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公司

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得食不知味，林路發現自己很多事都想得太簡單了。

比如他和薛文松結婚，他只當多了個室友，也從來沒想過為什麽會這樣。現在想來，對于薛文松來說，他應該是個負擔吧？

林路越想越覺得如坐針氈，直到有一片黑影覆上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薛文松幫林路解開安全帶，又打開車門後，就着這個姿勢問道：“小朋友又在想什麽？”

薛文松離得太近，說話時的呼氣似乎都能吹動林路額前的碎發。他往下縮了縮身子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那些家人啊？”

其實林路自己也說不上來有多喜歡。

“沒有。”薛文松揉了揉林路的腦袋，從自己的那一側下車。

林路看不透薛文松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他趕忙下車跟在薛文松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總覺得，他們在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薛文松笑了笑，他鎖上車，問林路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結婚也是被逼的？”

林路有些猶豫，他不想把這件事說破，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薛文松看着小孩兒心事重重的樣子，安慰似的牽起了他的手：“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薛文松牽着林路往家的方向走，林路愣愣地跟在他身後。薛文松的手很大，溫暖的感覺似乎能順着酥麻的胳膊傳達至心髒。

所以說……

薛文松和他結婚是自願的？

林路的思緒很快被打斷，薛文松問道：“明天要去我的新公司看看嗎？”

“新公司？”林路對薛文松工作的事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已經注冊了新的公司。

“嗯。”薛文松低下頭看着林路笑道：“你老公現在不是無業游民了，高興嗎？”

“我、我才懶得管你是不是無業游民。”林路臉紅道。

林路雖然嘴上說着不感興趣，但實際上還是很在意薛文松這個業界傳奇能不能東山再起。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書包眼巴巴地看着薛文松，薛文松覺得好笑：“要跟我去？”

小鹿寶寶老實地點了點頭。

薛文松的新公司位于市中心的高端寫字樓，離兩人所住的地方不遠。

林路曾在大一的時候去未來智慧參觀過，他記得未來智慧有一整棟氣派的辦公樓，但是現在薛文松的公司只在對外租賃的寫字樓裏占了一層，這種落差還是讓林路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不過當林路走進裝修現代的辦公室裏後，臉上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他看着前臺處的幾個大字，興奮地問道：“新公司就叫做‘文松’嗎？”

“是啊。”紮着馬尾辮的譚笑從裏面探個腦袋出來，“時刻提醒老大，不能再被別人坑走了。”

這時，一個抱着一沓A4紙的男生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一見到薛文松，就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挺直腰杆對薛文松道：“老板早上好。”

薛文松淡淡點了點頭：“早，去做你的事吧。”

寬敞的辦公室裏除了譚笑、羅雲和宋鑫以外，只有一個做保潔的阿姨。林路環顧了一周，小聲問薛文松道：“剛才那個人也是你團隊裏的嗎？”

“那是才招的實習生，”栗色卷發的羅雲接嘴道，“Q大大四的，小王。”

Q大也位于P市，是國內頂尖的985高校，雖說P大也能排上全國前二十，但Q大的排名始終穩定在國內前三的水準。

林路知道整個辦公室裏就他水平最低，不自在地嘀咕道：“才開公司就招實習啊……”

“需要有人打雜。”薛文松頓了頓，“實習生比較便宜。”

林路想了想也是，實習生的工資不用開太高，不過話說回來，Q大的學生肯定不缺好的實習機會，薛文松才開公司，就能招到頂尖大學的學生來實習，說明他還是有一定影響力。

“不僅便宜，還安心。”直來直去地宋鑫補充道，“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不好從其他公司挖人。”

林路不禁好奇：“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怎麽了？”

程序猿三人組不說話了，都瞥了瞥自家老大。

薛文松把林路帶到落地窗旁的休息區坐下，自己則是随意地斜靠在方形長桌上，問道：“你知道未來智慧之前是研究什麽的嗎？”

“人工智能。”林路道，“不過近兩年轉向O2O了。”

“回答正确。”薛文松從長桌上的小籃子裏挑出了一顆薄荷糖，剝掉糖紙後喂到林路嘴裏，就像是獎勵一樣。

林路沒有多想，含住了薛文松遞過來的小糖球，結果不小心舔到了薛文松的手指。薛文松眼色一沉，但見林路差點被糖球嗆到，他很快收起心思，把自己手裏的水杯遞了過去。

“謝謝。”林路抿了一口，突然發現他嘴唇碰到的正是薛文松用過的地方，不禁臉色發紅。

薛文松欣賞着小梅花鹿泛紅的臉蛋，緩緩說道：“我想研發人工智能助手，但是未來智慧的大股東——許氏集團，覺得國外已經有好幾家公司做得很成熟了，沒必要花大量資金去做這個。”

“那你現在要繼續做嗎？”林路捧着杯子問道。

“嗯。”薛文松勾起嘴角，“因為機會來了。”

林路眨了眨眼睛，等着薛文松的下文。

“政府的公共設施，包括火車站、機場等地方要引入人工智能向導，這種項目是不可能承包給外國企業的。”

林路歪着腦袋問：“如果能拿下政府項目，是不是特別厲害？”

“是啊。”薛文松揉了揉林路毛茸茸的腦袋，“之前的東西我已經做了一大半，現在只需要收尾，再根據政府的要求進行調整就是了。”

林路突然想到了什麽，皺着眉問：“之前的東西……不是在未來智慧做的嗎？”

“嗯，這是最大的問題。”薛文松将雙手環抱在胸前，“這個項目未來智慧也會參與競争，他們手裏有我之前寫的程序，所以最後階段我需要弄點不一樣的東西出來。”

“你可以的。”林路想也沒想便說，“你可是薛文松啊。”

薛文松一下笑出聲：“我要是做不出來，你會不會對我特別失望？”

林路想了想，說：“是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出來。”

“好的，”薛文松頓了頓，“老婆大人。”

林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連忙拿起杯子喝水，但是突然又想到這是薛文松喝過的地方，不禁嗆了好幾口。

譚笑拿着一個平板湊了過來：“老大，時間快到了，視頻會議還開嗎？”

“開。”薛文松站直身子，對林路道：“我去開個會，在這兒等我。”

林路看着薛文松離開的背影，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奇怪。

為什麽和薛文松呆在一起，這麽容易臉紅心跳呢？

林路拿出手機點開陸邵陽的微博，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偶像身上。這時，一個身影突然靠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擡起頭來，是剛才那個實習生小王。

小王坐到林路身邊，打量了他一眼：“你也是來實習的？”

“呃……”林路想了想，“我是來參觀的。”

林路背着書包，小王自動把他歸為了見習的那一類。

“你是哪個學校的？”小王問。

“P大。”林路老實交代。

“P大啊……”小王撇了撇嘴角，“你是薛神的親戚嗎？”

林路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他和薛文松好像沒有這麽明顯吧。

只聽小王又說：“不然薛神怎麽會招P大的。”

林路似乎聽出了那麽一丢丢的輕蔑。

“你誤會了。”林路窘迫地說，“我真的只是來參觀的，不會在這裏工作。”

“那還差不多。”小王得意地說，“我可是PK掉上百人，好不容易才拿到這個offer的。”

“這麽多人想來啊？”林路有些驚訝。

“你以為呢，這個崗位最低要求都是Q、R、S三所大學的。”小王報出的三所學校正是國內排行前三的三所學校。

林路咽了下口水：“那你還真是厲害。”

“那可不。”小王輕哼了一聲，“就是薛神已經結婚了，實在太可惜了。”

“可惜？”

“不然說不定我也有機會。”

林路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小王，他想象了一下薛文松牽着小王的模樣……

不行不行，不可以。

林路緊張兮兮地說道：“那個，既然他都結婚了，你還是別想了吧。”

“想想還不行啊？”小王白了林路一眼。

小王同志好歹也是人中龍鳳，自然比較自信，他壓低聲音道：“大家都說薛神結婚是為了東山再起，他跟他老婆根本沒有感情。”

“話、話雖沒錯，但是……”

但是什麽呢？林路也不知道。

“你不會也對薛神有意思吧？”小王突然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林路來。本來在聽到林路是P大來的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麽威脅，但換個角度去看後，他突然發現林路這長相還真有威脅。

“我、我……”林路漲紅了一張臉，憋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了三個字：“我不配。”

小王輕哼了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作者有話說：

薛大老虎：誰在欺負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