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遇刺(二)
景程山莊坐落在順州和遂定交接的郊外,這裏屬于“順橫山系”的餘脈,雖已不見了高大山巒,但連綿橫亘的小山丘還是随處可見的。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他們才到達山莊。
汽車一路駛進山莊內部,安寧一下車,周副官已經等在外面。他向安寧恭敬地行了個禮,“夫人!”
安寧不解地回頭望了望李師傅,這件事難道不只他一個人知道,而是他們策劃好的?李師傅一個深藏不透的微笑,安寧便什麽都明白了?
跟着周副官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繞過主建築,來到山莊後的一處別院。
“少帥正在裏面休息,夫人要不要先進去看看?”周副官猶豫着看了看安寧。
“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安寧搖搖頭,“等他醒來再說吧!”
“誰在外面?”正說着,門內突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絲絲的警覺。
“少帥,是我。”周副官趕緊答道。
“車安排好了嗎?”裏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還沒有。”周副官的聲音低了低。然後就聽到裏面傳來什麽東西摔倒地上的聲音。
周副官又趕緊上前,提高了嗓門道:“不過,夫人來了。”
裏面突然沒有動靜了,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熠宸已經穿好了衣服,身上還披了件外套,從裏面走出來。
見到安寧的瞬間,他并麽有多大反應,只是冷冷道:“你怎麽來了?”
“我、、、、、、”安寧猶豫着看了看周副官,周副官也用乞求的眼神看了看她。
“聽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安寧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句話。再來的路上,李師傅千叮玲萬囑咐,千萬不能惹他,千萬不能惹他。所以現在安寧生怕哪句話不對,又讓他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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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你我生病了?”他有些不悅地看了看周副官。
“少帥,我還有一些軍務要處理,先告退了。”周副官見勢不妙,只好先撤。
“過來!”見安寧木頭一般站在原地,熠宸心裏實在有些怒火中燒。不過想到她這麽積極,千裏迢迢一路趕來,心裏又不免有些難以抑制地愉悅感。
安寧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站在臺階下擡頭望着他。
“你想說什麽?”熠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安寧啜嚅着,“要回去休息嗎?”
“還有呢?”
“?”安寧愣了愣,“你沒事吧?”
“廢話!”他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還有呢?”
還有?安寧納悶了,明明她什麽都不想說啊!不過為了避免刺激他,她還是諾諾地開口:“還疼嗎?”
“嗯!”他點了點頭,“還有呢?”
“還有?”安寧不明白,他究竟要她說什麽啊?
“沒有了嗎?”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有有,當然還有。”安寧的手不自覺地攪着衣角,還應該有什麽啊?
“說啊!”他迫不及待又有些孩子氣。
“那個、、、、、、”安寧思考着,究竟要說什麽才會讓他滿意呢?
就在她凝神思考之際,他卻突然俯身,極具誘惑的薄唇迅速含住她嬌小紅潤的唇。安寧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卻一動也不敢動。
他的身上彌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草藥香味,在她的鼻翼間萦繞,然後緩緩氤氲擴散開來,直至将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這樣的姿勢僵持了很久,安寧只是呆愣着一動不動,熠宸也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很久之後他才餍足地放開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你、、、、、、你、、、、、、”安寧這才回過神,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可這也太出乎意料了,她完全始料未及。
“說一句想我有這麽難嗎?”熠宸得意地看着她。
安寧恍然大悟,原來他要聽的是這句話啊!
“進屋吧!”見她沒否認,熠宸伸手過來拉住她,轉身往屋內走去。
安寧想掙脫,但又怕觸及他的傷口,只好乖乖跟在他後面。
熠宸讓安寧坐到床上,自己蹲在她腳邊,眼中是難以抑制的興奮和心疼,“累了吧?”從遂定城內到順州,一路舟車勞頓,她一定也沒怎麽休息好。
安寧老實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過沒關系,你的傷勢怎麽樣了?”她站起身,将他扶起來坐在床邊。
“沒什麽大礙。”熠宸漫不經心地笑道,“不過醫生非要小題大做,這幾天恐怕是要待在這裏了。”
“醫生能害你嗎?”安寧想到李師傅說,熠宸非要讓備車會遂定,語氣不禁有些埋怨。“這麽重的傷當然不能随意移動了,你是個軍人,這點你還不明白嗎?”
“你這什麽語氣啊!”熠宸趁她不注意,順手一拉,安寧一個不穩便跌入了他的懷抱。
“喂,小心傷口。”她想掙紮,但又怕傷到他。
“別動啊!”他将頭貼在她的腰上,“那你是現在承認你關心我啦?”
“算是吧!”安寧不自覺點了點頭。但她覺得有些話還是有必要和他說清楚,于是放緩了語氣,“但這只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
熠宸愣了愣,突然放開了她,“朋友?”許久,他冷笑一聲站起來,然後緩緩走到桌邊,“喬安寧,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過朋友。”
安寧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的身影。聽到這句話時,她的身體不自覺顫了顫,然後擡頭看着他冷峻的目光,“既然如此,那是安寧妄想高攀了,這段時間若有什麽唐突與得罪之處,還望督軍見諒。”不知為何,說這番話時,心口有些悶悶的疼痛。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
“站住!”熠宸上前拉住她的手,“喬安寧,你到底要我怎樣?”
怎樣?安寧在心裏冷笑一聲,她從未要求他應該怎樣,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刁難她,她事事都得看着他的臉色,現在他竟然還來問她要怎樣!
“我能要您怎樣呢?”安寧反唇相譏,“您是高高在上的督軍,而我不過是您手中的一顆棋子,您說我該怎樣呢?”
她的話讓熠宸明顯一怔,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的。他是奕手,她是棋子,她的一切行為不過是在迎合他的心情。而他卻在這一廂情願地以為,她也是喜歡他的。
熠宸放開安寧的手,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緩緩回到桌邊坐下,“趕了一夜的路,先去休息吧!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派人送你。”
“那、、、、、、那你也好好養傷吧!”安寧語氣軟下來,看了他一眼,終是出門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