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追逐05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溫以慕的氣息，林宛的心砰砰直跳，一張臉徹底紅透了，就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在喉嚨裏吐出幾聲破碎的嗚咽。
明明只是被問了兩句話，卻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讓人心生憐愛，卻又不自覺更想欺負她。
想把她揉捏在掌心裏，看平時不可一世嚣張跋扈的小姑娘軟着嗓子哀求的模樣。
……
但這些心思，溫以慕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輕輕巧巧将耳邊垂下來的一縷頭發挽起，笑意盈盈地和林宛對視，不帶任何局促和慌張。
仿佛剛剛只是最尋常的對話一般。
她就這麽支着下巴，偏着頭看着傻愣愣的林宛，說不出的動人。
林宛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回過神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剛剛那一切……都是真實的嗎？還是在做夢？
她咽了咽口水，感覺心跳又加速了。
林宛這會才後知後覺感覺出自己剛剛的失态，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不行，她可是經歷大世面的人，怎麽能輕易就被三言兩語蠱惑了呢！
林宛捏了捏拳頭，感受着面頰上殘留的指尖的餘溫，安安靜靜地和溫以慕對視了幾秒鐘，讀出她眼中的笑意，随後大着膽子說出口：“想姐姐陪我一起吃甜品。”
剛開始幾個字還有些羞怯，但之後，林宛只覺得坦坦蕩蕩，理直氣壯。
她就是這麽想的，想溫以慕專程見她，一直陪着她，一起共同享用甜品。
又有什麽不敢說出來的。
溫以慕只是微笑，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撲閃，只是這樣安靜地和林宛對視着。
陡然間，周圍的背景音樂都聽不見了，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一聲一聲，那麽靜谧，甚至可以想象到氣息在空中交纏，融為一體。
林宛覺得自己想象力實在太豐富了，只是這樣對視了幾秒鐘，她就已經受不了了，猛地站起來快速說道“我去幫姐姐看看怎麽你的甜品還沒上來”就落荒而逃。
一口氣跑出包廂，林宛扶着包廂門大口大口喘氣，一張漂亮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很怕再這樣對視下去，她就會忍不住去親溫以慕一下。
控制不住的那種。
為了趕緊分散分散注意力，林宛跑到前臺去催了甜品，然後在那等了幾分鐘，幹脆親自替服務員把甜品端進去了。
包廂裏才不要有人打擾，這麽美的溫以慕，才不要被別人看見。
林宛端着一盞沉重的麻薯酒釀菠蘿圓子往前走，好在她練過一些防身術，這種重量雖然讓她繃緊了胳膊，但總體來說還是問題不大。
只是在推門進入包廂的時候，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在最後的關頭裝作氣喘籲籲地把甜品艱難地放到桌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在溫以慕旁邊，支撐不住一般往她身上倒去：“我端不動了嗚嗚嗚……”
溫以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背，但哪裏比得上專門練過的林宛，林宛一個側身，無形間卸了溫以慕手上的力道，整個人就跟泥鳅一樣，滑若無骨地溜進了溫以慕懷裏。
還借着慣性蹭了蹭。
她身材勻稱，沒有多餘的脂肪，自然也能清晰感覺到背部傳來的溫熱觸感，說不出的柔軟。
同為女孩子，自然知道那是什麽。
林宛在心中暗暗吃驚，又有幾分說不出的隐秘竊喜。
沒想到溫以慕看起來只是普通，內裏卻有那麽——大。
想和姐姐貼貼！
林宛此刻一個仰脖就能清楚看見溫以慕的下巴，和她那修長白皙的脖頸，精致的兩彎鎖骨，還有若隐若現的一小片雪白。
這在二十一世紀算是保守的，啥都沒露，可就是這樣露出一點點，就已經夠讓林宛流鼻血了。
僅僅是驚鴻一瞥，林宛迅速從溫以慕身上坐起來，貌似無辜狀：“不好意思啊姐姐，剛剛沒剎住車。”
明明是在道歉，眼神中可絲毫沒有道歉的意味，嘴角還殘留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能在溫以慕懷裏躺一躺，賽過活神仙，哪怕只是短短數秒，也足以讓人身心舒暢了。
林宛滿足地舔舔唇角，狐貍眼彎成月牙，倒是沒有再試圖湊近溫以慕，而是乖乖在她身邊坐好，眼巴巴看着剛端上來的甜品。
溫以慕拿起精致的小勺子，優雅地舀了一小口，放入口中緩緩咀嚼，點點頭：“味道不錯。”
林宛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着，試探性問道：“真的不錯嗎？”
溫以慕認真點頭。
林宛：“我不信，除非你給我嘗一口。”
溫以慕：“我再給你點一份？”
林宛搖頭，堅決道：“不，我就要這份。”
換一份就沒有溫以慕的味道了。溫以慕吃過的，才叫好吃。
溫以慕忽然覺得自己旁邊坐了只老虎，對自己予取予求，啥都想要。
就有點害怕。
但溫以慕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盡管心神亂了幾分，但臉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細細的呼吸變得略微粗重了幾分，像是受不住的模樣。
她完全不知道，她這點細微的變化被林宛盡收眼底，看着溫以慕難得有幾分把持不住的模樣，就足以讓本就不正經的林宛心旌搖曳胡思亂想半天了。
直接快進到和姐姐結婚的那種。
溫以慕半天沒說話，林宛就當她默許了，悄咪咪地又揀了一個幹淨勺子，試探性把爪子往溫以慕碗裏放。
只要她夠偷偷摸摸，溫以慕就一定看不見她！
憑着這個精神勝利法，就在溫以慕略略打個哈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說時遲那時快，林宛以自己最好的身手飛速舀了一勺溫以慕碗裏的甜品，然後在溫以慕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慢動作放進自己嘴裏。
看見溫以慕眼中片刻驚愕的眼神，林宛得意極了，覺得自己真是個機靈鬼。就讓她看着這一幕又無法阻止吧，自己反正已經得逞了！
內心的林宛仰天長笑！
現實中的林宛：快速舔舔唇角，若無其事地看向溫以慕。
“姐姐，幹嘛這樣看我？”
溫以慕冷靜道：“我好像看見你在偷吃。”
林宛作驚訝狀：“有嗎？姐姐你看錯了吧？”
她一臉無辜的模樣，狐貍眼一眨一眨的，看上去狡黠又靈動。
不過是小女孩子的小小心機罷了，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啦！
然而溫以慕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慣着孩子。瞅瞅林宛，随便給點暗示就猛撲上來，這樣下去，她實在吃不消啊。
年少無畏的熱情就跟太陽一樣，會把她曬融化的，這樣不好，要慢慢來。
太快了可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
溫以慕吃了塊菠蘿，忽然正色看向林宛，微笑道：“改改，聽說你明年這會就要高考了。”
林宛：“！”她幾乎是本能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跟在班裏看漫畫書被班主任發現了一樣，多了幾分心虛的感覺，差點就當場給溫以慕鞠個躬。
她低着頭不敢說話，心虛地偷偷擡頭看一眼溫以慕，不知道為什麽，陡然間，溫以慕的氣場好像全開了。
明明是一貫溫和的笑容，那樣曼妙的身姿，此刻卻好像多了一層流動的水膜，包裹在她周身。準确來說，剛剛她是咫尺距離可以調戲的姐姐，而現在……她完完全全展露出了一個成年人的氣度，哪怕僅僅是三歲的年齡差，卻和林宛有着天壤之別。
在她面前，林宛就像被老師教訓的小孩子一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乖乖站在那兒，散落的紫色發絲飄動着，帶着叛逆的乖巧。
讓人忍不住想要折磨她。
溫以慕清了清嗓子，打量着她的一頭紫毛，淡淡問道：“你學校允許染發？”
可惡，明明是清泉一般悅耳動聽的聲音，但落在林宛耳朵裏，卻如同神明的旨意，讓她從心底生出幾分難以抗拒的感覺，下意識乖乖回答：“不讓。”
溫以慕掩唇笑看過去：“那你怎麽染了？”
林宛老老實實回答：“因為我不乖。”
“這麽不聽話啊？”溫以慕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其實她比林宛還矮幾公分，但氣場全開的情況下，林宛老老實實弓着背，跟被罰站的倒黴蛋一樣，溫以慕就輕而易舉比她高出了些許。
她就這麽居高臨下盯着林宛的發絲，林宛被盯得頭皮發麻，臉一陣一陣燒紅着。
兩個人距離太近，哪怕在這樣的緊張下，林宛居然都能分神嗅聞溫以慕身上散發出的陣陣甜香，不自覺心猿意馬。
忽然感覺，嚴肅的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呸呸呸，林宛慌忙收回自己的心神，繼續裝成乖巧鹌鹑的模樣，等着溫以慕下一步的動作。
然後就感覺到，溫以慕輕輕把手擱在了自己的頭頂，輕柔地摸了摸。
動作實在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幾乎不比一片葉子落到頭頂的感覺多。
但林宛還是感覺頭頂一陣發麻，像被電到一般，而且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還沿着頭皮一路往下延伸，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感覺。
有種舒坦，又有點不滿足，想要更多。
林宛這會忽然變得很聰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垂着眼睫，裝作沒有感覺到的樣子，乖乖讓溫以慕摸頭。
內心的林宛：啊啊啊啊這就是摸頭殺嗎，好舒服嗚嗚嗚嗚我還想要！
漂亮姐姐的摸摸頭，誰能不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