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油傑不懂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面前四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安倍晴明對麻倉葉王，五條悟對小夏油傑。

那邊兩個陰陽師正經地在那裏打太極，交流陰陽術。目光一轉，換到另一對，畫風突變，一個努力在逗另一個，另一個拼命在躲。

夏油傑盯着五條悟和小夏油傑那邊有些頭痛。

要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一切還要從昨晚開始說起，昨晚安倍晴明在向小夏油傑說明一切之後，便邀請小夏油傑和麻倉葉王一起到他家，那兩人都沒有拒絕，于是今天就出現了現在的情況。

夏油傑不想待在這裏，他想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不行，他必須盯着五條悟那邊，不是怕五條悟出事，而是怕小夏油傑出事。

五條悟的行為實在是太不可預測了，夏油傑覺得自己必須看着，才能及時制止以免小夏油傑受驚。

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樣好讨厭。

小夏油傑面無表情地盯着五條悟，眼裏一臉疲倦。

他說了多長，有一個小時嗎？應該有吧，畢竟一直在說，嘴不停地在動。

只有三分鐘。

夏油傑默默地在心中回答小夏油傑，說出讓小夏油傑心死的答案。

.居然才三分鐘。

小夏油傑臉上的疲倦感加深，他想走。

他現在有些後悔，昨晚在麻倉葉王答應的時候，就不該留下。

說起昨晚，小夏油傑也有些頭大，他其實一開始并不相信安倍晴明的說法，要不是麻倉葉王搶在他前面開口，他一定會義正言辭拒絕安倍晴明的請求，那麽現在他就不會坐在這裏受到那個白毛的騷擾。

換到現在拒絕也沒用了，現在他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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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起來，他發現和夏油傑之間的聯系變得緊密，一人一紙人間有了微微的呼應，他們甚至能夠在心中進行溝通。

小夏油傑開始有一點點相信安倍晴明的說法。

“來，笑一笑。”

臉皮被拉扯的感覺讓小夏油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他擡頭就看到面前的一張近在咫尺放大一張臉，是五條悟。

五條悟扯了扯小夏油傑的臉，勉強弄出一個笑，不過他盯着那個笑始終覺得奇怪，于是他松開了手，盯着小夏油傑開始思索。

小夏油傑看着五條悟重新坐回去，心中松了一口氣。

五條悟盯着夏油傑，面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嗯.太僵硬了。

他轉頭看向站在桌子中間的夏油傑。

夏油傑心頭一緊：“怎麽了？”

“你小時候一直是這樣的？”五條悟的視線移到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上，忍不住發出感慨：“和你現在一點也不像。”

小夏油傑在心中默默地點了點頭，通過這短短時間的接觸，他也發現了，長大之後的他和他完全不一樣，簡直可以說是兩個人。

怎麽說吶.比他溫和了許多，身上還有一些他說不出來的東西。

夏油傑看向那個盯着遠處雙眼無神發呆的小夏油傑，也是一樣的心情，一點也不像。

對于小時候的記憶，夏油傑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零星的一些事情，剩下都是處理一堆爛攤子手忙腳亂的記憶。

要是按照這樣的性格繼續成長下去，他會成為什麽樣？

一時間，夏油傑腦海中冒出多種可能性，突然間一個畫面将所有的猜測都推翻的幹幹淨淨，那是先前那個夢裏的畫面，那個他殺了很多很多人的夢。

夏油傑想到這個可能性，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麻倉葉王聽到了夏油傑的心聲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夏油傑，一瞬間臉上流露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安倍晴明看了一眼夏油傑就收回視線，他端起桌前的茶杯，風輕雲淡地勸告麻倉葉王：“麻倉君，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嘗試比較好。”

“晴明公這是在說什麽，在下一直安分守己做着本職事情，從未有過逾越。”麻倉葉王無意間瞥到窗外飄落的花，輕聲提醒：“倒是晴明公，年歲已長，可不要再像年輕時候的輕易嘗試術式，要是一不小心使用過度，這偌大的平安京或許将入淪入妖魔的手爪。”

聽到安倍晴明和麻倉葉王的談話，五條悟眼睛一眯，蠢蠢欲動想要摻和，不過一想到這裏和他所在的世界隔了時間的距離，一瞬間又放下心中那些想法。

逗面前的小孩比弄那些東西有趣。

他起身朝着小夏油傑那邊走去，想要繼續逗弄他。

五條悟的動作驚動了小夏油傑，小夏油傑看到五條悟前進的方向和動作，連忙起身，朝着另一邊走去。

安分了一會兒，怎麽又來了。

小夏油傑心中滿是對五條悟的嫌棄。

另一邊還在沉思的夏油傑也被他們跑動的聲音驚醒，将自己從那些紛雜的情緒中抽離，擡頭朝着小夏油傑那邊看去。

五條悟人高腿長，很快就追上了小夏油傑。

“放手。”小夏油傑眉頭緊皺，不高興地回頭望向五條悟。

“笑一個，我就放手。”五條悟作勢就要用另一只手空閑的手像剛才那樣去扯小夏油傑的臉，還沒有碰到，他就收回了手，小夏油傑眼中露出一絲疑惑。

怎麽了？為什麽不繼續？

小夏油傑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想看你自己笑。”五條悟松開另一只鉗制着小夏油傑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笑一個給哥哥看。”

夏油傑一頭黑線，這算什麽，自己給自己升了個輩分。

小夏油傑沒有搭理五條悟，直接就撇開頭不去看面前那個幼稚鬼。

夏油傑看到前面的情況，也不再着急，他放緩了速度，慢慢地朝着五條悟和小夏油傑的方向飄去。

五條悟換了個方向，想要面對面看到小夏油傑的表情，可他一動，小夏油傑也就移動，兩人繞來繞去，始終沒有面對面看對方。

一旁看着這一幕的兩個大陰陽師，止不住想笑，不過他們都沒有笑出聲，要是笑出聲，那兩人就不會繼續，為了讓樂子再持續的久一點，讓他們多開心一會兒，他們都沒有出聲。

夏油傑倒是沒有笑，他一臉無語地盯着五條悟。

幼稚鬼。

對！快來阻止這個幼稚鬼。

小夏油傑在心中應和夏油傑，想讓他來阻止五條悟，他不想再這樣和他轉圈圈了。

小夏油傑的身體突然不能動了。

“不要轉了，我頭暈。”原來是五條悟按住了小夏油傑的肩膀。

小夏油傑看着那張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臉，心中的憤怒地忍不住了：“！@#￥%，是我想轉嗎，是你這個幼稚鬼一直追着我！把你的豬蹄從我的肩膀上拿開。”

這一聲驚呆了夏油傑，原來他小時候是這種性格。

五條悟一瞬間有一絲錯愕，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放在小夏油傑肩膀上的手松了些，他望着小夏油傑，臉上故作傷心地說：“我只是看你笑，算了，你不想笑那就這樣吧。”

他一臉悲傷地松開手，轉身背對小夏油傑。

小夏油傑看着五條悟的背影，心中覺得自己仿佛做了天大的惡事，隐隐有些愧疚，可是長期一個人待着讓他說不出來安慰人的話。

夏油傑忍不住提醒小夏油傑。

別忘了，昨晚他幹了什麽，現在這樣是換湯不換藥，內容還是一樣的，要是你過去安慰他，他一定會立刻燦爛，就和昨晚一樣。

随着夏油傑話，小夏油傑的腦海中也浮現出昨晚的情況，将現在這個情況套進昨天的框架裏面，他發現兩個事情還真是一模一樣。

五條悟背對着小夏油傑，在心中默數着數。

一.二.三.

見小夏油傑沒有過來，五條悟心中已經有數了，他臉上浮出一絲憂傷，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經過昨晚之後，不好騙了。

小夏油傑聽到五條悟的嘆氣聲，對于夏油傑所說的話産生了些許的懷疑，他擡腳朝着五條悟那邊走去。

五條悟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刻将臉上的表情一收，換上一副傷心，不過他做得這一切都沒有逃過飄在上方的夏油傑的眼睛。

夏油傑沒有再提醒小夏油傑，他們是同一個人，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安倍晴明突然出聲：“五條君，我想起來昨天恰好有人送來一些甜品，要嘗嘗嗎？”

五條悟臉上悲傷一掃而空，他眼睛閃亮亮地望向安倍晴明，語氣還有些雀躍：“要。”

小夏油傑周身的氣息一變，再相信他，他就是傻子。

五條悟僵硬地回頭，就看到小夏油傑面色不善地盯着，回過頭一看，就看到安倍晴明笑意盈盈地與他對望。

一個沒了，他還有另一個。

五條悟盯着安倍晴明：“甜點。”

安倍晴明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看我這記性，居然忘了昨天就吃完了。”

五條悟的心情開始變得不那麽美妙。

“我們可以現在去外面買一些，正好還可以買一些參加祭典要用的東西。”安倍晴明起身。

“祭典？”夏油傑疑惑地望着安倍晴明。

“我沒有告訴你們嗎？”安倍晴明同樣露出疑惑。

夏油傑搖頭。

“看來真是老了。”安倍晴明：“從今晚開始會有對祭典，或許在祭典上還可以遇上高龍神。”

高龍神。

小夏油傑摸了摸脖子上的挂着鱗片，對于那個素未蒙面的神有了絲絲好奇。

夏油傑盯着安倍晴明，聯想到安倍晴明和麻倉葉王都提到過的時機，心中有了個猜測：“這就是那個？”

安倍晴明沖着夏油傑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還在兀自傷心五條悟，對他做出邀請：“五條君一起去嗎？”

五條悟沒有回答，盯着安倍晴明一臉哀怨。

安倍晴明淡定地移開了視線，看向麻倉葉王。

“在下就不用了，還要去完成之前耽誤的一些工作。”麻倉葉王拒絕了安倍晴明的邀請，他起身走到夏油傑和小夏油傑的身邊：“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聽到麻倉葉王的話，夏油傑有些許不妙的想法。

他們還會來到這個時代？

小夏油傑盯着麻倉葉王的背影，他又看到了先前那個東西，這次他看清楚那東西肚兜上面的字了，是一個乙字。

他開口想要将這件事情告訴麻倉葉王，可是那人已經走遠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着，麻倉葉王能通過他的心聲聽到這件事情。

安倍晴明走到小夏油傑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頭：“不用擔心，那是他朋友。”

朋友。

夏油傑細細咀嚼着這個詞，那個人也會有朋友？

“走吧。”五條悟已經從打擊中恢複過來，拉着小夏油傑的手跟上前方的安倍晴明。

小夏油傑想要甩開五條悟的手，可五條悟的手握的太緊，他的力氣又小掙脫不開。

夏油傑飄在空中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