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突如其來的暴雨
第69章 突如其來的暴雨
“啊?”江渝如夢初醒,勾起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什麽說什麽?你在問什麽?”
江湘琦仰起頭。“你剛才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什麽諸神什麽的。”
江渝不明所以,看向白曜疑惑問:“我有說過嗎?”他仿佛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剛才恍惚間那些光怪陸離的話。
白曜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這人懵懂沒有絲毫僞裝的明目,帶着懷疑探尋,最終緩緩松開了他。
江渝回原地沉沉坐下,撥弄着眼前飯盒蓋子不以為意道:“可能是剛才講《西游記》留下的後遺症。”
白曜筆挺站在原地,身後是荒蕪又雜亂的灌木,再往深處是延綿厚重但又一片單調灰色的群山,他站在那裏顯得突兀又漸漸與遠處融為一體。
剛才的話他聽的很清楚,那是當年血祭前的明誓。
無論剛才事江渝記不記得,此刻他心中都有強烈疑問——為什麽?明明已經封住了所有記憶,為什麽他還能記起這些事情?
難道連修羅的命魂都壓制不住。
不,他不能想起來。
白曜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看向江渝,墨鏡掩藏下雙目壓抑深沉。
雲層深處突然響起幾聲滾滾悶雷,轉瞬間烏雲就像被磁鐵吸引鐵末,大片大片極速聚攏在頭頂。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的天一下陰的密不透風。四周一下暗下來,開始刮冷風。
遠處天邊咔嚓劃過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閃電,末梢噼裏啪啦在空中蔓延炸開。
“卧槽,這是哪位道仙友在歷劫嗎。”江渝一股腦爬起來,看着天邊紫電驚道:“這要被劈了他媽都該不認識了吧。”
白曜沒接他這不倫不類的話,看着頭頂陰沉的烏雲道:“要變天了,收拾一下找個地方避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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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短刀,走在前邊将路旁伸過來的樹枝砍掉,動作果斷幹淨利落的猶如他平常砍人。
江渝背上空了一半的包,讓兩個女生走在中間自己斷後,四個人匆匆在山路穿梭,妄圖找個能夠避雨的地方,再不濟也離這位“渡劫仙友”遠一點。
“咔嚓!”一聲震耳欲聾,悶雷直接在頭頂炸開。江渝耳朵被短暫震出了嗡鳴。
“啊——”江湘琦從小就怕打雷,驚喊着竄進他懷裏。
“別怕。”江渝側抱着她,讓她把耳朵貼在自己胸前捂住,自己還在緩沖暫時性的耳鳴。
雨像瀑布一樣毫無預兆從天而降沖刷直下。帶着勢能與壓力沖的人睜不開眼。
慌亂中,江渝緊緊抱着江湘琦,吃力的勉強自己睜開眼睛去找祁月月跟白曜。
“月——曜——”
只是兩個字雨水就順着鼻梁灌進嘴裏,嗆的鼻頭發酸又張不開嘴,伸出手抹了一把。
暴雨聲将他的聲音淹沒。但白曜還是聽到了,大聲回答,“我在這裏。”挪過去抓住手臂,用力一扯把人帶進懷裏,擡起下颌印上冰涼一吻。“別怕。”他緊緊摟着懷裏的人,在雨聲嘈雜中沉穩道:“我在這裏。”
感覺到冰涼唇和熟悉的堅實胸膛,江渝放心的閉上眼睛,身處黑暗的忐忑被這熟悉的涼意驅散,心裏有了底氣,四周再大驚雷與暴雨也不能動搖分毫。再次用力抹了把臉,想問下祁月月的情況,唇線剛打開一條縫隙雨水就無孔不入的灌進嘴裏。
仿佛心有靈犀,白曜道:“那個女孩在我這裏。”
早在悶雷響起的時候,祁月月就撲過去拽住了他胳膊,此時也跟着一起挪過來了,沖刷的雨水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也無法開口。
除了白曜。
他道:“我們不能呆在這裏,這裏的岩層不知道什麽結構,這麽強力的雨水沖刷很難扛住,萬一出現山體滑坡或者泥石流我們都要完了。”随着說話,他的胸口起伏傳來嗡嗡回聲。
察覺到懷裏的頭點了點。白曜松開他的肩膀轉而拉住手往前拽,在轟隆的雨聲中大喊:“跟我來。”
三個瞎子就這樣手牽手在白曜帶領下頂着沖刷雨水踩着滿腳泥濘摸索前行,祁月月欲哭無淚,這樣別說是裙子了,連這雙用兩個月零花錢換來的Dr.馬丁鞋都要報廢。
雨越下越大,江渝感覺可以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出氣容易進氣難。
白曜突然停下,在沖刷雨水下扒來一邊岩壁上纏繞的枯藤朽木。“這裏有個洞口。”
伴随抓着手臂上的力量一扯,江渝感覺周身豁然一輕,空氣冷風同時吹來,跌進一個熟悉的懷裏。
他忙退出來,抹了把臉睜開眼大口喘着粗氣。
“我還以為今天要涼這裏了。”
洞內雖然昏暗光線不好但是很寬敞,另一邊漆黑,不知道有多深,通向何處。
看着水簾洞一樣密不透風的外洞口,江渝擰巴身上的衣服咋舌。“這哪是下雨了,天上昆侖的水管炸了吧。”
白曜血紅色眼角驟縮,黑暗中瞳孔壓的很低,看向正若無其事吐槽的人,他的頭發濕噠噠貼在臉上,渾身外套褲子濕透就像只剛落水被打撈上來的雞。
跟剛才所講出的那兩個字十分不協調。
祁月月也淋成了落湯雞,那身好看波點裙緊緊貼在身上,即使裏邊穿了打底也不影響勾勒出完好曲線,跺着腳上濕答答的靴子,妄圖把糊了一鞋底的泥濘震掉,心有餘悸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世界末日。
江湘琦也淋了個透,瑟瑟抱着肩膀在打冷顫。
“啊啾——!”身為男子漢的江渝率先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濕漉漉頭發随着動作擺到前邊遮住眼睛,他抓了抓,在周圍打量了一圈,借着昏暗的光想找點能生火的東西。現在不比夏天,幾個人如果這樣渾身濕透,不用太久,站個十分鐘回去就都得到白老板醫院報道。
“站裏邊,別感冒了。”白曜站在他面前,遮擋洞口的冷氣和風。
江渝的臉逐漸凍得發白,牙齒開始打顫,睫毛因浸了水更加烏黑,這就襯的那張臉此刻雪白而缺少血色,白曜握住他手,不同于以往的溫熱,很涼。
悲哀和心疼一起自心底湧出,這人現在多麽脆弱。
為他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我去找點幹柴過來。”說着松開手繞過他,手裏提着森冷短刀往洞的另一頭那不知名黑暗中走去。
“白曜。”江渝扯住他,哆哆嗦嗦道:“我陪你一起。”
白曜看着瑟瑟發抖的兩個女生,似乎是嘆息了一聲:“你留在這裏照看她們吧。”
江渝哆嗦的嘴唇發白,猶豫了下松開手,憂心叮囑。“你自己小心。”
白曜假意為他整理領口,湊近耳邊把聲音壓的很低叮囑:“等我回來,寶貝。”
這次少了兒化音,不同于以往輕佻的反感,江渝竟覺是那麽認真好聽,直接說的心頭一軟。
目送他漆黑筆挺的身影跟遠處黑暗逐漸融為一體,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