩啦嘩啦響。有些話她在心裏已經憋太久了,硬硬問:“哥哥,你究竟做什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