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躁大佬12
出了這樣的事,司玉承難免受了一些影響,早早地就在季容軒和助理徐揚的護送下回了大宅。
江燕瀾回來的時候季容軒已經離開了,管家告訴他少爺身體不舒服,吃了藥已經睡下了。他不放心地上去看了一眼,司玉承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透過走廊的燈光,只能看見被子中間有個人形的黑影,側身躺着,一動不動。
江燕瀾感覺有點不對,果斷下樓找徐揚了解情況。
自從上次劉副總被打,小江總表明了态度,徐揚自覺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加上趙啓良監守自盜、司氏回收産品的事情并不是什麽秘密,他幹脆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小陸哥你沒在現場,不知道趙啓良那個王八蛋罵得有多難聽。我們司總雖然是大老板,但他也要對其他股東負責的呀,怎麽可能說算就算了!姓趙的自己做錯了事,最後還怪司總不幫他,真是好大的臉!”徐揚年輕氣盛,說起趙啓良就咬牙切齒的,替自家上司打抱不平。
“司總無端被人罵了一通冷血,心裏肯定很難受。小陸哥你幫忙看着點,有機會寬慰寬慰他吧,唉……”
徐揚雖然是生活助理,但他不住在大宅,到點下班還是要離開的。
江燕瀾皺着眉點頭,“好,我會的。”
他其實沒照顧過病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寬慰,不過暴躁大佬,應該好哄的吧?
江燕瀾也不知道司玉承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能不時上去看一眼。晚上十點多,他再次進房查看的時候,聽到司玉承在床上痛苦地掙紮呓語。
他心中一凜,趕緊打開床頭燈。只見床上的人緊閉着雙眼,眼球的活動異常劇烈,額上青筋暴起,臉皮也扭曲的可怕,“唔欸……不要……”
呓語的聲音很小,大多數都含糊不清,但是江燕瀾聽出來了,司玉承在喊‘母親’。
他爬上床,推着人的肩膀搖晃,“醒醒,司玉承,你在做噩夢,快醒醒!”
司玉承倏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定定注視着面前的人。
他的眼神恐懼、不安,面色慘白,額頭的汗珠密密地滲出來,在昏暗的臺燈下可憐又可怕。
江燕瀾毫不猶豫地将人抱進懷裏,“好了,沒事了,你剛剛做了噩夢,看到什麽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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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司玉承沙啞着嗓子低喃,他整個人都縮在江燕瀾懷裏,眼睫顫抖,神情前所未有的脆弱,看起來像個稚嫩的男孩。
“我又看到了他們死的時候,到處都是血和碎肉,還有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母親的一只眼球挂在臉上,她怨恨地盯着我,說她對我很失望。她問我為什麽會活下來,最該死的人是我才對,因為我是個冷血的畜生……”司玉承低沉地開口,因為做噩夢的緣故,他講述的很混亂,明顯還摻雜了一些自厭的情緒。
江燕瀾覺得讓他說出來也好,刻意引導着他,慢慢拼湊出了他的病因。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司玉承的母親樓曼,樓女士是京城樓家最小的女兒,跟司父的婚姻算是強強聯合。不過司父也沒想到,樓曼年輕漂亮,卻是個非常強勢的完美主義者。她眼中容不得一點瑕疵,無論對自己還是老公,要求嚴格得堪稱變-态。
結婚之後,她控制着司父的各個方面,衣食住行,舉止談吐,甚至朋友圈子。她會因為一件襯衣跟司父僵持着不肯出門,那件襯衣甚至不是穿在她自己的身上;參加宴會的時候司父不經意的一句話,她也會覺得不合時宜丢了她的臉,回到家裏跟他鬧上一整晚。
總得來說,她要的是一個機器人設定的完美老公,而不是一個吃喝拉撒的凡人。
司父不堪忍受,很快想到了離婚,但是樓曼懷孕了。樓曼懷孕、生産的過程中,情況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因為生孩子讓她變醜了!
樓曼自覺吃了苦,受了折磨,變得更加偏執,也更加歇斯底裏。不論老公還是孩子,都必須乖乖聽她的話,當她完美的附屬品。
司父看在孩子的面上,勉強又忍了三年,後來實在被折磨得精疲力盡,終于提出了離婚。
樓曼當然不會同意,在她的字典裏就沒有離婚二字!
兩人确實沒有離得成,樓曼不同意是一方面,財産分割和兩邊家族的阻撓是另一方面。
司父幹脆不回家了,樓曼一邊糾纏他,一邊更加嚴格地控制他們的孩子。
司玉承小小年紀就開始學習禮儀,稍稍大一點,又要認字,學習好幾國口語。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但是樓曼永遠不會滿足,她甚至把婚姻破裂的原因歸咎到了司玉承身上。
她常挂在嘴邊的話就是,‘都是因為你不夠優秀,所以你父親才不願意回家。’‘你到底有沒有心,母親對你就這一個要求也做不到?我對你太失望了!’
司玉承從小就活在母親的高壓統治下,雖然壓抑,但他那時候的問題其實不大。
真正惡化是在司玉承十五歲那年,司父有了新歡,這次他下定了決心,寧願被樓曼分走大部分財産也堅持要離婚。
樓曼見他态度堅決無法轉圜,終于死了心,提出一家人去某個新開發的度假山莊吃最後一餐飯。吃飯的過程中樓曼一直很正常,下山的路上卻突然搶過方向盤,徑直把車開到了山崖下!
汽車穿過懸崖下的一顆大樹,駕駛座的司父和副駕的樓曼當場死亡,司玉承運氣好,當胸穿透了一根三指粗的樹枝,沒有傷及內髒。
但是因為救援困難,他清醒地在車裏跟父母破碎的屍-體呆了十幾個小時,一睜眼就看見他們死不瞑目……
江燕瀾心疼地摸了摸懷裏的腦袋,真不能怪大佬心理脆弱。人家至少沒有陰暗地報社,還積極進取混成了優秀的青年企業家。
這麽根正苗紅,簡直可以發朵小紅花了!
“乖啊,不是你的錯……”小江總換了個姿勢,繼續rua大佬,話說大佬的睡衣什麽材質,摸上去手感也忒好了。大手滑到肉多的地方,忍不住偷偷捏了捏。
“陸穎川……”司玉承按住那只的不規矩的手,擡頭專注地盯着男人多情的眉眼。
小江總一點沒有被人捉包的尴尬,痞痞地咧嘴,“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放錯地方了。”
“陸穎川,你也覺得我沒有心,覺得我冷血嗎?”司玉承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小江總認真地想了兩秒,“抱在懷裏是有一點冷,你睡了這麽久,手腳竟然一點都不暖!”
看在手感不錯的份兒上,勉強給個中評吧!
司玉承皺眉,“你在轉移話題,你也怕我?”
小江總嘆了口氣,“小可愛,我怕說了實話會打擊你呀,你也就外表能唬人了!要我說,誰欺負你就往死裏搞他,千萬別手軟~~”
小、小可愛???
司玉承僵住了,他在想着要不要變臉,讓浪逼男人知道知道他的厲害……但他很快就放棄了,低頭在人溫暖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嘴角也悄悄勾了起來。
小江總怪叫一聲,“別亂蹭,蹭出火了你負責啊?”
他就是嘴賤收不住,誰知道暴躁大佬猶豫了三秒,竟然仰頭主動将雙唇送了上來。先是試探着親了一口,親完還擡起眼皮偷看他的反應。
媽呀,這是哪兒來的單純小可愛,不會是老天爺派來收他的吧?
小江總忍不住了,一個翻身就将人壓到了身下。
司玉承臉頰生暈,耳垂也紅得要滴血,行動上卻異常地配合。轉身過程中不知道是不是被壓到了,喉間輕輕哼了一聲,小江總只覺得一道酥麻的電流瞬間席卷了全身——
他迫不及待地吻上了那雙蒼白的唇瓣,舌頭也試探着伸了進去,在對方口中攻城略地。他本能地知道該怎麽讨好對方,直把人吻得氣喘籲籲,他自己也激動不已……
可是嘴唇觸到大佬薄薄的頸部皮膚,還有皮下肉眼可見的經脈,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瘦,渾身都是骨頭,脆弱地仿佛一用力就折了。他這個身體雖然不胖,但是身高擺在這兒,體重怎麽也有七八十公斤。他這麽不管不顧地壓上去,大佬明天還喘氣兒嗎?
擔心小受第二天就真實火葬場的,除了他也沒別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