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随後夏油傑并沒有心思去周圍探查,直接就回了家,躺在床上休息。
小七難得見到夏油傑這樣,變大了身體用頭頂了頂夏油傑地額頭,微微有些擔心:“小弟。”
“有點累而已。”夏油傑笑着拍了拍小七的頭。
小七盯着夏油傑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不要什麽事都悶在心裏,可以告訴我,我會給你解決。”
“沒事。”夏油傑閉上了眼睛:“不要吵我,也不要去外面瞎溜達,我醒來的時候不希望聽到一些令我頭痛地的事情,我想好好休息一天。”
小七嘆了一口氣,縮小身體蜷縮在夏油傑的枕頭上,也閉上了眼睛。
欸,小弟什麽時候才能坦誠把那些心事告訴它們,不要憋在心裏一個人承受。
夏油傑眼睛睜開一點點,看到那個乖乖躺着的蛇,心裏松了一口氣,之前被壓下去的疲倦感頓時上頭,他很快就睡着了。
整個房間只有平穩的呼吸聲響起。
夏油傑睜開眼睛,一張大臉靠得很近。
那個人看到他醒了,立刻退後幾步,夏油傑終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那人有着一頭顯眼的白色頭發,戴着一副墨鏡,和他才見過的夜蛾正道一模一樣。
夏油傑想要開口叫出那人的名字,可是張口卻是另一個名字:“悟,已經做完了?”
夏油傑趁着那個人說話的間隙,再次嘗試了操控身體,可是還是不行,他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被束縛在這個身體裏面的意識。
他只是一個看客,只能看這個場景的發展,不能去幹涉它的發展。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夏油傑果斷地放棄操縱身體的念頭,不打算再做無用功,他轉而卻觀察面前的人,盡可能地收集信息,搞清楚現狀。
他仔細傾聽着這兩人的談話,認真地分析對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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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垃圾,用不着我們出手,簡直是大材小用,真不知道高專那些人安排這些工作的人怎麽想的,這種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不過是區區一個一級咒靈。”那人朝着夏油傑這個方向走來:“你怎麽又睡着了?剛才不是睡過了?”
夏油傑下意識地想要避開那人,可是身體不受他使喚,反而還起身朝着那人走過去。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多了,有點累。”說話的人擡起手揉了揉眉心:“目标咒靈在哪?”
“早給你收拾幹淨,就等着你享用。”那人移動了腳步,露出身後那個癱在地上的黑色一團。
夏油傑瞥了一眼那團東西就移開了實現,專心地觀察着面前這人,他看起來比夏油傑下午認識的那個面容稍顯成熟一些,穿着一身制服,那一身黑色的制服不像是日常裝,倒像是某個地方的統一制服,暫時不能判斷身份。
通過剛才的對話,夏油傑意識到‘夜蛾正道’或許只是個假名,還有一種可能是‘悟’是小名,‘夜蛾正道’是大名。
不過夏油傑更傾向于第一種猜測,‘夜蛾正道’是一個假名,就像他使用‘麻倉葉’這個名字一樣。
夏油傑不經意看到那人身後的場景出現鏡子裂紋一樣的黑線,他眉頭微皺。
“去看硝子看看?”名叫悟的人拉起夏油傑寄宿的這具身體。
“先把工作做完。”夏油傑看到自己待着的這具身體掙脫開那人的手,一邊走向那一團東西,一邊對那人說:“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這只是最近工作有點多,沒休息好而已,不用擔心。”
那人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盯着夏油傑.應該說是夏油傑俯身的這個人才對:“真是的,每到夏天就這樣,那些家夥就不能多找一些人手嗎?”
“上面或許有自己的安排。”夏油傑聽到自己平靜地回答,他想要去看那人的表情,可是因為角度的原因,他看到只有面前這一塊場景。
“只有你才這樣想,不要對那群爛橘子抱有太大的期待。”
夏油傑注意到那個裂紋已經蔓延到了眼前,面前的場景突然就像鏡子一樣碎裂,支離破碎。
“張嘴。”身體下意識地就張開了嘴。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進入口中,伸出舌頭一舔,還有點甜。
糖嗎?!
“新口味的糖。”那人摸了摸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坐在夏油傑的身側:“吃了就給老子高興一點。”
“嗯。”
面前的場景徹底消失。
夏油傑陷入一片黑暗,不一會兒,耳邊傳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真是個固執的家夥,不聽醫囑生病還要去工作。”
“對,等他醒來後,老子可以幫你罵他。”
這個聲音夏油傑聽到過,就是上一個裏面的那個人。
“你這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究竟是為了誰,你自己心知肚明。”
“啧。”
耳邊的聲音消失。
夏油傑的眼前突然變得明亮,他面前站了一個臉上沾滿鮮血的人——麻倉葉。
麻倉葉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愣愣地發問:“為.”
還沒有說完,麻倉葉就往後倒去。
“為什麽?”小山田萬太哭喊着朝着夏油傑沖過來,一臉憤怒害怕地盯着夏油傑。
夏油傑看着面前的場景,一時腦子有點懵,他看向自己手上染血的刀,還回不過神,就連他現在能控制這個身體的事情都沒有發現。
“他,你,這.”夏油傑腦子亂糟糟,語無倫次。
“你這個怪物!”小山田萬太這句話完全打亂了夏油傑思緒:“無論怎麽僞裝,你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夏油傑瞳孔慢慢張大,手微微一動,握着刀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沒有擡起。
怪物.這麽多年還是這樣.
夏油傑眼前的小山田萬太和麻倉葉不見了,他一個人站在教室裏面,手上拿着一個書包。
“啊,真是惡心,那個夏油,第一天上學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在說你頭上有東西,明明什麽都沒有。”兩個看不清的小女孩站在夏油傑不遠處,對着夏油傑指指點點:“一副喪氣臉,真是讓人讨厭,就像是毫無感情的怪物。”
夏油傑朝着教室外走去。
“離他遠一點。”兩個小女孩看到夏油傑過來,像是看到什麽髒東西一樣,一臉嫌棄地往後退。
很快夏油傑就回到了家,他站在門口猶豫片刻,這才打開了門。
“老公,你回來了。”女人聽到開門聲,探頭望去,見到是夏油傑,臉上一陣僵硬,随即若無其事地換了個說法:“傑,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甜點。”
夏油傑的視線落在了女人的身後,那裏有一團東西。
“傑,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女人注意到夏油傑視線的落點,頭皮發麻,她小心翼翼地問:“傑,你在看什麽?”
夏油傑張了張口,想到之前聽到的話,将臨到嘴邊換了一句:“沒什麽,我想吃蛋糕了。”
女人心裏松了一口氣。
沒在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了。
夏油傑沉默地坐在桌子對面,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個蛋糕。
“傑,第一天上學有認識新朋友嗎?”女人拉開夏油傑對面的桌子坐下,溫和地詢問夏油傑。
夏油傑機械地吃着手中的蛋糕:“媽媽,我給他們說他們頭上的有東西,他們就不理我了,我不想去上學。”
女人的表情一僵,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顫抖,她強忍住內心的波動,和剛才一樣溫和地對夏油傑說:“傑,我們不能不去上學,你要認識更多的人,了解這個世界,認識世界,不能只困在這一方小小的屋子裏,你還有更廣闊的人生。”
夏油傑盯着女人遲遲沒有說話。
“傑,下次不要和別人說他們背後有東西。”女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她站起身朝着夏油傑那邊走去,彎下腰将他抱住:“要是分不清它們,就看看它們有沒有影子。”
夏油傑擡起手指了指女人後面,童稚的聲音響起:“媽媽你後面那個有影子的東西是什麽?”
女人猛然回頭,一臉害怕,要不是抱着夏油傑恐怕它剛才就直接跌倒。
“對不起,是我看錯了,只是一個盤子。”夏油傑天真地對女人說。
女人眼中的淚憋不住了,抱着夏油傑開始哭泣。
明明自己都在害怕,全身都在抗拒他的靠近,.媽媽.你.和那些人并沒有區別。
夏油傑輕輕拍着女人的背,臉上卻還是那樣絲毫沒有表情變化,仿佛将自己的情緒抽離了這個世界一樣。
面前的場景再一次出現了變化了,這一次是在屋子外。
夏油傑沉默地站在門外聽着裏面的對話。
“為什麽會這樣?”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傑要是看不見那些東西就好了。”
“不要在那個孩子面前這樣說。”男人将女人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你知道嗎?當時得知你懷孕的時候,我一激動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我期待着傑的降生,很高興他能來到我們這個家庭。”
女人哭得更加厲害了:“可是.”他卻是那樣一個孩子。
“要是我們都對他産生害怕,那個孩子該多麽難過,那可是我們的口口。”
小七被滴在身上的水驚醒,它猛然睜開眼,就看到了正在流淚的夏油傑。
它擔憂地呼喊夏油傑:“小弟,你怎麽哭了。”
夏油傑張開了眼睛,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他摸了摸身側的小七:“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夢中有我們嗎?”小六探出頭:“是不是在夢中被我們感動,想要取消懲罰。”
“忘了是什麽夢,不過應該沒有你們。”
夏油傑在心中補充了一句,要是有或許就不是現在這種心情,而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